第5章 (5)
面積并不大,可是兩人快游到湖心了,依舊沒有任何發現。但是能量波動卻越來越強,樊衍覺得那蠱師仿佛就在自己面前,可就是抓不住。
樊衍實在憋不住了,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上方,也沒管彼岸看沒看清,自己游了上去。
出了水面,樊衍活過來一般大口呼吸,話說得斷斷續續:“還在……前面,彼岸,如果是……你,你會選擇藏……藏哪裏?”
彼岸卻沒什麽事:“湖心,最深處。”
樊衍再次深呼吸:“呼……到這裏,能量波動已經很強烈了,我判斷不出距離,但是很近了。”
彼岸一沉吟:“下去看看。”
他們朝岸上的林無棄和肖霄打了個信號,再次入水,沒有再往前,而是直直往下游去。
周圍再次一片黑暗,樊衍估計他們大概往下游了十六七米,水壓讓他有點眩暈。
就在他心生退意的時候,看到了湖底。
這湖是個漏鬥形,他們的位置已經很接近湖心了,樊衍把往下探的手電往前照,就着狼眼的光線往前看,這一看不要緊,他差點驚叫出聲。
在他前方十多米的地方,直直地站着九個人!
他頭皮發麻,轉頭去看彼岸,彼岸顯然也看到了,兩人對視一眼,彼岸示意過去看看。
靠近了,樊衍才看到九個人面朝內站成一個圈,雙腳插在湖底的淤泥裏,插到了小腿,就好像……這幾人是從湖底長出來的一樣。
這也太詭異了。
這些人都緊閉雙眼,應該是已經死了。他死死地盯着幾具屍體,湖底這恐怖的氣氛,讓他覺得這幾人下一秒就會睜眼。
彼岸上前去查看屍體的情況,她掰了掰其中一人的手,發現僵硬異常,根本動不了,這種硬度就好像在湖心的是雕塑,而不是屍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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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皮膚的觸感又是柔軟的。
樊衍緊緊閉住呼吸,他相信自己的臉現在一定已經因為缺氧開始由紅轉白了,可是一想到這水是泡屍體的,他寧願憋死也不願吸一滴進去。
忽然,他感覺到其中一具屍體的心髒處,有一縷和之前感覺完全不同的能量流動。
他用狼眼晃了晃彼岸,示意她讓開,然後,他雙手微抖地摸上了那具屍體的胸口。
果然,有能量波動!
樊衍激動起來,在水裏對着彼岸比手畫腳,彼岸微微皺眉,實在無法解讀。
樊衍見對方理解不了他的意思,索性不管了,他專心去感受微弱的能量波動,那股能量似乎是有意識的,接觸到人,十分慌亂,好像是想要逃離。
一種更強烈的感覺告訴他,他應該站到這九個人的中心去。
他拍了拍彼岸,帶着她上浮,游出水面。
他大口呼吸:“彼岸,我……我感覺到心髒……那屍體的心髒……有能量波動,和……錐心的……能量……很相似。”
彼岸露出驚喜的表情:“能追蹤嗎?”
“那些能量……似乎有……有意識,很怕人,他們……好像……”
彼岸聽得心急:“喘夠了好好說!”
樊衍使勁呼吸,等到胸口舒服了一點,才繼續說:“他們好像要讓我站到中心去。”
“不行!這些屍體排列太詭異了,我從沒見過,誰知道會不會是什麽陣法。貿然進去很危險。”
“可是現在我感受不到蠱師的具體位置,她這麽近,我們不能放過任何機會。”
彼岸看了樊衍很久,她覺得樊衍好像有點變了,但是具體是那裏,她說不清。
“好吧,到時候你拉緊我的手,如果出了什麽意外,我還能及時救你。”
樊衍的皮膚已經習慣了刺骨的湖水,他和彼岸一鼓作氣游到底。
彼岸把手伸向他,他看了一看,緊緊握住。
彼岸的手和她這個人完全不同,是柔軟的。
樊衍看了對方一眼,點點頭,自己劃着水站進了九具屍體的中心。
每具屍體的心髒處都有一股弱到幾乎不存在的能量,它們彙聚在中心點,連成線。
樊衍忽然擡頭,那股彙聚起來的能量,朝斜上方而去,他能感覺到這些能量并不是雙向的能量鏈,而是單向的,它們似乎……在指方向!
樊衍動了動握着彼岸的手,彼岸看向他,用眼神詢問。
他小心翼翼從屍體的中心處挪出來,示意彼岸跟緊他,兩人朝着那個方向而去。
他們不僅在前進,還在往上,沒一會兒,樊衍胸口輕松了一些,他感覺到水壓稍微減小了。
可是……前面已經沒有路了,兩人面前的,只剩下山岩。
兩人出水,樊衍說:“能量指給我的方向就到這裏,這些能量像是錐心能量的殘餘,但是居然有自己的意識,他們好像希望我們去那裏,可是前面沒路了。”
“走,上岸。”
他們在湖的另一邊上岸,林無棄和肖霄趕過來。
林無棄問:“怎麽樣?”
樊衍還在大口呼吸,彼岸說:“湖底有九具屍體,排列成很奇怪的陣型,樊衍在陣眼的位置找到了殘餘能量,最後能量消失的地方,就在這個位置的水下大概七米處。”她指了指剛剛上岸的地方。
肖霄感嘆:“乖乖,水下居然有這麽多屍體。”
“我想,蠱師并不在水底,而是在山裏。”彼岸邊說邊轉頭看身後的山:“這山裏大概有一個洞穴,深入山心之中,所以樊衍感覺到的位置才會在水下。”
林無棄點頭:“事不宜遲,直搗黃龍這種機會怎麽能放過,走吧。”
按照林無棄和彼岸的猜測,這附近一定有洞穴入口,而湖底的那幾人,大概就是蠱師之前的中間人,他們都被灌了錐心湯,但最後不知道被蠱師用什麽惡毒的手段殺害,放到湖底布陣,至于布陣的目的,現在還不是很清楚,但肯定和她那雛龍有關系,因為他們從沒聽說過有什麽駐顏延壽的法子是需要這種陣法的。
離開湖岸之前,樊衍往水裏看了一眼,水裏似乎有一人在朝他微笑,可是一轉眼,那人又沒了,好像只是幻覺一般。
他疑惑地拍拍臉,連忙跟上前面幾人。
果不其然,幾人在山林裏折騰了快兩個小時,找到了一個十分隐蔽的洞口。
肖霄看着黑黝黝的洞口有點發毛:“這裏邊不會沖出什麽怪物吧?你們不是說那蠱師有條雛龍嗎?”他碰了碰身邊的樊衍,問:“哥們兒,你能感覺到什麽嗎?”
樊衍搖搖頭,他現在感覺四處都遍布着蠱師的能量,但就是感覺不到具體位置,和在水下的時候一樣。
天已經微微亮起來,林無棄用手電往裏照了照,說:“天快亮了,我們是等晚上還是現在就進去?”
彼岸:“白天夜晚對我們來說沒區別,現在就下去吧。我在前邊探路,樊衍跟在我後邊,林無棄你斷後。”
肖霄抱怨:“雖然我知道自己的站位,但是女神你好歹重視一下人家,提一下嘛。”
彼岸直接忽略肖霄,從背包裏取出一條繩子遞給大家:“拉好繩子,跟緊了,進去以後盡量不要出聲。”
他們挨個彎腰進入洞穴,洞道一路向下,只有兩人寬,微微有點矮,就算彼岸也要稍微低頭才能前進。
樊衍一路觀察,發現這洞壁似乎是自然形成的,因為一路上洞頂時高時低,最矮的地方他要彎腰過去,石壁還有裂痕,十分自然。
他們走了快二十米,彼岸忽然停住了,樊衍向前看,發現前面忽然寬敞起來,天然洞壁變成了水泥砌成的,洞頂甚至還有老舊的電路布線。
肖霄小聲驚嘆:“這是……地下工事?”
林無棄說:“恐怕是了,看這年份也久了,而且離前線這麽遠,可能是越戰時候留給聯絡員隐藏的地方,甚至可能有武器庫,這老巫婆怎麽找到這地方的!”
彼岸對越戰的了解很少,索性沒有插話,她拿出火機一打,火苗活躍地跳動着。
“空氣沒問題,繼續前進,大家小心。”
這裏已經是平地了,道路寬敞起來,他們紛紛打開了自己的手電,警惕地觀察着四周。
在這裏,樊衍因為感受不到蠱師的具體位置,幾乎沒了用處,他摸了摸彼岸之前留給他的液能槍,心裏有些緊張。
幾人心裏都清楚,他們離蠱師可能就是下個路口見的距離,所有人都打起精神,放輕動作,随時做好了戰鬥準備。
作者有話要說: 媽呀,今天有事忙到很晚,差點沒寫完!
還好····趕上了趕上了!
那什麽九具屍體,是我臨時加的·····
天!我腦子裏到底有多少恐怖片素材啊!
☆、致命
整個地下工事很潮濕,有些地方結起了大面積的青苔,路并不好走。
他們沒走出多遠,就在通道的右手邊出現一道門,彼岸示意大家停下,她輕輕推開門,愣了一下。
樊衍湊過去看,就看到屋頂上挂着密密麻麻的蝙蝠,房間并不大,只有十平米左右的樣子,可地上的蝙蝠少說也有上千只。
這一幕讓人頭皮發麻。
林無棄在隊伍末尾,看不到房間的情況,他剛想問什麽,彼岸擡手讓大家安靜,然後動作極輕地關上門。
樊衍大氣都不敢喘,輕聲問:“房間不透氣,這些蝙蝠怎麽活下來的?”
彼岸指指屋頂,意思是頂上可能有洞口,只是被蝙蝠群遮住了。
她又提醒:“這地下不是密封的,大家當心腳下,有蛇也說不定。”
隊伍繼續向前,之後他們又遇到幾道門,裏邊無一例外都有蝙蝠,總共加起來,已經超過上萬只。
林無棄開始有點不放心:“這麽多蝙蝠已經不正常了,蝙蝠吸血,恐怕這老巫婆是用這些蝙蝠害人啊。”
肖霄拍了拍包:“還好帶了燃燒|彈,出去的時候把這些畜生一把火燴了!”
林無棄一巴掌招呼在肖霄腦袋上:“媽的你是想燒蝙蝠還是燒山啊!不是有毒氣彈嗎!”
“那不是……不是不密封嗎。”
這一點連樊衍都想到了:“雖然不密封,但通風口一定不大,如果毒氣密度大的話,确實更好用。”
林無棄又是一巴掌:“蠢貨,聽到沒有,我們樊樊都比你有腦子。”
樊衍:“比他聰明我并不覺得驕傲謝謝,還有,媽的我叫樊衍!”
彼岸輕喝道:“夠了。”
幾人立馬住嘴。
彼岸對肖霄說:“先鋒放出去,讓它探路,前面應該已經快到了。”
肖霄聞言,從包裏翻啊翻,翻出一只小盒子來。
盒子打開,裏邊是一只蜜蜂,只見肖霄拿出蜜蜂,用手指點了點它的頭,蜜蜂的眼睛瞬間變成紅色,無聲地飛了起來。
這東西太仿真了,如果不看紅色的雙眼,根本發現不了端倪。
樊衍看着蜜蜂飛出去,抱怨:“你們有這玩意兒幹嘛不早點拿出來。”
肖霄說:“大哥,這麽小的體積帶着攝像頭,還要有腦電波控制器,沒空間儲能啊,最多只能飛十分鐘。”
不過,十分鐘對于他們來說,已經夠了。
肖霄把監控終端移到彼岸手臂上,畫面瞬間從她手臂彈出,投射到半空中。
夜視儀返回來的畫面十分清晰,彼岸盯着畫面一動不動,樊衍知道她在控制先鋒,沒有打擾她,而是轉頭問肖霄:“這東西的控制距離是多少?”
“腦電波距離有限,控制範圍只有五百米,電磁波先鋒才牛逼,方圓十公裏,沒有延遲。”
這遠程監控讓樊衍嘆為觀止,最讓他驚訝的不是控制距離,而是這樣的距離在這麽小一個東西上實現。
先鋒一直往前飛,在通道盡頭的一道門前停下,再往前就沒路了。畫面裏,那道門的門縫裏透出亮光,然後畫面一換,變成了熱成像。
一團一團紅色的物體出現在屏幕上,對,是一團,而不是人像。
林無棄解釋:“熱成像本就是能量成像,能量異常必然會影響熱成像,不過現在還看不出老巫婆是那一團。”
“那兩邊,紅色的兩大塊是什麽?”
這次說話的是彼岸:“那應該就是牆面了,靠牆的,恐怕是成排的蠱蟲。房間不是很大,待會兒進去你們收着點手腳,別把蠱蟲放出來,那樣很麻煩。”
林無棄檢查锂子槍彈藥,肖霄從背包裏拿出一個類似火箭筒的攻擊,長度足有三十公分,看來這次的重火力在他身上。
彼岸右手拿短刀,左手則拿出一把微型手|槍,樊衍記得那是封鎖能量用的,腰上還別着一把锂子槍。樊衍也取出了自己後腰的液能槍,幾人紛紛準備完畢。
先鋒的探測沒有移動,大家開始慢慢向前走,各自手裏都舉起了武器。
先鋒飛了不到二十幾秒的距離,幾人卻足足走了五分多鐘,到了門口,肖霄收回先鋒。
樊衍被林無棄和彼岸拉着站朝一邊,肖霄則架起小型火箭筒,對着門鎖就是一炮。
樊衍斜對炮口,發現這炮并不是射出炮彈的,而是經過了短暫兩秒聚能,炮口有強烈的墨綠色光波閃耀,樊衍感覺到一股十分具有威脅感的能量波動。
這個一個移動式能量炮!
樊衍感覺整個地下工事都晃了一下,林無棄首先破門而入。
打門這麽大動靜,要的就是出其不意,給自己人作掩護。
那蠱師也是吃了一驚,她從石床上蹦起來,與此同時,那條快要成精的蛇蠱也飛射出來,直沖林無棄門面。
林無棄一讓,喊道:“肖霄!”
肖霄還在門口,對着那小蛇又開一炮,小蛇懸空無法轉向,直接撞上能量團,在空中炸開成一片血霧。
趁這個間隙,蠱師手腳并用爬上了屋頂,彼岸沖了過去,掏出封閉槍對準蠱師,毫不猶豫地開槍。
沒想到,那蠱師移動速度極快,躲過彼岸的封閉槍朝門口逃去,彼岸一槍落空,失去了最好時機。
忽然,樊衍聽到身後一聲槍響,蠱師怪叫一聲,從屋頂上掉了下來。
原來是門口的肖霄用封閉槍打中了蠱師,這一下幾乎封閉了蠱師的大部分能量,如果先鋒現在還在工作,那麽樊衍便可以看到蠱師的熱成像已經回歸了正常的人形,而不是一個能量團。
詭異的事情發生了,蠱師在掉下的同時,皮膚像縮水一樣耷拉下來,手指變得枯瘦如柴,那張臉,不複原本的年輕面貌,而是變成了一個有些猙獰的遲暮老人。
蠱師看着自己的手,怒叫道:“去死!”沖上去和彼岸林無棄打了起來。
打鬥間,樊衍看見被固定在牆上的三可,可是林無棄和彼岸二對一,占據了去路,樊衍根本過不去。
林無棄喊道:“我沒有看到雛龍!”
彼岸手上動作不停,對着門口喊:“肖霄,先鋒!”
肖霄連忙放出第二只先鋒,手上拿着遙控器控制着。
這應該就是電磁波先鋒了。
他對應着一團一團的能量比對,可是沒有任何發現,“找不到!”
忽然,他靈機一動,跑向牆邊,想要挪動那一整櫃的蠱蟲,但是搬不動。
“樊衍,來幫忙!”
樊衍幾乎貼牆過去,和肖霄一起搬櫃子,兩人使出吃奶的勁兒,櫃子挪動了,可是幾十個瓶子也跟着劇烈晃動起來。
兩人沒敢再動,可是頂上兩個瓶子還是掉了下來,碎了一地。
樊衍沒有時間多想,舉起液能槍就是一槍。
一只蟾蜍被打中,瞬間像脫水一樣幹枯,被吸走了全部能量。樊衍感覺到那一股不弱的能量向自己飛來,融入了自己的身體裏。
肖霄愣了一下,樊衍動作卻沒停,打死了另外一只蜈蚣。
“卧槽,你居然能吸取能量!”
“你們不是這樣的?”
“來不及說了,先搬。”
櫃子上不停有玻璃瓶掉下來,樊衍肖霄一推一拉,還要騰出手去打要逃跑的蠱蟲,十分費力。
等櫃子挪開,兩人也殺掉了半櫃子蠱蟲。
肖霄用先鋒一探測,一無所獲。
林無棄和彼岸依舊與蠱師鬥作一團,不過明顯兩人占上風,那蠱師直接被卸掉了一只胳膊。
“另一邊,走!”
兩人如法炮制,挪開了另一邊的櫃子,現在加起來,他們可是殺死了這屋子裏近一半的蠱蟲。
蠱師在和兩人打鬥間看到這一幕,幾乎是暴怒,幾次想要沖向樊衍都被擋了下來。
肖霄忽然叫到:“有了,在牆壁裏!”
他着急地在牆上找什麽,邊找邊嘀咕:“一定有入口一定有入口。”
樊衍退開幾步去看,就眼尖地看到牆壁的右下角有一塊磚明顯和其他的顏色不一樣。
“肖霄,右邊!”
突然,樊衍感覺身後很近的位置有動靜,下一刻,一只幹枯的手掐住了他的脖子。
“樊衍!”彼岸和林無棄叫道。
一時間,所有人都停下了手裏的動靜。
蠱師掐着樊衍脖子的手越收越緊,喉嚨裏發出蒼老嘶啞的聲音:“想要他活命就別過來!”
彼岸:“你敢!”
樊衍聽到身後發出拉風箱的笑聲:“呵呵……呵呵……”
他被蠱師單手掐着向後退,一直退到了門口。
蠱師再騰不出手,她稍微側身,命令道:“開門,別耍花招!”
樊衍極其緊張,後背全是冷汗,但他現在更多的是懊惱,懊惱自己又拖累大家了。
他故意放慢了去開門的手,想要找時機掙脫束縛。
“咔噠。”門鎖開了,蠱師用後背撞開門帶着樊衍後退。
樊衍看到,眼前的三人均是一愣。
然後,他也愣住了。
門後邊根本不是他們進來時的地下通道,而是一間敞亮的,金屬質感極強的房間。
林無棄眼前一亮,首先叫道:“瘋子,制住她!”
此刻,蠱師也慌了,她和樊衍一樣想不明白為什麽開門不是逃跑的路,而是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
樊衍感覺到那只掐着他的手略微松動,然後他毫不猶豫地從袖口抖出液能槍,對着蠱師的腿就是一槍。
蠱師一聲驚叫,大腿上的血肉迅速幹癟下去,樊衍趁機往後猛地一撞,終于掙脫,然後他轉身,毫不猶豫地朝着蠱師的喉嚨開了第二槍。
這一槍,對于蠱師來說簡直是致命一擊!
她的喉嚨本就只是皺巴巴的皮包骨,此刻更是皮肉迅速縮水,皮膚緊貼骨頭,不一會兒,脊椎支撐不住頭顱,重重地垂下去,挂在胸前,似乎下一秒就會掉落。
彼岸和林無棄連忙上前,把蠱師按在地上。
樊衍大口大口呼吸,有一種重獲新生的感覺。
金屬房間裏的人還在一愣一愣地反應不過來,有人問:“這是什麽情況?”
肖霄趕過來,扶住樊衍,說:“我知道了,一定是那些蠱蟲,樊衍剛剛吸收了很多蠱蟲的能量!”
房間裏為首的人眼睛幾乎亮起來,問:“你就是樊衍?”
樊衍卻來不及理她,掙脫肖霄沖回了蠱師的老窩。
三可雙眼緊閉被架在牆上,整條左臂已經完全腐爛,樊衍看到皮肉下有東西在蠕動。
他雙目欲裂,顫抖着隔空撫過那條手臂。
三可以後怎麽辦,這個死臭美死臭美的女人,能面對這樣的自己嗎?
金屬房間裏的女人也跟了過來,一看這場面,啧了一聲說:“她中了劇毒,這條手臂是廢了。”
樊衍一經提醒,才想起來救人要緊,連忙問:“要怎麽辦?要怎樣救她?”
“切了,否則她小命不保。”
樊衍一怔,沖到彼岸面前:“把刀給我。”
彼岸擔心地看着他:“樊衍,我來吧。”
樊衍搖搖頭:“不,我來。是我害三可沒了一條手臂的。”
彼岸作罷,把短刀遞給樊衍,猶豫了一下,說:“記住,你已經救了她的命。”
樊衍接過刀,一步步走回三可面前,他知道,彼岸這短刀鋒利無比,削鐵如泥,他只要一刀下去,就能斷了三可這條手臂。
他告訴自己鎮定,然後對三可說了聲對不起,身後就要按住三可的右肩動手。
可是,就在樊衍碰到三可的一瞬間,他忽然眼前一黑。
衆人看到,樊衍毫無預兆地倒在了三可腳邊。
作者有話要說: 卡在這裏會被打死嗎??
不過,我想說,我今天又随機發揮了,很多情節居然是寫着寫着想要加上去的,自己腦內的畫面感太強沒辦法orz········
☆、游戲
離樊衍最近的女子蹲下來去探樊衍的鼻息,而後松了一口氣。
衆人趕過來,彼岸問:“瘋子,他怎麽了?”
瘋子一臉嚴肅,和林無棄口中那個不靠譜的科學怪人完全不同。她伸手去掀樊衍的眼皮,卻感覺到一股強烈且霸道的能量波動,臉色變了一變,說:“兩個都給我擡實驗室。”
大家要跟上去,彼岸卻首先冷靜下來,拉住林無棄:“我跟着瘋子去就行了,你和肖霄帶着人把這裏處理一下,雛龍最好活捉,蝙蝠絕對要滅掉,否則整個西南邊境恐怕都太平不了。”
林無棄沉重地一點頭:“好,那邊有什麽情況随時通知我。”
彼岸趕到實驗室,看到瘋子正在給樊衍抽血,問:“有眉目嗎?”
瘋子臉上難掩激動:“你根本想象不到,這家夥簡直就是一座穩定的火山,他體內的能量如果爆炸,別說總部,整個島都要跟着化成灰,可偏偏……他就是那麽穩定。”
彼岸早就習慣了她那股子瘋勁兒,提醒道:“現在不是讓你做人體研究的時候,先救人。”
周圍的研究員一臉懵逼,他們根本聽不懂兩人在說什麽。
因為瘋子,也就是他們的頭兒李笑,和彼岸一樣都來自三層,他們的語言體系并不複雜,但卻被列為現有語言中最難學習的一種,研究人員時間比生命還寶貴,沒人願意花時間學這種沒用的東西。
但李笑不同,她那非比尋常的腦子裏,不止裝着全學科百解,還有一整套的語言百科全書,據說她懂得的語言,已經超過了一百種。
彼岸說:“我覺得他倆這樣,可能和三可身上被下的蠱有關,你可以從這裏下手。”
李笑一沉吟,開始閉眼冥想,彼岸知道她是在腦內回憶相關信息。
不一會兒,李笑睜開眼睛,說:“根據你們上報的記錄,這女的身上的蠱和游戲有關,剛剛我做了能量透視,她身上确實有蠱,而且形狀十分詭異,不是虛拟魔魇,那麽,我能想到的就只有一種。”
“又是雛龍,又是幼蠱……”李笑大腦迅速轉動,然後吩咐手下的人:“你們去把那個蠱師看緊了,絕對不能死。還有,給她屏蔽腦電波,她那腦子簡直就是生化武器。”
彼岸問:“什麽幼蠱?”
“這是一種早已失傳的蠱,要從六個活體母胎中取出未成形的嬰兒進行意念奪生,最後活下來的就是蠱種,要成蠱也是極為困難。這種蠱因為太過陰毒,一蠱十二條命,所以早就失傳了,這個蠱師,擁有絕種的雛龍和失傳的蠱術,不簡單啊。”
“蠱師我們會跟進調查,現在你給我救人!”
“這麽着急啊彼岸,啧啧……這可不多見啊!”
彼岸剛要反駁,李笑卻擡手制止住她,自言自語道:“按照你們的消息,這女的是玩游戲的……難怪了,難怪你們一直監測王者卻沒有動靜,你們一直監測不到的過剩能量,一定都通過這女的渡給蠱師了。”
彼岸也是眼前一亮:“你說的是……主動聯通虛拟空間?”
對于彼岸和李笑的推測,樊衍一概不知,他只知道自己眼前一黑,再能看到的時候就出現在了一片森林裏。
要說是森林并其實不準确,因為四周的樹木都是仿真的,就像他之前玩過的VR游戲一樣,并沒有真到哪裏,而他背後,身靠一堆巨石。
只是,這場景……
怎麽這麽眼熟啊。
樊衍猶豫了一會兒,開始邊往前走邊小心翼翼地觀察四周。
天空有些暗,有種山雨欲來的感覺,在很遠的地方,樊衍隐隐約約能看到一點光亮,只是不知道是什麽。
“管他的,先去看看再說。”樊衍心想。
就在這時,不遠處傳來打鬥聲,樊衍悄摸摸地靠近,看到孫悟空在打……小兵。
這是王者榮耀!
他居然在游戲裏?
樊衍驚得睜大了眼睛,他忽然想起三可就是玩王者的,她身上有不知名的蠱,可是不管什麽蠱,既然周行濤會選擇給三可下蠱,那就說明這個蠱一定和游戲有某種關聯。
彼岸和林無棄之前也是這麽推測的。
而且……他剛剛是碰到了三可的身體之後才進入了游戲,這麽說……
三可!她一定在這裏!
樊衍忽然理清了所有的脈絡,頓時頭腦清醒起來。
他很少看三可直播,少有的幾次,大家的評論都是三可操控敏捷,簡直像是自己在戰鬥之類的,如果說大家看到的是三可在操控鍵盤,而她自己卻是身處在游戲中,和現在的場景一樣,這一切就有得解釋了。隔屏操控确實不如親自戰鬥來得迅捷,雖然不知道這是什麽原理,但那些評論還真就說對了。
只是不知道,這游戲是一個什麽陰謀。
就在他思索間,孫悟空滅掉了一群小兵,轉頭直直地盯着他,樊衍一愣,看看自己的雙手——這游戲要怎麽玩啊!總不能凡人靠雙手去K英雄吧!
下一秒,孫悟空給了樊衍答案,他沖上來,幾個閃眼的大招,把樊衍給秒死了。
樊衍眼前又是一黑,他再睜眼,果然,回到了泉水複活區。他渾身疼痛地爬起來,看來在這游戲裏自己的身體是能收到真實物理攻擊的,難道三可之前身體越來越差就是因為這個?
沒錯了,三可之前每天都在真人VR和別人打游戲。
樊衍是個游戲菜鳥,對游戲毫無興趣,王者更是剛認識三可的時候被她硬拉着打了幾把,用的還是三可的小號。後來三可嫌他太菜,就沒再和他玩游戲。
這時半空中出現一個大屏幕,上邊有一堆信息。
英雄:李白
主動技能:将進酒、飛流直下、神來之筆
被動技能:青蓮劍歌
之後是一堆技能介紹,樊衍眨眨眼……我的角色是李白?
畢竟玩過,技能之類的一讀就能理解,可是怎麽用好用?樊衍依舊覺得無從下手。
這時候,天空中傳來熟悉的女聲:“我方水晶正在被攻擊。”
剛才死亡的感覺是真實的,樊衍現在都還能感覺到自己的五髒六腑火燒一般的疼,他不敢想象,如果輸了,會有什麽樣的後果。
“既然有人攻水晶,那麽就有人救水晶,那裏現在一定是人最多的地方,說不定三可也在,先去看看情況再說。”
樊衍回憶着地圖的路線,一路小跑着過去,都沒有遇到任何對手和小兵,在快要到水晶的地方,激烈的打鬥聲傳來。
前方一片混亂,技能放出時發出的刺眼光亮讓人有些睜不開眼睛。樊衍躲在角落裏不敢輕易現身,他仔細觀察,發現剛才殺死他的孫悟空也在其中,他頭上的血條已經快見底了。
忽然,樊衍看到有人跑過來,那是真真實實的人,不是游戲裏的任何一個英雄。
“三可!”
沖過來加入混戰的人猛地一怔,不可思議地喊道:“樊衍?”
她這一停頓,不遠處的宮本武藏忽然出手,把殘血的三可原地秒殺。
她在死去的那一瞬間,臉上還保持着震驚的表情。
樊衍一着急想要沖出去,猛然想起自己是在游戲裏,三可死了,應該會在泉水處複活。
他連忙原路往回跑,遠遠地,看到三可向他跑來。
三可臉色灰白,有一種病态的虛弱,顯然狀況很不好,她看到樊衍向他跑來,眼淚忍不住流了下來,二話不說撲進了樊衍的懷裏。
樊衍緊緊抱住三可:“沒事了沒事了,我來了。”
三可這才反應過來,掙脫出樊衍的懷抱問:“你怎麽會在這裏?難道禾列真找上你了?”
“禾列真是誰?”樊衍一頓,反應過來:“你說的是那個蠱師!”
“就是她!她把你怎麽了?”
“說來話長,不過我沒被下蠱,等等……”樊衍忽然想起一個很嚴重的問題:“我們現在應該是在游戲裏吧?那如果輸了,會怎麽樣?”
三可搖搖頭:“不用管了,隊友太菜,這一局我也贏不了。”
樊衍把來龍去脈給三可說了一遍,三可沒有說話,只是把自己的頭埋在臂彎裏,哭了起來。
樊衍拍着三可的背安慰她:“好了,沒事了,現在蠱師已經被制服,沒有人可以傷害到你了。”
三可絕望道:“沒用的,我被困在這裏已經一年多了,我想盡了辦法,可是根本出不去。沒用的……”
“既然是人為設的局,那就一定能破,無論多久,我們都不能放棄。”
三可搖頭,輕聲道:“留給我的時間不多了。”
“什麽意思?”
“樊衍,這不是玩游戲,這是自殺,我這一年多來,每死一次,每輸一次都好疼,真的太痛苦了!我只能不停地殺,可是我的身體已經不行了……還有我媽媽……我……我當時還在游戲裏……我後悔了,真的後悔了,當初不該鬼迷心竅聽了周行濤的話!只是對不起,連累了你……”三可說到最後,已經泣不成聲。
樊衍抓住三可的肩膀:“三可,你記住,你媽媽的事不是你的錯,是老巫婆借你的手行的兇!至于出去,我相信會有辦法的,現在不止我們在解這個局,我們一定要堅持到想到辦法那一天!”
樊衍話音才落,系統傳來提示,對戰失敗。
樊衍站起來,看着遠處忽然一陣亮光,大地不停顫抖,然後四周開始暗下來,直至伸手不見五指。下一秒,他的胸口忽然一陣劇痛,疼得他蹲下來,渾身顫抖。
他聽到三可咬着牙忍痛叫他:“樊衍?你怎麽樣?”
樊衍深呼吸,用盡了全身力氣把劇痛帶來的顫抖壓下去,盡量用平靜的聲音說:“我沒事,這就是戰敗的懲罰?”
樊衍的聲音太冷靜,三可潛意識中受影響,也慢慢平靜下來,她在黑暗中點點頭,然後她意識到現在一片黑暗,對方什麽都看不到,于是抹去挂在下巴的汗珠:“是的,身體的疼痛會持續一陣,按我的計算,對戰是每24小時一局,除了我,所有人物都是随機而且沒有意識的,只是這一局我的隊友太弱了,靠我一個人贏不了,如果贏了,就能平安無事地度過24小時。”
“你忍一忍,待會兒我們抓緊時間休息,有什麽你盡管問我。說不定,下一局我們運氣會好一點。”
樊衍眼前一片黑暗,但是他一點兒也不驚慌,現在三可已經處在崩潰的邊緣,所有神經都靠最後一根絲線吊着,正是需要他的時候,而且……
他想起彼岸的冷靜,林無棄的不正經,肖霄的缺心眼兒,莫名充滿信心。
他相信他們。
(注:本文游戲部分內容采用王者榮耀游戲設定)
作者有話要說: 抱歉抱歉,這章其實昨天就寫了大半了,但是因為涉及到游戲內容,今天特地找我的編輯咨詢了版權的問題,還好得到的答案是沒事。
接下來真人游戲的部分全部套用王者榮耀的設定,在這裏先鳴謝!!??ヽ(°▽°)ノ?
因為是虛實結合,可能會有寫得不周全的地方,而且之後為了破局,會颠覆王者的游戲模式,還請大家多多包涵!
呃·····我好像劇透了·····
☆、破局
24小時一過,天空開始出現微芒,三可像是被上了鬧鐘一樣醒來,她虛弱地掙紮着站起來,說:“這是仿真情景,我們有五分鐘的時間準備,然後就會開始新的一局游戲。”
樊衍苦笑:“倒是還挺照顧玩家的。”
“祈禱吧,希望今天能遇到好一點的隊友,昨天我給你講的玩法你還記得嗎?”
樊衍點點頭:“勉強吧。”
五分鐘後,半空中懸浮的屏幕亮起來,今天的樊衍是狄仁傑,三可是……夏侯惇。
另外三個機控玩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