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29)
一路上的猜想。
忽然，實驗桌的一個角落裏，紅色的警報燈無聲地響了起來。李笑連忙停下手裏的事情，調出這棟別墅的能量監控。
譚彥的房間裏，出現了異常的能量波動！
李笑連忙打開通訊器，一陣警報在衆人耳中響起，歐文最先坐了起來，想也不想直沖二樓實驗室，李笑所在的地方。
衆人漸漸清醒過來，李笑簡潔地說：“動靜小點，來實驗室。”
大家聚集到實驗室，彼岸問：“出什麽事了？”
李笑指了指屏幕上的監控：“譚彥出現了異常能量波動，應該是正在試圖和那個人聯系。”
“那現在怎麽辦？”問話的是樊衍。
李笑打開個人終端操控着什麽，頭也不擡地對大家說：“剛才我已經在譚彥的房間裏釋放了神經幹擾素，等幹擾素生效，我就打開腦電波外接共情，到時候可以聽到他們在說什麽。”
彼岸制止道：“不行！你忘了上次你是怎麽受傷的！”
“放心！”李笑說：“上次我沒有準備，不知道那個人會反攻擊，這次我用神經幹擾素幻化了譚彥的感知，不直接介入，而是從外部獲取，所以我們只能聽到聲音。譚彥完全不會警覺，那個人也察覺不到。”
說着，李笑的個人終端上出現倒計時終止的提示，屋頂上一道綠光照滿了整張床的上半部分。
而譚彥，陷入夢境之中毫無察覺。
不一會兒，整個實驗室響起了那個人的聲音。
“他們需要時間，我何嘗不需要？我的孩子，就讓他們去折騰吧，他們停滞不前，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譚彥說道：“可是我的主，他們已經銷毀了所有的污染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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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并不在乎這個，我有千百種方法讓污染源遍布各層。你記住，你是種子的守護者，而你現在最重要的，就是避免種子再次出現靈魂融合的情況。”
“是，我的主！”
“哦，對了，我的種子最近過得怎麽樣？”
“一切正常，八層的幻神我們已經無法控制，但是現在看來，他們并沒有新的動作。最近他頻繁進入虛拟的三層，身體素質有所提高，還沉迷于養孩子的鬧劇。”
“真遺憾，沒有更有意思的東西來招待他了……不過沒關系，等下一次死亡來臨的時候，我會讓他大開眼界的，他要養孩子，那我就讓他再絕望一次。呵呵……好了，我的守護者，你一切小心，不要讓他們發覺異常，必要的時候，我會找你。”
“遵命，我的主！”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我們阿邪的地雷和手榴彈~~~麽麽噠！
對了，小可愛們喜歡看日常小段子甜文嗎？
我就是一臉深思熟慮地問一問~~~哈哈哈哈
--------------李笑蛇精病家族小劇場分割線----------------
總部地下實驗室，空無一人。
八條蛇在叽裏呱啦。
α1號：“我才是最大的！”
α4號看了看一號不足八米的短小身體，擺了擺自己二十米的雄壯軀體：“呵……”
α1號不甘心地：“我只是長身體的時候吃得不好，但我年齡依舊最大。”
已經長到三十米的α5號欠揍道：“那種綠油油的激素真是美味啊！一口下去，長大五米不是夢！”
α4號嫌棄地說：“白癡，打廣告都不帶智商，那叫營養液！”
只有三米的α8號慘兮兮地對α1號說：“哥哥你起碼比我大，我生得最晚，還沒吃過那種東西，我好可憐嗚嗚嗚……”
α1號只想哭：“比你大一點都不值得驕傲，嘤嘤嘤~明明我才是最大的！！”
☆、八層
實驗室裏一片寂靜。
彼岸在聽到那人的話時，下意識收緊抱着樊願的手臂。
“明天，”彼岸忽然說：“去哪一層？”
這段日子以來，樊願對她的依賴讓她的心裏生出了不一樣的感情，她早把樊願當做自己的孩子，自己和樊衍的孩子。
彼岸是一個習慣主動出擊的人，況且對于一個母親來說，任何一絲傷害孩子的可能都是禁忌。
李笑開口道：“你們應該都聽到了，那個人不希望樊衍的基因同體再次死亡，與樊衍融合，他不願看到的，就是我們要做的。現在去哪層都一樣，樊衍，你自己選吧。”
樊衍一時間不知道該怎麽回答，他此刻的心情十分複雜。
自從主動融合四號，擁有他的記憶之後，樊衍就對基因同體十分排斥。記憶中的每一個畫面都無時不刻地提醒着他，他已經不再是純粹的自己，更讓他心存負罪感，覺得是自己害死了他們。
“你選，還是我幫你選？”
樊衍挫了把臉，直視李笑道：“八層吧，我想……去看看我媽。”
“好，明天就出發。歐文和林無棄留在一層看住譚彥，我們直接開空間場過去。還有，我提醒你們一句，雖然老師站在我們這邊，但是丹尼斯的威脅始終存在，明天不一定順利。”
整夜，樊衍無眠，腦中不停回放四號倒地那一刻的場景。
忽然，門被推開了，彼岸抱着孩子站在門口。
樊衍原本坐在窗邊，連忙起身過去接過已經熟睡的樊願。
現在的彼岸，一刻也不讓樊願離開自己的視線。
樊衍問：“你怎麽還不睡？”
彼岸帶着樊衍走進屋，輕聲說：“我知道你肯定睡不着，過來看看你。”
兩人一時間陷入沉默。
彼岸過了一會兒，沒有等到樊衍的回音，繼續說：“把另一個人的記憶塞進自己的腦袋，确實不是件舒服的事情。但是你也不要有負擔，你這麽做，是在幫助更多的人。或許，這就是你和你基因同體的命運。”
樊衍嘆了口氣：“我知道，我只是有些不習慣。”
“這種事情，永遠習慣不了，你只要知道，只要你好好活着，就有人記得那些曾經發生過的事情，那些人就真真實實存在過，這就夠了。人總有一死，盡管我們要去做的事情是出于無奈，但有時候命運就是這樣，讓我們無處可逃。”
“可是我總覺得，他們不應該不明不白地去死，不應該因為我們的目的去死。”
彼岸透過落地窗看向天空：“你知道嗎，吳叔叔有一句話我從來沒有否認過，那就是，有些時候，犧牲是必要的。這不一定是對的，但卻是事實。誰都不想死，我承認，我們這麽做，和那個人一樣，把這些人當做了棋子。但是你一定要記住，某些時候，我們不得不面對無法避免的犧牲，你這麽做，是為了讓更多的人活下來。”
一大早，樊衍的門再次被推開。
進來的不是別人，卻是譚彥。
樊衍一愣：“老譚，有什麽事嗎？”
譚彥猶豫了一下，開口道：“樊衍，我聽肖霄說，你們要去八層？”
樊衍額頭上的青筋一跳，心中大罵肖霄傻逼。
“呃……是，我想去看一下八層的情況，畢竟是我親眼見證誕生的地方。”
“能不能……你能不能帶上我？”
樊衍脫口問道：“你去幹嘛？”
譚彥的表情暗淡下來：“我沒有見到媛媛和你嫂子最後一面，連屍體都沒有找到，我真的很想去看看，看看他們過得好不好。”
這借口，實在無懈可擊。每當譚彥說起自己家人的時候，那表情真切得找不出一絲破綻，就連樊衍自己都不确定，譚彥到底是真在乎自己的家人，還是在演戲。
一時間，他有些為難，拒絕的話說不出口。
譚彥看樊衍猶豫，似乎是急了，直接給樊衍跪了下來：“樊衍，就當我求求你，帶我去看看她們母女倆，還有我爸媽。我保證，絕不給你們添亂！”
樊衍連忙上前拉起譚彥：“老譚！你這是幹什麽！男兒膝下有黃金，你怎麽能随便下跪！”
譚彥紅了雙眼：“我和你嫂子結婚十多年，她一直默默支持我，還有媛媛……我這一跪，是為了我的至親！”
話說到這份兒上，樊衍已經無法拒絕。一來，他以己度人，實在說不出拒絕的話；二來，就算譚彥別有居心，他現在還生硬拒絕，恐怕就要露餡兒了。
樊衍左右思量，還是點了頭：“老譚，我可以帶你去，但是平行時空有它自己的規律，非破能者穿越時空，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所以，到時候你一定要聽李笑的安排。”
譚彥激動得連連答應：“好的好的，我一定不亂來！樊衍，老哥先謝謝你了。”
樊衍一點都高興不起來，譚彥才離開，他第一時間去了李笑的實驗室。
“瘋子，老譚知道我們要去八層了，他也要去。”
李笑淡淡道：“知道了，監控裏都看見了。媽的，我遲早要撕了肖霄這張嘴！”
樊衍的注意力卻被李笑話裏的其他內容吸引：“瘋子，你給所有房間都裝了監控？你監視所有人？”
“裝了，我是對你們的安全負責！”
“撤了！你給我都撤了！”
李笑下巴一擡：“憑什麽！”
樊衍氣急。
既然譚彥也要前往，那別墅就沒有必要留人了。
彼岸給吳西農送去了三天的食物，一群人就地在實驗室開啓空間場，前往八層。
大門打開，劉道出現在衆人眼前。
他本想開口說話，但是看到譚彥，眉頭一皺，問道：“笑笑，你們怎麽來了這麽多人？”
劉道原本潛伏在組織內部，在暗處幫助李笑解決一些技術問題，組織不知，那地球意識更是不知。但是現在把劉道擺在譚彥眼前，無異于在告訴地球意識，劉道已經不是他們的人了。
李笑卻答非所問：“老師，我想過了，就算在總部頂樓您也不安全，這次我不光是來八層，也是要帶您走，我不可能将您置于龍潭虎穴之中。”
“胡鬧！”劉道喝道：“你沒有組織頂層的技術，很多問題都解決不了，你這完全是感情用事！”
“老師，我管不了這麽多了，您就當我自私吧，我是絕對不會再讓您回去的。”
劉道重重地嘆了一口氣，沒有再說什麽。
現在這情況，他确實也無法再回去了。
僵持了許久，劉道終于開口：“那好，笑笑，你們先去辦事，我在這裏幫你們守着入口，等你們回來了，我會跟你們一起走。”
李笑這才點頭，帶着衆人走出房間。
這是一個深處水下的玻璃房，從頂部看出去，可以看到游魚，和海面上透進來的星點陽光。
劉道介紹道：“這是八層唯一的一個能量通道，十分接近馬裏亞納海溝。能量場我們已經加固了，現在已經基本穩定，待會兒你們就乘坐潛艇離開，到時候潛艇會直接把你們送到環渤海一帶，在那裏等你們。”
樊衍說道：“劉老，謝謝您！”
劉道擺了擺手。
離開前，李笑直直盯着劉道說：“老師，您答應我的，等我們回來了一定要跟我們一起走。”
劉道點點頭：“我沒有別的選擇，你放心，我會跟你離開。”
說完，玻璃門和潛艇的連接處大門關閉，所有人乘坐潛艇離開海溝海域，直到一天之後，他們才到達黃渤海沿岸。
他們在秦皇島上岸，兩個月之後，大家才再次看到現代城市欣欣向榮的面貌，不由有些感慨。
李笑說：“直接坐高鐵去北京。”
樊衍一愣：“這安檢怎麽過？”
林無棄解釋道：“我們在所有平行時空中，都有有效身份，八層更容易，所有破能者都有基因同體，直接複制就好。至于歐文你們就更簡單了，你們的八號是複刻當初的你們自己，就連身份證的磁片都是一模一樣的，所以，你自己的身份證就可以用。”
樊衍怔怔道：“八號……就是我們自己……”
林無棄知道樊衍的心思，用手重重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樊衍苦笑了一下：“沒什麽，只是這種被取代的感覺，不太習慣。”
他們乘坐同一班高鐵回到北京，終于，樊衍再次站在了熟悉的土地上。看着這個和自己生活了二十多年的城市一模一樣的地方，樊衍心中充滿感慨。
所謂近鄉情怯，樊衍一時間有點挪不動步，他曾經進出這個高鐵站無數次，但是這一次，注定成為他此生印象最為深刻的一次。
樊衍把樊願舉高一點，輕聲說：“小東西，這就是你曾經生活過的地方。”
這也是我曾經生活過的地方。樊衍在心裏告訴自己。
彼岸上前牽起樊衍的手，默默握緊，給他力量。
李笑卻受不了他這樣婆婆媽媽，直接把人推出去，打了兩輛車。
“肖霄，歐文，你們陪譚彥去看他的家人，我們和樊衍一起。但是，我們必須在今晚十點前回到這裏，乘坐最後一班高鐵去秦皇島，算上來回，沒剩多少，自己把握好時間。”
譚彥感激地說：“謝謝你。”
李笑看着他們的車離開，上車之後對師傅說：“師傅，去西池毓峰。”
在八層，樊衍的八號還在那個二十八層的大平層之中，現在和母親生活在一起，平時就由保姆照顧。
按照現在的時間，他的母親應該在公司。樊衍不是不想再見母親一面，自己的八號雖然是個癡呆，但好歹可以常伴母親左右，是個念想，他不忍心去打破屬于另外兩個的母子相依，況且，他今天是來親手扼殺這份念想和陪伴的。
他心虛，不敢看母親的眼睛。
北京還是那個交通癱瘓的北京，等他們到達樊衍家樓下，已經一個小時過去了。
林無棄直接用天眼卡開了門，他們直達二十八層。
林無棄敲響那道熟悉的門，裏邊傳來陌生的聲音：“誰啊？”
這必然是那個照顧八號的保姆。
門打開的一瞬間，林無棄一個刀手砍在陌生中年婦女的肩頭，那人應聲倒下。樊衍深呼吸一口氣，擡腳走近自己熟悉的家中。
其實這個家一點也不熟悉，樊衍之前的家是自己張羅裝修的，整個屋子是簡約的現代風格，但是現在這個家，按照他母親的喜好，變成了規矩的中式風格，滿眼都是深紅色的實木。
樊衍站在曾經自家的客廳裏，從客卧開着的門看到了癡傻的自己。
那個樊衍背對着他們，呆呆看着窗外，沒有一絲察覺。
彼岸把樊願抱過去，輕聲說：“去做你該做的事吧，我們陪着你。”
樊衍點點頭，猶豫了半天，邁出了艱難的一步。
他來到兩眼無神的自己面前，八號還是呆呆的坐着，看到有人來，木然地擡頭，和樊衍對視。
一瞬間，兩人的心口處出現了能量的鏈接，不明顯的光點在其中閃爍。
但是，什麽都沒有發生。
樊衍沒有感受到任何記憶，沒有任何能量增強的感覺，而八號也依舊木然地擡頭看着他，眼睛裏倒映出那張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
林無棄懵在了原地：“怎麽回事？”
李笑咬住自己的拳頭，好半天才說：“我知道了！樊衍和基因同體相遇，剝奪的是他的靈魂能量，但是八號本身沒有靈魂，所以……什麽都不會發生！”
林無棄問：“那現在怎麽辦？”
李笑咬了咬牙，說：“他的肉體依然有能量，殺了他！”
樊衍瞪大雙眼看着李笑：“不可能！我做不到！”
李笑正要說什麽，就在這時，肖霄的聲音傳入大家的耳朵：“譚彥昏迷了，有異常的能量波動！”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奈奈的地雷，謝謝DD的地雷~~
愛你們！
等正文完結了之後我給大家開甜文哈哈哈哈，都是這生活日常小段子~~~短萌短萌的那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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麽麽噠！！
--------------命運交響曲小劇場分割線---------------
樊衍大學畢業之後，就進入了自家的公司，從底層做起，按部就班走着自己人生預設好的路。
但是他沒有告訴任何人自己食量驚人，每天都用公司的員工餐塞牙，餓上一整天，晚上回家才能填飽肚子。
時間久了，胃越來越不好。
這天，樊衍在自己的小格子間裏捂着胃，忍受劇痛，前臺忽然打來電話：“喂，樊先生，樓下有人找您。”
樊衍随便用水吞了兩片藥下樓，在大廳裏看到一個三十出頭的男人，抱着兩桶全家桶笑眯眯地站着。
這是他和譚彥的第一次見面。
譚彥：“樊衍你好，自我介紹一下，我叫譚彥，豐乘新娛的經紀人。”
樊衍：“譚先生，您找我有什麽事嗎？”
譚彥二話不說就把全家桶全部交到樊衍手上：“樊先生，我知道你一直苦惱于自己的食量，但是這是一種超能力，它不是負擔，而是禮物。我今天來，就是想要幫你。”
樊衍愣愣地問：“怎麽幫？”
譚彥：“你有興趣了解一下吃播嗎？”
從此，樊衍的生活變得不一樣了。
☆、腐身
譚彥的情況，和上次樊衍突然昏迷一模一樣。
準确地說，不是昏迷，而是陷入沉睡。
那個人正在和譚彥交流！
李笑對肖霄說：“帶上譚彥去高鐵站，事情可能有變，我們盡早離開！”
同時，她掏出槍，對準八號。
樊衍一驚，本能地擋在李笑和八號的中間：“瘋子，你幹什麽！”
李笑槍口直指樊衍：“你們都不願意做這個惡人，那就交給我來做，反正我也習慣了！讓開！”
樊衍沉聲道：“我不是要做聖人，但是這樣是不對的！如果這一槍開了，那我們和那個人有什麽區別！”
李笑握緊了槍柄：“當然有區別！他是在殺人，可我是在救人！”
樊衍的聲音不由提高，他指着液能槍吼道：“你這就是在殺人！李笑，別自欺欺人了！”
一番争吵吓壞了孩子，已經一個多月沒有哭過的小樊願“哇”的一聲哭了起來。
林無棄上前按下李笑舉槍的手：“瘋子，先放下槍，一定還有其他辦法解決。”
彼岸邊哄孩子邊說：“瘋子，現在事情有變，我們先回去才是要緊的。你不是一個不理智的人，應該知道自己要怎麽做。”
李笑狠狠一咬牙，把槍收起來說：“我一定會找到對付那個人的辦法的！”
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氣，林無棄帶着大家往外走，對着通訊器問道：“肖霄，歐文，你們出發了嗎？”
歐文回答道：“已經上車了，應該會比你們先到，在車站入口等你們。”
“好。”林無棄回應的同時，打開了二十八層的大門，可是門口出現的并不是電梯，而是一片黑暗。
他奇怪地轉頭問：“樊衍，你開啓空間場了？”
樊衍疑惑道：“沒有啊，這是什麽情況？”
兩人身後的彼岸發現了異常，提醒道：“你們聽！”
所有人瞬間靜了下來，窸窸窣窣的骨骼碰撞聲被大家的耳朵捕捉。
“這是……什麽？”
下一秒，遠處出現的身影給出了答案。
那是一具白骨，身上零星挂着已經腐爛的肉塊，臉上只挂着半塊肉皮，上邊爬滿了白色的蛆蟲，身體的腐肉上有些還粘着破碎的布塊，他手裏拿着帶軍刺的軍刀，朝着樊衍等人的方向直沖過來。
那骨骼碰撞的聲音，就是他前進時發出的。
樊衍睜大眼睛看着這具奔跑的腐屍，驚得說不出話來，就在這時，彼岸忽然喊道：“那邊也有！”
另一具只有半人高的腐屍磕磕碰碰地沖出來，他還是個孩子，沒有右臂，沒有武器，就這麽陰森森地朝着衆人走來。
兩具，三具，四具……無數腐屍從黑暗裏現出身形，無一例外地朝着他們的方向而來。
林無棄“砰”的一聲關上門：“誰能告訴我，那些是什麽東西！”
歐文問道：“你們怎麽了？”
李笑的臉色難看至極：“接近骨化的屍體，看着裝，應該是抗日戰争時期的死人，但是幾十年的時間，他們應該已經全部化成白骨了才對啊！”
樊衍說：“白不白骨的沒有區別，看他們現在這樣，就算化成白骨也照樣能擡刀砍你！”
彼岸沉聲道：“一定是那個人！”
所有人都想到了，那個人不希望樊衍再融合基因同體，他們的行動一定會引起那個人的注意，只是沒想到，那個人反應這麽快，這麽狠！
林無棄問：“現在怎麽辦？”
李笑直接把門關起來，她頓了頓，說道：“這道門是肯定走不了了，讓肖霄開引接點，我們激活空間場過去，直接出發去秦皇島！”
這次樊衍不等李笑開槍，自己拿出銀色的小手|槍對着自己的心髒扣動扳機。
同一時間，大門發出一聲巨響。
那些東西，到了！
彼岸說：“現在樊衍啓動空間場大概需要三到五分鐘，拿重物來擋一下大門，撐過這幾分鐘就可以了。”
說着，她把孩子交給李笑：“保護好小願！”
樊衍把倒地的保姆擡到一邊，推過鞋架來稍作抵擋，心裏不停催促自己催動能量。彼岸和林無棄合力推動客廳的實木桌，桌子才推出去不到兩米，大門忽然哐當一下，樊衍被撞開，那大門壓着鞋架重重倒在地上。
一瞬間，一群半腐化的屍體蜂擁而入，腐臭撲鼻，令人作嘔。
彼岸高聲道：“守住門口！”
兩人棄了桌子沖上去，和樊衍一起對付腐屍。
可是樊衍才打出幾發液能彈，就發現毫無用處，液能彈可以奪血肉，但是無法蝕白骨。
李笑大喊：“客廳的包裏有能量炮筒！快！”
林無棄折回去拿重武器，防線出現一個開口，那保姆已經淹沒在腐屍之中，李笑看到幾個腐屍聯合起來，拉扯起保姆，像是古代五馬分屍一樣，直接把保姆的四肢撕扯得粉碎。
武器無用，彼岸和樊衍節節敗退，眼看就要不敵。
此時，林無棄終于拿到能量炮筒，對着群屍就是轟然一擊，一瞬間，大片白骨散落在地，但是很快，後面的腐屍踏着腐肉白骨沖了上來。
短短一分鐘的時間，腐屍幾乎占滿了整個客廳，将他們團團圍住，困在不到四平米的小角落裏，幾人只有靠着林無棄守在前方，用能量炮筒轟倒眼前的腐屍。
樊衍看到有腐屍調轉方向，朝着八號的房間沖去。
“八號！八號還在房間裏！”樊衍心急，想要沖破重圍去救八號。
那雖然只是一具軀殼，但是樊衍知道，那是他的母親在這世上所有的寄托！
彼岸拉住他：“保命要緊，管不了那麽多了！”
彼岸話還沒說完，樊衍忽然渾身一震，一股能量沖進了他的體內。
八號，完了！
李笑瞟了一眼能量數值，大聲叫道：“可以開空間場了！樊衍，心裏想着肖霄的接引點，我要開窗了！”
說話間，林無棄扛着能量炮筒連開兩炮，轟倒了眼前的大片腐屍。
趁着這個空檔，彼岸連忙伸手打開窗，探頭一看，肖霄和歐文帶着昏迷的譚彥正坐在飛馳的出租車裏。
窗口互相連接，出租車司機一回頭，看到一個女人趴在窗邊不停地看，一瞬間吓得大叫，方向盤狠狠一拉，撞在了綠化帶上，又是“砰砰”兩聲，後邊的車追尾撞上來，直接把出租車撞出綠化帶，停在了人行道路上。
車才停穩，司機不管不顧地下車，他看了一眼自己的車外，一如往常，根本沒有什麽女人。這一下吓得司機不輕，他不停大叫着“鬼啊”，逃命似的跑了。
歐文直接跳上駕駛位，喊道：“你們快上車！”
說着，啓動“吱吖”作響的車子，飛馳出去。
彼岸第一個翻了進來，她探出身接過啼哭不止的樊願，拉着李笑也跳進車艙，随後是樊衍，大個頭的他抱過樊願翻到了副駕的位置上，給大家留出空間。
林無棄斷後，他又是連發兩炮，趁着這空檔對着窗子的縫隙一滾，也上了車。
這個過程裏，歐文把出租車開成了卡丁車，闖了無數個紅燈不說，還撞了不少護欄。
彼岸在林無棄上車的一瞬間往上關起車窗，李笑提醒：“樊衍開前門留條縫，不要讓這車成為密閉空間！”
一旦車子成為密閉空間，不知道下一次開門會遇上什麽！
樊衍依言立馬開門，一手緊緊摟住樊願，一手拉着車門抵住，保持着那條細小的縫。
眼看窗戶快要關上，忽然一直沾着腐肉的手從縫隙裏伸出來就是一通亂抓，彼岸直接拔出匕首，從小臂骨的中間截斷，把車窗的最後一絲縫隙嚴實地合上了。
李笑連忙撿起骨頭，也不管沾着的腐肉直接塞進包裏：“我的了，拿回去化驗。”
三男兩女擠在後排，幾乎是一個疊在另一個身上坐着，伴随着腐肉濺到身上發出的腥臭味，所有人終于松了一口氣，樊衍緊摟着樊願的手還在不停顫抖。
肖霄直接踢了坐在旁邊的譚彥一腳：“媽的，真想現在就把他給宰了！”
李笑幽幽地說：“是誰早上的時候嘴欠的！”
肖霄只得讪讪，不敢再出聲。
彼岸勸道：“好了，就算譚彥不來，那個人也會知道我們打八號主意的，結果都一樣。瘋子你就少說兩句吧，譚彥不知道什麽時候會醒過來，如果被他聽到了，那才麻煩。”
譚彥是在售票大廳醒過來的。
他假裝頭昏眼花地拍了拍腦袋，問道：“我這是怎麽了？”
李笑已經給他找好了借口：“你應該是被自己的八號看到了，所以才會出現意外的。”
“我的八號？看到我？”說着，他瞟了樊衍一眼，眼神中有些異常。
“我們是破能者，從來沒有見到過自己的基因同體，所以不知道會出現這種情況，現在你醒了，我們趕快過安檢吧。”
譚彥這才放心下來，注意到了幾人身上發出的腥臭：“你們這是怎麽了？”
樊衍正要開口，彼岸搶過話頭：“是那個人，不知怎麽地，忽然對我們下手了。”
譚彥假裝驚恐地睜大雙眼：“那個人？我的天！”
樊衍親身感受到八號的死亡，仿佛感受到了自己母親的絕望，現在看着譚彥在這裏演戲演上了瘾，心中十分厭煩，出聲制止道：“好了，快安檢去吧！”
當天下午，衆人從北京輾轉到秦皇島，上了等待在海裏的潛艇。
所有人都無心交流，一路無話，第二天，他們回到了紊亂區。
可是潛艇大門才開，大家就看到丹尼斯用槍指着劉道的頭，站在玻璃房中迎接他們。
彼岸下意識地拉住譚彥的肩膀控制住他，李笑大叫出聲：“老師！”
林無棄和歐文擡起了能量炮筒，直指丹尼斯。
下一瞬間，丹尼斯身後的一排微型炮口排開，和兩個能量炮筒對峙。
譚彥被抓住的一瞬間，下意識地去看彼岸，但是彼岸的注意力卻不在他身上，而是直直盯着丹尼斯。
“頂司，還記得我們特訓的時候，您告訴我過什麽嗎？”
丹尼斯不以為意地搖搖頭：“說得太多，記不清了。”
彼岸沉聲道：“您曾經告訴我，死亡可畏、可控、可敬，我們的每一次呼吸，不是為了糾結過去，而是為了守護！頂司，難道您忘了當初的信念，忘了自己為什麽成為破能者了嗎？”
丹尼斯愣了愣，然後滿意地微笑點頭：“我教你的你都還記得，很好！只是這麽多年，我深居高層，很久沒有出任務了，我懷念當初那種槍林彈雨的感覺。”
“難道為了自己的那一絲懷念，就要讓無辜的人殒命嗎？就要和當初的戰友，當初的學子刀槍相對嗎！”
“彼岸，你不懂，你不懂我的信仰！在我踏入頂層的時候，我以為自己此生已經圓滿了，可是，生命之神給了我更廣闊的世界！我在追尋我的信仰！”
樊衍反駁道：“你在說信仰之前，親眼看到過一層殘酷的死亡嗎？分得清那個所謂的生命之神在做什麽嗎？”
丹尼斯揚起下巴：“你已經是一顆被棄的棋子，沒有資格對我說教。”
李笑恨恨道：“丹尼斯，我看你是越活越回去了！你看看你拿槍指着誰？那是你曾經最好的搭檔！”
丹尼斯嗤笑：“他？他只是一個叛徒！”
劉道對着衆人說：“你們不要和他多費唇舌了，他已經無藥可救！不要管我！快走！”
作者有話要說： 謝謝eva6681的地雷~~~愛你！！
丹尼斯注定要做一個壞人了~~~~
話不多說，我們進入小劇場！
---------------吃貨小劇場分割線-----------------
林無棄第一次跟蹤樊衍的時候，被殘酷地刷新了人生觀。
樊衍走進一家百年鹵味老店，林無棄跟了進去，在遠處要了一份鹵鵝暗中觀察。
樊衍對着服務員說了寫什麽，好一會兒服務員才表情怪異地走開。
沒多久，林無棄的鹵鵝上來了。
樊衍的鹵鵝也上桌了，是林無棄的十倍。
林無棄：“我靠！”
樊衍食指大動，林無棄本以為這就完了。
但是，十分鐘後，一大盆鹵豬蹄上來了。
林無棄：“我靠！”
又是十分鐘，五只鹵雞被端上來。
林無棄：“我靠！”
八人份的叉燒、堆成山的鹵大腸、五大盤鹵菜拼盤、一大桶米飯……
林無棄：“靠不動靠不動，牆都要倒了！！”
☆、合八為一
丹尼斯把槍死死地抵在劉道的額頭上：“走？你們不管老頭了嗎？”
劉道不慌不亂地說：“丹尼斯，你該不會真以為用我一條老命就可以控制住他們了吧？”
丹尼斯哈哈大笑：“老劉，彼岸和李笑這兩個孩子不止你了解，我也很了解。她們一定不會丢下你的！”
劉道平靜道：“我說的不是這個。”
說完，劉道轉頭看向李笑：“笑笑，不要忘記你該做的事。”
丹尼斯一愣，李笑忽然生出一種不好的預感：“老師，不……”
話還沒說完，劉道忽然渾身一震，全身血色盡失，僵硬地倒在了地上。
劉道選擇犧牲自己，給大家換取機會，在生命的最後一秒，他甚至用體內埋藏的幹擾裝置打碎靈魂能量，不讓組織有任何一絲機會從他的記憶中找到任何線索。
是世人所說的，真正的神形俱滅。
李笑眼淚流了出來：“老師！！”
在所有人都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歐文當機立斷連發兩枚能量炮，直沖丹尼斯而去，同時拉住李笑往回退去。
丹尼斯身後的微型炮口早已經準備好，瞬間齊齊射出炮彈，和兩枚能量炮相撞形成阻擋。
一瞬間，火光沖天，玻璃房劇烈地顫抖起來。
駕駛潛艇的其中一人大叫：“回潛艇！所有人回潛艇！”
歐文死死抓住要往前沖的李笑：“笑笑！你冷靜！”
歐文強拉着李笑，所有人急忙撤回潛艇，另一人按下指紋鎖關閉艙門。但是下一刻，丹尼斯又發射一排微型跑，直沖大門而來。
那人大叫：“躲進去！”
手卻沒有從按鈕上離開。
炮彈瞬間而至，其中三枚正中那人的身體，轟然爆炸，頓時間一片血肉模糊。
歐文和林無棄雙雙擡起能量炮筒，從逐漸閉合的大門縫隙裏射出能量炮。
這時，讓大家回潛艇的那人擡着一個巨大的核能射線槍沖出去。
李笑大叫：“何江你回來！”
何江并沒有定下腳步，而是匆匆了說了一聲“開空間場走”，就夾着大門最後一點縫隙錯身出去，站在門口狂掃射線，為他們受住大門。
艙門的最後一絲縫隙合上了，潛艇不時發出劇烈的顫抖，提醒着大家門外一片混亂、危機萬分。
李笑低頭一看自己的個人終端，是何江留給她的開艙密碼，她眼角還挂着眼淚，轉頭喊道：“樊衍！”
樊衍出聲回答：“我知道！”
然後槍指心髒，再次激活空間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