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霸總的春天
寧致乘坐的航班飛行了十二個小時左右,終于抵達了京都國際機場。
他和韓亦君一下飛機,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就被前來接機的助理告之邵千帆被綁架了。
倆人匆匆趕回邵家別墅,坐立不安的邵母見到兒子和‘兒媳’,就如找到了主心骨,抱着寧致默默垂淚。
“……媽,您先別難過,相信我,我會把千帆安然無恙的帶回來。”說完,他讓韓亦君幫忙安撫邵母失控的情緒,轉身來到二樓的書房。
書房的門輕掩着,邵父嚴厲的言詞從門縫溢出。他推開門走了進去,但見一向慈愛和藹的邵父面色嚴肅,沉聲對電話那頭的人說道:“程局長,一定要保證我孫子的安全,對,只要能保證他的安全,錢不是問題,對方要多少給多少。”
對方似是又說了些什麽,邵父臉色難看的挂了電話,擡頭見兒子不知何時站在了門口,沉重的嘆了口氣,佝偻着身軀走到兒子跟前,拍着他的肩膀道:“事情的經過你已經知道了吧?”
寧致點頭,“綁匪打電話過來索要贖金了?”說罷,他擰了擰眉,不應該啊,按助理的說法,帶走邵千帆的是一個流浪漢,這流浪漢不就是梁雲博嗎?
“我倒是希望對方快點打電話過來。”邵父搖頭,憂心忡忡道:“警方正在排查監控,但市區監控那麽多,排查的人員有限。”實在是不好找,尤其是車子最後消失在了一個完全無監控區域,這就更不好找了。
說完,他滿面愁容的拿起手機,準備再找找關系。
寧致安慰了他幾句,下樓準備找韓亦君商量對策,不想剛一下樓,韓亦君朝他使了個眼色,倆人默契地來到房間,剛坐定,韓亦君直接遞給他一部手機。
寧致接過來一看,屏幕上是一幅電子地圖,地圖中央有一個小紅點,“這是……”
“這是我……”韓亦君尴尬的別過臉,“我讓人裝的追蹤器,本來小帆手機裏也有一個,不過小帆的手機還沒出市區就關機了,梁雲博的手機也是剛剛才開機。”
寧致沉默地望着他,良久才開口道:“你還有多少事瞞着我?”
“……這話說起來有點長。”
“那就長話短說。”
“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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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不是我的手機裏也有?”
“額……”
寧致臉色一黑,咬牙道:“你給我在家好好面壁思過,回來再收拾你。”說完,他聯系了一家保全公司,率先帶着一行人趕到五百裏的村莊。
。
暮色西沉,暗夜将至。
邵千帆從昏迷中蘇醒,眼前的黑暗叫他心慌。他以為自己睡過頭,錯過了回家的時間,連翻身想下床,不想剛一動作,便發現手腳上仿佛多了些什麽東西,他心下一咯噔,一股不好的預感立時湧上心頭。
他試探性的擡起手,手腕上的負重讓預感變成現實。
剎那之間,他的腦子裏嗡的一聲轟鳴,炸的他腦海一片空白,只有一個聲音在回蕩——他被關起來了!
他倉皇無措地滾下床,心中只有一個念想,逃出去,逃出這裏。但他走了不到五步,束縛在他手腕上的枷鎖便叫他再也無法前進一步。
“爸爸,爸爸……”
冬天的夜晚漆黑寒冷,寂靜冰冷的空間鴉雀無聲,只有他的呼喚聲在回蕩。
他慌亂地扯了扯手上的鐵鏈,試圖想把鐵鏈扯斷,可手腕上的痛感提醒他,他不過是徒勞無功罷了。
随着他一聲聲的呼喊得不到回應,他徹底慌了。
他一遍遍的喊着快放他出去,可回應他的永遠是沉默,他知道養父肯定就在門外,可一牆之隔,對他來說卻是遙不可及。
他憤怒地踹着木床,以此來發洩內心的恐懼,又試圖掰開手挽上的桎梏,可皮都磨破了,冰冷的枷鎖竟是紋絲不動。
可他仍舊固執地掰扯着,直到手腕鮮血淋漓,疼痛已經麻痹了他的神經,躲在屋外的人依舊無動于衷。
時間一點點在流逝。
黑暗無光的空間裏靜的可怕,邵千帆放棄了掙紮,絕望地坐在地上,蜷縮着身子,頭埋在膝蓋,雙手緊緊地抱着自己,似是只有這樣才能給他帶來些許的安全感。
他在心裏一遍遍的問自己,事情怎麽就變成了這個樣子?
邵千帆不知道時間過了多久,直到耳邊傳來悉悉索索的聲音,他倏地擡頭,就見一道人影通過微弱的光暈從他頭頂爬下來。
他麻木的望着看不清面容的養父,看着他從繩梯上爬下來,在牆壁上摸索了一下,啪的一聲,燈光突然灑滿整個空間,不但驅散了黑暗,也刺的他本能的閉上眼。
“你受傷了?”
邵千帆緊閉着雙眼,對男人口頭上的關心無動于衷。
“誰讓你傷自己的?”嘶啞的聲音似是急切,又似乎帶着幾分薄怒,“你的命是我的,沒有經過我允許,你怎麽能傷害你自己?”
他聽見了急促的腳步聲,男人似乎在原地打轉,可卻遲遲不上前幫他包紮傷口,自嘲一笑。
果然還是他太天真了。
他怎麽就天真的以為能狠心到把自己扮成流浪漢,守在邵家小區附近的養父真的只是因為想他,又怎麽會自欺欺人的覺得能幹出用碰瓷來搶車的人只是想跟他吃飯,而不是綁架?!
現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個耳光,也打碎了他心底那點幻想。
他嚯地睜開眼,面無表情道:“為什麽要這麽做?”
梁雲博猛地停住打轉的腳步,神經質地盯着邵千帆,忽而笑道:“為什麽?你竟然問我為什麽?”說着說着,他驀地斂起笑容,面孔一獰,陰鸷道:“我早就該這麽做的,如果我早點把你關起來,你就不會離開我,”
邵千帆垂下眼皮,遮住眼底的譏諷,心底那點愧疚和感情在這一刻消失的一幹二淨。
抛去多餘的感情,他發現自己的腦子前所未有的清醒。
再用理智去看待曾經的過往,例如養父收養他那會兒,故意用言語誤導他,讓他以為自己是被父母故意抛棄的。
再如養父表面溫柔和善,從不與人為惡,但其實養父與鄰裏街坊的關系并不算好。這不是說養父不善于交際,而是他根本就不願意去結識外人,更甚至是阻止自己與外人結交……
這樣的事情有很多,但曾經的他一葉障目,單純的以為這是養父關愛他,卻不知養父是用‘父愛’這所牢籠一點點禁锢自己的思想,把自己打造成他所期待的模樣。
多麽可怕的人啊。
可他卻從未看清過。
耳邊是養父焦躁的嘶吼,可他的心再也泛不起半點漣漪。
梁雲博見邵千帆緊閉着眼,想上前去查看他的手腕上的傷,可心底不知在顧忌什麽,走了沒兩步又退了回去,“小帆,你別怪我,我不想這樣的,真的不想這樣的,如果我不這麽做,你永遠都不知道我有多愛你。”
“你在等等,等過了這陣子風頭,我就帶你離開,找一個只有我們倆的地方好好生活,到時候我不會再關着你的。”說罷,他轉身攀着繩梯往上爬,利索的蓋上木板。
就在他蓋好木板轉身的一瞬間,房門砰地一聲被人從外面踹開,他還沒來的及作出反應,雙臂一疼,臉頰便已經被人按在了冰涼的地板上。
“老板,人抓.住了。”
“你們是什麽人?”梁雲博奮力掙紮,“快放開我——”
“老實點!”
梁雲博只覺腦袋像是被什麽東西敲了一下,本就陰沉難看的臉愈發陰沉起來,內心更是漫起無邊怒焰,整理幹淨後顯得蒼白的額頭也暴起一條條可怖的青筋。
不甘心啊,不甘心即将到手的幸福就這麽功虧一篑。
他陰鸷地盯着不斷走進來的陌生壯漢,不過片刻功夫,逼仄的倉庫便被這些身着西裝帶着墨鏡的壯漢擠的滿滿當當。
寧致踩着蹭亮的皮鞋在保镖的簇擁下緩緩走到梁雲博的跟前,用尖細的鞋尖踢了踢他的腦袋,“梁雲博,你真是個瘋子。”
說罷,他眸色一暗,深沉的眼底滑過嗜血的光芒,擡起的腳狠狠地踩在他的臉上,将他的嘴臉按在地上碾了又碾,狠戾的動作仿佛是想把他碾壓到塵埃裏。
梁雲博拼命的反抗,可雙手被人反扣住了,叫他動彈不得,只能任由寧致這般踐踏他的自尊。心裏卻怎麽都想不明白自己怎麽會暴露的這麽快。
還有‘邵致遠’……
當初不經過自己的同意代孕了小帆,有了小帆又不好好照顧,導致小帆流落到孤兒院,等自己把小帆養大了,他‘邵致遠’撿現成的,憑什麽?
一旁的保镖打開木板,順着繩梯爬了下去,不過一會兒的功夫,地下室傳來保镖的聲音,“老板,人找到了。”
寧致無視梁雲博狼狽卻又陰冷怨恨的目光,吩咐保镖把人綁起來,跟着爬下了地下室。
當他看見兒子被四條粗大的鐵鏈鎖住四肢,尤其是鮮血淋漓的手腕時,暗沉的黑眸裏立時殺氣畢露,他咬緊牙關,逐字逐句道:“梁!雲!博!”
作者有話要說: 感謝朕沒有瘋地雷x1
感謝寶貝兒的營養液。
雲微卷x1 落櫻x1 呀呀呀x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