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一年一度的四大秋冬時裝周如期而至，根據公司安排，這一次她跟銷售部的人一起參加倫敦秀場的工作，而杜若被安排到巴黎的秀場。出發之前的晚上，兩個人難得地同時在家裏收拾行李。
“沒想到這次可以去巴黎，我好開心啊，浪漫之都啊我一直都想去的。”杜若開心地說。
“你開心就好啊，終于如願了。”蘇揚也替她開心。
“有沒有什麽東西需要我幫你在巴黎采購的？”杜若問，“聽說巴黎的LV比國內便宜好多呢，要不要我幫你買只包包回來？”
“再便宜它也是奢侈品廉價不到哪去，我才舍不得花這個錢呢。”蘇揚吝啬地說。
“最多半個月的工資就夠了，你要不要這麽摳啊。”杜若勸道。
“就是舍不得。”蘇揚堅定地說。
第二天早上兩人拖着行李一起打的去公司，剛到公司蘇揚就接到鄒曉通知，她和杜若兩個人的行程調換，杜若改去倫敦，她去巴黎。
蘇揚想到杜若對巴黎之行的向往和期待，心裏暗自覺得不妙，想必杜若也已經接到通知了，心裏肯定非常不爽，明明知道不是自己的原因，可是她心裏仍然覺得似乎有些對不住杜若。
蘇揚問鄒曉，為什麽這樣臨時改變任務和行程，鄒曉解釋是因為杜若不會法語，而她蘇揚是公司裏為數不多的精通法語的人，這個理由也算合理，蘇揚只能接受了公司的安排。
因為之前參加過一次春夏的時裝周，蘇揚這一次已經沒有了第一次的興奮，依然忙碌得像停不下來的陀螺，不過蘇揚跟了鄒曉這麽久也慢慢适應了。
時裝周結束以後，鄒曉沒有跟大家一起回去，而是去了裏昂的公司總部。
蘇揚回到家裏，杜若還沒有回來，她休息了幾天就去公司上班了。鄒曉還沒有回來上班，她上班也沒有那麽忙，下了班，她約了楚慕之一起吃飯。
晚上吃飯的時候聽楚慕之說，時裝周結束後，杜若跟公司申請了休假準備在倫敦再待上一陣，一直要到春節放假才回來，春節以後再回公司上班。蘇揚聽了心裏有些不痛快，杜若留在倫敦都不告訴她一聲，她如今要知道她的消息還得靠楚慕之這種外人。
吃完飯從餐廳出來，天上開始扯絮般飄起鵝毛大雪，地上已經堆積了厚厚的一層白霜。錦城的冬天格外寒冷，春節将至，這個城市漂泊的人大部分都已經回歸故裏跟家人團聚去了。到如今，她和夏晗分別也滿一年了，走在寒冷的大街上，蘇揚忽然覺得有些傷感，原來思念的感覺如此寂寞蝕骨。
楚慕之擡起頭望着天空，然後哈哈一陣大笑，明明是在笑，蘇揚卻聽出了難受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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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笑什麽？”蘇揚問。
楚慕之用歌唱代替回答，“想你的時候，擡頭微笑，知道不知道。”唱完又說，“不能哭，就只能笑了，笑是忘記疼痛最好的方式。”
蘇揚心疼地望着她，“你怎麽啦？”
楚慕之手中拿着剛從餐廳端出來的熱咖啡，她慢慢地把咖啡倒在雪地上，滾燙的咖啡在雪層上面畫出一個褐色的心型烙印，楚慕之一邊低頭欣賞着自己的塗鴉，一邊無力說道，“我的男神畢業回國了，現在在榕城那邊一家單位找工作上班了。前段時間我特意打飛的過去向他表白，被他再次無情地拒絕了，已經不知道是第幾次被他拒絕了，我真鄙視自己，這麽長時間過去了，為什麽我對他的感情沒有動搖一絲一毫。”
蘇揚不知道怎麽安慰她，自己也忽然覺得有些害怕，她特別害怕幾年以後變成現在的楚慕之，她不知道幾年以後自己對夏晗的感情是不是也還是這麽執着，這種執着會讓她們在自己心裏畫地為牢，在那座看不見的牢裏受盡感情的煎熬。
“落盡瓊花天不惜，”蘇揚望着飛舞的雪花輕輕感嘆。
“封它梅蕊玉無香。”楚慕之接道，“楊萬裏的《觀雪》，你想表達什麽？”
“沒想表達什麽，”蘇揚忽然微微一笑，“我想我們家院子裏的梅花，現在應該開得很好了。”
“走吧，送你回去，春節回去好好陪陪家人，只有親人永不讓我們失望。”楚慕之扔掉咖啡杯，向停在路邊的車子走去。
蘇揚跟在後面，似笑非笑着重複了楚慕之剛才的話——只有親人永不讓我們失望。
春節很快來臨，蘇揚回了家，借口怕冷整日躲在屋裏不出門，陪在母親身邊聊聊天，陪着文初文末兩位小妹妹嬉鬧一下，更多時候她都一個人坐在玻璃房的貴妃榻上對着湖面發呆。何叔叔和韓媽很有經驗地采購好了一切過節的東西，也用不着蘇揚操什麽心了。
除夕夜，蘇揚母女和韓媽一家熱熱鬧鬧一起吃了團圓飯，吃完飯韓媽拿出各種糖果點心的拼盤，大家一起圍坐在一起看春晚，蘇媽媽給每個人都派了壓歲紅包。蘇揚從小與母親二人相依為命，每年的春節也都是和韓媽一家人一起過的，韓媽一家與蘇揚母女名義上是主仆關系，實際上蘇揚母女早已經把他們一家當親人一樣了。
“揚揚今年畢業工作了，已經是大人了，接下來的任務就是找位好姑爺，讓夫人早日抱孫子。”韓媽打趣道。
“我還小呢，可不想這麽快結婚。”蘇揚不好意思說道。
“也不小了，”韓媽說，“我跟你這麽大的時候都已經生下文初了。”
“女孩子早點成家好，”何叔也跟着說，“有個依靠自己也不用那麽辛苦，不過應該仔細地挑挑，我們揚揚這麽好的條件也不能找個太差的，最重要的一點是必須入贅過來，跟着咱們家一起過日子。”
“我倒沒那麽多要求，”蘇媽媽說，“最重要的是揚揚自己滿意，自己覺得幸福就行。外在條件什麽的都沒那麽重要，入贅的事也是做不得的，現在的家庭孩子都少，人家男孩子也是父母的心肝寶貝，憑什麽結了婚就得到咱們家來呢，太強人所難。”
“我一輩子都不嫁人，一直陪着你好不好？”蘇揚跟母親撒嬌。
“快別說這種混賬話，我才不想你在家賴一輩子，”蘇媽媽說，“我不給你壓力，你可以慢慢找自己滿意的，但是一定得嫁出去，希望我這條老命能活到看着你出閣的一天，讓我親手把你交給值得托付的人，我也可以放心去了。”
“你別想把我當包袱一樣甩出去，”蘇揚着急地說，“你一定要長命百歲将來幫我帶你外甥。”
“就是啊，”韓媽附和，“大過年的不要說這麽不吉利的話。”
“不如我們來玩牌吧？”何叔叔轉移話題，提議道。
“同意。”蘇揚贊成。
文末馬上起身找出一副橋牌，蘇揚母女和何叔夫妻兩口四人圍着桌子玩起牌來，文初文末兩個小丫頭在一旁看電視。這樣的氛圍倒也算其樂融融了，這一刻，蘇揚從心裏覺得安心踏實。
十天的假期一眨眼就結束了，蘇揚每次離開家都像被逼着像上刑場一樣難受不舍，為了不讓母親擔心，她強忍着內心的不愉快。何叔開車送她去火車站，一直送她上了動車，她在車廂裏坐下來了，才一個人哭了起來。
這種不痛快的心情一直要持續好幾天，新年上班的頭幾天，她一直都無精打采。杜若也回來上班了，蘇揚跟她見面的時間不是很多，兩人現在不在同一部門，下班以後杜若就去約會很晚到家，蘇揚現在在銷售部的工作也上了正軌，每個月有一半以上的時間在外面出差巡視賣場洽談客戶，不出差的時候下了班她偶爾去楚慕之的酒吧坐坐，跟杜若在公司餐廳見面的時間比在家裏見到的時候多。
忙碌起來時間過得很快，冬季再漫長，還是阻擋不了春暖花開的日子來臨。一天蘇揚從外地出差回來，下班以後一個人走在錦城的大街上，看着道路兩旁開得豔麗的紫玉蘭，忽然覺得心裏一陣傷感，她從小聽母親唱《牡丹亭》，“原來姹紫嫣紅開遍，似這般都付與斷井頹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賞心樂事誰家院？朝飛暮卷，雲霞翠軒雨絲風片，煙波畫船。錦屏人忒看的這韶光濺！”想到“則為你如花美眷，似水流年，是答兒閑尋遍，在幽閨女自憐”這些唱詞，心中忽然悲傷暗湧。原來這外面的春光已經明媚如許了，而她整天要麽囚困于不見光天的辦公室，要麽奔波在飛往各地的旅程裏，根本就無暇理會這春光似錦，今日難得不加班走在街上看着春光，她才驚覺季節已變換，而自己竟未發覺。她好像變成了一臺工作機器，沒有悲喜，日複一日單調地運轉着，原來她的人生是如此的無趣。
她心情郁悶，便去了楚慕之的酒吧，楚慕之正好在酒吧裏，她陪着蘇揚聊天喝酒。兩人聊公司的一些事，又聊到了杜若，楚慕之說，上次杜若男朋友徐渺借酒吧拍他們公司雜志封面，把酒吧搞得一塌糊塗，地上扔得全是煙頭和酒瓶，走的時候也不清理一下。
“怎麽會有這種人呢，我看在你和Daisy份上才答應的他，善後的事情都不做，走的時候連句感謝的話都沒有。”楚慕之抱怨。
“還有這種事，那他人品也太差了。”蘇揚說。
“就是啊，我又不是欠了他的。”楚慕之說。
“這件事情既然已經過了就算了吧，”蘇揚勸道，“人情都已經做了，何必再說出來得罪人。”
“我明白，Daisy的面子我還是會給足的。”楚慕之說。
“真不知道杜若圖他什麽。”蘇揚感嘆。
晚上蘇揚回到家，看到杜若在客廳裏看電視。
“今天回來這麽早啊。”蘇揚跟她招呼。
“是啊，”杜若應着，“我明天出差，早點回來收拾一下東西。”
“去哪裏？”蘇揚随口問。
“去法國總部培訓三個月。”杜若說。
“哇，去總部培訓啊，看來公司是要提拔你了。”蘇揚由衷替她感到高興。
“誰知道呢，就是一次普通培訓而已。”杜若最然嘴上否認，但是臉上得意的表情還是出賣了她，“就是我們家徐渺不太支持我去，嫌三個月時間太長了。”
蘇揚就見不得杜若每次提到徐渺的時候那股子膩歪勁，當真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徐渺這樣的人都成了杜若眼裏的珍寶。
“兩情若是久長時，又豈在朝朝暮暮。”蘇揚漫不經心地勸着，心裏恨不得把楚慕之說的那些事說給她聽，但還是忍住了。
“之前時裝周沒有去成巴黎，心裏還挺遺憾的，沒想到這麽快就要去法國培訓了，人生的際遇真的是很奇妙。”杜若說。
“那多好啊，那你就好好享受這三個月的日子吧。”蘇揚聊着，忽然有些走神，她現在跟杜若難得能見上一面，可每次遇見的時候，杜若不是聊她男朋友就是聊公司那些八卦，除此以外，她們之間好像再也沒什麽話題了，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們之間的關系變成這樣了呢。
“你一身酒味，晚上又一個人跑去喝酒了？”杜若很靈敏地聞到了她身上的酒味，“蘇揚，你還是找個男朋友吧，一個人太孤單了，我也沒有什麽時間陪你，你總不能靠着酒精打發日子呀。”
“知道了知道了，”蘇揚不想繼續這個話題，準備走開，“我洗澡去了。”
杜若去了法國培訓，蘇揚的工作依然那麽忙碌，不過忙碌也有忙碌的好，她一個人形單影只的，不加班還能幹嘛呢。适應了鄒曉的工作方式以後，蘇揚挨的批評也少了，更重要的是鄒曉升副總以後管的事更多了，也沒有那麽多時間盯着找她的纰漏了，這樣一來蘇揚倒也沒覺得有多大壓力了。
春天很快就過完，苦悶的夏季洶湧而來，入夏以後，天氣一天比一天熱燥起來。一天蘇揚出差回到家，旅途的疲憊尚未消除，她放下行李後便躲進房間換上睡衣倒頭睡去。醒來的時候天已經大黑了，蘇揚開了燈，下床走出房間，打開房門的那一剎那，她吓得驚叫起來。
她看見徐渺穿着大褲衩光着膀子坐在客廳裏悠閑地看着電視，她一下子懵住了，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杜若明明到法國培訓去了，徐渺為什麽會出現在房子裏。
她馬上回到房間關上房門，換下睡衣穿好衣服再走出去，“你怎麽回在這裏？”蘇揚問徐渺。
“我住的那房子停電了，天太熱了，我過來住幾天，杜若那房間不是空着麽，正好還有空調。”徐渺淡定地說。
“可是，你怎麽會有我家的鑰匙？”蘇揚問。
“杜若給我的啊，以前你不在家的時候，杜若經常帶我回來啊。”徐渺說。
蘇揚覺得心情很不爽，大夏天的她平時在屋裏衣着本來就單薄，如今進來一位異性在屋裏，孤男寡女的讓她覺得很不方便，生活受到了相當的影響。“你住這裏不方便吧，杜若又不在家，我們兩個孤男寡女的。”蘇揚直爽地說道。
“我覺得沒什麽不方便的啊。”徐渺若無其事地說，然後盯着她，慢慢靠近她，“該不是你自己心裏有鬼吧？”
蘇揚出來的時候，看到徐渺正坐在對着電視牆的一排沙發上，她為了躲開他，故意坐在側邊的另一張單人沙發上，這時徐渺走了過來，坐在她沙發的扶手上。蘇揚吓得幾乎立刻從沙發上彈跳起來，然後退到沙發後面靠在牆上生氣地大聲訓斥，“你要幹嘛？！離我遠點！”
“孤男寡女的你說我要幹嘛呢，你心裏不也是這麽想的嗎。”徐渺猥瑣地笑地再次向她走近，“男女之間不就那麽回事麽，你何必裝得像個聖女一樣。”
“無恥！你要再走近一點我就對你不客氣了。”蘇揚厲聲警告。
徐渺以為她是在吓唬她，心想她一介女流，雖然個子是很高，但是身材那麽瘦弱，能拿他怎麽樣呢，不過是耍耍嘴皮子吓吓他而已。于是根本不理會蘇揚的警告，繼續向前還伸出魔抓想輕薄她。
蘇揚逼到無路可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出手扣住徐渺的手腕押折到他身後，同時用力踢腿踢中了他的□□，徐渺吃痛馬上跪在地上，蘇揚又迅速扣住他另外一只手，雙手被綁在身後動彈不得。蘇揚從旁邊的茶幾上抽出一個大塑料袋，用力扯開當成繩子把徐渺的雙手綁住，然後對他進行了一頓拳打腳踢，因為屋裏開了空調，房間所有門窗都是關着的，房子隔音效果也還不錯，所以不管徐渺怎麽慘叫告饒，蘇揚都不理會，只顧盡情地教訓他，因為她實在是快要氣瘋掉了。
她打得累了，才終于罷手，氣喘籲籲地坐在沙發上，“老娘我警告過你的，你個賤人非要逼我動手，告訴你老娘我今天打你算輕的，你他媽下次再敢在我面前造次，老娘我直接削你腦袋廢了你！”她平時很少說髒話，這一次确實是被氣到不輕了，所以那些髒話就直接脫口而出了，不過話說回來，對待徐渺這種畜生，客氣有什麽用呢。
“你要不樂意就算了，這種事本來就是你情我願的，何必對我下這麽重的手。”徐渺委屈地說。
聽了這話，才解了氣的蘇揚又氣上心頭，馬上站了起來走到他面前，賞了他幾個響亮的耳光，“你他媽還不長記性！還你情我願，老娘我剛才叫你住手的時候你停手了嗎？就算是你情我願也不行，你是有女朋友的人，你在外面鬼混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杜若，她那麽愛你，你對得起她？”說完又甩了幾耳光。
“我以後不會了，你饒了我吧。”徐渺哭着求她，他一個大男人，活了近三十年，還從未受過這種屈辱，但是面對彪悍的蘇揚，他只能認栽了，好漢不吃眼前虧，只能先求脫身了再說。
“看在杜若的份上，今天我就不送你去派出所了，你給我有多遠滾多遠，永遠都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惡心我了！”蘇揚不客氣地說，然後跑去打開客廳的門。
徐渺的手還被綁着，艱難地從地上站起來，向門邊走去。“手上綁住的繩子不給我解開嗎？”徐渺可憐地問道。
“你他媽是用腳走路又不是用手，腳又沒給你綁住，要滾快點滾，被等老娘我看着心煩又後悔了！”蘇揚不耐煩道。
徐渺吓得立刻走出屋子，雙手還被綁在背後，像個犯人一樣下了樓。
蘇揚重重地關上大門，心裏總算松了一口氣，心想着幸虧母親當年有先見之明送她去學了跆拳道。從小學二年級開始，母親就把她送到武術社學習跆拳道，一方面是因為她從小和母親二人相依為命，孤兒寡母的母親怕她被人欺負沒人出頭，就讓她去練跆拳道防身，另一方面是因為她從小體弱多病性格又內向，送去學跆拳道也是為了讓她強身健體外多與人接觸性格變開朗些。她從小學二年級一直練習跆拳道直到高中畢業離開家鄉才中斷，從初學的一名小菜鳥練成了黑帶三段，雖然現在練得少了，但是那麽多年的訓練根基還是在的。她小時候不懂事，在學校受了同學欺負就直接把在武術社學的招式用來還擊，好幾次直接把她的小同學們揍得流鼻血，然後被班主任關在辦公室裏，等着何叔來一翻賠禮道歉後，才能領回家。回到家以後，還得被母親訓斥好久，然後被關進書房裏，罰她用館閣體抄寫幾十上百遍的《女訓》，母親曾說過，練習毛筆字最錘煉心性，她性子太直太野，所以需要好好磨煉。
如今想來，多虧母親當年煞費苦心，才把她培養得這麽文武雙全，蘇揚有些自戀地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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