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劉義辭終究還是沒有檢驗蘇揚的筆墨丹青功夫,只是把她帶來的幾幅作品來回反複看了好幾遍,最後贊嘆道,“字是好字,畫也是好畫,這些字畫水平,竟然一點不在我之下,這種功力,非練習三年五載所能達,作者必定是經年逐月花了大功夫來研習。”
蘇揚心裏暗自吃驚,她一直以為母親練着書法無非是為了打發平淡流年裏的光陰,沒想到卻能得到行家人如此盛贊。蘇揚只得故作謙虛地說,“領導您謬贊了。”
“這首行草書就的《八月感懷》,飄灑暢酣,剛勁遒美,秀逸有致,放在溥儒先生作品集裏,不是行家怕都分辨不出真假。還有這卷臨摹的《寒岩積雪圖》,同行裏臨摹過的人不計其數,其中甚至不乏一些已經頗具名望的行家,但極少有人能臨摹得如此逼真,究其原因大概與作畫者本人心境有關,溥儒先生是滿清皇族嫡後,所有畫作之中自有一種雍容自得貴胄之氣,後人臨摹得再精細,也無法畫出這種貴胄之氣。可是今日觀你帶來的這卷《寒岩積雪圖》,竟有氣韻靈動之感,仿佛得了松巢先生真傳一般。”劉義辭講起來一套一套。
蘇揚雖說不是行家,但自小被母親逼着習過好些年書畫,又經常聽母親講起那些山水丹青各宗派大家的作品事跡,這次來劉局長家之前她也多方查閱資料做足了功課,所以對劉局長話裏的溢美之詞,還是聽得明白的。她立刻讨好說道,“如果領導不嫌棄,那丫頭片子我就将這副《寒岩積雪圖》贈送給您吧,只求您別嫌棄它是一副臨摹的贗品才好。”
“雖是臨摹之作,也屬難得的上等精品,我斷然是不能收的。”劉義辭說。
“這個不是真跡不值什麽錢的,這種臨摹的作品我家裏還有好多呢,能得到領導您的謬賞是我的榮幸。您要是不肯收下,那就是瞧不起我這種俗人了。”蘇揚勸道。
劉義辭不再說什麽,蘇揚識相地把帶來的字畫全部都放在書桌上了。
劉義辭裝作沒看到,走出書房到客廳,随手打開音響,裏面飄出咿呀空靈的吟唱,他一邊聽着曲兒,一邊走到院子裏拿起噴水壺澆花。
蘇揚亦步亦趨地在身後跟着,屋裏的曲子飄到了院子裏,蘇揚仔細聽着,只聽得裏頭唱着:“玉樓天半起笙歌,風送宮嫔笑語和。月殿影開聞夜漏,水晶簾卷近秋河。”
“這是昆曲《長生殿》的《小宴□□》,對吧?”蘇揚問劉義辭。
“你連昆曲都懂?!”劉義辭難以置信地望着她,“我以為年輕人都不愛聽這個的。”
“略知一二吧。”蘇揚謙虛地笑着說。
“丫頭,你今天真是讓我刮目相看了,你跟現在的年輕人不太一樣。”劉義辭說。
“謝謝領導誇獎。”蘇揚高興地說。
“真讓人覺得意外,你這樣的丫頭居然是個生意人,沒進文藝界真是可惜了。”劉義辭感嘆。
“那領導您也是文人雅士,最後不也進了營役的機關麽?”蘇揚壯着膽子反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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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義辭哈哈大笑,“你問得好,所以說到底,我終究還是個俗人。”
“這世上的人都是俗人,試問誰又能真正做到超然物外?”蘇揚說,“再說了,做什麽行當跟個人俗不俗氣沒有必然關系。家母曾經告誡我,對于特別鐘愛的東西,只需遠遠地欣賞就夠了。如果我們真的把個人喜好當成了謀生的伎倆,最後反而會生厭了。”
“令堂真是有大智慧之人,難怪把你培養得這麽好。”劉義辭由衷地說。
蘇揚看到劉夫人在屋裏擺放碗筷準備晚飯開宴了,便準備離開,“領導不打擾您休息了,我先告辭了,正好我家裏也養着幾盆蘭花呢,只是不知為何只長葉子不肯開花,看您家蘭花養這麽好,我改日再登門拜訪,向您請教種養蘭花之道。”
從劉義辭家裏出來,蘇揚心情放松了好多,通過今日這次拜訪,蘇揚已經有信心,遲早能讓劉義辭給公司的倉儲物流中心規劃方案簽字。
回到錦城大學的時候,天色已經黑了下來,蘇揚一邊走在路上一邊思考晚餐怎麽解決,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是夏晗打過來的,他約她晚上一起在錦大東門某家飯館一起吃飯,蘇揚正愁晚餐沒着落,接到夏晗的電話便欣然赴約了。
蘇揚到達飯館的時候,夏晗已經在裏頭靠窗的位子坐下了,蘇揚看到他便走過去在他對面坐下。
“我們好久沒有一起吃飯了。”夏晗說。
“是啊,我工作太忙了,平時都在公司加班叫外賣了,不過,想必你工作也不閑吧。”蘇揚說。
夏晗從自己包裏掏出一包東西遞給蘇揚,“我剛從新加坡出差回來,這是從那邊給你帶的胃藥,你腸胃一直不太好,聽說這個藥對腸胃炎特別有效果。”
蘇揚接了過來,“謝謝了。”
“怎麽好久沒看到跟你一起住的那位小夥伴了?”夏晗問。
“你說吳悠啊,她結婚了就搬出去了,現在是我自己一個人住。”蘇揚回答。
“你一個女孩自己住,凡事要注意安全,遇到什麽事情給我打電話。”夏晗囑咐。
“放心吧,住在學校裏還是比較安全的,能遇到什麽事呢。”蘇揚說。
兩人閑聊了一會兒,菜就上來了,夏晗還是比較了解她,點的都是她平時喜歡吃的菜。
吃完飯兩人一起回學校,路過東門公交車站,蘇揚看到站牌廣告箱裏的某平面廣告,随口說道,“這廣告做的真惡俗,完全是在玩噱頭。”
夏晗看了一眼然後笑了,他問蘇揚,“我現在的工作是在做什麽你知道嗎?”
“你不是自己創業在做電子商務嗎,聽杜若講你主要做數碼這一塊。”蘇揚回答,“你怎麽會突然問我這個問題,難道你現在轉行換工作了?”
“沒有,還在做電商,你知道哪家網站是我做的嗎,你有沒有上我的網站買過東西?”夏晗又問。
蘇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老實講這個還真沒有。”
夏晗略顯失望地說,“你真是一點都不關心我,我在咱們大學同學□□群裏都發過好多次廣告和鏈接了,咱們好多同學現在都在我的網站買東西,你居然看都沒看過一眼。”
蘇揚大部分的上班時間都在外面跑工作上的事情,很少有時間能坐在辦公室裏,更別說開電腦聊天了,平時同學們在群裏發了些什麽消息她根本就無從知道。不過她還是抱歉地說,“實在是我不好意思,同學一場我怎麽說也應該給你捧捧場,但确實是自己工作太忙給忘記。要不這樣,我最近想買一臺平板,明天就去你們網站看看。”
“算了,我就随口說說而已,你沒必要刻意破費。”夏晗說。
“我是真打算要買平板的,照顧誰的生意不是照顧呢,何必便宜了外人。”蘇揚連忙解釋。
夏晗沒再說什麽,過了一會兒他才若無其事開口說,“剛才公交站牌裏的廣告,其實就是給我們網站做的。”
“啊,”蘇揚又吃驚又覺得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是你們公司的,才說了那番話,你別介意。”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虛僞了?惡俗的話說了就是說了,還違心地道什麽歉。”夏晗哈哈笑着說,“你說得對,确實很惡俗,不止你一個人這麽說,好多人都說過同樣的話。不過你不覺得現在的街頭廣告都這樣麽,不惡俗不玩噱頭怎麽能引起人們的注意呢。雖說是惡俗了點,但是從目前來看,廣告效果還是不錯的。”
“那是因為現在的人都喜歡重口味。”蘇揚不屑地說,“還有什麽叫我變得虛僞了?我這不是虛僞,是變成熟了,不喜歡的事情放在心裏就好了,又礙不着我什麽事,何必說出來得罪人。”
“你是真的比從前變成熟多了,這些人情世故你以前根本不在乎。”夏晗說。
“我相信你現在性格上也成熟了不少吧,與校園時代相比,我們每個人都會有變化,變化是正常的,不變才不正常,我們所處的社會形勢和工作環境都在不斷變化,如果我們自身不跟着變根本就無法在這社會上立足。是殘酷的社會現實讓我們都學乖了,學會妥協,收起鋒芒,以最舒适的姿态跟它和諧相處。”蘇揚理所當然地說。
“的确是如此。”夏晗感嘆,“不過有變化也有沒變的,你知道你哪裏沒變嗎?”
“哪裏?”蘇揚納悶。
“你好辯的性格沒變啊,你看我就說了你一句,結果你就理論一套一套地上來了。”夏晗笑着說。
“誰叫我跟你都是從辯論隊出來的呢,在你面前我才這樣啊,在其他人面前我并不喜歡辯論的。”蘇揚也跟着笑起來。
兩人一邊走一邊笑,一直走到住處樓下才分道。
蘇揚第二天并沒有繼續到劉義辭家上門,她知道想辦成事必須沉得住氣,有些事情不能操之過急。她上午到公司去了一趟,處理了一些工作上的事情。下午的時候,吳悠打電話給她,說是下午沒課,約她一起去逛街,她手頭正好沒什麽事,便自己開車去學校接吳悠。車算是公司給她配的,也是因為以後工作需要經常跑郊區看工地,所以跟楚慕之商量了以後就買了一輛軍綠色的路虎,有時候她自己開,有時候交給手下的人開。
她和吳悠一起去了市中心最繁華的商業街,在地下停車場停好車出來,蘇揚一擡頭就看到了商場幕牆巨大的電子顯示屏上滾動播放的廣告,跟前晚在錦大東門站牌廣告廂的廣告是一個系列的,也是夏晗他們電商網站的廣告。蘇揚有些吃驚,這個商場是錦城目前的商業建築地标之一,能在這個電子顯示屏上打廣告的企業實力都非同一般,沒想到短短兩年多的時間,夏晗就把他的公司做到如此規模了。她又想起她答應過夏晗,今天會在他公司網站裏買一臺平板的,她居然差點忘記了,現在只能等到晚上回去再下單了。
蘇揚和吳悠一起逛了幾個小時才從商場出來,兩人各自買了一些夏季的衣服,蘇揚把車開出來跟着吳悠一起去她家蹭飯。
吳悠的新房就在她執教的學校附近,是套小戶型的兩居室,裝修還算精致溫馨。她老公早已做好了飯菜,看她倆一到家,他就馬上開始擺放碗筷。蘇揚除了上次婚禮時見過吳悠老公,這是第二次見面,看起來挺老實厚道的一個人,比較顧家會過小日子,幾個家常菜都燒得不錯,蘇揚心想吳悠嫁給他應該不會吃虧。
在吳悠家裏吃完晚飯,蘇揚自己開車回去。剛到樓下停好車,蘇揚就聽到夏晗站在自家屋子走廊裏喊她:“蘇揚,你等一下上樓,我馬上下來找你有點事。”
蘇揚在原地等着,夏晗很快下來了,手裏還拿着一個盒子,“這個給你。”
蘇揚接過來,“這又是什麽?”
“最新款的Ipad,你昨天不是說你需要一個平板麽,我今天直接從公司給你帶回來了。”夏晗說。
“多少錢?”蘇揚問。
“不要錢,送給你的,你跟我談什麽錢啊。”夏晗說。
“那怎麽好意思,我還沒光顧你的生意還讓你貼錢,實在說不過去。”蘇揚說。
“這能花幾個錢啊,再說了,這點錢我貼得起。”夏晗滿不在乎地說。
蘇揚心想也是啊,夏晗現在身家保守估計應該已經過億了,她自己是做物流的所以清楚,這幾年是電商發展的黃金年代,也是他們物流行業的黃金年代,所以抓住了機遇的人,都應該賺到了不少。這一臺平板的錢,對夏晗來說确實不值九牛一毛了,于是她也不再客氣,道謝以後就盛情難卻收下了。
一個星期以後,蘇揚再次到劉義辭家登門拜訪,這一次她帶了幾條上好的曹素功墨上門,仍然陪着劉義辭聊書法聊山水畫聊昆曲和蘭花,陪着劉夫人聊些家常。劉義辭膝下只有一個女兒,在國外留學畢業以後就留在那邊工作成家了,劉義辭因為還未到退休年齡,便跟夫人留在國內。劉家平時客人也不多,難得有人上門來陪着說話,劉夫人拉着蘇揚唠叨地說一些鄰裏長短。
蘇揚也不多逗留,待上個把鐘頭便出來了,劉夫人送她到門口,禮貌地叫她有空再來家裏坐。
從這以後,蘇揚隔三差五便會到劉義辭家造訪一次,每次都不空手,總會随手帶些小禮物,不甚值錢但也看得出是花了心思的,每次去了總是跟劉義辭聊風雅之事,跟劉夫人聊家長裏短,絕口不提工作上的事。
這樣過了一個多月,蘇揚覺得自己已經取得了劉義辭的信任,是時候下點猛藥了,只是這劑猛藥,還得夏晗的幫助。這事兒還真不好開口,要怎麽跟夏晗說,蘇揚心裏一直很是煎熬,可是她既然已經下定決心做這件事,再為難她也只能厚着臉皮上了。
蘇揚向杜若打聽清楚了夏晗公司所在的地址,然後直接在上班時間登門了。
夏晗的辦公室比蘇揚她自己的辦公室氣派多了,三臺最新的電腦同時擺放在寬大的紅木辦公桌上,除此以外,辦公室但凡能利用的地方到處擺滿了綠色的盆栽,各種蘭花綠蘿龜背竹等室內植物把辦公室裝點得生機盎然,這哪裏像辦公室,完全就是一座小型的花園。蘇揚心想,同是自己創業辦公司,她跟夏晗的差別怎麽就這麽大呢,自己的辦公室素得跟毛坯似的。
見到蘇揚造訪,夏晗又吃驚又是高興,自己親自動手為她泡茶。
“說吧,今天來找我有什麽事?”夏晗把茶盞放在蘇揚面前,開門見山問道。
“我沒事就不能來找你麽?”蘇揚心虛地反問。
“我倒是希望你沒事能來找我,但你還真不會,別虛僞了,有什麽事情直接說吧。”夏晗了如指掌地說。
蘇揚望着他,沉默了一會兒才答非所問地說,“你最近回江遠麽?”
“到底是什麽事情,跟江遠有關?”夏晗問。
“我想從你那裏買樣東西。”蘇揚說。
“如果是我有的東西,不管是什麽,只要你需要,我都會給你,我們之間不存在需要花錢的交易。”夏晗認真地說。
“這個東西對你來說應該是十分珍貴的,所以你還是讓我付錢給你吧,就怕我付錢你都舍不得給賣給我。”蘇揚說。
“到底是什麽東西?”夏晗不耐煩地問。
“你江遠家裏養的蘭花還在嗎?”蘇揚忐忑地問。
夏晗愣了一下,眼神裏有一閃而過的傷感,大概是蘇揚的提問讓他想起已經去世了的雙親,畢竟這些蘭花是他父親當年親手栽下的。不過也就一瞬間而已,他很快恢複常色,“你需要我家裏的蘭花?”
“我只需要其中的一盆。”蘇揚連忙說。
“熊貓蕊蝶蘭?”夏晗似有預見地問。
“是。”蘇揚承認,“我知道我跟你提這個要求很過分,但是我實在沒辦法了,我跑遍了整個錦城的花卉市場都買不到這個品種。”
“那盆熊貓蕊蝶蘭是我父親生前最愛的一盆蘭花,如果他還健在,你就算答應我再好的條件,我都不會給你。”夏晗說,“只是他現在已經不在人世了,我自己也不是愛蘭之人,如果你需要,送給你算了。”
蘇揚放下心來,“你這些年一直都不在江遠,你确定你家那些蘭花還活得好好的嗎?”
“我自小一起長大的一位朋友在幫我照顧,她家就住我家隔壁,她家裏常年都有園藝師照顧園子,順帶着也把我家的園子一直在打理着。”夏晗說。
“明白了,是你那位發小喬立恒吧。”蘇揚想當然地說。
“是另外一位,她叫溫婉,應該算是我和喬立恒的妹妹吧,我們三個從小一起長大的。”夏晗說。
“哇,青梅竹馬啊,那你們感情肯定不一般。”蘇揚感嘆說。
“沒你想的那麽複雜,我們三個就是純粹的兄妹感情。”夏晗解釋了一下,像是想起什麽事情來,又問,“聽杜若講,你以前在外企上班的時候你們老板一直在追你的,你們現在發展到哪一步了?”
“杜若她怎麽那麽八卦啊!”蘇揚抱怨道。
“我好像也遠遠地見過一次,有次他送你回來,我當時正好站在走廊裏,無意中瞧見了。”夏晗淡淡地說。
蘇揚看着他的臉,在他說這些話的時候,她想看清楚他是什麽表情。只是她多想了,夏晗臉上什麽表情都沒有。
“他是一直都在追我,只是我現在還不想考慮戀愛的事情。”蘇揚老實說。
“也該考慮了,你也不小了,我們大學的那撥同學中,已經有一半人結婚了。”夏晗說。
“那你自己呢?你比我還大一歲呢。”蘇揚有點心酸地反問。
“我是男人,我跟你不一樣,我可以再耗幾年。”夏晗說。
蘇揚低下頭,“那我明白了。”
兩個人忽然都沉默下來。
蘇揚迅速整理好自己的情緒,馬上擡起頭燦爛地笑着問,“那熊貓蕊蝶蘭什麽時候可以給我?”
“這個周末吧,我們一起開車去江遠搬,這個東西太嬌貴了,怕是不好托運。”夏晗說。
“那行,周末我跟你一起去江遠。”蘇揚說,“不過,這個東西太貴重了,我不能白拿,蘭花的市場行情我多少還是知道一點的,給你50萬吧,不能讓你吃虧。”
“我說了不要錢,我現在又不缺那50萬。”夏晗拒絕。
“那不行,這麽大的人情我欠不起,還是給你錢吧。”蘇揚堅持。
“我們之間的關系不存在欠不欠的,是我自願送給你。”夏晗說。
“請問我們之間到底什麽關系啊?親兄弟都明算賬呢。”蘇揚賭氣地問。
一句話把夏晗問得噎住了,他愣了一下說,“你不要老這麽固執。”
蘇揚态度緩了下來,“算了,先把東西搬回來再說吧,錢的事情以後再給你算。”
“你不用給我錢,這樣吧,你答應我一件事,就當還了那盆蘭花的人情。”夏晗忽然說。
“可以,只要是在我能力範圍之內能辦到的事。”蘇揚說。
“去搬蘭花的時候,陪我在江遠待一個星期,你就當你旅行吧。”夏晗說。
輪到蘇揚愣住了,她沒想到夏晗會提這樣的要求,但這件事的确又是在她能力範圍之內的。
“那行吧。”蘇揚勉強同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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