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蘇揚剛走出夏晗的公司，就接到杜若的電話，杜若讓她馬上趕到一家汽車4S店幫她看車。
蘇揚趕到的時候，杜若正在一名帥哥銷售的陪同下試駕一輛大紅色的mini cooper，看到蘇揚，杜若連忙說，“你來幫我試試，看看這車子有沒有什麽毛病。”
蘇揚還沒開過cooper，聽到杜若的召喚，蘇揚馬上心情興奮起來，坐到駕駛座上去了。蘇揚一邊發動車子一邊問杜若：“怎麽忽然想到要買車，而且還是買這款這麽騷包又不實用的車型。”
“為了銷贓啊，”杜若說，“徐渺那個賤人還真的給了我三十萬，對于這種‘贓款’越早花出去越好，反正又不是我自己的錢，那就揮霍一次吧，買這款車子雖然不實用，但是開着拉風啊。”
“那你把錄像底子還給他了？”蘇揚說。
“沒有，”杜若說，“我收了錢以後才告訴他，那個攝像機壞掉了，裏面根本什麽東西都沒錄下來。”
“啊，那他不是要氣個半死？”蘇揚解氣地問。
“活該！”杜若恨恨地說，“誰叫他這麽賤！”
“攝像機怎麽會壞了呢，我記得當時是開着機的，我們都親眼看着你關掉再取出內存卡的。”蘇揚不解地問。
“我不知道攝像機是不是壞的，我也不知道有沒有錄下來什麽，內存卡上的東西我根本就沒檢查過，我才沒興趣看他們惡心的茍且。”杜若輕笑着說，“我只要吓吓他們，順利拿到三十萬就好了，對于他們那種賤人，我沒有玩死他們算他們走運！”
“你真狠，不過他們兩個也算是活該了。”蘇揚說。
蘇揚開着車子到大街上兜了一圈又回到4S店裏，“這車子不錯，開到大街上果然很拉風，寶馬旗下的産品，質量還有什麽可挑剔的呢。”蘇揚滿意地說。
“那好，那就買它了！”杜若爽快地說，“帥哥，刷卡吧！”然後掏出自己的□□交給銷售人員。
購車手續很快就辦好，杜若開着新車子上路了，蘇揚開着自己的路虎跟在後面，兩個獨立要強的女強人突然興起，把車子開到高速上飙車去了。她們把車速開到了120碼，車子像閃電般風馳電掣地一路向郊區奔去，一個小時以後，她們居然開到了錦城市下轄的翠微縣城。
“去翠微泡個溫泉，吃了晚飯再回錦城吧。”杜若用藍牙給蘇揚打電話喊話說。
“行啊！”蘇揚爽快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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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下了高速，往翠微縣溫泉度假村開去。翠微縣號稱華夏泉都，城中有多處優質自然泉眼，溫泉旅游業發達，每年吸引了遠近不少游客前來休閑度假。
蘇揚和杜若很快找到溫泉度假村，停好車買了泳衣和門票進去。時節正是初秋，并是不泡溫泉的最佳時期，湯池裏游客并不多，蘇揚和杜若兩個人找了個沒人的池子下水。兩人一邊享受溫泉一邊感嘆，這些年兩人都忙着自己的工作很少休假，更難得有這樣的一起出來放松的機會，她們都深深覺得這些年為工作太拼命過得太辛苦，太對不住自己了，女人就應該對自己好一點，然後兩個人還一起感嘆，讓這世上的男人都見鬼去吧。
從湯池爬起來，她們就在度假村的土菜館吃晚飯，杜若說為了慶祝她也成為有車一族，應該喝點酒慶祝一下，然後兩個人開了一瓶白酒，一邊聊一邊喝。到最後，她們兩人居然把一瓶一斤裝的白酒喝光了，杜若已經完全醉得不行了開始說胡話，蘇揚腦袋還算清醒，只是也有些頭暈腳浮。
錦城是回不去了，兩人都沒辦法開車了，蘇揚只好扶着杜若就在溫泉度假村的酒店裏開了一間房住下。
蘇揚辦好入住手續，把杜若扶到房間剛放下，杜若就跑到衛生間吐得一塌糊塗。蘇揚跟進去，等她吐完了又把她扶出來，幫她倒了一杯溫水漱口，吐過以後的杜若，看起來清醒了些許。她忽然抱住蘇揚大哭起來，“揚揚，我真的好難受啊，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傻子一樣，這些年為了這樣一個男人掏心掏肺付出這麽多，曾經說要一生一世在一起的那個人，一瞬間說變就變了，人心得有多可怕啊。”
“沒事了，都會過去的。”蘇揚輕輕拍着她的背安慰道。
“你知道他跟我說什麽嗎，”杜若哭得更兇了，“他說莊純那個賤人，作為一名首席領舞，願意放棄自己大好的藝術生涯，願意跟他在一起奔着結婚生孩子去，不怕身材走形不怕犧牲個人前程，他說這才是真愛，他不能錯過。他從來都沒有真正為了想過，我一直都跟他說要結婚，沒錢沒房都沒關系，我們可以一起慢慢奮鬥，可他一直都不願意。難道我的犧牲就不是犧牲，我當初堕掉的孩子就不是他的骨肉就命賤不能留下來！”
蘇揚聽得心裏也覺得心痛萬分，眼淚忍不住跟着流了下來，這一刻，所有的語言都是蒼白的，她能做的就是當好聽衆，陪着杜若度過她最煎熬的時刻。
“我是真恨，我一想到這個人，我就恨不得把他挫骨揚灰碎屍萬段，他怎麽可以這樣對我？！”杜若一邊說一邊哭得渾身發顫。
“現在看清了這個人的面目也好，離開他以後就再也傷不到你了。”蘇揚哽咽着說，她忽然想起夏晗白天在辦公室對她說的那些話，她覺得這些話也是說給自己聽的，想到這裏，她也放聲大哭起來，心底的悲傷抑都抑制不住。
兩個人就那樣抱頭痛哭了不知道多久，蘇揚的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淚眼婆娑中她沒看清是誰來電就接了起來。
“蘇揚，你現在在哪裏？”電話那頭一個男人的聲音問。
蘇揚聽聲音才知道是鄒曉，“有事嗎，Frank？”蘇揚一邊整理情緒，一邊止住哭聲抽泣問道。
鄒曉立刻就聽出了蘇揚的不對勁，似乎旁邊還有另外一個女人的哭聲，緊張地問道：“你在哪裏，你怎麽了，你是不是在哭？”
鄒曉關切的詢問，仿佛又戳中了她心裏的最難受的部分，她的情緒再次失控大哭起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你到底在哪裏啊，發生什麽事了，我馬上過來找你！”鄒曉着急地問。
蘇揚還是哭着，一句話都沒說，
鄒曉又問，“你是不是又喝酒了？你到底在哪裏啊，現在是不是一個人？你倒是說句話啊！”
蘇揚抹了一把眼淚，不緊不慢地說，“我沒事兒，就是心裏太難受了，我現在跟杜若在一起，我們到翠微泡溫泉來了，我們現在在酒店房間裏。”
“就你們倆人嗎？”鄒曉問。
“只有我們兩個，我們自己開車過來的。”蘇揚說。
“那你們就在酒店房間待着別出去了，”鄒曉稍微放下心來，“我馬上過來找你們。”
“不用了，我們哭過就沒事了，我們明天就回錦城。”蘇揚說。
“乖乖聽話，待在房間別動，我很快就到了。”鄒曉溫柔地說完，就挂斷了電話。
蘇揚挂了電話，情緒慢慢平複了下來，哭聲也放下去了，杜若哭累了已經倒在床上睡過去，蘇揚也開始犯困，鑽進被窩閉上了眼睛。
一陣敲門聲把蘇揚從熟睡中驚醒，她迷迷糊糊爬起來，從門上貓眼裏看了一下，鄒曉正站在門外。蘇揚馬上開門，吃驚地問道，“你怎麽來了？”
“我說過我會趕來就一定會來。”鄒曉說。
蘇揚此刻已經清醒了許多，不好意思地說，“我真的沒事兒，就是喝了一點酒想起一點傷心事就沒控制住自己的情緒，現在已經好多了，害你半夜大老遠跑這麽一趟，真是過意不去。”
“真的沒事了？”鄒曉不放心地問。
“真沒事兒了，多謝你關心。”蘇揚說。
“那就好，我不親自過來看看不放心。”鄒曉說，“那你接着睡吧，我不打擾你了，我就在你隔壁開了一間房，我今晚也不回錦城了，你有什麽事喊我。”
“行吧，你也早點休息。”蘇揚說。
“等一下，”鄒曉喊住蘇揚，笑着說，“生日快樂！今年我應該又是第一個向你送上祝福的人吧。”
蘇揚愣了一下，從二十四歲那年生日開始，鄒曉每年都這麽有心，每年都是在淩晨剛轉點第一個送上生日祝福，有時候她自己都忙得忘記了生日，可是鄒曉每年都替她記住了。從前鄒曉表白說喜歡她，她只拒絕說自己還不想考慮感情的事，可是真的是因為是這個原因嗎，如果那個時候跟她表白的人是夏晗，她還會拒絕嗎？以鄒曉的條件，找一個各方面條件都比她好的戀愛對象并不是一件難事，可是鄒曉就這樣不愠不火地等了她幾年，不曾離開過也從不給她壓力，她再愚笨，也該明白了鄒曉的心意。她又想起自己和夏晗之間的關系，從前她總覺得夏晗心裏是喜歡自己的，只是夏晗不說，她就一直傻傻地在心裏等着，可她就沒有鄒曉這樣無怨無悔，她心裏對夏晗是真的恨過生氣過，夏晗若沒有那個意思就該早點講明讓她徹底死心。這幾年來她自己一邊似是而非地婉拒了鄒曉，卻又一邊揣着明白裝糊塗享受鄒曉對她的好，這樣對鄒曉真的公平嗎？她欠鄒曉的實在太多了，這輩子活到現在，除了家人以外，再沒有人像鄒曉那樣關心體貼她。
“Frank，謝謝你。”蘇揚因為感動，鼻子忽然有些發酸，她艱難地說，“你是不是真的喜歡我啊？”
輪到鄒曉愣住了，午夜的酒店沉寂無聲，只有他們兩個人低沉的對話不時在空氣中嗡嗡響起，可是這一刻，誰都沒有說話，世界都安靜了下來，安靜得只剩下他們兩人輕輕的呼吸聲。
鄒曉望着蘇揚的眼睛，他不知道蘇揚怎麽會突然問這個問題，隔了好一會兒，他才明白也許是他的轉機來了，于是他虔誠地回答，“我真的愛你，一直都沒有改變過，我一直都在等着你，等着你有一天願意來愛我。”
“那我們就交往着試試吧。”蘇揚小心翼翼地說着，伸手輕輕抱住鄒曉。
鄒曉興奮得不知道說什麽好，他覺得這是他一生中到目前為止最幸福的時刻，他緊緊抱起蘇揚，想要大聲尖叫，卻被蘇揚制止了，蘇揚指了指還在房間熟睡的杜若。
鄒曉識趣地放下蘇揚，“看來我今晚這趟沒白來啊。”
“行了，你早點回房休息吧。”蘇揚不好意思地說。
“好吧，不打擾你睡覺了，我也去睡了，雖然不知道今晚興奮得睡不睡得着，晚安！”鄒曉說完，輕輕在蘇揚額頭吻了一下。
蘇揚的臉瞬間發燙起來，她低下頭用很小的聲音尴尬地說晚安，然後迅速關上了房門。
蘇揚躺在床上，小心髒還是撲通撲通跳個不停，她覺得有些恍惚，這就是要戀愛了？她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愛鄒曉，鄒曉對她是真的好，除了家人以外，還沒有人像鄒曉這樣關心體貼她，她是真的很感動，鄒曉也是個不錯的交往對象，她以後也要好好對待鄒曉。這樣想着，她的心慢慢平靜下來，可是她又想到明天早上如果杜若醒來發現鄒曉也在這裏，杜若又該取笑她了，從前杜若說鄒曉喜歡她，她總是認真地否認，現在兩個人正經交往起來了，這不是掌自己的嘴巴麽，杜若這次要笑死她了。
她思來想去，又拿出手機給鄒曉發信息，讓鄒曉明早自己一個人先回錦城，她稍後和杜若一起回去，她叫鄒曉先不要對外公布戀愛的消息，畢竟這是兩個人的私事，再者她說不想讓杜若知道，杜若剛失戀，她怕自己戀愛的事情會刺激到杜若心裏不好受。
鄒曉只回了一個好字和一串郁悶的表情，蘇揚收到信息，笑着安心又睡着了。
早上醒來已經是九點多了，蘇揚和杜若兩人眼睛都浮腫着，杜若照着鏡子感嘆，“這鬼樣子沒法見人了，我昨晚是流了多少眼淚啊，估計快把這輩子的眼淚流光了。得了，今天請假休息吧，沒法回去上班了。”
“沒事兒，回去用冰塊敷敷就好了。”蘇揚連忙安慰她。
兩人收拾好東西下樓退了房，然後去停車場開車回錦城。
杜若現在又搬回到錦城大學跟蘇揚一起住了，兩人重新成為室友。回到房子裏，杜若直接進了自己房間接着倒頭大睡。蘇揚出門去學校的小超市買了一些菜回來做午飯，等飯菜做好了，喊杜若起來吃飯。
杜若看着桌子上的兩菜一湯，忽然感概到，“這麽豐盛啊，從前不食人間煙火十指不沾陽春水的蘇揚，竟然也會做菜了。”
蘇揚得意地笑着說，“是啊，你看我進步大吧，這都是被生活給鍛煉出來的啊，你離開以後就沒人給我做飯了，外面買的盒飯吃多了又膩不過，只好自己動手學做菜了，沒想到做菜也不難嘛，時間久了也摸索出一些門道了。”
“我來嘗嘗，別中看不中吃啊。”杜若說着，用手抓了一根青菜放進嘴巴。
“哎呀，你用筷子。”蘇揚抱怨。
兩人笑着鬧着吃完了午飯，日子仿佛又回到了大學剛畢業的時候。
吃完午飯杜若收拾碗筷，蘇揚回房間把上大學時用的書包找了出來，她今天下午要去錦城大學商學院物流管理系報名，錦城大學今天報到開學，她要去學習為期兩年的在職物流管理專業研究生課程。
下午一到上班時間，蘇揚就去學校報了名，下午沒課，蘇揚回來把課本放下，然後開車去了郊區倉儲物流中心項目部。
招标程序已經走完，中标單位是中冶三公司，建設方的施工隊伍準備進場了，這幾天地勘已經在進行了。
蘇揚到現場的時候，看到工人圍着機器在打鑽。她找到助理和施工方的負責人，了解了一下進度和工期安排，又特別對施工質量和安全做了一些交代，然後才開車回市內。
鄒曉已經在市內訂好了餐廳約她晚上吃飯，蘇揚到達餐廳的時候，鄒曉已經坐在那裏了，桌子上放着一大捧香槟玫瑰。
“生日快樂！”鄒曉微笑望着蘇揚，然後遞上鮮花。
“你今天已經祝福過一次了。”蘇揚嘻嘻笑着收下花。
“多說幾次都無妨，”鄒曉溫柔地說，“我聽人說生日快樂還有另外一種涵義——有生的日子天天快樂，我希望你從今天開始，以後這輩子所有的快樂都由我來創造，由我來分享，由我來守護。”
“這還沒開始呢，就這麽會打糖衣炮彈了，我這麽笨的人，遲早被你騙得團團轉。”蘇揚玩笑着說。
“你才知道啊，現在已經上了賊船了，想後悔都來不及了。”鄒曉順着她的話玩笑道。
“好吧，那你就做個好人騙我一輩子吧，千萬別中途讓我發現，我會退票下船哦。”蘇揚說。
“那我盡量努力吧。”鄒曉謙虛地說。
兩人吃完晚飯，鄒曉先開車送蘇揚回去，然後再去機場趕晚上十二點多的飛機，新一季時裝周開始了，他又要出差了。
蘇揚回到屋裏的時候，發現餐廳桌子上放了一個小小的蛋糕，杜若從房間走出來，“親愛的，生日快樂！”
蘇揚開心地擁抱她，“謝謝親愛的！”
兩人一起坐下來吃蛋糕，蘇揚沒有忌口，倒是杜若才吃了一點點就放下了叉子感嘆道，“不能吃了，馬上時裝周開始要到巴黎出差了，不能長胖了，要不然到時候人都塞不進漂亮衣服裏了。”
蘇揚才不怕長胖，一邊跟杜若聊天，一邊用勺子挖了大把的奶油望嘴巴裏送。
聊了一會兒，杜若忽然望着蘇揚說，“我發現你今天好像心情很好啊，又能吃話又多，從實招來，今天晚飯跟誰吃的啊？”
蘇揚心虛別開目光，若無其事地說，“沒跟誰啊，在我們公司食堂吃的。”
“那就是今天走桃花運了，看你兩眼放春光那小樣，八成是有蜜運吧？”杜若不依不饒地問。
蘇揚心想杜若沒去做偵探真是可惜了，嘴上卻還是狡辯，“沒有的事，是你想多了，我今天生日，我不高興地過難道我還哭喪着個臉？”
“沒有就算了，不過你也該談戀愛了，不要老這麽單着禍害別人。”杜若語重心長地教訓。
“我單身我禍害誰了，我要真談戀愛了那才是禍害別人吧？”蘇揚不以為然地說。
“你要真戀愛了也就禍害你們家那一位，你要單身你就是禍害一大片對你這種妖孽想入非非的男人！”杜若說。
“我就當你是在誇我吧。”蘇揚笑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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