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震驚

顧北北這次出行帶了個本子,不論在飛機上還是火車上,都在不停的寫,謝南有些好奇她在寫什麽,偷摸着看的時候還被顧北北發現,然後被轟到一邊。

“你在寫小黃書?”謝南試探着問。

顧北北放下筆,眼神鋒利,陰測測問:“你剛才說什麽?”

謝南縮了縮脖子,歪到一邊看窗外閃過的風景,嘴硬道:“我說你是不是在寫小黃書?”

“不是。”顧北北轉了幾下筆,想到新梗,唰唰的往本子上記,字跡十分潦草,簡直狂放不羁,除了她本人,大概誰都看不懂。

“那為什麽不給看?”謝南好奇。

“因為我羞澀啊。”顧北北落落大方的說出這個一點都不大方的詞語。

謝南心中被小小的雷了一下,“你?羞澀?”像是這兩個詞會搭配到一起,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怎麽,什麽時候羞澀有了專利,使用還需要申報?”顧北北反問。

“不不不,”謝南連忙擺手,“我只是覺得,你會羞澀這件事,簡直是恐怖事件。”

顧北北懶得理他,繼續構思自己的小說大綱。寫小說不是頭腦一熱的想法,而是早已經有了的念頭。只是以前為了學業和看資料,沒有分心,這下高考解放了她大部分的時間,她也終于有時間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謝南消停了一會兒,将買的零食拿出來,“想東西太費腦了,餓了沒,吃東西吧。”

“你今天興奮的不正常啊,謝南。”顧北北戳他,“說吧,什麽好事,我看你訴說的欲|望都快呈井噴狀态了。”

“到了地方再告訴你。”謝南竭力收住笑容,佯作嚴肅,可也僅僅将張狂的笑變作竊笑而已,頗有掩耳盜鈴之嫌。

顧北北看他的笑有點恍惚,覺得自己有點不認識這個十八個月前和他父親吵得跟中二病一樣的少年,如今竟然蛻變成了陽光少年。這讓她有了男大十八變的感覺。

她想到一直沒有給她回信的潘賽安,微微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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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行的目的地是張家界,謝南不知道犯什麽抽,非要找山清水秀的地方,顧北北只好随他,反正自己也沒什麽想去的地方。

兩人租了一排竹筏,謝南撐杆,在江上飄蕩,顧北北坐享其成,坐在一邊撐着傘,看謝南汗如雨下,把竹筏撐的原地打轉,終于忍不住問他:“你這是準備去哪兒?”

“離這裏遠點,人太多了。”謝南道。

顧北北眯起眼睛,端詳他的表情,戲谑道:“怎麽,難不成你要找個偏僻的地方跟我告白,成功了就跪下求婚,失敗了就先奸後殺?”

謝南一聽,條件反射張嘴反駁,發現自己反駁不了。既然目的已經被對方識破,便索性扔下竹竿,垂頭喪氣的坐到顧北北面前,沉默半天,積攢勇氣,“我說,女生都像你這麽不識趣麽?成天看些什麽東西,腦子裏裝的都是亂七八糟的。”

“男生都像你這麽直白嗎?這是泡不到女朋友的。”顧北北盤腿而坐,手支在膝蓋上,“在一起後這麽說是情趣,還沒在一起就這麽說那就是不識趣了,居然質疑我的品味。”

謝南心絞痛,在想一個問題:他是不是失心瘋了才會喜歡這個女生,到底是當初腦子裏進的什麽水?

然而這個問題終究無果,如果喜歡是個開關,滿足條件就開,不滿足條件就關,那喜歡就不是喜歡了,而是電路了。

“想好怎麽說了沒?”顧北北探了探謝南。

“沒……”謝南這個字剛脫口而出,便有些懊惱,進而警惕起來,防止顧北北再套話,再套就沒話可說了,這次旅途也就白來了。

顧北北躺在竹筏上,遮陽傘外的天空藍的發亮,萬裏無雲,澄澈通透,她拍拍身旁,示意謝南也躺下來,“可以考慮躺下來說,我覺得不面對面你大概會自在點。”

謝南依言而行。

顧北北靜靜的等他說話,這時只聽到謝南一句輕語:“喂,我們是不是拿錯劇本了?”

“怎麽,我打擊到你了?”顧北北問。

“我就覺得你這反應有點不正常,”謝南有些郁悶,“感覺自己像是個笑話,你心裏是不是覺得我幼稚?”

“哪有你這麽帥的笑話。”顧北北語氣頓了一下,直言道,“我挺高興的,被帥哥喜歡是件挺美滋滋的事,不過我覺得還是不要吊着你,咱倆不合适。”

她側過頭看謝南,發現他表情懊惱,看起來像是一朵開敗的花,面無表情,眼神空洞,直愣愣的對着天空。

“你只是覺得我不錯而已。”同一屋檐下生活一年多的痕跡很重,兩人沒有口角,交流無礙,生活平靜,像極了一起生活很多年的夫妻。

大概和謝南小時候的生活截然不同,讓他生出了這樣的錯覺,那就是和顧北北可以當情侶,然後平靜的生活下去,不會重複父母那樣的波折,相互憎恨,因為彼此的好感,下一代也會收獲寵愛,無拘無束的長大。

顧北北的腦海中已經将事情的前因後果分析了一遍,這麽多天,她不是瞎子,看得出來。只是之前還處于高中壓力最大的時期,說出來不免影響情緒,之前謝南因為和他父親的争執結果成績出來一塌糊塗就可以看出來,他這人情緒波動比較厲害,所以顧北北也就避而不談了。

“你是這麽認為的嗎?”謝南此刻已經整理完自己有些紛亂的心緒,平靜開口。

“我只是對你心動不起來。”顧北北無奈講出真話,“感覺不在一個波段。”

“萬一地球磁極偏轉你有一天愛上我呢?”謝南神游物外。

“……要出事兒早出事兒了,要動心早動心了。”顧北北道。

“你确定?”謝南嗖的一聲坐起來,“你摸摸你的心,真的沒動嗎?”

“我心不動就死亡了好嗎!”顧北北忍俊不禁,推了謝南一把,“得了,哥,不要腦補了,我不是不知道動心的感覺,我又不是傻子。”

“你動過?”謝南這時候郁悶已經完全轉化為八卦,“誰?”

“幹嘛告訴你。”顧北北站起來去撈竹竿,然後哼着歌開始劃水,關鍵哼的還是山歌:“答唱山歌來,這邊唱來那邊合,那邊合~山歌好比春江水也~不怕灘險彎又多喽彎又多~”

周圍的人視線全部往這邊瞥,似乎是想知道誰這麽神經病,大中午的唱這歌。群山回響,萦繞耳邊。

謝南看着顧北北潇灑恣肆,有些羨慕。誠然他剛才話沒有說盡,然而意思大家都領會了。他覺得顧北北可以牽手一生,因為顧北北看起來是個理智的人,不追求什麽轟轟烈烈的愛情,對于喜歡的人忠誠專一,這樣的人可以給他安全感。然而顧北北并沒有同意他的提議,在開始就否定了他的提議,這讓他在松了一口氣的情況下卻也不免覺得沮喪。

“謝南,你要相信你以後不會走上你父親的老路。”顧北北轉身看他,“對自己有點信心。”

“或許吧,只是我覺得大概我有點患得患失,所以才這麽想穩下來。”謝南擰着眉宇,眼神裏有着陰郁。

顧北北想到剛和他認識那會兒,他看起來樂觀大方,滿身陽光,及至四人坐在一桌,他的陰鸷、怨怼暴露,無論說話還是做事都像是一個刺猬,所有試圖靠近的人都被他刺痛。那時候他有着對母親的無限悔意和對父親冷漠的痛恨,謝陽将當年的事情說出來後,他的信仰再一次破滅。

對的人不一定一直都是對的,錯的人不一定一直都犯錯,弱的人不一定無辜,強的人不一定有錯,當年四個人之間的糾結鑄成了十五年的錯,沒有人活的快活。

謝南是算計的後果,顧北北是賭氣的産物,兩人各自的際遇讓他們性格天差地別。謝南母親的偏執和不計後果終究影響了他。

“我見到我媽心理檢測的單子,”謝南低聲道,“她有輕微的精神疾病。”

顧北北被這句話震驚到了,“謝南,這話不能亂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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