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10)

現,secret在新的時代背景下,也在努力回應新的要求。正如我在年度大賞的開幕式裏提到的,我們将會在今年開展追光計劃。”

“我們将會開放一個原創設計師的平臺。任何設計師都可以匿名在上面發布自己的作用,每個月,我們将會綜合浏覽量,點擊率,好評率最高的十二個作品進行拍賣,每個作品都将是獨一無二的。”

“這是年輕設計師的機會。”

“網站現在已經開放了,但是我們注意到評價最好的極光系列,均顯示已售出,這是否意味着在拍賣中存在所謂的優先權呢?”

“噢,那是個例外。”

“請問為什麽會成為例外呢?是否意味着secret想私吞從中給優秀的原創設計師的利潤呢?secret在其中會拿到分成嗎?”

“secret每年的資産你們可以看年報,我們不至于。至于為什麽是例外……因為那是我愛人的作品,我不想讓別人買了。”

“……”

“怎麽?我連這點特權都沒有嗎?”

☆、終章

文鴻山剛從停車場的電梯裏出來,就感覺到了冬天的冷冽,和有暖氣的室內截然不同,只是還沒有來得及打完一個寒顫,一件帶着體溫的羽絨服已經從背後披了上來。

姜平那天病完文鴻山就也感冒了,體溫非常飄忽不定,時好時壞了好幾天,姜平一度非常愧疚,歸咎于自己在沒有好全的時候抱着文鴻山的嘴啃了一口。

雖然文鴻山自己知道和姜平一點關系都沒有,那天裏裏外外那麽一凍,橫豎是要感冒一場的。不過姜平沒懷疑,文鴻山也就不解釋了。

“你又不帶羽絨服出門,這都零下多少度的天了。”

“我也沒多少時間在外面,家裏開車一路就到地下停車場了,車裏和室內都有暖氣,不冷。”

“那停車場也冷啊。”姜平大概是在外面等了他一會兒,鼻子都凍得有點發紅。在副駕上對着手哈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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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冷你別下車啊,上車裏等。你車要讓助理給你開回去嗎?”文鴻山把暖氣打開對着姜平吹,他身上穿着的是姜平大概剛脫下來的,渾身都是那種讓人懈怠的體溫。

“我沒開車過來。外面下雪,我那輛不是很好開。”

“怎麽不上來找我?”文鴻山不急着開車,轉過頭看着他。

姜平像是突然被踩了尾巴,下意識先接了一句:“我沒等多久。”

“嗯哼?”

“就……今天我估計挺多記者會圍着你問關于我的吧……如果沒有你就當我自作多情吧,我上去多尴尬啊。見到你也不知道叫什麽,是吧文總。”姜平有些無奈地笑了笑。

“随便你叫什麽。”文鴻山忍不住笑,啓動了車子開出車庫,“文總也可以,文鴻山也可以,鴻山也可以,叫老公也不錯。”

抽空觀看了很多影視文學作品進行學習的文鴻山沒有如願得到對方甜蜜的呼喚。

在等出去的閘機放行的地方快速地轉頭地看了一眼姜平。

姜平:呆住.jpg

“寶貝,不要發呆。看一下晚上吃什麽,外面吃完再回去吧。”

姜平手裏的手機都掉了。

過了好久才從車門的縫裏扒拉出自己的手機,雖然姜平今天确實也打算在外面吃,但文鴻山從稱呼到語氣到句子都很不對勁。

為期三天的年度大賞結束,加上今天的收尾和發布會,全公司參與年度大賞的部門,明天都會放一天假,連着周末難得的雙休,就是為期三天的假期,他們兩個也是難得有空度過這樣閑暇的時光。

“去1918吧?我在那裏定了位置。”姜平被後面提醒的車的喇叭一按,才匆忙開口。

“可以啊。”文鴻山有些不解地看着今天像只小雞仔一樣一驚一乍的姜平。

1918是個很有煙火氣的燒烤攤,和其它的夜市大排檔也擺在一塊兒,但價格不菲,座位也需要預定,是某位名廚離開原來工作的地方之後自己開的,桌面上鋪着波西米亞風格的桌布,每個人坐在小藤椅裏,沒有別的燒烤攤的嘈雜與吵鬧,卻還是能享受那種生活的氛圍。

“我不知道你習不習慣這裏。”姜平最終選擇了這裏的理由,是他有點難以想象文鴻山和他混在一群大哥裏一起光膀子撸串喝酒的樣子。

好像記憶裏文鴻山喝酒的時候都是端着高腳杯,或者是那種小酒杯,儀表堂堂,姜平忍不住想,這個人大概從來沒有那樣撸過串,畢竟就連他少年時與青年第一次相遇的時候,對方都是一副小老頭的古板模樣。

然而下一秒,文鴻山把大塊的牛肉切成适合入口的大小轉到他面前,他的聲音和姜平腦海裏的聲音重疊,有一刻姜平在想,這個男人什麽時候學會了讀心的本領。

“我20歲的時候在國外第一次見到你,那時候你才多大?15歲吧,應該是什麽游學項目在國外玩吧。”

“嗯。”姜平慢慢地咀嚼着大小适中、火候恰當的牛肉,感受着豐盈的汁水充滿口腔。

“六年之後你開始在一些比賽上嶄露頭角,我給你頒過一次獎,做過兩次特邀的評選嘉賓。”

“嗯。”

“三年之後我們在你的咖啡廳談合作,合作了半年我們就結了婚。”

“這麽快嗎?”姜平以為自己挺沒安全感的,當年蔣欣和他聊到伴侶的時候,姜平還以為自己會花很長的時間去和一個人相處,然後再決定要不要結婚。

“嗯,确切地說是在咖啡廳談合作之後的之後168天。我問你要不要和我在一起,你同意了。”文鴻山懇切地說。

姜平算是想起來了,文鴻山當時問他的時候他以為是談戀愛的意思,但第二天文鴻山就開始催他把結婚提上議程,到最後真的辦婚禮的時候,其實也往後拖了半年了。

“嗯,好吧。”姜平勉強接受了文鴻山劃分什麽時候結婚的節點。

“兩年半之後我們有了第一個孩子。”

“你這個第一個說得好像你想要第二個啊。”姜平笑了笑。

文鴻山自顧自地說了下去:“在她出生之後,你和我提了離婚。”

姜平眼神閃爍了一下。

那樣的躲閃,像是突然有人拿針在心髒上刺了一下,文鴻山本來就不擅長這些,但他還是想說下去。

“這些事情我都沒有,也不會忘記。之後這一段的陳述只會更長,沒有句號。”文鴻山舉起酒杯,臨說祝詞的時候卻突然停頓了一會,才說:“祝……我自己……永遠不要失去姜平。”

“生日快樂。可以說吧?”姜平小心翼翼地說。

姜平不怎麽敢幫文鴻山過生日,每年的習慣大抵是姜平會不着痕跡地和他吃一頓大餐,禮物也總會過個幾天才随便找個理由給他。

因為第一次給文鴻山過生日的時候,沒有留下多愉快的記憶,第一次的時候文鴻山回來的很晚,看了蛋糕一眼,把上面寫着自己名字的牌子抹平之後,把名牌丢進了垃圾桶裏,說:“我不怎麽吃蛋糕的,你可以明天帶去工作室和同事一起吃。”

記憶裏的文鴻山沒有對姜平發火,但那種态度就像是姜平做錯了什麽一樣。

但眼前的文鴻山眯着眼睛笑了一下,又有些不快樂地抱怨道:“你趁我說話,一塊肉也不給我留。”

姜平猛地低頭看自己的碟子,才發現在聽文鴻山說話不知不覺的時間,他已經把牛肉都快吃完了,只剩下一塊在自己的叉子上。

文鴻山湊過去,就着他的手,從他的叉子上憤憤地吃掉了最後一塊。

姜平覺得文鴻山變了,比之前笑的很多了,雖然他也不知道是因為什麽,但對方就像突然脫下了什麽枷鎖一樣,不再習慣性地撐着一副麻木不仁的骨架,只有偶爾才會露出和普通人沒有什麽兩樣的神情。

對于世界的感知變得更細膩這件事情,或許會讓人更容易受傷,因為即便是微小的惡意,也會被察覺和捕捉。

但這并不意味着人變得脆弱了。

因為這同時意味着,世界上所有的美好和幸福,都能夠以更完美的姿态去品味。

文鴻山那天晚上沒有喝多少,但回去的時候人卻已經有點醉了,代駕開車的時候,姜平摸着文鴻山的體溫又有點飄,不知道是因為喝了酒還是又有點發燒,有些擔心地東摸摸西碰碰。

大概是礙着文鴻山睡覺了,被文鴻山一把把兩只手都攥住,額頭抵在他的肩膀上。

“好好好,不摸了不摸了,你睡吧。”姜平宣布投降。

車窗外的路燈連成一道漂亮的光弧,姜平頸窩都是男人噴出來的滾燙的氣息,有點癢,想撓兩下,手還被人死死攥着,于是只能忍着這樣的煎熬。

前面代駕的小哥忍不住從後視鏡裏看了他們倆好幾次,姜平忍不住問:“您好,您是有什麽問題嗎?”

“啊,不是,就是覺得你朋友挺眼熟啊,和那個老板,就那個賣珠寶的老板,很像。”

“是嘛?你還認識賣珠寶的老板呀?師傅深藏不露啊。”姜平沒承認也沒否認,笑着打了個圓場。

“哎喲您可別打趣我了,今天微博都刷爆了,我女朋友給我看的,說長得帥,還特別霸道總裁。”

“說什麽了?”

“那說的可多了,哎喲酸得不得了诶。他愛人好像是個挺有名的設計師吧,哎呀反正我們也不認識,就說他愛人是他一生裏的曙光啊,因為要陪他手術都沒去一個特牛逼的比賽啊,還有提前把他愛人的作品都買了,啧啧啧。有錢人的愛情就是不一樣啊,你說是吧,老板?”

“哈哈哈哈。”某當事人只能尬笑了幾聲,他現在騰不出手去看手機,但別說,這還真有可能是今天的文鴻山說出來的。

“哦,好像還有說他什麽沖冠一怒為紅顏啊,和家裏決裂啊,那天晚上在酒店裏都打起來了,诶唷反正很精彩的,我女朋友吃這個瓜吃了好幾天了。”

“哪天晚上?”姜平突然覺得這些新聞大概不是空穴來風。

“就……前天?還是大前天?反正就這幾天吧,我也記不得,我就是聽她說。”

“诶,師傅,那個小區門口那邊停就行。”

姜平反正是扛不動文鴻山的,自己在停車場停好車之後,只能把文鴻山叫醒,文鴻山還算清醒地自己走了上去,覺得渾身有味道,在客廳裏就開始脫衣服打算去洗個澡。

淤青在男人身上像頑固的狗屁膏藥,肩背流暢的肌肉線條上,青紫色的痕跡一道道的,明顯地不能再不顯。這可不像男人額頭上的傷,能用磕到去蒙混過關,如果沒有猜錯的話,大概是老人用拐杖抽出來的痕跡。

在文鴻山洗澡的時候,姜平刷了很久的微博。他最近太忙,加上心情也不算得太好,就一直沒有看過微博,這會兒才從一些網友的吃瓜總結帖裏,大抵搞清楚了這段時間大概發生了什麽。

文鴻山洗完澡出來酒已經退了大半,發現姜平還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沒動,于是自己動手把衣服撿起來丢進了洗衣機,心想姜平是不是又睡着了,每次都不回床上去睡。

走近了才發現姜平捏着手機捂着嘴巴眼淚汪汪地看着他。

“怎麽了?你看到什麽了?沒事啊,如果有诋毀你的那些沒關系的,公關會處理的,你不要管那些東西。別哭啊。”

姜平只能捂着嘴巴讓自己哭得不要太大聲。但是他刷完文鴻山的發布會視頻還是哭得很大聲。

文鴻山幾乎要懷疑姜平是水做的,在采用一點成年人停止哭泣的方法的時候,對方還是哭濕了一整個枕頭,一度讓文鴻山也很懷疑自己的技術是不是退步了。

“哭夠了沒有啊?”

“沒有。”

姜平攀着他的脖子,輕輕地碰了碰他身上淤青的地方,問:“疼不疼啊?”

文鴻山本來想說不疼的,但是眼看着姜平好不容易不哭了,又有要掉眼淚的趨勢,連忙改口道:“你親一遍就不疼了。”

姜平像一只貓科動物的幼崽一樣,在難得掌握主動權的時候,猶猶豫豫地在文鴻山整個上半身都親了一遍。親地文鴻山搓火。

“你今晚困不困?”

姜平:困,但不敢說。

在被頂了幾下之後,姜平含淚說:“我知道了,你不困,我也不困好了吧。”

姜平不知道這世界上存不存在永恒的愛的東西,但是他還是想試着去愛一下。

畢竟,就像沒有人能夠許諾永恒的愛存在一樣,似乎也沒有人能夠篤定地說,世界上就是不存在永恒的愛。

“我愛你。”姜平輕輕地說。

“我也是。”男人呢喃着回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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