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一更!!

她生氣了。

這是瑾琮帝看見桑莘的第一眼,腦海裏閃過的念頭, 他雖然素來懶得去瞧人的臉色和眼神, 也沒人敢給他瞧, 但桑莘不同,他願意去看, 也願意去了解,相處的雖然不算多,但瑾琮帝就是很明确的知道, 桑莘肯定生氣了。

而且是真的生氣,不是鬧着玩的。

她鬧着玩生氣時, 會撅着嘴不理他,他沒看過她真的生氣, 但如今, 她連理都不屑理他一會兒的模樣,讓瑾琮帝着實是有些慌。

眼瞧着小女人抓着門把子想往外走,瑾琮帝舔唇,二話不說将人往後一拉, 讓她毫無防備的跌進了他的懷裏,旋即,雙手緊緊的桎梏住她, 在她掙紮的那一刻,輕聲安撫, 吻了吻她的耳尖, 旋即, 立刻将今日一早上寫好的東西往她懷裏一塞,又将嬌小脆弱的她緊緊的抱在懷裏。

眼眸微垂,見她耳根子很不争氣的開始紅了起來,知道她氣消了點,瑾琮帝嗓音強忍着笑意,潤了潤嗓子哄道:“夫君有錯,昨夜魯莽了些,沒顧忌莘莘的感受,這就給我的夫人賠罪來了,還望夫人恕罪。”

聰明如瑾琮帝怎麽可能看不出她此刻站着雙腳都有些虛浮呢?男人認錯嗎,就得從根源開始掐斷,讓她無話可說。

桑莘也沒想到,瑾琮帝會這麽直白的說出來,她i原本有些紅的臉蛋此刻更加的紅了,低頭瞧了一眼,手裏被他硬塞進來的一張紙。

男人的呼吸還近在遲尺,免不了有些心亂,她咬了咬唇,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不要那麽害羞,見男人緊緊的桎梏住她,她知曉,今日是出不去的了,于是便想着岔開他方才的話題,低頭道:“這是什麽?”

“你看看。”瑾琮帝在她耳畔邊道:“好看的。”

桑莘打開了紙,裏頭竟然是一些情詩,她雖沒聽過,但是卻能在露.骨的字裏,除了情詩還能有什麽,她看了幾眼,心中的氣是消了些,別的不說,這男人貫會得寸進尺,眼瞧着她看着詩認真的模樣,一個沒忍住,咬了咬她的耳尖子,這一咬,又讓桑莘忽然想到了昨夜......

想到昨夜她就覺得身子酸痛,思及此,她用力地将手中的情詩塞回了瑾琮帝的手中,道:“難看。”

瑾琮帝微愣,沒想到沒等來小女人的誇贊,反倒還被嫌棄了,桑莘趁這個間隙立刻往裏頭躲。

待瑾琮帝回過神時,她已經走到了桌子的另一邊,他們二人之間擋了一個桌子,這樣他抱不了她,瑾琮帝蹙眉,道:“回來。”

桑莘才不回去,道:“不要。”

瑾琮帝不高興了,道:“回來,不要讓我說第二遍。”

見他強硬的态度,桑莘忽然覺得有點委屈,一早上起來,沒見着人,又在燕兒的口中得知這麽多人知曉了她被寵幸的事,女兒家家臉皮薄,脾氣一下子就上來了,見他此刻還如此,她也略帶着小脾氣的将臉轉向了一旁,眼眶微紅,嘀嘀咕咕的道:“你不哄我也就罷了,如今一大早起來,卻還得挨你的一頓訓......”

瑾琮帝蹙眉,他哪裏訓她了。

他不過就是語氣強硬了點,可他如今這語氣,對于他平日對別人來說,也算是溫柔的了。

眼瞧着她委屈巴巴的模樣,翹挺的小鼻子都吸了好幾次,瑾琮帝也崩不住了,又心疼又覺得話要講明白,怕她誤會他,于是道:“我哪裏訓你了,你說出來,我和你道歉。”

“有。”桑莘忽然眼眶紅紅的看着瑾琮帝,好不委屈的道:“你方才......就......就...就是很兇。”

說完,她也不看瑾琮帝,轉身便往床榻上走去,脫掉鞋子立刻往床上爬,被子一蓋,将自己完全縮進了被窩裏,瑾琮帝愣了好一會兒,立刻走上前,這下子徹底的明白了趙铮往日說的不能和女人講道理這句話,也顧不得其他的了,邊走邊認錯,道:“是我的不是,莘莘別氣了。”

桑莘的小身板縮在被窩裏,也不說話。

她就是覺得好委屈,身子又疼,在加上他方才的态度,就覺得也有些煩,起碼他前段日子都沒有對她擺過臉色,如今,一大早的就......

正這麽想着,身後感覺躺了一個人,氣息溫潤,她感覺他将她連同被子也一起抱進了他的懷裏,煩悶和委屈的心思忽然被掐斷,人就是如此,一個小細節就能讓自己覺得他方才其實也沒那麽過分。

當然,會這麽反思其實桑莘也是清楚是自己太過于敏感。

但會想是一回事,硬着頭皮不肯承認過于敏感又是另外一回事。

見瑾琮帝就是抱着她,也沒掀開她的被子,就在她耳邊說不該對她這麽強硬的說話,也不該不懂的憐香惜玉,更不應該不哄她。

越說,桑莘越覺得自己的快頂不住了,他其實有哄她,方才的那封情詩他也是給她了的,甚至此刻也是在哄着的......

緩了好一會兒後,桑莘将她硬着頭皮不肯承認是自己太過敏感的情緒軟化了些,松口道:“幹嘛。”

嗓音還是悶悶的。

瑾琮帝壓着唇角,手将她摟的更緊,低聲下氣道:“還氣呢?”

這句話出來,桑莘也不知道怎麽了,就是覺得鼻子有點酸,她嗓音嗡嗡的從被子裏傳出來,“才沒有。”

瑾琮帝聽不見她嗓音裏的那股子悶勁,聽見這回答,只覺得是女人的口是心非,他抱着她好一會兒後,忽然松開了手,桑莘的心驀然跌入了谷底,他這是......不打算哄她了是嗎?

是覺得她很煩?

桑莘心中閃過很多念頭,也差點掀開被子想要看看他如今的表情,但她好像掀不開,她不想看見他滿臉的不耐煩,也不想看見他轉身離開的背影,就這麽幹等着,殿內他的腳步聲漸行漸遠。

她咬着唇,沒敢說話,淚水啪嗒啪嗒的往被子掉。

太難受了,明明昨晚還好好的,明明剛剛也還好好的,她都說了沒生氣了,為什麽他就不能多哄幾聲。

腳步聲已然消失,她覺得他已經走遠了。

她忽然好委屈,哇的一聲,掀開被子,一邊哭一邊翻身準備從床榻處往下走,像小孩哭泣般手臂擦拭着眼淚,哭的一抽一抽的,淚眼朦胧間,忽然看見了有瑾琮帝的身影。

原以為是眼花了,繼續擦拭着眼淚,眼淚越擦越幹淨,朦胧的視線也變得開始清晰了起來,方才的影子真的是瑾琮帝,只是,此刻的瑾琮帝不是站着的,而是——跪在地上。

膝蓋處還有個搓衣板。

男人跪在搓衣板上,月白色的華服将他的身姿顯得更加的溫潤,他絲毫沒有一點點的因為跪在搓衣板上的羞惱感,反倒心情也是極好的,連往日抿成一條直線的薄唇如今都勾起,一雙往日情冷的眼眸,如今正眼尾帶笑的看着她。

桑莘說不上來什麽滋味,但就是更難受了。

他沒走,沒有因為她生氣而不耐煩的走掉,相反,還跪在了搓衣板上,認錯态度可謂是實誠的很。

桑莘很不争氣的一邊問一邊哭:“你幹嘛呀!”

“能幹嘛?”瑾琮帝樂了,見她哭的鼻涕都冒出來了,他悶聲笑了下,道:“難道你不知道桑家的大小家,桑莘,名聞天下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精通,且,又美又善良,且溫婉大方,如今她生氣了,作為對她傾心已久的皇上,朕能不好好的求饒嗎?”

這句話原是桑莘喝醉了胡言亂語出來的,桑莘有點印象,但就是因為有印象,所以才會一邊哭一邊笑一邊罵道:“你幹嘛呀!讨厭死了,說我說話做甚,嗚嗚......跪在地上也不害臊。”

瑾琮帝更樂了,他笑着,道:“面首嘛......自然是要盡到面首的職責,嫤妃娘娘如今都哭了,小的也不能不哄,所以小的尋思着,這搓衣板它這麽好看,不跪下可惜了,還望嫤妃娘娘原諒小的這次,往後小的定好好的對待嫤妃娘娘,一定不會讓嫤妃娘娘委屈的。”

桑莘哭的更厲害了,不單單是因為面首二字,而是她覺得,瑾琮帝是一國之君,高高在上的人,如今,為了不讓她委屈,甘願自降身份,去當一個面首,雖然昨日她也說了面首二字,但她那時是醉酒的情況下說出來的,和他自己承認面首這件事,的确是不一樣的。

所以她才會感動的一邊哭一邊笑又一邊嘀嘀咕咕的道:“才不要你當我的面首,讨厭死了。”

瑾琮帝舔唇,淺笑了下,道:“那你當我的夫人吧,正好,我缺一個日後當皇後的夫人,而嫤妃娘娘缺一個當皇上的夫君,你瞧我,這對你傾心已久的瑾琮帝夠格嗎?”

瑾琮帝其實對誰都是情冷寡言,不茍言笑,雖然他覺得自己對桑莘是溫柔的,但今日瞧見了她身子還有些站不直的模樣,他忽然覺得,他不能面上對她溫柔,他要骨子裏,都對她溫柔。

這是他的不足,他得要去改正。

瑾琮帝跪在搓衣板上,張開雙臂,對着桑莘勾唇一笑,溫潤如玉,說出的話,卻反差極大,“夫人,抱抱。”.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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