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小肥肥章~~~
宰相府的主院裏,室內熏了點檀香, 冉冉的白煙升起, 彌漫在室內, 伴随着這一室的安靜,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進了哪一家不顯眼的廟裏呢。
陳運的心裏頭說不服氣是不可能的, 他如今是翰林的侍讀學士,與他同一個職位的還有張玮,他們二人今年本來是可以輪一個人上去當翰林學士的, 甚至朝堂上的人以及周圍的人都相繼送了許多的禮,這不就是在說明, 他們的內心也是打定他會當上侍讀學士的嗎?
而如今,這翰林學士的位置一下子就給桑石給拿走了, 那日別說他了, 張偉都懵了好一會兒。
林尤祥的嘆氣聲恰到好處的響起。
陳運忽然覺得,這嘆息像是在為他惋惜,為他覺得不值。
陳運垂着眼眸,心頭悸動, 沉默了良久後,方才開口道:“林大人,如今這局面, 桑石又是皇上指定當上翰林學士的人,我就算不甘心, 也沒什麽辦法啊。”
這句話, 陳運也算是将說的明顯極了, 不是他沒心思,是皇上......
“辦法總是有的。”林尤祥無聲笑了下,慢悠悠道。
陳運驀然擡起頭。
林尤祥對着茶杯吹了吹,茶香四溢,陳運悄悄的擡眸看了好幾眼林尤祥,他忽然有點緊張,林尤祥的意思明顯就是可以幫到他,他不甘,是真的不甘,換做誰都是不甘的。
沉浸的室內響起了林尤祥茶蓋子和茶杯沿的碰撞聲,過了好半晌後,陳運都快耐不住性子,又反思他自己是不是會錯意的時候,林尤祥方才淡淡的道:“我也只是給你指條門路,你也且稍安勿躁,這幾日乖乖的跟着桑石準備考試的題目,屆時,自然會有人耐不住性子去找你的。”
陳運點頭,道:“謝林大人指點。”
“不敢當。”林尤祥道:“此事就過去了,你與我之間未有談過,記得嗎?”
陳運自然點頭,誰都不想惹禍上身。
桑莘一覺醒來的時候已經是夜間了,她懶洋洋的翻了個身,慣例伸了懶腰,卻發現自己的手不小心觸到了什麽東西,她動了動,冰涼的?她擡起眸子往觸感來源的地方看去,一個盒子?
她疑惑的坐起身子,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腰,仔仔細細的盯着盒子看了眼才發現盒子底下墊了一張紙,上面寫了幾個字。
“夫人親啓。”
是瑾琮帝的字,他的字好看,龍飛鳳舞,很有靈氣,她覺得沒人能模仿得來,亦覺得往日在外頭瞧見的詩人歌者和那些書法家寫的能買到極好價錢的也沒有瑾琮帝的好看。
她伸出手,将紙條抽出來放好。
又伸出雙手抱住了樣子極好看極具有神秘感的木盒子,上頭還有龍的圖案,栩栩如生的镌刻在盒子的周圍和邊角,她欣賞了一會兒,也有些心急,想要看看裏頭是什麽。
她找到了一個暗扣,一按,殿內響起輕輕的啪嗒一聲,暗扣開了。
裏頭是明黃色的圖案,仔細一瞧,是聖旨。
桑莘杏眼微垂,眼睫輕顫,咬了咬唇,片刻後,伸出玉臂,蔥白的指尖輕輕的将它拿起來,是有些沉的,她将它放在床榻上,旋即,慢慢的将卷起來的聖旨平攤開來。
裏頭的字依舊是瑾琮帝的,龍飛鳳舞帶着靈氣的字。
黑色的墨水。
她一字一句的慢慢看,待看完後,她眼眶有點酸。
嗯,這男人,總是無時無刻不在給她驚喜,她喉嚨也有些幹,鼻尖也有些酸,風沿着縫隙悄悄的進來,溫柔的撞在了床榻上放下來的紗帳上,紗帳被掀開,柔順的跌落在床榻上,恰恰好覆蓋在了聖旨的一端。
裏頭的字忽然出現在視野裏。
黑色的墨水,靈動的字眼。
——奉天承運,皇帝诏曰:嫤妃溫婉娴淑,淑慎慧雅,風姿雅悅,甚得慰朕心,晉封嫤貴妃,故又念之救駕有功,品行端莊,有大家之風範,念之後宮無主,則由嫤貴妃待朕管治後宮,特賜鳳印,望嫤貴妃珍之,愛之,欽此!”
這不單單是封貴妃的聖旨,這裏頭的管治後宮是瑾琮帝給桑莘無聲的承諾,而那個鳳印更不用解釋了,這都是他的承諾,他會的,會讓他們成為彼此的唯一的。
桑莘說不出什麽感受,開心他為自己做了這麽多,卻又難過自己什麽都沒有未他做過。
她就這麽呆呆的看着聖旨,忽然想起了剛入宮時,天真想着她要是能當上嫔或者妃就立刻關上自己宮殿的門,讓後宮的妃子們亂鬧騰去吧,她才不會理她們,而如今,她覺得,昨日的婉貴人的事給她提了醒,她也要,好好的,保護他。
嗯,他能保護她。
那麽她也要保護他。
人也不在這裏,桑莘忽然感覺有些想他,看了眼周圍,空蕩蕩的,她摸了摸身旁的位置,還是溫熱的,證明他也沒起多久。
思及此,她喊道:“關姑姑。”
關姑姑诶了聲,道:“嫤貴妃醒了?”
桑莘愣了下,她以為只有自己有聖旨呢,許是關姑姑也瞧見了她的疑惑,一邊撩開紗帳看見了她手裏的聖旨一邊道:“原以為嫤貴妃不知道呢。“她輕笑了下,又道:“方才皇上醒了之後便宣旨了,如今整個宮裏都知道了娘娘是嫤貴妃了。”
桑莘臉色微紅,被關姑姑看的有些不好意思,她撓撓小腦袋,道:“皇上呢?”
“方才出去了,我聽傳話的人說,好像是翰林學士求見。”關姑姑不理朝堂上的事,況且她爹爹的位置才上去沒多久,關姑姑自然也是不知道的,桑莘聽見關姑姑的話,卻立刻站起來來,有些着急道:“關姑姑,快給我梳妝打扮,我要去見我爹爹。”
許久沒見了,怪想的。
承心殿內。
瑾琮帝坐在龍椅上,和坐在殿內的桑石兩個人沉默了好一會兒,瑾琮帝其實不大喜歡這種沉默,他又不能像對待別的大臣那樣冷冰冰的道句無事就退下別來打擾朕,因為眼前人是他心底裏的老丈人。
老丈人說要見他,他還能不理嗎?
于是便起了身子,立刻往承心殿內走來,如今,二人似乎好像有點尴尬。
桑石其實也有些尴尬,他其實只是考狀元來玩玩的,家中太無聊了,日日盯着那些金銀財寶眼睛都快累酸了,誰知道考狀元就罷了,考着考着,把自己的女兒也搭進去了,如今,女兒搭進去也就罷了,偏偏這個女婿他吼不得,罵不得,甚至在人多的時候得跪下來。
桑石覺得自己怪憋屈可憐的。
但也知道國為大,家為小,如今身為臣子,就只能做臣子該做的事,所以他自己拿捏不準主意便來找瑾琮帝一道商量了。
但是私下的時候只有兩個人,桑石一想到他霸占了他的女兒,又把國為大家為小的觀念抛開了,固執的想要瑾琮帝先開口,可是明明就是他求見的。
瑾琮帝瞧着桑石的模樣,和桑莘的小倔強小脾氣如出一轍,無奈的主動開口道:“桑老爺子找朕何事呢?”
要今天換做別人,瑾琮帝才不會抛下桑莘從被窩裏爬出來,早早的就打發了去,才不管這麽多。
桑石見瑾琮帝開了口,小脾氣也沒了,從袖口處扯出了兩張紙,道:“皇上,你瞧瞧這兩個題,你選哪個?”
這是大題,是最重要的。
所以桑石拿捏不準。
瑾琮帝道:“拿來朕看看。”
桑石遞上去,可能是在家中亦或許是他素來就是随意的人,又或許是他這人反應能力比較慢,此刻也站在龍案前,跟着瑾琮帝一起看題目。
絲毫沒有君臣的禮儀。
眼瞧着蘇盛要上前提醒桑石一兩句,瑾琮帝搖了搖頭,蘇盛退下,瑾琮帝将兩個題目看了看,細細研究了一會兒,問道:“桑大人,你覺得哪個好?”
這句桑大人可把桑石叫的眉開眼笑,要說進了朝堂除了早朝他不喜歡之外,也有許多好的事,其中最得意的事是什麽,就是被人喊桑大人,這一喊,他感覺桑家的列祖列宗各個都揚眉吐氣了。
桑家歷代就沒有一個讀書人,全是生意上的人,這也是桑老爺子為什麽放着好好的首富不當,偏偏要去考個狀元。
桑石笑了下,也裝模作樣的指了下其中的一道題,道:“微臣覺得這個好。”
說着微臣,卻伸手捏了捏他的玉玺,還當他沒看見似的,又捏了捏。
這個小動作,忽然讓瑾琮帝想起了桑莘,他估計她還累着呢,也不知道她看見聖旨了沒,還會不會又有小脾氣......
瑾琮帝低着頭,眉眼都溫柔了。
桑石還在左摸摸玉玺右摸摸不遠處龍椅上的龍頭,瑾琮帝看了眼題目,道:“既如此,就按照桑大人選的來吧。”
桑石道好,咳了咳,方才有些老頑童的姿态已經不見,搓了搓手,老父親的模樣,低聲問道:“皇上,我......莘莘還好嗎?”
瑾琮帝知道桑石問的是蠱香的事有沒有對桑莘造成影響,他搖搖頭,道:“無礙的,她很好。”末了瑾琮帝忽然想起桑莘昨日被吓哭時鬧着想回家的事,又道:“桑大人,不知桑夫人可有時間?”
桑石啊了聲,有些不解。
瑾琮帝道:“桑莘如今是貴妃,可以叫家中來人進宮看望一會兒的,但是外男不得入內,桑夫人若是有時間,可以進宮來看看———”
瑾琮帝話還沒說完,桑石忽然很激動的點頭,道:“有的有的!”
瑾琮帝點點頭,熱烈了一下的氣氛驀然又安靜了下來,桑石開心的道:“既如此我便回去和我夫人說一下。”
瑾琮帝道好,将兩張紙還給桑石,末了,輕聲囑咐道:“這個題目在開考前不要告訴任何人。”
桑石自然也知道這事的重要性,他伸出手接過,點點頭道好,“既如此,微臣便先告退了。”
瑾琮帝知道他想要回去和桑夫人說進宮的這件事,他也想桑莘開心,于是點點頭,站起身道:“朕送你出去吧。”
“不用不用,哪裏這麽麻煩。”桑石道,“我自個兒出去就好了。”
瑾琮帝:“無礙,朕送你吧。”
桑石沒再推拒,倆人正準備往外走時,蘇盛忽然笑呵呵的走進來,道:“皇上,嫤貴妃求見。”
桑石的腳步立刻止住了。
瑾琮帝眉擡了擡,心裏有些吃醋,心中不用猜也知道她是聽見了爹爹在這裏,所以才會求見的,而不是來見他的。
“請進來。”瑾琮帝幹脆對着桑石道:“桑大人也留在這裏用晚膳吧,和莘莘一起。”
桑石有些受寵若驚,呆呆的道:“可以嗎?”
瑾琮帝點點頭,視線已經越過了桑石看向了殿門,蘇盛帶着桑莘往裏走,桑莘步子邁得有點着急,跨過門檻,還沒見到人,軟糯帶着嬌氣的嗓音就開始傳來了:“爹爹。”
桑石立刻诶了一聲,也邁着步子往桑莘的方向去。
倆人見了面,許是思念太濃,從出生到進宮為止,桑莘都是和桑石以及桑夫人沒有分開過,如今,距離上次見面也有段時間,桑莘還隔着桑石有點距離就開始小跑着撲進了桑石的懷裏。
桑石抱着她,樂呵呵的道:“我家囡囡好看了,臉也有肉了。”
桑莘抱着他,熟悉的味道讓她有些依戀,也開始像以往那般拌嘴道:“爹爹也長肉了,腰又肥了一圈。”
“胡說。”桑石瞪大了眼,他最不喜別人說他肥了,“你爹爹可是皇城一棵草,哪能那麽容易肥啊。”
噗嗤一聲,桑莘沒忍住笑了出現,立刻哄道:“是是是,爹爹是皇城一棵草,風吹無曬永遠不老!”
噗嗤一聲,殿內又響起了一聲笑,倒不是桑莘和桑石的,而是第三個人的,也是桑莘才回過神來,發現原來殿內還有第三個人,那就是瑾琮帝,他站在遠處,目光柔和的望着她,穿着明黃色的華服,氣宇軒昂。
方才跑的很快,撲進爹爹懷裏也很快,甚至撒嬌以及和爹爹拌嘴這些都是往日在家中的習慣,而這些全都在瑾琮帝的面前不小心暴露出來,桑莘臉色微紅,望着瑾琮帝的方向,怯怯的收回了抱着桑石的手,乖乖巧巧的往瑾琮帝的方向走,一邊走還一邊道:“聽聽。”
瑾琮帝其實是有點不開心的,但不是生氣,可能就是吃醋吧,但他這個醋吃得莫名其妙,但也不會,他只是覺得,桑莘好像還沒在他面前如此的親呢他,也沒有主動跑過來抱過他,在他懷裏撒嬌。
這一些讓瑾琮帝都覺得有些悶,但礙于老丈人還在這裏,他也只能裝的很落落大方,加之看桑莘似乎也察覺到他的情緒,他按耐住,打算晚點再教訓她,于是伸出手,順着她的聽聽,道:“外頭冷嗎?”
桑莘伸出手遞給他,他牽着,她道:“不冷。”
“那你怎麽鼻子都凍紅了。”可不是嗎,桑莘的皮膚本就細膩又白皙,随便紅了臉都能讓人看的很清楚,如今更別提鼻尖在外頭一路走來被凍的更紅的模樣了,桑莘被瑾琮帝當場拆穿,讪讪一笑,道:“見到你就不冷了。”
這句話盡管瑾琮帝知道是桑莘在讨好他并不是真心的,但他心裏頭就是很開心,牽着她的手悄悄的捏了捏,道:“就你嘴甜。”
桑莘笑的眉眼彎彎,企圖掙開瑾琮帝的手,往桑石那裏走去,但被瑾琮帝察覺到了,牽着她的手暗自發力,抓的緊緊的,對着桑石道:“桑大人,走吧,我們去用膳。”
桑石诶了聲,視線從桑莘和瑾琮帝牽的緊緊的手中收回來,笑呵呵的道:“好好好,走吧走吧。”
他雖然你不也是很明白為什麽瑾琮帝會封桑莘為貴妃,他也想過,是不是因為蠱香,這個念頭在他心裏保持了許久,直到今日他看見了瑾琮帝眼裏對桑莘的寵溺和溫柔,他才恍然大悟,絕對不是因為蠱香。
三個人坐在殿內用膳,桑莘察覺到了男人的情緒不是很高,于是便夾了幾道菜給他,瑾琮帝眉擡了擡,看了眼身側的桑石,又看了看桑莘,見她沒有給桑石也夾菜,壓了壓往上揚起的嘴角,伸出手,撚起筷子将菜吃了進去,桑莘很識趣的繼續夾了幾筷子給他,瑾琮帝都照單全收了。
一頓飯桑莘夾了兩次菜給桑石,瑾琮帝也沒有不開心,因為她夾給他的次數是最多的,幾乎她吃什麽就夾什麽給他,而瑾琮帝也吃完了。
蘇盛在一旁看的清清楚楚,從桑莘用她自己筷子夾菜給瑾琮帝的那一刻驚鄂到眼睜睜的看着從來不肯用別人沾過的東西的瑾琮帝非但沒有拒絕嫤貴妃的夾菜,甚至還吃的有點開心。
蘇盛低着頭,撇撇嘴:雙标。
一頓飯吃完,夜徹底的黑了,桑莘和桑石道別,瑾琮帝跟在桑莘的身後,聽着他們說話,這次沒有吃醋,因為她的手往後,他牽着。
一直到了宮門口,桑莘才不得不停下想要跟着出宮的腳步,對着桑石道:“你別整日飲酒,對身子不好,再說了,天這麽冷,也別有事沒事的出去玩,在家裏陪陪娘親,知道了嗎?”
桑石被自己的女兒說了這麽多,也沒生氣,笑呵呵的道好。
最後,伸出手在桑莘的發端上将剛掉落的雪花摘掉,輕聲道:“那爹爹走了?”
桑莘嗯了聲,鼻子有點酸。
桑石走了,身邊跟着瑾琮帝吩咐送桑石回家的太監,太監掌燈,燭火有些暗,桑莘看了許久,直到雪很厚,看不見背影時才收回視線,瑾琮帝一直陪在她身邊,捏了捏她的手,道:“我在呢,等過段時間不忙了,我陪你回一趟家。”
桑莘轉身看着他,也捏了捏他的手,嗓音在這大冬日裏顯得有些細小,道:“好。”
桑石一路出了宮,和太監也沒話說,但是路上遇見了賣紅薯的大爺,桑石照例買了三個,他一個,兒子一個,桑夫人一個,眼瞧着身邊還有個太監,他又叫大爺給一個,給了銀子後,他将烤紅薯給了身邊的太監。
太監明顯有些受寵若驚,一直擺着手道:“不不不,奴才不用,謝過桑大人。”
“給你你就拿着吧。”桑石将紅薯塞進他的懷裏:“一個紅薯罷了,沒什麽大事。給你你就拿着。”桑石說完,将紅薯抱在懷裏,似乎很感概,道:“以前我就經常來這裏買,但是那時候也是買四個,給我家的女兒一個,她特別愛吃。”
太監下意識的嘗了一口,桑石見他眼神亮了下,問道:“好吃吧?沒騙你吧!”
太賤笑呵呵的點頭,往日在宮裏可不能吃這些。
今日也算是沾了嫤貴妃的光了。
二人迎着寒風往桑夫走去,在路上遇見了陳運,桑石對陳運有點印象,是他的下屬,陳運似乎也看見了桑石,上前行了禮,道:“桑大人這是?”
“剛從皇上那出來。”桑石笑道:“這麽晚了,你在這做甚?”
陳運笑道:“想和桑大人讨論一下題目的事,但如今也已深,明日再說吧。”
桑石點頭。
“對了桑大人有拿題目給皇上選嗎?”陳運笑着道。
桑石點頭,“嗯,皇上已經選了。”
說到這,桑石想起瑾琮帝的囑托,也沒再說話,道:“夜深了,我先進去了。”
陳運點頭,識趣的告退了。
白雪皚皚的皇宮內,路面積雪厚重,踩上去深陷一個腳印,伴随着嘎吱聲,在這安靜的夜裏,顯得尤為的明顯。
“你給我的聖旨我看了。”回去的路上桑莘晃了晃瑾琮帝牽着她的手,嗓音溫柔道:“謝謝你,聽聽。”
瑾琮帝撐着傘,傘的一邊往她身子那邊傾斜,聞言,眉擡了擡,半晌後他溫潤的嗓音響起,道:“謝倒不需要,但是朕有一件事要和你算帳。”
說話間已經走到了邵陽宮的宮門前,桑莘微愣,旋即多少也猜到了瑾琮帝要算什麽帳,于是立刻裝模作樣的咳了咳,道:“今日夜深了,臣妾就先告退了。”話畢,她立刻轉身,想要往子卿宮跑,卻被男人攔腰抱起,往邵陽宮走,一路上路過的宮人們各個低着頭不敢看。
桑莘臉色微紅,埋在男人的懷裏,耳邊響起男人的嗓音夾雜着愉悅,道:“朕今日就忍了許久,才想着算帳。”
桑莘咬唇。
瑾琮帝揚眉,嗓音低沉,“難道愛妃不覺得夜深了才好算賬嗎?”
桑莘手握拳,臉色微紅,狠狠的砸了一下瑾琮帝寬厚的肩膀。.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