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無法自拔
午陽收起了耀眼的光芒,染上了胭脂般的紅色,像極了記憶深處那美麗嬌羞的臉龐。
林間小道上,一道乳白色的身影緩緩經過,映入了阮清羽晦暗的目光。
阮清羽透過窗隙看見那道身影,整個人竟似忽然間活了過來,連胸腔都湧上了一股新鮮的熱血!
她沒有看錯,真的是她!
阮清羽推開門,奔了出去,像是一個空蕩的軀殼終于尋到了屬于它的靈魂。
程蝶頓住了腳步,怔怔地望着那道伫立在眼前的熟悉身影,她英俊的面龐蒼白而憔悴,冷郁的眼眸卻散發着灼熱的光芒。
她的心一下子軟了下來,就像是一個慈愛的母親,面對即使做了再多錯事的孩子,只要看到那雙巴巴的目光,心也會立刻融化,再也狠不下來。
“小蝶……”
阮清羽緩緩走到程蝶的面前,視線從她美麗的臉龐移向了手中的酒壇,一時間愣了住。
程蝶已讀懂了她眼中的困惑,微微一笑,道:“我聽說某人跟我一樣,過得有些不開心,終日只想借酒消愁,所以特地帶了這一壇好酒。”
她說的溫聲細語,溫柔輕巧,卻如一把刀子插進了阮清羽的心頭。
“你說,我和她,是不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呢?”
她凄然一笑,不再去看阮清羽蒼白的臉,徑直走向了屋內。
屋子很暗,四周的窗戶緊閉,唯留西面的一扇小窗是敞開的,讓人不禁感到一種入骨的陰暗與寒冷。
阮清羽推開了四面的窗戶,屋子裏一瞬間被夕陽點亮,程蝶看到房中的景象,心,竟是不自禁的一陣抽痛。
阮清羽見程蝶望着屋子怔怔不語,低低道:“屋子、有些髒,有些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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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蝶沉默了許久,方淡淡一笑,道:“無礙,只是喝酒,一張桌子便可。”
板桌上,已擺好了兩個盛滿的酒碗,淡淡的酒香在空中飄散,不知怎的,益發彌漫着頹靡的氣息。
她們面對面坐着,明明距離那麽近,卻仿佛隔着一座山的遙遠。
許久的沉默之後,程蝶開口道:
“記得第一次走進這間屋子的時候,我就有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仿佛很久以前,就已來過這裏,好似這裏的主人一樣,明明沒有見過,卻仿佛早已見過,而且,已經認識了很久。”
她望着窗外,目光似在遠方,道:“那時候我就在想,無論如何,我都要問清楚這間屋子的主人,為什麽要從金陵來到東海縣,為什麽要将屋子安置在青岩山下,為什麽在街頭救了我卻連姓名都不肯留下,又為什麽明明認得我,卻始終要逃避我……”
她收回了遙遠凄迷的視線,重新凝注在阮清羽的臉上,道:“現在,你可以告訴我,真正的原因了麽?”
阮清羽的心一顫,恐懼與愧疚使得她端起了酒碗,一口一口直至飲幹,似乎只有借助酒力,她才能有面對的勇氣。
“上次,我已經說過了。”
她神情淡漠,語調清冷。
程蝶卻道:“是麽,你上次說了什麽?”
阮清羽的嘴緊閉着,嘴角的肌肉卻在不停地抽搐,一個連她自己都無法信服、難以啓齒的理由,程蝶卻要她以平常心講出來。
就好比一個人若幹了件見不得人的事,卻被要求再去幹一遍,他是否會懷疑自己的臉,還長不長在自己的身上?
但阮清羽不僅啓齒了,還确認自己的臉依舊在:“我說過,你我同為女子,那樣有違人倫。”
程蝶忽然笑了,笑容那麽蒼白,眼中仿佛已有淚意,還有着輕佻,嗤笑道:
“人倫?……你居然跟我說人倫?我們都已經發生了關系,你現在卻告訴我這樣做有悖人倫?……”
阮清羽心一揪痛,澀聲道:“小蝶!……”
程蝶斂了笑容,冷冷地看着阮清羽的雙眼,道:“怎麽,是不是覺得我的話不夠莊重了?是不是覺得一個大家閨秀,名門千金,說話怎麽也變得這麽粗俗了?”
阮清羽低垂着首,啞聲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程蝶冷笑,看着阮清羽閃爍的目光,冷冷道:“那你是怎樣的意思?”
阮清羽沒有說話,她已不知該怎樣說話,只有拿起酒壇,滿上自己的碗,然後用酒堵住自己的嘴。
程蝶瞪着她,瞪了許久,方低低嘆息道:“既然你什麽都不說,那我們就喝酒,喝酒你總是會的。”
她端起酒碗,酒剛入口還未來得及咽下,就已被那強烈辛辣的刺激吐了出來。
她不停咳嗽着,白皙如玉的面龐都已漲得通紅,阮清羽連忙道:“小蝶,你不會喝酒,不要勉強自己……”
程蝶卻吃吃的笑道:“不會喝,可以學呀,不是都說,一醉可以解千愁麽?”
阮清羽的心在發疼,微微攥緊了指尖,半晌後,沉聲道:“小蝶,我知道一切都是我的錯,是我對不起你,你能不能、不要這樣折磨你自己……”
最後一個字話音未落,她忽然感到一陣眩暈,這眩暈的感覺竟是驟然加劇,忍不住捂着頭道:“這酒勁怎如此烈,我還沒喝多少,就有些暈了?……”
強烈的眩暈還伴着一種劇烈的灼燒感,燒得她的喉嚨都變得幹澀暗啞。
程蝶看着阮清羽臉上逐漸泛起的異紅,卻如完全沒有發覺,只是悶頭喝着自己的酒。
而此時的阮清羽,越發感到不對勁,顫聲道:“小蝶,你給我喝的、是什麽酒?……”
她很熱,熱得額頭都冒出了汗漬,一種異樣難耐的熱(朝)迫得她全身每一寸肌體都變得格外敏感躁動。
她難耐地呼吸着,恨不得脫完全身的衣物,然後鑽進一個大冰窖裏,可是這裏沒有冰窖,只有程蝶。
她望着程蝶,目中已射出一道異樣的光,那光芒如火一般燙進了程蝶的心裏,讓程蝶的心一陣顫抖。
但程蝶并不意外,只是坐在那裏,寂寞而憂傷地道:
“聽說,你以前的職業,造就了你靈敏的視覺、聽覺、嗅覺,為了能讓你毫無察覺地喝下這碗酒,我特意、用了無色無味的‘合歡散’……”
阮清羽聞言,只覺腦海中“嗡”的一聲,身子一晃,險些癱倒在地!
程蝶看着阮清羽驚慌失措的模樣,明眸裏透出一種複雜的神色,似有不忍,似有憐惜,但更多的是無奈,道:
“你不要怕,這藥量并不多……”
“小蝶,你、為什麽……要這麽做?……”
程蝶嘆息着,緩緩走到了阮清羽的身邊,蹲下,纖手輕撫上她通紅火熱的面頰。
阮清羽身子一顫,已忍不住握上這只冰雕般的玉手,已忍不住要侵占面前人兒的整個身體。
程蝶靜靜地凝視着在藥性強烈沖擊下的阮清羽,眼眶漸漸紅透,低聲道:
“清羽,你知道麽,有人告訴了我一個秘密,這個秘密讓我迄今都無法置信,感覺就像是活在了一場夢境中,一場醒不了的噩夢……”
她嘆息着,哀傷着,聲音凄迷而又遙遠。淚水從她眼眶裏滑落,一串串滴落在阮清羽發燙的手背上,像火苗,讓她本已燃燒的身體,燃得更旺:
“我不相信那是真的……可我也無法不去懷疑,只有以這個法子,證明我心中猜想的一切……”
她貝齒緊咬下唇,目中閃過一道冷意,驟然ba開了阮清羽的衣襟。
阮清羽一陣劇顫,胸前大部分的肌膚都被袒露在一陣涼風中,使得她原本迷糊的腦袋忽然變得有些清醒。
她被一團熊熊的烈火包圍,煎熬,難耐,卻仍舊試圖逃離眼前的陷阱,拼勁向後退縮,理智告訴她,決不能讓這樣的事情發生!
她像快要病死的狗一樣艱難往外爬去,可是酒力與藥力互相侵蝕着她,讓她眼前益發模糊不清。
汗,已濕透了她的脊背。
“你不要再掙紮了,沒有用的!”
程蝶淚流滿面,看着阮清羽像一條垂死掙紮的狗,心仿佛也被狠狠地撕裂,所以她的淚,究竟是為誰而流?
愛情,可以救贖一個人就可以毀滅一個人;愛情,可以偉大就可以殘酷。
程蝶忽然沖上前一把抱住了阮清羽,她不忍如此折磨阮清羽卻依然逼着自己一定要狠下心腸,從什麽時候開始,她幾乎已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
她(風)盈滾燙的(申)軀就那麽緊緊貼住阮清羽的脊背,強烈刺激着阮清羽每一根最敏感的神經,(夥)熱的(乎)吸噴上阮清羽的耳垂,咬得她靈魂都似已破碎。
那一刻,阮清羽終于失去了理智,野瘦般低吼着,翻身将程蝶ya在了(申)下。
程蝶一聲驚呼,猝不及防下,雙chun已被阮清羽堵住。
chun舌(嬌婵),程蝶竟已意亂情迷,她或許未曾料到,自己對阮清羽的情意,早已濃烈至斯,無法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