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人也要給你?

第二天,婚姻登記處門口。

我下了出租車,向臺階上飛奔,遠遠地看見裴瑾年在花壇前,悠閑地看着正在花間飛舞的兩只蝴蝶。

他今天一身黑色西裝,雪白的襯衫,紅色條紋的領帶,看上去英姿勃發,神采奕奕。

“你幹嘛穿這麽正式?其實就是個假……”我氣喘籲籲地跑到他跟前。

裴瑾年唇角一勾,“難道你希望一個義渠王那樣扮相的人出現在你的結婚證上?”

噗,他可真會設計形象,《羋月傳》裏裝束介于犀利哥和丐幫幫主之間的那個人,據說扮演者演完那部電視劇後,潔癖都治好了。

我吐了吐舌頭,忍住笑,示意他,“走吧!”

他很紳士地為我推開了玻璃門,“證件帶齊了嗎?”

我從包裏掏出戶口本,得意地沖他揮了揮,“行走江湖,全靠智商。”

綠草如茵的廣場上,我手舉着兩本紅彤彤的結婚證,心情像斬獲了一枚免死金牌那般豁然開朗。

我一人扮兩角,學着我媽的語氣,雙手叉着腰,居高臨下,“死丫頭,從今天開始,你中午、晚上、周末,所有的休息時間統統都給我去相親,如有忤逆,別怪我不客氣。”

我蜷縮在草地上,作可憐狀,怯生生地乞求道:“錢女俠饒命,小女剛剛失戀,短時間內沒有心情去相親,煩請寬限時日吧!”

然後又霍地站起,面沉似水,口氣嚴厲,“寬限幾日?三日,還是五日?最後不能超過一個星期!”

我接着立即匍匐在草地上,眨了眨眼睛,模仿大話西游裏的經典橋段,“如果一定要加一個期限的話,我希望是一萬年。”

我媽聞言立即暴怒,“一派胡言!看來我必須用絕活了。”

我一個鯉魚打挺從草地上逆襲而起,原地轉了三圈之後,将一本結婚證舉到我媽面前,“本人已婚,請三思。”

Advertisement

我媽的氣勢頓時低下去,失望地坐了下來,表演在我一陣被勝利沖昏頭腦的笑聲中結束。

我回頭問唯一的觀衆,“怎麽樣,是不是很精彩?”

裴瑾年眼角眉梢的笑意都還沒來得及退卻,伸出手指輕輕彈了一下我的額頭,“鬧夠了,接下來是不是要回去上班了?”

我因為李均益回來的事,再加上今天領證,已經三天沒上班了,昨晚又裝病續了假,今天是一整天的假期,所以不想浪費,直奔主題。

“那個……裴……唉,有了,小年糕,我有事跟你商量。”

我突然不知應該怎樣稱呼面前這個男人了,已經扯證了,再叫裴先生有點生分,但叫他瑾年,又覺得太矯情,于是順嘴誕生了這個響亮的稱號。

裴瑾年的表情像被年糕粘住了一樣無奈而哭笑不得,“你叫我什麽?”

我也覺得這個稱號和裴瑾年這麽詩意優雅的名字比起來反差有點大,于是“嘿嘿”一笑,“昵稱,昵稱!”

“那你對那個牛蹄筋的昵稱是什麽?”他黑着臉問。

“什麽牛蹄筋?”我莫名其妙。

“笨,就是你那個腦子被驢踢過的牛津前任啊。”他嫌棄地鄙視我的智商。

噢,腦子驢踢過的牛津前任,牛蹄筋?好名字。

李均益腦子要是不被驢踢過,怎麽能相信方晴那些拙劣的陷害?名符其實。

“我對那個牛蹄筋直呼其名,沒有昵稱。”我說得斬釘截鐵,以告誡自己,我和李均益已經再無留戀。

“這麽說,對我還算有所偏愛?”裴瑾年漂亮的眸子裏浮出一絲笑意。

我誇張地點點頭,畢竟有求于人嘛,态度總要好一些,于是讨好道:“我們是盟友嘛,關系杠杠的,和那二貨沒有可比性。”

裴瑾年滿意地笑了,“表現不錯,小木頭!”

小木頭?

在生如夏花第一次見面,他曾經叫過我沐沐,親愛的,小可愛,不過那都是演戲給方晴看的。

現在他又給了我新的稱呼,小木頭!呵呵,這意思好像說我是塊呆頭呆腦的木頭?諷刺意味還挺深刻,看來這人最大的愛好就是損人。

“你幹嘛叫我小木頭,我有那麽笨嗎?”我不滿地抗議道。

“那你希望我叫你什麽,老婆?”他壞壞地笑着。

我忽地站起,“你占我便宜,誰是你老婆?我們只是逢場作戲,有名無實。”

他不動聲色地揚了揚手裏的結婚證,“這個總是真的吧?”

我嚴肅地說:“裴瑾年,我警告你,我是相信你才找你幫忙的,你不許拿這個東西要挾我做什麽不合适的事,我們之間應該保持應有的界限。”

裴瑾年長指扶額,這肢體語言明顯是“你饒了我吧”,那意思是我太沒有自知之明了。

他緩緩擡起頭來,神色凝重、一本正經地問我:“你包裏有鏡子吧,借我用下。”

我不明所以,以為他眼睛或者什麽地方出了狀況,将平時臭美用的一面圓形的小梳妝鏡遞了過去。

他接過後,将鏡面對準我,用無比痛心且無比惋惜地表情對我說:“夏沐,你居然都不知道自己有多難看,我真的感到很遺憾。麻煩你現在仔細看看好嗎?我會拿結婚證要挾你?

你究竟有什麽好要挾的呢,想太多了吧?對,你倒是提醒我了,我要嚴重警告你,不要因為有了這個證,就對我動什麽心思,我對你沒有一點興趣,之所以答應你這件事,純屬樂于助人。”

“那樣最好。”我橫了他一眼,搶過小鏡子收了起來,“不過,我還真的有一個要求。”

裴瑾年表情有些不耐煩,“說。”

“你搬過來跟我一起住。”我嗫嚅着低聲道。

“什麽?你要我跟你同居?”他幾乎爆跳起來。

“你喊什麽?”我捂住他的嘴,“沒人要跟你同居,我的意思是我們既然已經扯證,在別人眼裏就是夫妻了,如果我繼續住在家裏,我媽怎麽可能相信呢?所以,我姑娘本已經安排得妥妥的,你放心地把人交給我就好。”

“我的人也要給你?”裴瑾年一頭黑線。

同類推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