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接着,便是錢春拿着香到處轉,還燒紙,身後還傳來呂孝康的叫罵聲音。

婁清風心道,這兩人,居然還有心情溜公雞。

自己正想着,突然,他感覺有些沉,身子在不住的下沉。

大公雞突然“喔喔喔喔”的叫了起來,婁清風頭發暈,再瞧着那公雞向着自己越來越近,突然,他沒了知覺。

“風兒啊,你是個苦命的啊,你怎麽就這麽走了!”

接着,便是大哭的聲音,這個是姑太太的。

“表哥,你且走好吧,家裏我會照顧好的。”

這個是,呂孝康的聲音。

“少爺,少爺!”

這個,是錢春的。

“少爺啊,你怎麽去的這麽早啊!”

這是一堆丫頭們的聲音。

“準備後世吧!”

這個,是呂老頭的聲音。

婁清風感覺耳朵疼的要命,一堆聲音往他耳朵裏灌,還有一個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女子聲音道:

“婁清風,你快點醒過來,咱們的賬,還沒算清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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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這話,婁清風立時睜開眼,坐起身子,道:

“怎麽沒算清楚,不就點破炭錢嗎,回頭就讓錢春給你!”

這一聲音,立時将屋內的聲音全蓋住了,大家停止了手中、嘴裏的動作,睜大雙眼,瞧着坐在床上的婁清風。

沒一會兒,立時大叫道:

“詐屍啦!”

“詐屍啦!”

“詐屍啦!”

不同的聲音立時傳來,還有急急的腳步聲。

“姑太太,姑太太!”

婁清風一瞧,本坐在他床邊的姑太太卻是昏了過去,一旁的三丫頭正滿面驚吓的扶着她。而屋內的其它人,除了馬笑笑、錢春、呂老頭,餘下的全跑光了。

邊跑邊喊“詐屍啦!詐屍啦!”

婁清風立時伸了伸自己的手,再摸摸自己的臉,手腳靈活,臉上的觸感也是真實的,不由得道:

“總算回來了!”

而呂老頭站在那看了好一會兒,才上前,用那雙粗糙的老手,給婁清風把脈。

過了好一會兒,方笑着道:

“少爺,您沒事了。就這身體,老朽我保你活到九十九!”

婁清風卻是左右好好看了看自己,嗯,還不錯,都挺好的。

“看來我沒死,有些人怕是要失望了。”

婁清風瞧着暈過去的姑太太,還有那躲在門縫處偷看的呂孝康,不由得道。

一晃眼,五天過去了。這日,婁清風被錢春扶着,去了院外的林蔭處,瞧着那明晃晃的太陽,問道:

“姑太太走了?”

“是啊,一大早的就走了。”

“怎麽連個招呼都不打啊。”

婁清風不由得問道。

想那日他突然醒過來,把大家都吓了一跳。也是,呂老頭都宣布準備後事了。連呼吸聲都沒有了,居然突然就醒了過來,把在場的人全吓了一跳。

自然醒過來了,也就沒事了。那刀紮的很深,他在床上又躺了五天,這才起床。

今日天氣正好,他正想着下地走走呢。這幾日,姑太太幾乎都不出面,他那兩個兒女在他醒過來的第二天,就離開了婁府。

據說,本想着瞧瞧婁清風到底是真的醒過來還是假的。結果第二天,婁清風一頓就吃了兩大碗飯,直接将呂孝康給吓走了。

昨日,姑太太卻是突然現身,說來說去,還哭了。只道她如何擔心,對于其他的,卻是一字不提。

婁清風只一句:我還沒死呢,這麻衣白布可準備了不少,也不知花了多少錢。

一聽這話,姑太太那本擦着臉的手卻是頓了頓,也沒聲音了。今日一早,就說想外孫,直接離開了。

婁清風因着自己身體不好,便也沒有起身。到是姑太太難得的沒有打擾他。

“姑太太臨走的時候,說讓少爺記得,總是一家人,自家人還是最親的!”

“呀,她兒子不是希望我死,好繼承我的家業嗎。”

當着姑太太的面,婁清風不好意思說。現下,卻是調笑着。

“姑太太就讓我帶這一句話。”

錢春如實的道,想到那日一早,錢春正去廚房的路上,端着給婁清風熬的粥。

呂孝康卻是急急的出門,差點把錢春給撞到。呂孝康一瞧是錢春,卻是瞪了他一眼,直接就走了。

身後卻是跟着呂家的那些親戚,你說吧,婁府上的事,這呂家人可真是積極。

錢春瞧着那一堆人,卻是笑着道:

“我說表少爺,這一大早的,你這是要去哪啊?”

呂孝康卻是頭也沒回的道:

“錢春,你別得瑟太早,我早晚回來收拾你!”

“我等着你把我清出婁府呢。”

這話,卻是被正躺在床上的婁清風聽到。婁清風瞧着正端着粥進來的錢春,錢春卻是滿面春風的道:

“少爺,喝粥!”

婁清風橫了他一眼,端起那粥,直接喝了一口,道:

“裏面少放點肉,多加點魚!”

“呂大夫說這魚是發物,你傷還沒好,得你好了再吃!”

聽着錢春的話,婁清風想了想,道:

“也好,你記得下次給我拿點醬油,天天吃這麽少鹽,嘴裏要淡出鳥來了!”

“是,少爺!”

錢春高興的接下了婁清風喝完的粥碗。

想到這裏,錢春不由得道:

“姑太太還是放不下少爺啊!”

“總是自家人嗎!”

婁清風想了想,接着道:

“馬笑笑這丫頭,最近怎麽沒見着她?”

那日,她瞧着他醒過來,又喝了不少粥,呂大夫宣布他沒事了,馬笑笑便悄悄的離開了。

“她家有白事,馬義林的父親過世了!”

想起那個常年身體不好的馬仁會,婁清風嘆了口氣,道:

“人生在世,不容易啊!這馬義林怎麽說,也是給呂老頭接班的,你回頭封二兩銀子送去。”

“放心吧少爺,這事,我早就辦好了!”

聽着錢春的話,婁清風不由得橫了他一眼,道:

“怎麽,人家死人了,你還挺高興的。”

“那到不是,這不是少爺您回過來了嗎!”

“也是!”

婁清風不由得答着,再瞧着那天上明晃晃的太陽,道:

“快過端午了,今年,酒樓的生意不錯,給笑笑多封點銀子。”

開玩笑,要不是那丫頭,他早就歸西了。

而此時的馬家村,馬笑笑正陪着哭的雙眼通紅的馬義芳。說起來,這馬家這一輩中,女孩子排上個義字的,也就馬義芳一人。

當初四伯母生馬義芳時,上面已有一個馬義林了,所以四伯母家對兒子,并沒有太多的渴望,而且馬仁會的身體不太好。

是以,再生下馬義芳的時候,就是希望她給這個家帶來好運。

而像馬笑笑她們幾個女孩子,因着都是在兒子前生的,全是什麽娣的,比如三伯母家的娣,弄了四個。

此時,四伯母正躺在屋內,三伯母卻是默默的燒着紙。馬笑笑覺着奇怪,這三伯母怎麽變性了一樣,往常,她可是最熱鬧的一個人。

此時,陪在一旁的馬義春媳婦馬鄭氏就幫她解謎團了。原來,小馬蔡氏的四女兒馬進娣失蹤了。

當初,錢盈要來馬家村娶馬進娣的時候,馬笑笑拿錢将此事給平了。後來,馬進娣便以要去二姐家住幾天為由,離開了。

結果這次馬仁會出事,三伯母家的老二回家後,直道并沒有看到馬進娣。

小馬蔡氏這下有些慌了,四下打探。可是,幾個外嫁回來的女兒,都沒有見過馬進娣。

小馬蔡氏也不知道上哪裏去找,就讓馬義石去四下看看。結果卻是遇到了杜家人,還瞧見了以前那個小杜氏。馬義石別不過她将家裏的錢都拿走了,居然上前去評理。

結果可想而知,馬義石又被打了。

前段時間,馬笑笑的山上采茶,還有炒茶,小馬蔡氏跟着賺了不少錢。

還有種樹,家裏能有幾兩銀子。結果馬義石被打傷了,治病又把錢都花掉了。

馬笑笑瞧着小馬蔡氏那邊燒紙邊流淚,真不知道她是在為馬仁會還是為自己。

這日一早,馬仁會開始出殡了,馬家村相好的人都來了。馬笑笑現下可是擡起了整個馬家村賺錢的事。

她可是關系着馬家村每個人的錢包,尤其接下來的事,說是還要種果樹,還有采茶果,打油之類的。

是以,馬仁會的葬禮,能來的全來了,村上的女人幾乎都來幫忙了。

大人們忙吃吃飯做活,擡杠拿桌子,上菜。女人們忙着做飯做活,孩子子什麽都不懂,忙着嬉笑看熱鬧。

而馬家的兒女們,則哭一波又一波的。終于,在吃過午飯,大家收拾好馬仁會的家時,馬仁會的家這才消停了下來。

馬仁會走的很安祥,孫子和外孫子,他都瞧見了。

馬義芳生了個兒子,馬義林也生了個兒子。滿月酒在村裏辦的,馬仁會抱着兩個孩子,高興的嘴都合不攏。

一晃眼,卻是物是人非。

馬笑笑回了家,馬義安也跟着馬義林回了城裏。以後,每個燒七的日子,馬義林再回村裏。

馬笑笑進屋後,忙着收拾屋子。馬王氏卻是站在一旁,什麽也不幹,嘴裏說着今天的事。路上都誰做了什麽,說了什麽,叽叽喳喳了好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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