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Chapter 10

在得到奧莉薇亞的允許後，卡爾便開始時不時邀請她一起外出，有時候是音樂會，有時候是畫展，有時候只是單純吃個飯。盡管奧莉薇亞并不是每一個邀約都有答應，但是答應的次數還是讓他對兩人的感情發展越來越有信心。

只不過為了不引起埃德加跟貝德福德公爵夫人奧德麗的不滿，在答應卡爾邀約的同時，奧莉薇亞也會跟他們兩個覺得不錯的結婚對象一起吃飯或是參加展覽。

不知道是不是卡爾運氣好的關系，埃德加和奧德麗所挑選的對象們給奧莉維亞的印象都沒有卡爾來的好，即便他們在和她見面時都會露出令她受用的驚豔目光，即便他們總能讓她感受到他們的欣賞。

他們幾乎都是來自英國古老的貴族世家，其中一半的人的家族雖然不在鼎盛時期、但在沒有重大變故的情況下延續個幾十年也不會有什麽問題；另一半的人的家族則是已經開始沒落、甚至不得不變賣家産或是讓年輕的女性成員嫁給有錢的美國富商。

前一部分的男士們雖然在行為上表現得極為紳士，但總會言語中時不時地表示女人不會管理産業，生養家族的繼承人才是她們所該做的事；後一部分的男士們則是言行舉止中的讨好成分太過明顯，他們還會在聊天中将家裏那些快要無法維持下去的産業描述成最适合坎貝爾家投資的項目、他們的家族絕對是不可多得的生意合作夥伴。

唯一一個不是貴族出身的律師男士倒是給了奧莉薇亞留下不錯的印象，只是他的家世清貧，早就習慣現在生活質量的奧莉薇亞絕對不會為了稍微的好感而選擇了他，就算她選了她的兄長和姨母也會強烈制止的，畢竟當初埃德加會将他加入名單中也只是希望他那張過度俊俏的臉蛋能夠轉移奧莉維亞對卡爾的興趣罷了。

就這樣與卡爾和其他男士們來往了兩個月後，奧莉薇亞将自己跟他們相處之後的感想告訴了埃德加跟奧德麗，并且明确地表示在這些人當中她對卡爾最有好感。

總覺得她是為了讓自己嫁到美國、安排好家人的後路才會這麽說的，埃德加跟奧德麗完全不相信她的說詞，所以奧莉薇亞又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一個接着一個和那群結婚對象人選們用餐，只不過除了她和追求她的男士之外，埃德加和奧德麗也一同出席了飯局。

将倫敦市區最有名的餐廳吃過一遍、和每一位奧莉薇亞的結婚對象名單上的男士談話過後，埃德加和奧德麗不得不承認奧莉薇亞的話是對的。

即便他們再怎麽希望奧莉薇亞能夠嫁給一個英國貴族、連帶着對那些貴族之後都用着比較寬松的标準去對待，但是一頓飯吃下來那些貴族子弟們都專注着跟埃德加說着自家生意的事，和奧莉薇亞跟奧德麗只稍稍問候了幾句她們的近況，而這樣的表現讓埃德加和奧德麗很不滿意，畢竟他們可是要來替奧莉薇亞挑選丈夫而非替坎貝爾家選擇生意夥伴的。

在和卡爾見面的時候，埃德加和奧德麗都用上了最挑剔和苛刻的态度，但不知道是否因為年紀快三十的他有着豐富的歷練還是因為長期在商場上打滾的關系，他沒有因為他們時不時的嘲諷話語而變過臉色。相反地，他的臉上一直挂着得體的微笑，交談之中還會不着痕跡地誇贊了他們和奧莉薇亞且沒有讓他們感到反感，偶爾雖然還是會不可避免地提及生意上的事，不過也會詢問奧莉薇亞的看法。

除此之外，在他們用完餐準備離開時餐廳的服務生馬上送上了兩個紙盒，一盒給奧德麗，一盒給奧莉薇亞，那是他在用甜點的時候暗暗吩咐餐廳準備，因為她們兩個在用甜點時都顯得十分喜歡。

一頓飯吃下來，埃德加和奧德麗都忍不住對他改觀了，不僅是因為他的觀察入微及貼心，還有因為他看着奧莉薇亞的眼神所包含的欣賞與喜歡之情。

在回到坎貝爾宅邸後，奧莉薇亞便一邊将手裏的紙盒交給女傭一邊吩咐她去倒茶，然後便坐到奧德麗的旁邊，微笑着對她以及自己對面的埃德加說道：「姨母、埃德加，今天的午餐你們覺得如何？」

每一次在與她的結婚對象人選吃完飯後，他們三個便會一起回到坎貝爾家或是貝德福德家一起享用下午茶，然後讨論用餐時候的狀況。

基本上奧莉薇亞都不會發表評論，她只會微笑着坐在一旁，一邊靜靜地喝着茶一邊聽他們對他們所選的男士評頭論足。不過這一次和他們吃飯的對象可是她唯一推薦的，所以她才會主動起了頭。

埃德加沒說話，只是皺着眉雙手環胸坐在一旁，而奧德麗則是糾結了好一會才吐出了一句：「可是，他比妳大了十五歲……」

「這也是個優點，親愛的姨母，」親手替他們兩位倒了茶後，奧莉薇亞這才解釋道，「您也感覺到了，比起先前一起吃飯的對象，他已經在弱肉強食的商場歷練了不少年了，以後不管碰到了什麽事他也能游刃有餘地應付。」

聽見她這麽說，奧德麗忍不住愣了一下，并且開始順着她的話開始轉換了思考方式，畢竟在她看來她的外甥女已經為了坎貝爾家犧牲了許多，她希望奧莉薇亞能夠嫁給一個能替她遮風擋雨的人、讓她能夠在婚後無憂無慮地生活，而不是在結婚之後還需要繼續為夫家家裏的産業操心，在這方面比其他對象大了快十歲的卡爾确實符合這個條件。

一旁沉默不語的埃德加也開始默默思索，他很清楚奧莉薇亞的性格，她是個過于理性的人，即便選定了結婚對象，她也不會輕易交付自己的感情，所以她絕對沒有耐心陪着沒有什麽感情的丈夫在各種生意失敗挫折中慢慢磨練、慢慢成長。不僅如此，從調查中的資料來看，卡爾在商業上的才能絕對是所有人選中最優秀的，這也大概是奧莉薇亞會選擇卡爾的主要原因之一。

一口氣将一杯茶給喝完又長長嘆了一口氣後，埃德加這才出聲詢問道：「所以妳已經決定要選霍克利先生成為妳的結婚對象？」

「還沒有，但我希望能夠減少來往的人數。」在說話的同時奧莉薇亞忍不住嘆了口氣，「加上霍克利先生，現在我的結婚對象人選總共有七個，每一個星期我都至少需要與其中三個一起吃飯或是參加畫展，這樣太累了，而且…再這樣下去我可能就要穿不下我兩個月前才訂做的禮服了！」

說到最後一句，她忍不住加重了語氣，臉上還露出了惱怒的表情，這讓本來還都緊皺着眉的埃德加跟奧德麗都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和自家姨母對視了一眼後，埃德加這才開口說道：「可以，從現在開始妳可以只專心跟霍克利先生來往就好，至于其他的追求者……如果他們之中有人願意在被拒絕好幾次後仍不放棄上門邀請妳的話，我們再考慮是否要将他列入選擇。」

由于真的被接連不斷的飯局及不停到自己比較沒有興趣的美術館參觀的事給弄得煩透了，所以一得到他們的允許，奧莉薇亞忍不住擡起手來給了身旁的奧德麗一個擁抱，又起身到對面給了埃德加一個額吻，随後她便馬上叫來了女傭開始吩咐道：「去幫我把騎馬裝給準備好，順便去通知我們在溫莎莊園的人，接下來半個月我都會過去騎馬。」

見她這麽着急的模樣，埃德加忍不住挑了挑眉，他想起了剛才她在抱怨自己快穿不下兩個月才量身訂做好的衣服，而且她這幾天在出門前都比先前多花上十幾分鐘，不難想象這陣子的頻繁飯局可能真的讓她胖了不少，但是因為知道女孩子們都對自己的身材十分重視，所以他也不好開口詢問她到底胖了多少，只能壓下笑意囑咐道：「周末我會陪妳過去的，平時妳在莊園內繞繞就好，可別自己跑到森林裏。對了，要不要讓艾蕾諾陪妳？」

「我會去問問的。」

「時間也不早了，那我就先回去了。」看他們兄妹倆都已經有計劃了，奧德麗便站起了身，「莉薇，可以送我到門口嗎？」

聽見她這麽說，埃德加連忙去讓管家備車，而奧莉薇亞則是笑着挽起她的手臂，跟着她一起走出門口。

走出門口後，奧德麗先是做了個手勢讓身後的女傭離遠一點，然後才擡起手來覆到她搭在自己手臂上的手上，「親愛的，能夠老實地告訴我，妳喜歡那個霍克利先生嗎？」

「還沒到喜歡，只是有好感而已，」奧莉薇亞看着她搖了搖頭，「但是我覺得他會是個合适的對象。先前一起吃飯的時候，他會跟我談生意上的事，也沒有在我發表看法的時候表現出任何不耐的神情。目前發現的唯一缺點，大概就是喜歡炫耀自己的財富、任何事情都想要用錢來解決……」

「只要他對妳好，像這種小缺點都可以忽略不計。那關于情人的事呢？聽埃德加說了，他在來給美國之前好像養過幾個小情人，他能夠保證在結婚後不會忠誠于婚姻嗎？」

「姨母，連我們保守的英國人都做不太到的事，就不要強求他們開放的美國人了。」見奧德麗一臉不贊同的模樣，奧莉薇亞連忙補充道，「而且現在談論這個太早了，等到真的決定要訂婚時再讨論吧。」

無奈地點了點頭後，奧德麗擡起手來覆上她那張漂亮的臉龐，與她額碰着額，「也是，不過妳放心，不論如何我和你的姨夫，還有妳的哥哥，都會是妳的依靠，莉薇。」

雖然覺得靠着自己的能力應該也不會有問題，但是感到感動的奧莉薇亞還是忍不住用鼻子磨蹭了一下她的，「好的，姨母。」

作者有話要說：

一想到接下來牙齒可能要弄到根管治療，現在就忍不住感到牙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