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hapter43 (3)

他吃,往他旁邊挪了一些,一邊喂他一邊啃着自己那個,啃着啃着,才覺出不對來。

如果剛剛白經池直接讓她喂他的話,她肯定會拒絕,但是他先暗示要吃她啃過的這個,先不說他們倆現在不尴不尬的身份,就算沒離婚,當着人小孩兒的面,她也不好意思做出這種親密的舉動來,所以一定會選擇給他吃另外一個。他是故意的……餘爾忽然有一種上當的感覺,恨恨咬下最後一口柿餅,心裏頗為懊惱,這個心機男!

白經池正慢悠悠啃柿餅呢,被她瞪了一眼,有些無辜地回望過來。

心機男!餘爾移開視線,拿着筷子戳了戳火堆裏的紅薯。

魚烤好的時候又有兩個男孩聞香而來,白經池直接把那條小一些的魚分給他們四個,他和餘爾吃那條大的。餘爾扭扭捏捏地,不願意跟他一起啃一條魚,白經池便直接把魚給了她:“你吃吧。”

“你怎麽辦?”餘爾有點愧疚。

白經池笑笑:“我吃紅薯和燒餅就行。”

“可是我吃不完……”

“吃不完再給我。”白經池拿樹枝把熟了的大紅薯刨出來,擱在一旁晾了一會兒,在上面敲了幾下,打掉表面黑色烤焦的皮。幾個小孩兒眼巴巴盯着,眼看口水就要流出來了,白經池就忍着燙把紅薯掰成幾瓣,分給他們吃。

沒一會兒又過來一個三四歲樣子的小女孩兒,裹着一件紅色羽絨服,看起來圓滾滾的,頭上紮着倆小辮,站在幾步外的地方,大眼睛怯怯又好奇地看着他們,似乎有些害羞,一直沒過來。白經池朝她招了招手,小女孩兒盯着他看了一會兒,走過來躲到了他背後。白經池好笑不已,掰了很小一塊紅薯遞給她,小女孩兒接過去,有些羞澀地說謝謝。

餘爾一邊啃魚一邊偷偷留意,心裏暗自琢磨着,白先生肯定是喜歡女孩,剛剛對那幾個小男孩愛答不理的,換成小女孩了就這麽溫柔,太明顯了!

餘爾吃了一小半的魚,把剩下的遞給白經池,幾分鐘的時間,他已經成功把小女孩誘哄到懷裏抱着了,接烤魚的時候問了一句:“還吃嗎?”

“不吃了。”餘爾以為他在跟自己說話,回答完了才發現他眼睛是看着那個小女孩兒的,瞬間就……呵呵了。

白經池确實是問那個小女孩兒的,聽到她的回答帶着笑意望過來,正好看到她╭(╯^╰)╮這樣的表情,頓時樂得低聲笑起來。餘爾被他笑得有點沒面子,白了他一眼,嘟囔:“有什麽好笑的。”

他們倆領着一群小孩圍着火堆吃了很久,隊伍一直在壯大,中間還有不少人家長過來圍觀,友情贊助了不少吃的。餘爾忙着給大家分東西,白經池一直抱着那女孩兒,把人哄得可高興,最後要走的時候還挂在他身上不肯下來。

餘爾不禁想到自己小時候,她認識白經池的時候已經十二歲,不好意思太黏人,如果她也在這個年紀遇到白經池,估計也會這樣賴着他不撒手。想着想着心裏就有點不平衡,她從沒體驗過的待遇別人正在享受着,真氣人。

那孩子不肯下來,白經池就向旁邊的大人問了她家在哪裏,然後送她回去。餘爾沒去,兩手環胸站在後面,沒忍住斜了他好幾眼。老不正經的,就會拈花惹草!╭(╯^╰)╮

周虹和白謙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餘爾在對着白經池的車輪子撒氣,踩了一腳又一腳,揪着眉毛很生氣的樣子。

“這是怎麽了,誰惹你了?”周虹走過來納悶地問,“小池呢?”

她的聲音一下子拉回了餘爾的神智,她眼神閃了兩下,很快平靜下來說:“他送附近的小孩兒回家,馬上就回來了。”

其實心裏懊惱不已,她怎麽又失控了?一個三歲的孩子,有什麽好嫉妒的?更何況,不是已經決心分開了麽,現在哪有立場來生氣?退一萬步講,再生氣又能怎樣,還指望他來哄你嗎?別做夢了。

周虹看她表情沒事就沒多想,皺眉捶了兩下腰:“哎走這麽遠的路累死我了。”

“上車坐着吧,我幫你捶捶。”餘爾扶着周虹上了車,讓她背對自己坐着,給她捏了捏肩膀,又讓她伏低了一些,給她捶背和腰。她從小就經常給爺爺和二叔捏肩膀捶背,按摩的水平還不賴。

白經池很快回來,開車回城。

回到白家,周虹太累回卧室休息去了,餘爾回屋把行李收拾起來,白經池和白謙在客廳裏坐着,看到她從卧室拉着箱子出來,臉色瞬間沉了下來。

白謙詫異地看着她,餘爾找了個借口:“家裏有點事,我……反正明天初二也要回去。”初二回娘家,她和白經池往年都是初二早上離開,到餘家走一趟,然後就回自己家。現在也只是早走一晚而已,沒什麽區別。

她真的不敢再多呆了。既然要斷就斷得幹淨,這樣糾纏下去,大家都痛苦。不想耽擱他拖累他,就不要再有牽扯了,他太看重責任,不放心她也是正常,她會證明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好好的,這樣他是不是就能放心離開?

“家裏出什麽事了啊?”白謙關切地問。

餘爾只好把餘延钊拉出來:“我爸爸情況不太好……”

白謙連忙說:“那你快回去看看吧,好好照顧你爸。”

餘爾點頭:“爸爸,媽媽那裏麻煩你替我解釋一下,有時間了我再回來看你們。”

“嗯,好孩子,快去吧。”白謙又看向白經池,“你還不快去收拾你的東西!”在他眼裏餘爾要走白經池自然得跟着。

白經池攏着眉頭坐在那兒,過了幾秒鐘才妥協似的站起來,經過餘爾旁邊的時候說:“你等我一下。”

餘爾抿唇,看了眼白謙,才點頭。在正式告訴爸媽離婚的事之前,她不想讓他們看出什麽,免得他們擔心。

白經池很快收好東西出來,一言不發地把她的箱子也接過來,拎到車上,餘爾跟白謙說了再見,跟了上去。

白經池一直沒說話,餘爾也不會主動開口,兩人一路沉默,直到白經池把車停下,餘爾擡眼,發現原來已經到了樓下。白經池知道她只是找個借口先走,不是要去看餘延钊,更不可能回餘家。

借口說出來就知道會被他識穿,餘爾也不多解釋什麽,低聲跟他道謝,下車去後車廂把自己的箱子拿了下來。白經池沒下來,點了支煙在抽着,餘爾走了兩步又轉頭,擠出一個漂亮的笑容來,跟他揮手說再見。

白經池一直沉默地望着她,看到這個笑容時心裏有個地方像突然被蟄了一下,刺痛之後是無盡的酸楚。夾着煙的手指抖了一下,他也扯出一個笑容來,不知道自己在回應什麽。

☆、Chapter 49

隔壁好像有人搬進來,防盜門上破舊缺損的年畫換了新的,穿着紅肚兜的年畫娃娃咧着嘴笑得開懷,兩側的對聯跟爸媽家的那副也挺像,一家工廠做的吧。餘爾每次經過的時候都會多看兩眼。

她在陽臺上擺了一排植物,有蘆荟、君子蘭、薄荷,還有兩盆多肉,一盆白色的冰燈玉露,一盆乙女心,淡綠色飽滿的葉片,頂端帶着米分嫩嫩的紅,都特別漂亮。旁邊就是隔壁的陽臺,她去澆水的時候,看到那邊原本堆積的雜物已經清空,臺子上也擺上了幾盆植物,仔細一看,排列順序和品種都跟她的一模一樣。

一瞬間心情有點微妙,被人模仿有點淡淡的不爽。不過想着人家剛搬過來可能看到她的植物不錯就買了一樣的,也無可厚非,又或者真的是太有緣分,他們喜歡的東西剛好相同呢。餘爾搖搖頭,還是不糾結這個問題了,幾盆植物而已,她應該為別人贊同自己的審美高興才是。

不過同住一層,對方搬來幾天,餘爾倒是一次都沒有遇到過。事實上假期過後開始上班,她每天都忙的要死,除了之前堆積的公務要處理,因為她春節前的惡意曠工,公司裏已經亂成了一鍋粥。董事會對她意見很大,認為她這樣不負責任的态度不适合再繼續管理公司,在蔡強的煽動下,幾個原本支持她的叔伯也轉了陣營,新年第一次董事會上,幾乎全是對她的讨伐聲。

餘爾背脊挺直地坐在主位,所有的指責質疑照單全收,自始至終沒有任何的辯解或反駁。申逸就坐在她旁邊,能清楚看到她緊抿的嘴唇和繃直的脊背,原本對她把所有事情丢給他然後自己躲起來休息的一點不滿也沒了。一個柔弱的小女人卻承受着如此沉重的壓力,申逸都有點于心不忍,不過即便他看不過去,也沒有資格在這裏站起來為她說話。

等大家的火氣消停下來,會議室裏安靜了一會兒,餘爾才終于開口,“罵完消氣了嗎?”她看看大家,表情稱得上平靜,心裏的壓抑和煩悶沒人看得到。

“我已經篩選了幾位業界知名的職業經理人,除了剛從國際品牌xx離職的陳懷恩聯系不上之外,其他幾位已經在接洽中,下個月應該就能确認最終人選。”說着示意申逸把準備好的文件發給大家。

董事們面面相觑,大概是沒想到她真的會開始物色職業經理人。說起來雖然對她一個沒學歷更沒什麽本事的女人掌管公司不太滿意,但畢竟家族企業內部自有一套親族體系,若貿然讓一個外人進入決策層,對他們來說未必是一件好事。倒不如讓她繼續坐在那個位置上,反而更好拿捏一些。

不管是支持餘爾還是反對餘爾的,董事們最看重的肯定還是自身的利益,手中拿到的資料都是在職期間業績非常優秀的經理人,由這些專業的管理人才來經營公司,對公司的發展肯定有利,但對他們就未必了。

蔡強和右邊的人對視一眼,率先開口:“依我看,這件事還得從長計議……”

……

這次董事會不歡而散,餘爾照舊是最後一個才離開,禮貌地一個一個跟大家告別。申逸和她一起回33樓,看她臉色不太好,寬慰了兩句,回到辦公室,想了想,拿出手機撥了個電話。

白經池拒絕愛默生教授的邀請之後,對于接下來的人生規劃一時還沒想清楚,幹脆趁機閑了下來,整個人進入了休假狀态。

年後他就搬進了餘爾對面,那套房子前段時間就買了下來,換了家具又簡單米分刷了一遍,打掃幹淨之後就可以住人。陽臺上那幾盆花花草草的确是他照着餘爾那邊買的,他不愛侍弄這些東西,以前家裏養的不管動物植物都是餘爾在照顧,他到現在甚至都不記得花園裏都種了什麽。不過搬進來那天看到她陽臺上一片綠色挺好看的,就依樣買回來了。

這幾天怡花弄草修身養性,日子過得還算惬意。每天偷窺着她出門回家,就是不知道該怎麽合理又不唐突地制造一場偶遇。

哦,忘了說了,他在走廊裏裝了攝像頭,鏡頭就朝着對面那扇門,每天到點就暗搓搓地偷看。

閑散地過了幾天,忽然收到了知源建築事務所的來函,對方誠懇地邀請他入夥。

知源建築事務所在c市也算小有名氣,兩個合夥人都是有名的建築師,其中一位曾經斬獲uia銀獎,創辦事務所之後完成的每一個案子口碑都極好,年年都會拿到國內國外的各種獎項,不過最近因為某些私人原因,這位建築師離開事務所出國了,另一位合夥人相比來說名氣和才氣都要小一些,拆夥之後很難一個人撐起整個事務所,一番權衡之後,現在向白經池抛出了橄榄枝。

其實也不算意外,他在餘氏工作的時候,也曾經親自操刀做過幾個案子,獎項也拿過一些,在業內也有小小的知名度,所以b市那場學術交流會,他才有資格上臺發言。

入夥知源?白經池坐在搖椅上輕輕晃着,這件事還是先放一放吧,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做。

搖了一會兒,擡眼看了看牆上的時鐘,五點五十,她還沒回來。

白經池起身,端了杯茶,踱到陽臺,随手給那幾盆草澆了澆水,然後習慣性往對面瞟了一眼。她昨天洗的衣服還在外面晾着,晾衣繩上挂了一排,毛衣、衛衣、套裝、牛仔褲、圍巾、手套……恩,還有兩套內衣褲,白色蕾絲,和黃色蕾絲。

有點不對……白經池慢悠悠喝了一口茶,黃色蕾絲的配套內褲怎麽不見了?她穿內衣不都是成套成套的麽?

視線從下面一層防盜網上掃過,整個人一僵,眉毛蹙了起來。如果他沒看錯的話,上面挂着的那片黃色布料,就是那件“消失”的內褲吧……

昨晚刮風了嗎?怎麽會掉到哪裏去?

白經池擰着眉毛盯了好一會兒,把茶杯随手一擱,轉身下樓,很快到達六樓,按響了餘爾樓下住戶家的門鈴。

開門的是個身材微胖的女人,身上穿着毛絨睡衣,看到他愣了一愣,拽了拽衣服,臉色微紅:“你好,請問你找誰?”

白經池禮貌地解釋道:“不好意思打擾了,我是樓上的住戶,有件衣服掉到你們家陽臺了,方便讓我進去取一下嗎?”

“啊方便方便!”女人請他進來,“應該是昨天晚上起風了吧。”

她領着白經池往陽臺走,房門緊閉的卧室裏有男人粗犷的聲音喊了一句“誰呀”,語氣不善,那女人連忙回了句:“樓上的,衣服掉到我們家了。”然後不好意思地對白經池一笑,“我老公脾氣不太好,你不要介意。”

白經池忙道:“不會,是我打擾了。”

女人看他的眼神不由得又熱了一些,長得好看又彬彬有禮,很難讓人不動心啊。

卧室的房門打開,穿着深藍色毛衣和黑色運動褲的魁梧男人走出來,懷裏還抱着一個噙着奶瓶的小嬰兒,目光不善地盯着白經池:“樓上的?衣服怎麽會掉我們家來?”

“昨天晚上刮風了吧。”女人解釋道。

“刮風為什麽不刮別人家就偏偏刮我們家?”那男人一臉不信,“我不在的時候你是不是也這麽往家領男人?小白臉長得還不賴,你不就好這一口麽。”他盯着白經池,眼睛裏帶着明顯的敵意。

“你!”當着外人的面說這些多丢人啊!那女人氣得臉都紅了,有些難堪地看看白經池,然後着急地低聲沖他喊,“你能不能講點道理!”

那男人冷哼了一聲,轉身往陽臺走:“掉哪兒了,我今天來陽臺好幾回,怎麽沒看到?”

女人跟在他後面過去,眼尖地先看到了防盜網外面的一小塊布:“那兒!是不是那個?”說完往男人背上甩了一巴掌,卻并沒有用力氣,“你看吧!就會瞎說冤枉人!”

“哎呀行了!”那男人回頭不耐煩地斥她,把孩子往她懷裏一塞,“我上去拿!”

白經池上前攔住他,面色冷然:“我自己來吧。”

那男人盯了他一眼,退開。白經池手掌在陽臺邊一撐,躍上去,伸手很輕易就将那塊布料連帶米分色的衣架一塊夠了下來,然後飛快地折疊成一塊裝進外套口袋裏,跳了下來。

“打擾了。”他向兩人道了謝,徑直離開,沒有管後面刻意壓低的争吵。出了門,經過樓道裏的垃圾桶,順手将手裏沾了灰塵的衣架丢了進去。

手插入口袋,觸到那塊薄薄的布料,順滑又柔軟。

他緊緊捏住,回到家關上門才掏出來,拿着站了一會兒,走去浴室,打了盆水,丢進去,看了幾秒鐘,又轉身去拿了香皂過來,面無表情地把那塊布洗了一遍。

☆、Chapter 50

餘爾下班回來已經快七點,太累了不想做飯,就簡單煮了碗面。天氣預報說晚上有雨,想起來衣服還在陽臺上沒收,她拿着長鼻子小象形狀的灑水壺去了陽臺。澆水的時候順便往隔壁瞅了一眼,然後整個人就變成Σ(°△°|||)︴這樣了。

為什麽上面那條內褲那麽像她的?連忙擡頭看了看,晾衣繩上挂着的果然少了一件!目光再次移到對面去,心情已經無法平靜下來。

如果說之前的花花草草是巧合,那這條內褲呢?總不可能那邊剛好有一位女士跟她買了一樣的內褲并且剛好她的丢了吧?

餘爾已經不知道該怎麽描述自己的心情,想到某種可能,心裏瓦涼一片,她趕緊回屋并且關上了陽臺的門,在房間裏焦躁地轉了兩圈,拿起手機想撥打求救電話,看到通訊錄首位那熟悉的三個字,她猶豫良久,還是動了動手指滑到下面,撥通了溫哲的電話。

“你好啊,魚同學。”溫哲的聲音帶着慣常的溫柔笑意,“找我有事?”

“我,那個……”餘爾難以啓齒,不知道該怎麽定義這次事件,隔壁不知名的鄰居偷了她的內褲?說出來好丢人啊。

“出什麽事了?”溫哲聽出她聲音裏的緊張,斂了笑意。

餘爾咬咬唇,最後壓低了聲音小聲說:“我隔壁,好像住了一個變态……”

“什麽?”溫哲驚了一下,“隔壁不是沒人住嗎,新搬來的?他騷擾你了?”

“也沒有,我還沒有見過他。”或者是他們?餘爾有些為難地把植物和偷東西的事情告訴了溫哲,不過沒有直接說是內褲,用“衣服”含混地帶了過去。“你說這會是巧合嗎?”

沒有見過對方,确實還不能判斷,不過偷女人衣服這種事,不是變态難道是鬼嗎?溫哲思考了一下,嚴肅道:“我現在還在外公家,趕不回去,要不我讓司機去接你,你先搬來我家住,其他的等我回來過去看看再說,怎麽樣?”

“不用麻煩了,也許是我多想了。”餘爾連忙說。春節時她上溫家拜訪,阿姨和叔叔都對她很好,她不好意思因為這種還不确定真假的小事麻煩他們。再說對面的人她都還沒見過,也許真的是巧合呢?

“不行,你一個人在那兒太危險了……”溫哲道。

餘爾打斷他:“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吧,我不會随便給別人開門的,外面樓道和電梯都有監控,就算是變态他也不敢亂來的。”

溫哲了解她犟起來沒人勸得動,想着那人也才搬過來幾天,就算有賊心應該也得準備完全了才會下手,暫時還不會出事。“那你自己小心點,有事打我電話,我明天就訂機票回去。”頓了頓,他忽然又說,“你一個人會害怕嗎?”

餘爾忍不住笑起來,“我膽子沒那麽小啦!我剛剛就是猛一看到吓了一跳,跟你說過話現在就沒那麽怕了。你放心吧,好好陪你外公,不用急着回來。”

“好吧。”溫哲聲音又軟下來,“等我回去。”

挂了電話,餘爾的心稍稍定了一些,沒什麽好怕的,門窗鎖好、進出謹慎一些不會有危險的。

第二天早上方碩來接她上班時,餘爾特地把他叫了上來,出門時還警惕地往對面瞟了兩眼。

溫哲為了她提前從外公家回來,一下飛機就馬不停蹄趕了過來。餘爾的會議還沒結束,打電話過去是助理接聽的,溫哲就拜托對方幫忙轉達,自己在樓道裏仔細地檢查了一遍,還試着去敲了對方的門,意料之中沒有回應。

彼時白經池在外參加朋友聚會,确實不在家,并不是溫哲以為的心虛不敢見人。如果他知道自己被懷疑是變态還上門試探,不知會作何感想。

餘尓回來的時候溫哲已經跟物業聯系過,對方表示這套房子幾經轉手,現在已經沒有辦法查住戶的資料。這種舊式小區,物業和居委會大都不太做事了,溫哲也沒為難他們,打算自己着手調查。其實查起來并不算難,可能會費些時間而已,主要是物業不想作為。

溫哲進門,上陽臺上看了看。

白經池其實不喜歡把內衣這種私密東西晾在外面,尤其是自己老婆的內褲,應該沒有男人能忍受被別人看去吧?只是礙于濕衣服不能挂在家裏,才勉強在外面晾了一晚上,幹了之後就收回來了。所以溫哲來的時候,隔壁的陽臺除了幾件正常的男人衣物,并沒有女人衣服。

至于那幾盆花草,确實跟餘爾這邊詭異地相似,連排列順序都一致,不太可能是巧合。

還有一件事……溫哲檢查完陽臺回來,跟餘爾說:“你們這層樓道裏除了原本的監控外,還多了一個攝像頭,正對着你們家門。我到其他樓層檢查過了,只有這一層有。”他不是故意吓餘爾,只是把自己的判斷實話實說,“我看了一下,那個攝像頭很有可能是連接到隔壁的。”

“天!”餘爾震驚不已,那人到底是怎麽盯上她的,什麽時候裝的攝像頭她都不知道。“那怎麽辦啊?他還沒做什麽,報警應該沒用吧。”

溫哲的表情也很嚴肅:“你最好還是換個地方住吧,他現在沒做什麽,可能只是還沒來得及動手,沒人能預料他後面還會做出什麽事來,你在這裏真的很危險。”

“可是我不想搬走……”餘爾很為難,她才剛搬過來沒多久,一個月搬兩次家多麻煩,更何況,她舍不得這裏。這是她和白先生的第一個家……

溫哲皺眉:“這件事你別犟了,聽我的吧,盡快搬家。”

“再等一等吧。”餘爾跟他打商量,“等你查清楚确認了我再搬好嗎?也許這些真的是誤會呢。好不好?”

她從小被爺爺和二叔寵着長大,慣會撒嬌,可憐巴巴乞求的眼神擺出來,溫哲就有點招架不住了:“你……哎,随你吧。”他無奈道,“這件事不難查,兩天應該就會有結果,到時候查清楚了,你再撒嬌也沒用了。”

“恩恩!”餘爾猛點頭。

溫哲拍拍她腦袋,到沙發上坐下,随手從果籃裏撿了顆蘋果咬了一口:“明天是你生日,本來還打算明天偷偷回來準備一下給你個驚喜呢,現在驚喜沒了,驚吓倒是一籮筐。”

“你還記得我生日啊。”餘爾笑眯眯地坐過來,“你是不是給我準備禮物了,什麽東西呀?”

“想知道啊?”溫哲笑着問,餘爾猛點頭。溫哲看着她,彎着眼角,一口一口吃着蘋果,吊足了胃口才慢悠悠說,“明天你就知道了。”

“好吧。”他不說,餘爾也不着急問了。這種事碰到不是一回兩回了,從小到大沒少被他們故意吊胃口,早學會不好奇了。

“你還沒吃飯吧,想吃什麽,我給你做。”她打開冰箱看了看,這幾天忙得沒時間去超市,除了在小區附近菜市場買的一些蔬菜和水果,食材已經沒剩多少了。

“随意,我不挑的。”溫哲翹着二郎腿,打開電視惬意地看起來。

記得餘爾生日的,還有另外一個人。白經池第二天到珠寶店跑了一趟,去拿定做的戒指,就是他之前為了哄餘爾高興設計的那一枚,只是還沒完工他們倆就鬧起了離婚。

回來的時候順便到花店買花,他沒經驗,看了半天不知道買什麽好,老板娘推薦的玫瑰、百合之流他都覺得不好,象征“夫妻恩愛”的合歡花他也不喜歡,把老板娘折騰得沒脾氣,索性不管他了。

最後他選了一束滿天星,米分紅色,用薄薄的牛皮紙包着,很漂亮。白經池拿去結賬,老板娘看看他,說:“滿天星的花語是‘甘願做配角’,你确定要送太太這個?”

白經池果然臉一黑。

老板娘哈哈大笑,“逗你的哈哈!滿天星的花語有很多,真愛、思戀、關懷、守望愛情等等,随便怎麽理解啦。最近有很多女孩子喜歡這個,這種米分紅色的品種叫火烈鳥,你還是很有眼光的。”

被她誇獎白經池也并沒多高興,沒什麽感情地說了聲謝謝,結賬走人。

回到小區上了七樓,白經池并沒有直接去敲餘爾家的門,先回去換了一身衣服,才又拿着禮物和花出門,在對面門前停了幾秒鐘,才按響門鈴。

天知道他心裏有多忐忑。

他已經提前跟申逸打探過,餘爾今天晚上沒有安排,按時下班,然後跟方碩一起回家。

白經池在門外等待她來開門的時候還在想着,沒想到方碩這小子短短時間內就晉升到了“男閨蜜”的地位,要不要想辦法把他收到自己的陣營來呢?畢竟跟他打探情況要比申逸方便很多,這種事問申逸,他還得先跟方碩打電話詢問情況然後再回話,簡直沒用。

門內響起拖鞋的嗒嗒聲,白經池眉心一跳,立刻收了思緒擺好姿勢,甚至先低頭看了看,确認自己着裝沒有問題。等到的幾秒鐘裏,心跳得有些快。

“咔噠——”門把扭動,門板與門框之間漸漸拉開一條縫隙,白經池捏緊了手裏的小盒子,将滿天星舉到了胸前。

呼……真的有點緊張啊。

兩秒鐘之後……

“怎麽是你?”白經池和溫哲異口同聲地說,四目相對,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

☆、Chapter 51

“怎麽是你?”白經池和溫哲異口同聲地說,四目相對,臉色一個比一個精彩。

打扮得這麽騷,還拿着花和禮物……溫哲內心不屑地嗤了一聲,表面上故作疑惑地問:“請問你是?”然後不等白經池回答,又作恍然大悟狀,“哦我想起來了,你是小寶的前夫,白先生是吧,恕我眼拙。請問你有什麽事嗎?”為了氣他,故意喊了餘爾的小名,顯得親熱。

其實心裏比誰都明白,他這副姿态,必然是來給餘爾過生日的。

白經池的臉色因為“前夫”那兩個字沉了一沉,幽深的眼神緊盯着他,嘴角一扯露出一個客套的笑容來,眼底卻是一片冷漠。“小魚今天生日。”點到即止的解釋,話中的親密熟稔不容忽視,“好巧啊,溫律師也在。”

“不巧。”溫哲也笑地客套,“我來給小寶過生日,沒想到白先生還記得我們小寶的生日,真是有心了。”

“誰來了呀——”餘爾從洗手間出來,看清門外的人腳步一頓,愣了一愣。

連為什麽會來都不必問,今天是她生日,他手裏拿着花,來意很明顯。只是她自己跟他在一塊都免不了尴尬,更別說現在還有溫哲在場。

三個人僵持的時候,外面又響起了另外一道聲音:“你們好,請問這裏是白經池白先生家嗎?”穿着制服的送貨員照着卡片念完,看向三人,“哪位是白先生?”

白經池點頭:“我是。”

“白先生您好,”送貨員立刻将另一手裏提着的蛋糕往前送了一送,又從口袋裏摸出一張單子來,“這是您定的蛋糕,沒問題的話麻煩在這裏簽下字。”

白經池兩手都拿了東西沒處放,轉頭看向門裏的餘爾,“小魚,過來。”

“哦。”餘爾看清情況就明白他的意思,乖乖跑過來接過送貨員手裏的筆,在他指的地方簽了字,然後接過蛋糕禮貌地說:“謝謝你。”

送貨員笑了:“這是我的榮幸,再見。”

餘爾跟他揮了揮手,一轉身就對上溫哲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表情,他轉身回去,丢下一句:“蛋糕我已經買過了,多餘的可以直接丢掉。”

多餘自然是說餘爾手裏的這個,她有些歉意地看向白經池,不管他們鬧到什麽樣的境地,她都不願意看到有人以這樣的态度對他。“對不起。”她替溫哲道歉。

白經池卻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樣,把花遞給她,帶着柔柔的笑意低聲說:“生日快樂。”

“很漂亮,謝謝。”餘爾接過來抱在懷裏,這還是白先生第一次送她花呢。

“你喜歡就好。”白經池摸摸她腦袋,自覺地把她手裏的大蛋糕拎過來,“走吧。”

然後堂而皇之地進了門。

廚房裏已經傳來陣陣香氣,是煎牛排的味道,白經池瞥了一眼,溫哲穿着漸變色的休閑款毛衣,身上吊着餘爾的小圍裙,全然一副男主人的姿态,還回頭對他說了句:“随便坐吧。”

雖然心裏對白經池極度不滿,但出于從小受到的紳士教養,溫哲還是連他那份也一起做了。

今天的晚餐溫哲是真的花了心思的,燭臺和紅酒都準備上了,只是原本的燭光晚餐硬生生插入一個人進來,浪漫的氣氛就一點都生不起來了。三個人坐在餐桌前,切着各自盤子的牛排,心思各異。浪漫的布景裏卻是一片沉默,氣氛反而有些詭異了。

溫哲很快把自己的牛排切好,跟餘爾的調換了一下,全程沒有說一句話,動作自然得像是已經做過千萬遍。

他從小到大都很紳士,這種待遇已經不是第一次享受,餘爾笑盈盈小聲跟他說“謝謝”。白經池拿着刀叉停在那兒,不動聲色地瞟過來一眼,眸光深沉。

然後餘爾正準備動叉子,斜刺裏忽然插入一雙刀叉來,白經池将她盤子裏的兩顆西藍花撥過去,一言不發地吃掉。

餘爾愣愣地望着他,白經池慢條斯理地嚼完,才又把視線投向她:“看着我做什麽?”一副理所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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