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傾我碧血洗天河(3)

任笑雲給司空花的鬼叫驚得心煩意亂,飛身亂躲,口中叫道:“乖乖不得了,你死了爹還是死了媽,哭起來總是這般難聽?”猛然人影一閃,卻是解元山舞動子母镢擋住了司空花。司空花的武功以抓見長,身上的兵刃居然也是江湖上罕見的奇兵龜背爪,雙抓展開,登時舞起兩道黃光。這時常機子也飛身逼到,他那稱手兵刃裂地網已在青田埔一戰中被袁青山破去,這時又換做了那條多年不用的毒龍軟鞭。鞭動如蛇,一鞭就向任笑雲劈來。

解元山大喝了一聲,左镢一長,已将常機子的軟鞭接了下來,右镢纏、劈、裹、刺,招招全是進手招術,竟是不顧生死的緊緊纏住兩大鬼王。沈煉石和任笑雲見他如此不顧生死的進擊,均是一愣。解元山已經回身向任笑雲喝道:“你先帶着他們退!”百忙之中,回身一腿,将個正欲沖上的鬼卒踢得直飛出去。

這一開口說話,心神略分,左肩上登時給常機子掃了一鞭,解元山胖大的身子微微一晃,卻暴喝一聲:“快走!”左镢以“摘星”之勢直刺向常機子,右镢展出“斷流”勢,寒光一道,将要待乘機殺過去的幾名鬼卒劈倒在地。

任笑雲看着解元山一個微胖的身子在無數刀光劍影中浴血苦戰,眼中就有淚湧出,拔出腰間的鋼刀叫道:“解三哥,兄弟來助你一臂之力!”正要上前,卻聽身旁的鄧烈虹叫道:“快走啊,笑雲,憑你那亂七八糟的刀法,過不了一柱香的功夫便會給人家刺上十七八個窟窿!你快護送沈先生先走!”

任笑雲哭道:“沈老頭,這……這會子該當如何?”沈煉石長嘆一聲:“聚合堂中弟子決不會獨自逃生。咱們走得快一步,解元山脫身的機會便大一分!”任笑雲猶自猶豫,解元山又大喝一聲:“快走!”這一聲已是聲嘶力竭了。

任笑雲大叫一聲,反身抓起沈、鄧二人,展開“平步青雲”的輕功,幾個起落便遠遠縱了出去。

驀然間聽得身後解元山和司空花同時大喝,任笑雲一回頭,正瞧見解元山揮镢将司空花的一支龜背爪震飛,但左臂卻給司空花一抓劈中。一道血浪直飛上天,他的半截手臂竟給硬生生地抓了下來。解元山的身子呼的一轉,幾乎就要跌倒,猛然右镢疾揮,将幾個鬼卒拍倒在地。便在此時,常機子一聲怪笑,擰身欺上,一鞭重重抽在了他背上。

解元山搖搖欲墜,卻依然不倒——雖是急奔之中的回頭一瞥,但這個給鮮血染紅半邊的身子卻在任笑雲心中永久定住,這個微胖的身子在任笑雲的心內永永遠遠也不會倒下。

任笑雲的一身內勁展開,越奔越快,他這時只想把一腔的悲憤之情撒在這雙腿之上。兩旁的枯樹焦土不住向後退去,撲面而來的熱風打在臉上熱辣辣的,淚水滾入口中卻是鹹鹹的。

“沈老頭,你說三哥沒事的是不是,他沒事的是不是?”涕淚滂沱的任笑雲一邊跑,一邊嘶喊,“解三哥……都是小弟沒出息,只會做這縮頭烏龜…….沈老頭,我、我跟你學刀……我要好好的學刀!”

身後忽然響起一陣雄渾的歌聲:“若将軍一腳到京畿,但踏着消息兒你可也便身虧……大丈夫怒發三千丈,休懼他狡兔死,走狗僵,高鳥盡,勁弓藏……”正是解元山所唱。這似是什麽雜劇的曲子,給他這時歌來,別有一股忠烈之氣。只是這歌聲未唱完便嘎然而止,像是給什麽東西硬生生斬斷一般。任笑雲驀覺心腹間沉沉的一陣痛,身子急躍,已經投入了一片青紗帳中。晚風吹過,稀稀拉拉的青紗帳随風起舞,發出一團嗚咽之聲,那聲音傳入任笑雲耳中,便如天地齊哭一般。

疾奔出數裏,就見了前面一座有些童禿的蒼山,山不高,卻有些氣勢。三人上得山來,在暮色之中七扭八拐的順着山道行了不多時,就瞧見山腰處一座山洞。暮色沉沉,洞內倒是涼意森森,三人就在洞內坐了,任笑雲臉上的淚水兀自未幹。沈煉石卻嘆道:“可憐解元山了!這人卻是外柔內剛的性子,只因烈虹疑他是奸細,他便一死相拼!這一回給青蚨幫擒住,不死也要脫層皮。”

鄧烈虹忿忿的猛拍大腿:“我是讓莫老妹子吓的,怕內奸怕成了杯弓蛇影……”任笑雲瞧他懊悔如狂的樣子,怕他這樣拍下去會就自己的雙腿拍折,便道:“鄧二叔也不必太過傷心,咱們給青蚨幫綴上了,你和沈先生又中了毒無力厮殺。這一戰,只有靠解三哥了……嘿,解三哥若是有了什麽閃失,全是……全是因我這廢物,”忽然站起身來,叫道:“沈老爺子,這刀您老現下就教吧!”

鄧烈虹嘆道:“好,這叫臨時抱佛腳,學得一招是一招!天也黑了,咱們身子未曾複原,不妨先在此歇息一夜!沈老哥先教笑雲功夫,我去尋些野味,也舒活舒活筋骨。”他知道武林中傳招學藝素來忌諱外人在場,便尋個借口出了洞去。

洞內只剩得沈煉石和任笑雲二人。沈煉石道:“笑雲,你可知道我為何要傳你這刀法?”任笑雲道:“你說過是為了我這一身內勁,正好運使觀瀾九勢!”沈煉石一嘆:“其實我看你那日一刀斬殺白不清,那一刀又快又穩,便知你是個學刀的好料子!你那位趟子手的什麽師傅,讓你劈木樁和斬蒼蠅,雖然是一時的胡言應付,卻也練就了你非同凡人的腕力和靈敏,這全是學刀者必備的資質!不過最讓我動心的還是你這心胸……”

任笑雲苦笑道:“正是,我這人心胸寬廣,有如滔滔大海……”沈煉石白他一眼:“我說的是你這嘻嘻哈哈、随遇而安的性子!觀瀾九勢博大精深,便是我也未能盡窺其奧,但鑽研日久,倒讓我悟出一個道理,”說着就雙眼慢慢眯起,悠遠的望着遠山的一片落霞,“那就是要進而不争!本派才俊代出,能得習練觀瀾九勢的,哪一個不是其中翹楚,哪一個不是絕頂聰明,為何還有那麽多人半途而廢、甚或走火入魔?可見這門功夫越是勇猛求進,越是适得其反。星寒這孩子性子太剛,那是萬萬不能習練這門刀法的。只有你,稀松懶惰,卻還不失幾分靈氣,膽小畏事,倒還有些血性!”

沈煉石說着緩緩站起,舒展了一下手腳,再将腰間那把刀抽出,沉沉道:“這門刀法艱難之極,傳你,只為你有這個緣分。成與不成,還要看你的造化!”

披雲刀一出,原本有些陰涼的洞內就透出一股逼人的寒意,任笑雲細細的瞧着那流暢的刀身,忽然發覺一把好刀也如同一個美女一樣,先要有一個人見人愛的模子,就忍不住叫道:“好刀,真是好刀!”

沈煉石道:“也是巧了,你名字叫做笑雲,這刀喚作披雲,這就叫緣罷!”将刀一揮,登時洞內響起一聲銳響,有如鐵筝乍鳴,嗡然有聲。他撫着那刀,臉上閃出一片激昂之色,緩緩道:“咱是全真北宗龍門派的傳人,日後江湖中人問起你傳承,可不要張口結舌!”任笑雲心裏不知怎地就是一哆嗦,暗想:“任笑雲呀任笑雲,這刀法一學,不管怎樣你也算是半個武林人物了,日後的麻煩……哎……”沈煉石的眼睛一直盯着那披雲刀,就沒看到他臉上的一絲苦笑,自顧自的道:“全真北宗自重陽祖師開宗立派以來,就倡儒道釋三教合一之說。披雲刀這名字就出自一句禪詩——‘月下披雲嘯一聲’,此刀鋒銳異常,色如青雲,動有異響,正應了這句詩!觀瀾九勢中的‘觀瀾’二字卻出自儒家的孟子之語:‘觀水有術,必觀其瀾。’而這門刀法施展起來,講究進退如水,随物賦形,順乎自然,這又是正經八百的道家心要,”說到這裏一擡頭,“你懂了麽?”

任笑雲眼大如鈴,愣了一愣,才搖頭道:“您老說的這些詩呀、文呀的,我以前倒都是讀過,這時卻是記不起來了,所以我聽起來也就一知半解的……不,該是半知不解!”沈煉石嘿嘿一笑:“不解就不解吧。本派在成祖年間有一位癡道人,字識得不多,為人更是瘋瘋癫癫,卻嘻嘻哈哈的将這門觀瀾九勢練到了第九重的境地。這等成就百餘年來再無第二人了,可見這刀法本來就與學識無關吧!”任笑雲問:“沈老爺子你練到第幾重?”沈煉石說:“當初師尊說我的頭腦見識和內力修為是本派五十年來一遇,我一家夥苦練了數十年,才修到第八重境界。”任笑雲皺眉笑道:“這麽難啊?我只要馬馬虎虎的練到第六重就算不賠不賺!”

沈煉石伸指一彈,披雲刀就發出一聲悅耳的低唱,道:“故老相傳,金末元初,本派一位不世出的祖師為求至道而雲游天下,某一日行至大海之濱,見雲起風生,巨浪排空,他對着碧海怒瀾的天地壯色不由心生異感,觀瀾九勢的刀意由胸中油然而生,後經苦悟一十九年終得大成。”任笑雲忍不住贊道:“這人見了海上潮生就悟出一套絕世武功,也當真了不起,這祖師叫做什麽名字?”沈煉石搖頭:“他只傳下這一路刀法,個人的名號卻沒有傳下。有人說此刀為重陽祖師夢遇關帝爺所傳,那不過是後人的附和之說罷了,不足為憑。”

任笑雲吐了一下舌頭:“廢了這麽大一番功夫,卻沒有留下名號,真是太不劃算!”沈煉石冷笑:“這位祖師只求頓悟至道,刀法武功不過是用作調整身見、降服心魔的助道之緣,個人聲名更是不放在心上。若非這等遺世絕俗的人物,若無這等超然物外的心胸,又如何悟得出這樣精深無比的觀瀾九勢?這九式是雲起勢、聽風勢、望海勢、瀾生勢、摧山勢、倚天勢、無涯勢、問心勢、塵飛勢……”接着便一招一式的揮刀演示。

沈煉石的第一招“雲起勢”使得極慢,卻只使了一遍,便将刀遞給了任笑雲。任笑雲大咧咧地接過了刀,想了一想,忽然振腕出刀,一招九式,居然一氣呵成,不禁有些得意洋洋。

沈煉石卻罵道:“臭美什麽?這不過是依樣畫葫蘆,觀瀾九勢難在真氣運使……”說着便細細講解出刀時的真氣意守之法。任笑雲聽後便按着沈煉石所教揮刀又使了一番“雲起勢”,卻因時時顧念真氣游走,出刀就慢了許多,但收刀之後,全身真氣游走,激蕩不息,忽然之間竟有意氣風發之感。

沈煉石這時才挑指贊道:“了不起,有了大本錢才能做得好買賣,若無你這身內力,這一招練成如此模樣怎麽也要五六年時光……”他深知觀瀾九勢這套刀法的運使并不十分繁複,刀法之精之奇全仗內氣的運使。創練這刀法的祖師一心清修,內力之精純絕非一般習武之輩可比,所以他推衍的真氣運行之法便在無形之中給後人鋪就了一條極難極險的修煉之路。只有任笑雲這個“賊小子”仗着糊裏糊塗的得到一身震古爍今的內力,或許才能火裏求金,練成這樣“苦盡甘來”一般的刀法吧?

任笑雲忽然發現這真是一個奇奧的世界,自己以前愛刀,只是想在坊間街頭的厮鬥中占些便宜,渾沒想到原來這每一刀還有這麽多的講究,每一勢都有這麽大的道理!怪不得那些武林中人為了一套武功窮年皓首,怪不得白不清那些人拼了性命也要學得這套觀瀾九勢!任笑雲這時才佩服沈煉石的獨到眼光,也許連他自己都沒想到自己在習刀上竟是一個天縱奇才。二人在洞內一個越學越是津津有味,一個越教越是舒暢惬意,不知不覺之間洞外的天已經全黑了下來。

猛然間洞外響起一長一短兩聲怪嘯,兩道人影如星逐丸跳一般向這邊掠來。洞內專心致志的兩個人才一驚,一擡頭就瞧見鄧烈虹的身影先從洞口掠過去,身後如影随形的跟着一道幹枯瘦小的身影,正是逍遙鬼王唐玄厲。

唐玄厲掌中喪門劍光芒閃爍,疾刺而到,鄧烈虹迫不得已回身接了兩招,但他顯是已然受傷,這兩招下來就險象環生。沈煉石大喝了一聲:“鄧二弟,進來歇歇吧!”鄧烈虹一步搶入洞內,急在沈煉石身後坐下,卻不禁呼呼喘氣。

原來青蚨幫沿途追尋沈煉石諸人,唐玄厲卻因故耽擱,落在了後面。他在山野間一人獨行,只想到石井集外和青蚨幫衆人回合,不想卻遇到追尋野物的鄧烈虹。二人交手數招,鄧烈虹不敵,唐玄厲随即追來。這時聞得洞內傳來沈煉石的聲音,唐玄厲不禁一驚,眼見沈煉石在洞內抱膝而坐,不由心下生寒:“莫非是這姓鄧的故意誘我到此?”

卻聽沈煉石道:“笑雲,你去将他宰了!”任笑雲一驚,叫道:“我、我才學了兩個時辰的刀法,怎麽宰得了他?”沈煉石道:“這小子不過是有兩手暗器功夫,劍法也只一味陰狠,沒什麽大不了的,你以觀瀾九勢強攻,用不了兩三招便可取了他的小命。”

任笑雲知道這時沈煉石內力未複,鄧烈虹又受了些傷,這時也只有看自己的了。他吸了一口氣,大踏步走出了洞外,将披雲刀一橫,叫道:“姓唐的,刀聖他老人家不屑和你動手,我跟他馬馬虎虎的學了十五年刀法,你若怕了,我就放你一馬!”唐玄厲與他見過一面,那時笑雲還在冒充公子曾淳。當日曾淳被抓,只有乙凝和常機子兩大法王全力操控,青蚨幫內也只數位首要人物知曉,唐玄厲其時忙碌其他幫務,竟一直未跟曾淳謀面,也就深信這任笑雲便是曾淳。

此時又聽沈煉石喚他作“笑雲”,唐玄厲一時不解何意,眼見沈煉石端坐不動,便猜想這沈老頭子說不定也和那鄧烈虹一樣身上有傷。但他到底不敢貿然對沈煉石動手,見任笑雲走上前來,不禁心下一喜:這小子上來送死,正好試一試沈煉石是否真是有傷!當下也不客氣,長劍一抖,一招“龍門急浪”分心刺到。這一招勢道威猛,若沈煉石怕任笑雲抵擋不住必然出手相助,只要沈煉石一動手,他唐玄厲立時就三十六計走為上策。

任笑雲陡見四面全是劍光,一時手足無措,大叫一聲,腳下一滑,展開“平步青雲”,遠遠竄了出去。沈煉石大怒,罵道:“如此沒出息沒膽識,何時才能練得成絕世刀法,何時才能給你解三哥報仇!”任笑雲聽得他說起“解三哥”,臉上登時面色一肅,叫道:“不錯,老子這就跟他拼了!”呼的一聲,疾撲而上,一招“雲起勢”振腕而出。

唐玄厲見他适才身不動肩不搖的一下子疾退兩丈,已經吃了一驚,卻想不到這小子退得快,攻得更快,一幌之間,二人相距已經不足四尺。唐玄厲面色一變,喪門劍一勢“山環巒繞”,将門戶守得風雨不透。哪知對面的刀光攔腰射來,無盡的刀氣驀然間奔湧如雲蒸霞蔚。唐玄厲大吃一驚:“這是什麽刀法?”好在他爛柯山武功皆以詭異輕功見長,危急之下,疾展本門“地行術”退開。

饒是他退得奇快,左肩上的衣襟還是給披雲刀撕開好大的一個口子。沈煉石大叫:“可惜,可惜,這一招你還是底氣不足,愣着幹什麽,再上啊!”任笑雲也正驚駭于自己這一刀之威,給沈煉石一叫,才提刀追過去,刀光閃爍間,仍是那一招“雲起勢”攔腰向唐玄厲斬到。唐玄厲見他仍是這一招,心下倒是一動:“莫非這小子真是只學了兩個時辰的刀法,只會這一招?”将喪門劍斜斜向刀上壓過去,要以一招“峰回路轉”反守為攻。哪知刀劍才一交,陡覺一股絕大的勁力疾震了過來,唐玄厲膀臂一麻,喪門劍險些脫手飛出。他大驚失色之下,縱身一躍,高高飛起,才将這一勢堪堪避開。

任笑雲适才不過學了兩招,而那第二招“聽風勢”還練得半生不熟,眼見唐玄厲驟然疾掠上空,倒吃了一驚。唐玄厲人在半空,長劍一點,飛刺任笑雲的頂門。任笑雲哎喲了一聲,暗叫:“對付從上面攻來的招式,沈老頭子可還沒教我!”一旁的沈煉石怒道:“蠢材,那一招雲起勢就不會向上砍出麽?”一語未畢,頭頂上響起一聲鬼嘯,唐玄厲的喪門劍已如雷電交擊一般轟然而下。

生死關頭,任笑雲想也不及想,便将那披雲刀向上揮出。這時他情急拚命,運足十成勁力劈出,刀氣呼嘯有如雲起風生,居然真在頭頂幻出一片異彩彤雲來。

只聽得蓬然一響,刀劍相交之下,喪門劍已被震得遠遠飛出,唐玄厲人在半空,避無可避,頸、胸、腹上連中了八刀。“雲起勢”一招九式,第一刀震飛了他的喪門劍,剩下的八刀一刀不少的盡數劈在了他身上。唐玄厲慘叫一聲,重重栽下,他口中鮮血狂噴,兀自掙紮着欠起半個身子,叫道:“這……這是什麽刀法?”任笑雲見他七竅流血,形容可怖,急退了一步,顫聲道:“是……是觀瀾九勢,沒聽說過麽?”唐玄厲雙眼一翻:“好刀!真是……”也不知他要說些什麽,卻一口氣上不來,撲地而死。

嗤的一聲,那把喪門劍這時才落下來,只是已給任笑雲一身真氣震得歪七扭八的,插在地上,就顯得甚是滑稽。

任笑雲擎着刀,小心翼翼地厲又逼上了兩步,叫道:“想詐死麽?”在瞧清唐玄厲确是死了之後,才擡頭大叫,“哈哈,死了!沈老頭,這個什麽鬼王死了,給老子一刀砍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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