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咦？”正在做飯的燭臺切突然看到了一道金光，“是誰, 這麽早就出門？”
信濃湊上前, “诶？居然這個時間點就出門了？真稀奇……”
“是發生什麽事了嗎？”長谷部立刻拿下了蓋在雙眼上的冰袋。
信濃和燭臺切都回以他茫然的眼神。
“區區付喪神也敢闖此地？”身穿巫女服的禦馔津當即旋轉出備戰姿勢, 她手握長弓，警惕地盯着眼前突然出現的刀劍付喪神。
緊跟在她身邊的黑色大狐貍, 也發出了警告聲。
“那個……等等！我不是什麽奇怪的擅闖者！”将昨夜所見所謂全盤托出的陸奧守，以為自己要遭受懲罰，不料卻被安排了一個奇怪的任務, “我是奉主人之命來見居住在此的陰陽師大人。”
是的。所羅門只讓他來見居住在這裏的陰陽師, 卻并沒有告訴他, 為什麽。
來找晴明？
禦馔津皺眉，她雖然性格有些膽小, 但為了保護屋子裏的人, 她可以……
“有什麽事嗎？”在危險一觸即發之時, 君明氏的少年陰陽師走出了屋子。
他冰冷的眸子裏倒映出眼前全然陌生的刀劍付喪神, 視線相對的一瞬間，他明白了所羅門讓他來找自己是為了何事。
真出乎意料。
對方辦事速度比自己想的要快。
晴明打開了手中折扇, 以此掩蓋住嘴角的笑意, “呀呀, 真是複雜的家夥。”
“我在你身上看到了兩條完全不一樣的宿命線, 他們都同樣賜予了你生命。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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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好了嗎？他讓你來見我, 卻沒有跟你說原因。說明，你是來到這裏之後，選擇是自由的。”
陸奧守怔了怔, 聽不明白“選擇”自由是什麽意思。
“我可以送你去她所在的世界。”晴明見陸奧守表情茫然，便把話說得更直白，“也可以帶你去審神者們即将開會的地方，将隐患去除。”
“什麽？您……”陸奧守一驚，明明他什麽都沒有說。對方是怎麽知道這些事的？！
“您怎麽是知道的？”
晴明笑了，他當年沒有回答博雅這個問題，現在自然也不會回答陸奧守，“你的答案呢？”
“我——”陸奧守垂下了頭，如果是沒有遇到所羅門之前，他肯定會選擇前者。但是現在，他在和晴明聊起這個話題時，才驚覺自己完全放心不下那個笑起來溫柔，眼神能夠包容一切的男人。
“我不能去打攪她難得的安靜，可如果是因為這樣而選擇現在的主人，對他來說也未免太不公平。”陸奧守雙手緊握成拳，他從未如此糾結過。
“或許他并不在意這些呢？”晴明對眼前付喪神糾結的情緒非常感興趣，同時也驚嘆所羅門的魅力——
竟然能這麽快就讓一振執着于過去的刀劍付喪神“倒戈”在他那邊。
晴明和陸奧守之間的對話，禦馔津一句都聽不懂，見來者并不會對晴明造成威脅後，她選擇隐去了自己身影。
此地只留下晴明和陸奧守，“這麽早就過來還沒有吃早飯吧？不介意的話，一起？”
陸奧守：“謝謝，不用了。”
食物對于付喪神來說，并非所需。
“可就算你不吃早飯，節省下來的時間，也無法讓我提前帶你去‘處理’麻煩呀。”晴明收起扇子，一副氣定神閑的樣子。
已經開始坐立不安的陸奧守：“……”
“主人，主人！”亂抱着白色厚實的披肩一路小跑沖到所羅門面前，在快要撞到他的時候，穩穩停下，随後艱難地撐開那件純白色的披肩，小心翼翼地問道：“您喜歡白色嗎？”
所羅門習慣在涼亭裏吃早飯，剛吃完飯擡起頭，就看到了墊腳艱難撐開純白色羊毛線織披肩的亂。
狐之助驚嘆道：“呀呀，這是亂大人親手給審神者大人準備的嗎？”
亂有些害羞，他視線快速從所羅門身上掃過，“嗯……”
“真是有心了。”狐之助是知道所羅門懼冷的，本打算等入冬之時，再跟他一起出門置辦禦寒物品，沒想到在這之前竟然已有刀劍男士親手給他織了禦寒披肩。
沒想到審神者大人這麽受刀劍男士的歡迎，明明之前這些人還打算将他“趕走”來着。
“謝謝，我很喜歡。”所羅門站起身，神色溫柔地從亂手中接過厚重披肩，然後将其披上，“很暖和。”
“太好了！”亂高興地拍了下手，“白色真的很适合您！”
所羅門笑着伸手揉了一下亂的腦袋，“快要到出陣時間，你再不走就來不及了。”
“呀！差點忘了！”亂吐了一下舌頭，轉過身跑遠了幾步，又對所羅門揮了揮手，“現在，出~陣！”
“審神者大人看起來很高興啊。”狐之助甩了甩尾巴，見所羅門還站在原地目送亂藤四郎離開，笑了。
所羅門動作輕柔地撫了撫身上的披肩，“嗯。”
藥研把剛從田裏采摘下栗子，準确無誤送給了在走廊上坐着喝茶的三日月，“既然在深夜時都能保持精力‘看戲’，現在剝點栗子，應該也沒問題吧？”
“哈哈哈，藥研只要交代老頭子剝栗子就可以了。至于其它話，老頭子年紀大了，好像都聽不懂呢，哈哈哈。”三日月放下手中的茶杯，伸手接過藥研遞給自己的一籃栗子。
這時，難得沒有被安排出陣的日向經過此處，“需要幫忙嗎？”
“哦哦，是日向啊。”三日月擡頭看了一眼說話的人，旋即笑道：“哈哈哈，好啊，不介意的話就來幫老頭子這個忙吧。”
藥研不阻止，也不打算幫忙，他推了一下眼鏡框，“還真是少見，你今天不用出陣嗎？”
日向：“這兩天山姥切大人給我排出了空餘時間。”
“原來如此。”藥研點了點頭。
“雖然季節不大對，不過……若是不介意的話，我可以趁現在空閑下來的時間，給大家做一些梅幹嗎？”日向剛才食用早飯的時候，聽到了燭臺切抱怨主人最近食欲似有減少，他思來想去，自己或許可以嘗試做這個給主人。
“你該不會是……”藥研一下子就讀懂了日向的“企圖”。
“哈哈哈，梅幹嗎？”三日月打斷了藥研的話，他低頭想了一下，“我記得今天安定率領的遠征部隊要去紀州，你可以拜托他們幫你帶些新鮮梅子回來。”
“南高梅？”藥研也想起來了，安定他們此次要去的時間節點剛好是梅子結果的時間，“你可以問山姥切給一些資源，委托安定去跟他們交換梅子。”
“好。”日向站起身，他看了一下手中剛剝開的栗子，猶豫了一下。
三日月笑道：“哈哈哈，老頭子在這裏等你回來。”
“好！我去去就回！”日向放下剝好的栗子，轉身小跑離開。
藥研見日向離開了，才問向三日月：“你剛才為什麽要打斷我的話？”
“不要那麽直接戳穿他的‘意圖’。”三日月艱難地剝好一個栗子，他擡頭看向藥研，“難得這孩子如此積極想為主人做些什麽，你別把他的積極性吓沒了。”
藥研蹙眉，“我并不覺得日向是個容易被吓到退縮的人。算了，我回去田裏看看其它蔬果長勢。對了，三日月……”
“嗯？”
“不要偷懶。”藥研交代一聲，轉身就離開了。
“哎呀哎呀，這可真是。”三日月默默地剝好一顆栗子，“對待主人喜歡吃的食物，怎麽會‘偷懶’呢？”
自昨晚回來，石切丸就一直被一期一振和髭切“看護”着，不論是去洗漱、整理裝束亦或是睡覺，第二天醒來使用衛生間、吃早飯，以及早飯結束……
他們都與自己形、影、不、離！
“你們到底打算看着我到什麽時候？”就算是性格溫柔的石切丸也受不了這樣的“嚴加看管”，“你們難道就不擔心陸奧守被審神者大人責罰嗎？”
“嗯嗯，完全不擔心呢。”髭切笑着回應，他現在只要“聽”陸奧守的話，好好看着石切丸即可。
石切丸嘴角一抽，“審神者大人難道沒有給你們安排內番、出陣或遠征之類的事情嗎？”
“沒有人來通知，看來是沒有安排呀。”髭切依舊笑着，“主人也是非常體恤我們的。知道我們之前的同僚來了，需要好好‘陪護’，就給我們‘放假’了。”
一期一振坐在一旁，默默地養護自己的本體。
聽髭切說完，石切丸當即擡手扶額。
他已經想不出什麽話來說了。
狐之助跟所羅門從亭子裏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山姥切國廣已經在裏面處理公文了。
當感覺到所羅門的氣息，山姥切當即站起身，視線在觸及所羅門身上純白披肩的時候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又恢複正常神色，“主人。”
辦公室裏面比室外要稍微暖和一些，明明才入秋不久，就已經感覺到陣陣涼意。
“你繼續吧。”所羅門走進來，示意山姥切國廣繼續剛才的工作，他将披肩摘下放在椅背上。
見山姥切國廣不像往常那般聽到這句話就立刻給出回應，所羅門轉過身，看到山姥切視線随着自己動作而停留在那件披肩上，當即笑道：“這是亂給我的。”
山姥切國廣回過神，快速移開視線，落座看着眼前的文書，低喃出聲，“很适合您。”後半句——“看起來很溫暖”被他隐去了。
所羅門“唔”了一聲，發現今天山姥切國廣沒有像往常那般用白布遮住自己腦袋。一個晃神，他竟然從空間裏拿出一本黑暗魔法書。
呀咧呀咧，這可真是……
出乎意料啊。
狐之助留意到了所羅門拿出了一本充滿不詳氣息的書，它訝異地眨了眨眼，怎麽都沒有想到所羅門居然會閱讀這麽陰暗的書籍。
但它的疑惑只持續了一小會，馬上所羅門就将書丢回了空間，重新拿了一本陰陽雜學出來。
“審神者大人的空間裏到底都裝了些什麽啊？”狐之助好奇，想得入神，不知不覺就将問題說了出來。
“嗯——”所羅門看向狐之助，仔細思考了一下，“各式衣服，裝飾，書籍，錢財……那些吧。”
其實所羅門也記不清裏面具體都裝有什麽，畢竟這個空間已經随他走過太長歲月了。加上他總是下意識将覺得有用的東西往裏面一扔，就更難記得裏面都裝了什麽。
他只是在想要某一件東西時，都能在裏面找到而已。
狐之助：“您這空間到底有多大啊？”
“不清楚。”所羅門只知道自己從未塞滿過它。
狐之助：“……”
審神者大人所擁有的財富是自己不敢想象的。
山姥切國廣一邊聽着所羅門與狐之助的對話，一邊安靜地整理公文。
今天又是和平安靜的一天。
和平安靜？
陸奧守看着自己身邊站立的九尾妖狐，眼見他一個堕天下去，時政大力宣傳的“絕對不會有事”秋季審神者大會場地就被夷為了平地。
原先被高個子陰陽師埋在土裏的兩具骷髅裏也別碾為了齑粉，附着在它們身上的光球浮出，穩穩地落入了白發少年陰陽師手中。
陸奧守看得清楚，其中一個泛着藍色的光球直接就隐進了這個少年陰陽師的身體裏！
“這是你主人的遺失之物，好好地将它拿回去。”晴明沒有想到自己大部分力量凝聚而成的靈球會這麽迫不及待回到身體裏，此時他并不好受，忍受着疑似骨頭猛烈抽長的劇痛，他痛哼了一聲。
咬咬牙，晴明硬是把話說完了，“抱歉，我現在只能把你送到那了。”
陸奧守茫然地接過願意停留在自己掌心的金色光球，随後就見自己腳下生出五芒星，眨眼的瞬間，他人已經離開了這裏。
“大舅，麻煩你，帶我回去。”晴明說完這句話，直接就痛昏了過去。
玉藻前收起了适才在刀劍付喪神端着的冷淡神色，他連忙接住了晴明。離得近了，他才感覺到其身體下紊亂的靈力，“真是很久沒有見到你這麽狼狽的樣子了。”
低頭看着不可能回應自己的晴明，玉藻前揮了一下衣袖，将他帶回了現世暫時居住的“家”。
“歡迎回來。”
玉藻前帶着晴明還沒有落地，馬上就有式神前來迎接。
“去準備一套成人穿的狩衣。”玉藻前交代了一聲，就帶晴明回了內室。
躬身行禮的式神聞言，旋即身影便消失了。
晴明将陸奧守送到了所羅門本丸外圍的森林，手裏端着貴重物品，陸奧守不敢耽誤，馬上就回了本丸。
開門的人是清光，見到他時，回想起昨天将他騙了的陸奧守，臉上表情有些不自然。
“進來吧。”清光一點都不在意昨天被騙的事，“主人等你回來很久了。”
“抱歉。”陸奧守開口為昨天的事情向清光道歉，“我……”
清光回首看向陸奧守，他眼神充滿了威懾力，成功将陸奧守接下來的話給逼退，“你該慶幸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主人的事情，不然的話——”
“就算是挖地三尺，我也要把你挖出來徹底挫骨揚灰！”
“上去吧。”清光移開視線不去看陸奧守，他停在審神者辦公室樓下，示意對方自己上去。
陸奧守最後再對清光道一聲“對不起”，立刻就轉身上樓了。
“哼。”清光移開視線，他才不稀罕陸奧守的道歉。
他正準備離開，就看到了狐之助領着石切丸、髭切和一期一振過來。
狐之助：“哦哦，加州大人。原來您在這裏，如若沒事的話，一起上去？”
見到這些人，清光只覺得頭疼。他連忙搖頭，想也不想，立刻拒絕道：“我還有一處落葉還沒有清掃，就不去了。”
“呀呀，拒絕的可真快呢。”髭切軟軟地笑着，“嘛，也沒事，跟我們一起去，說不定還會挨訓。”
清光瞥了一眼髭切，“……主人不是會計較的人。行了，我走了。回見！”
“哦。”狐之助目送清光離開，然後再帶身後幾刃上樓，端正了姿勢後，它擡爪子敲了敲門，“審神者大人，我們到了。”
門應聲而開。
所羅門坐在原位，正仔細端詳着他面前漂浮着金色的光球。見到他們進來，才将視線從金球上移開，“坐吧。”
石切丸進來才發現陸奧守已經坐在沙發上了，他上前向所羅門行了一禮，落座在陸奧守身邊。髭切和一期一振也分別向所羅門行了一禮，落座在陸奧守與石切丸的對面。
對上陸奧守看過來的視線，髭切回以純然無害的笑容。
陸奧守：“……”
确認金球沒有被污染，所羅門壓下內心的不适，将它收了回來。全體意識回來的瞬間，所羅門看到了那個将自己拖來這個地方的陰陽師服飾徽記。
“昨晚的事，陸奧守已經全部都跟我說了。”所羅門直接開門見山，“石切丸，你有什麽要跟我說的嗎？”
“等等……”陸奧守見所羅門“審訊”起了石切丸，馬上就急了，“逃走這件事是我出的主意，也是我唆使他們這麽做的，這些都是我的錯，跟他們無關！”
“陸奧守吉行。”所羅門笑看向這振将全部事情攬在自己身上的刀劍男士，“都是活了那麽多年的刀劍了，在未顯形之前就有了自己看待萬千事物的看法，難道這個特點在顯形之後，就失去了嗎？”
所羅門：“若不是自願，你能将刀架在他脖子上，逼他走嗎？”
陸奧守：“……”
石切丸抿唇，慘淡一笑，“我沒有什麽可為自己辯解的，造假時政安排這事也有我的一半原因。不論今天審神者大人您做出怎樣的處置，我都能接受，絕無怨怼。”
“嗯。那本丸今後全部的祈禱、祓禊儀式就都由你來負責。”所羅門等的就是石切丸這句話。
“什麽？”聽到這裏時，石切丸愣了。這跟他所想的“處置”內容完全不一樣，這也算是處置嗎？
“全部都只能你由一個人完成，決不能找青江幫忙。”所羅門補充完這句，就将此事掀篇了，“髭切，有關于源氏的事情，你還記得多少？”
“嘛——我只能根據您想要知道的，盡量回想了。”髭切笑着回應。
對于對面兩刃見自己這般态度才反應過來，自己和一期早就站在所羅門這邊的事情，感到無比愉快。
一期一振全程保持沉默，他知道所羅門喚自己來這裏旁聽是為了解答他心中疑惑的。是以，就算不會被提問，他也坐姿端正，認真聽着他們的每一句談話。
山姥切國廣泡好了四杯茶，分別端給了在沙發上坐在的四刃，“有些燙，飲用時請小心。”
“謝謝山姥切殿。”一期回以謝意。
山姥切只是點了下頭，表情依然嚴肅。他踱步回了自己近侍位置，絲毫不受他們對話的影響，保持安靜，繼續處理公文。
一期的視線在山姥切國廣身上停留了一會，馬上就移開了。
所羅門：“源氏當年真的供奉了邪神八岐大蛇嗎？”
“是的哦。”髭切還真是很久沒有聽到這些事了，“源氏借助邪神八岐的力量立足于平安京，守護着他們的‘正義’。”
“嘛——”就算是提及當年那段黑暗的日子，髭切聲音還是一如既往的溫軟，“就算是源氏，也曾有過一段瘋狂的時代。當時的源氏族長可以說是為了保護京都而不擇手段了，哪怕早就知道會被後世所诟病，他也義無反顧。”
提起那個男人，髭切流露出了一些不同以往的表情，但很快，他就換上了平日裏的溫和表情，“主人怎麽會突然問起這個？”
“有人想要效仿當年的源氏，與八岐大蛇簽訂契約。他想以獻祭生命為代價，為家族贏取利益。”所羅門敲了敲桌子，“就在現世加固封印大陣的那天。”
“封印大陣？”髭切已經很久沒有了解現世的事情了，“那是什麽？”
狐之助眨了眨眼，“是當年各大陰陽世家為了保護現世人類，以生命為代價，将共同鎮壓下來大妖怪封印的陣法。”
“已經離平安時代那麽遠了，這些妖怪們還想着霸占京都麽？”髭切驚嘆了一聲，對這些妖怪的執着表示佩服。
“有人想破壞封印大陣？”陸奧守撓頭，他昨天晚上也沒有聽到那兩位陰陽師要破壞封印大陣的信息啊。
所羅門看向陸奧守，神色淡然，“封印是一定會被破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