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诶？為什麽？”梅林眨眼，“你完全可以贏, 然後向聖杯許願, 你難道沒有願望要實現嗎？”
“我還能進入聖杯？”所羅門哼笑一聲, 他快速離開座位來到梅林的面前，然後一手捏住他的下巴, “你覺得，一個辦法還能湊效兩次嗎？”
梅林吃痛，他看着所羅門那張臉, 不知道為什麽就想逗一逗他, 哪怕下巴一直在疼痛着, “呀呀呀，不去考慮我們的讨論的事情, 就現在這姿勢很容易讓人多想啊。”
“哦？那需要我将你腦子裏想的事情變成現實嗎？”所羅門笑, 眼神極具侵略性危險。
梅林怔愣, “你是突然改變人格了嗎？之前還拼命推開我來着？現在就要……”
“在夢境裏簽訂契約這種事情, 我之前還沒有試過，這是第一次, 可能會很粗暴, 你忍耐下。”所羅門調動戒指力量, 夢裏的場景也開始發生了扭曲。
看到夢境都被扭曲, 梅林一向輕松的表情露出了一絲慌張, “喂喂——所羅門，你是認真的？”梅林想伸手推開所羅門，卻發現自己無法動彈！
梅林：“快停下來！”
所羅門看着梅林, 無視了周圍景色，他加速了手中的動作，夢境崩壞更厲害。
“所羅門！”無法動彈的梅林只能快速念動咒語，然後咬到了舌頭，“唔。”
疼痛讓他恢複了行動力，意識也清醒了過來，“呀咧呀咧……”
梅林環視了一周并沒有遭受破壞的正常夢境，還有依舊端坐在椅子上的所羅門。
第一次近距離感受到所羅門強大能力的梅林嘴角笑容僵硬，“有意思。”
“精神污染幻術，感覺不錯吧？”所羅門溫和地笑看向梅林。
他是最近剛學到這個能力，雖然在這裏不能揍梅林，但是能夠用精神力欺負一下還是不錯的。
尤其是在看到梅林露出不再是輕松的表情時，所羅門莫名感覺到了一絲——愉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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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咬牙笑道：“你到聖杯戰裏再釋放一次這樣的幻術，我就告訴你感覺如何。”
“我拒絕，聖杯戰實在是太累人了，我不喜歡那麽辛苦的工作。”難得被取悅，所羅門對待梅林也開始有了些耐心，不再糾結睡夢時間被耽誤，“不過……”
“不過？”梅林瞬間有些期待所羅門的下文。
“如果有足夠的樂趣，我也是會考慮一下的。”所羅門撐着下巴，他輕輕笑了一聲，“我找到更有趣的東西了。”
面對忽然特別像吉爾伽美什說話語氣的所羅門，梅林一臉茫然：“什麽？”
在人界休息的路西法忽然睜開了雙眼，“果然——”
還是不習慣人類的床。
早上九點，山姥切國廣按時“打卡上班”，進入審神者辦公室就看到了三日月早就坐在那裏喝茶，“三日月，我記得今天安排了你畑當番。”
“哈哈哈，好像是有這麽一回事，不過老爺爺現在有比內番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做呢。”三日月笑看向山姥切國廣，他示意對方看看所羅門。
“主人怎麽了嗎？”山姥切國廣看向所羅門，皺眉，“三日月，你這是将自己偷懶的理由扯到主人的身上了？”
“呀呀，山姥切大人誤會了。三日月大人真是被審神者大人請來這裏的。”狐之助來到山姥切的身旁，它前爪撥弄了一下鈴铛，裏面彈出一個界面，上面寫的是審神者假期時間安排表。
“主人的休假不是剛過沒有多久嗎？”山姥切國廣看着假期時間安排，當即皺眉，“怎麽這麽快就有假期了？”
“哈哈哈。”三日月向山姥切國廣招了招手，“別站在門口，過來這裏，我們坐下來慢慢談。”
看了一眼神色悠閑的三日月，山姥切國廣：“……”
狐之助跟在情緒明顯不悅的山姥切身後，來到近侍位上，再掠過近侍位，來到所羅門的腳邊。
“我要去現世一段時間。”所羅門算好了時間，聖杯戰時間和他前往現世配合晴明的時間剛好湊在一起，幹脆就拿晴明的事做擋箭牌，再——
響應禦主的召喚。
“需要離開這麽長時間？”山姥切國廣已經意識到不對勁了，“您是不是要去處理危險事物？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能否幫上忙？”
三日月眼眸噙着笑看向山姥切國廣，同樣的問題，他之前已經詢問過所羅門了。
“不需要，你和三日月一起管理好本丸，我已經在水晶球內儲存好了靈力，足夠撐到我回來本丸。”所羅門重複了之前回複三日月的答案。
一字不差。三日月抿了一口茶，“就是這樣，山姥切也不需要那麽緊張。狐之助會協助我們觀察歷史時間線，不會出大亂子的。”
“難道那些人不會出現在其它時間段？”山姥切國廣想到了明治維新時期出現的特殊靈能者，“他們也掌握了時間轉移裝置使用辦法吧？”
“目前還沒有。”所羅門放下手中的幻術籍，“不用那麽擔心，我會按時歸來。”
山姥切國廣：“……事情已經沒有商量的餘地了嗎？”
“審神者大人所做的決定，向來都沒有商量餘地。”狐之助提醒了山姥切國廣。
山姥切國廣低下頭。三日月擡頭和所羅門對視了一眼，“呀呀，這可真的頭疼了。知道您要離開，連山姥切都這樣，其他刀劍男子可要怎麽安慰呢？”
“多安排些遠征和出陣。”所羅門回答不帶任何的感情，“忙起來，就不會有時間亂想了。”
三日月聞言，哈哈大笑起來，“真不愧主人，忙碌确實是會暫緩思念，這果然是最有效的辦法。”
“三日月宗近。希望你這一次不要曲解了‘忙碌’。我是不會做出和你之前本丸審神者那樣——‘回溯時間’的舉動。”所羅門站起來，難得的神色嚴肅，“回溯時間，就等于變相改變了歷史。你永遠不會猜到，其中會帶來怎麽樣的淵源。”
“呀。”三日月還是第一次聽所羅門這麽認真地和自己談起過往。本丸刀劍男士們的過往都非常簡單，唯獨自己，麻煩裏套着一個又一個的死循環。
他在這樣的安靜環境裏待久了，即便擁有着過去記憶，時時感到苦惱，卻也莫名因為不會一出陣到達熟悉的地方後，就跟記憶裏無數次那般——再次對上“鵺”而感到安心。
是以，他也一直以為，所羅門不知道或者說，即便知道了也不會提起當年的事情。
直到那天，他不小心做出了“錯誤”的判斷，回來被所羅門“提醒”了一下……關于“保護歷史”與“改變歷史”，這兩者的問題。
三日月：“那個時候，您已經将‘錯誤’快速的糾正過來了嗎？”
狐之助一臉茫然，不知道三日月和所羅門到底在讨論的是什麽。而坐在近侍位上的山姥切國廣，狀況也沒有比狐之助好多少。
山姥切國廣感覺到三日月現在和所羅門的交談內容非常危險，然而他卻不能阻止。并且只能安靜在一旁傾聽。
所羅門颔首，确認了三日月的問題，“你從那個時間軸的本丸，‘意外地’來到了我所在的時間軸本丸，大概也是跟我有關。”
“我那個時候選擇跳出‘圓環’，被刀解，是為了……”三日月猶豫了一下，他确實是在保護本丸和改變歷史中猶豫不決，“可到最後那個時候，我卻掙紮了……”
“你來到我這個時間軸，已經和之前的‘圓環’沒有任何關系了。”所羅門打斷了三日月的話，繼續道：“我希望你不要再犯此前的錯誤，這樣，後面很多事情都可以省了。”
因為三日月的掙紮和一心想要保護大家的心情傳達給了所羅門，才得以出現在他面前，成為他的刀劍。
所羅門對于三日月曾做過疑似改變歷史的行為并不在意，只要不牽扯到人理毀滅，他覺得一切都不算是大錯。
可他也不能因為一些小錯誤，就這麽輕易将之前事情擱置不提，尤其是在差點又犯錯的三日月面前。
今天是非常好的機會，他直接将此前困在三日月心中的疑惑解開。
山姥切國廣聽不懂“圓環”到底是什麽，但聽懂了“刀解”，他看向安靜坐在那抱着茶杯的三日月，“三日月……”
“哈哈哈，被擔心了嗎？”三日月恢複了往日的笑容，“別擔心，我已經不被‘圓環’困擾了，我信任主人，只要您說的，我都深信不疑。”
“這信念會讓我毫不猶豫執行您交代的任何事情。”即便是三日月也不得不承認，所羅門拖到現在才跟自己聊這個話題非常合适。
放在更早之前，他不會聽進去。
他心中有自己的判斷，只相信自己的雙眼和對事物的解讀。直到有個審神者，願意用時間等待自己慢慢解開疑惑，再完全接受了他的想法……
“主人果然名不虛傳，果然是位極具智慧的王。”三日月嘆息，“您将萬物萬事都看得那麽透徹，引導他人找到正确的答案，那麽……您可曾會感到迷茫？”
“我為什麽要感到迷茫？”對于所羅門來說，只有想做的事情和不想做的事情。
所羅門攏了攏衣服，“時間差不多，我得要出門了。”
狐之助看了一眼挂鐘，一臉不舍地看向所羅門，“審神者大人，早去早回啊。”
“這裏就交給你們了。”所羅門留下了這句話，直接在辦公室內劃開通道離開了本丸。
山姥切國廣一臉警惕地盯着三日月宗近，“主人已經離開了，三日月，有關于剛才的話題，我需要你一個解釋。”
“否則，我無法安心在主人離開本丸這段時間，安心跟你共事。”山姥切國廣确實沒有聽懂很多信息，可對于三日月的危險性，他意識到了。
三日月擱下手中的茶杯，“嘛，只是陳年舊事而已，不值得一談。”
“不過，你若是願意聽老頭子講故事的話……”
所羅門離開本丸之前，将審神者所有的權限都分別交給了狐之助和三日月，以确保他不在本丸這段時間內，本丸能正常運行。
離開本丸他并沒有直接去找安倍晴明，而是先去現世“叨擾”了路西法一陣，等到太陽下山，被一臉不耐的路西法“掃地出門”，才不情不願來到晴明的寮院內。
“一秒不多也不少，在約定的時間準時到達。”晴明已經換上了一套非常繁複奢華的狩衣，“怎麽這樣看着我？哎——我也不想穿成這樣的。”
晴明無奈嘆氣：“好歹作為君明氏的家主，不穿得像樣一些，那幾個即便打不過我，卻能唠叨煩我的家夥不會輕易離開的。”
“我不想穿成你這個樣子。”意識到了晴明的言下之意，所羅門猶豫了一下，打了個響指，身上的審神者出陣服就變成了西式紳士正裝，“就這樣吧。”
“嘛，即便我非常想看你穿狩衣的樣子，可如果你不願意的話，我也不會強迫你的啦。”晴明走上前，他和所羅門差不多高，兩人風格迥異的服裝卻因為同樣出衆的樣貌消融了不搭，“嗯嗯，不錯不錯，這樣就凸顯出你的身材了。”
所羅門皺眉看向安倍晴明。
晴明用扇子指向所羅門的戒指，“如果你的戒指位置能換到無名指或者中指就好了，食指很容易讓人誤會。”
所羅門哼笑一聲，直接隐藏了戒指。
“呀呀，真是的。明顯戴着戒指更好看呀。”晴明從空氣中拿出了一枚戒指，他向所羅門做出了邀請的手勢，見他皺眉，晴明當即笑道：“別誤會，不是給你戴的。能不能幫我戴上？”
“你自己不會戴嗎？”所羅門拒絕。
“不會。”晴明笑吟吟地看向所羅門，“您當年和七十二柱都保持了相當合适的距離，這點讓身為您‘伴侶’的我感到安心。”
所羅門眉頭微蹙，不懂為什麽安倍晴明一位陰陽師還對惡魔感興趣起來。并且還對自己用上了敬稱……
晴明繼續用哀怨的口吻訴說：“可我卻莫名得知了您親吻過一位惡魔，哎——在那之後，這幾天就一直過在嫉妒的地獄中，好幾次都控制不住內心可怕的想法……”
“戴上就可以了？”所羅門打斷了晴明越來越抹黑自己的言論，他皺眉拿過了晴明的戒指，觀察了一下戒指的大小，問道。
“當然，您要做些別的事情，我也是不會介意的。”晴明得逞後，又露出了狐貍式的微笑。
所羅門：“……”
為了阻止晴明繼續胡亂說話，他毫不猶豫将這個戒指戴在了其中指。
這個戒指的大小，也就适合佩戴這個位置了。
“故意這樣做，很有趣？”所羅門端詳着戒指的款式和所處位置，問向安倍晴明。
“這要看跟誰做這件事了。”晴明笑意盈盈，悄然靠近所羅門，銀白色的發絲滑到對方的肩上，在黑色西服上尤顯其色，“其實我更想戴在無名指上。”
兩人在門口閑聊的時候，胧車已經到達了院門口。晴明和胧車打了一聲招呼，然後上了車，向所羅門伸出手，“上來吧。它會直接帶我們去宴會之地。”
所羅門打量了一番胧車，不需要握住晴明的手，瞬間就出現在他的身旁。
“呀呀，我以為你會用更為人類的方式上車呢。”晴明悻悻然收回自己的手，他又錯誤估算了。
“有時候，需要借助自己力量來辦的簡單事情，還是不要太吝啬。這樣能節省更多的時間。”所羅門看向晴明，他和其共處的時候，總是無法看到未來會發生什麽。
晴明總是眼眸帶笑，“嗯嗯，說的也是。”
胧車行駛速度非常快，且很穩，到達目的地時，如果不是車後簾子自動打開，怕是裏面的人都不會發現已經到了。
“下來吧，這裏的結界全部都被激活了，它們進去會受到影響的。接下來的路就要我們走上去了。”晴明姿态優雅地下了車，回頭看向所羅門，又見他瞬身到自己身旁。
晴明以扇掩唇，“呀呀，來到這邊還是不要太借助力量辦‘小事’啦，萬一被當成妖怪就不好了。”
望着前方看不到盡頭的路，所羅門不多言，“走吧。”
“稍微等我一下。”晴明結了一個桔梗印，然後周圍瞬間浮現白色的靈球，照亮了這一片的山路，“黑燈瞎火不利于前行。”
“上山吧。”晴明笑着邀請所羅門，“今晚是夜觀星象的好時候，他們應該早就坐在山上觀星象了。”
所羅門嘴角噙笑，“有意思。”
這是他今晚出現在晴明面前，說的最具“精神”的話語。
晴明只是笑看着他，并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白色的靈球只負責圍繞兩人身邊，照亮他們拾級而上的道路，光澤一直都保持着和初始一樣的亮度，可見召喚靈球的陰陽師心境之穩。
早已到達山上的其餘陰陽世家家主見得此景都好奇，來者是誰？
所羅門和晴明一路都沒有說任何話，然而兩人沒有交流，卻也能配合默契，一路沒有觸碰到“主人”設下的陷阱，順利到達山頂。
穿過茂密的樹林來到山頂，就像是進入了另一個全新的世界，這裏完全和“山頂”扯不上任何關系。
星光傾瀉而來，就連腳下的路都是星河所鋪，宛如立身于浩瀚宇宙一般。
“呀呀，這幻境……”晴明笑看着這環境，然後又掐了一個桔梗因，擡手寫下了名字——瞬間，星河破碎，現出的山頂的原貌。
辦成此事的晴明接着道：“真是浮誇。”
“真不愧是君明氏的家主，雕蟲小技讓您見笑了。”此宴會的舉辦者——藤原氏家主來到了安倍晴明的面前，他向安倍晴明介紹了一下自己，然後看向其身邊裝束和外貌都截然和“陰陽師”完全不相符的所羅門。
藤原氏家主：“這位是……？”
“我的戀人。”晴明搶在所羅門之前回答，他故意讓藤原氏的家主留意到自己手上戒指，笑道：“他不喜歡說話，別太在意。”
“原來如此……”藤原氏家主瞬間感覺到了壓力，他緩緩點頭，心不在焉贊道：“和您非常般配。”
離藤原氏家主較近的陰陽師聽到這番介紹，都露出了愕然的表情，心裏都在嘀咕——沒想到傳聞君明安喜好男色，竟然是真的！
只是，他們不明白。為什麽君明安都擁有這麽一位樣貌傑出的“戀人”了，還會想到玩弄其他男色呢？并且一點都不“挑食”，連自己本家內的審神者刀劍男士都要“玩弄”？
藤原氏的家主，是最不相信君明安是廉潔之人的陰陽師，現在見得此景，更是認定此前君明氏為“君明安”的正名所言——“不利于君明安的傳聞皆因同族之人嫉妒其能力的污蔑”說法都是在洗白。
犧牲一名審神者族人，換得這個怪物的支持，讓君明氏名聲大噪。
也真是符合那幫老怪物們的做法……
所羅門冷冷地看了一眼藤原氏家主，眼神裏滿是對他的不屑。
藤原氏家主在人間濁世待了許久，察言觀色能力一點都不弱，何況是所羅門一點都不掩飾自己的不喜。他自然馬上留意到了，然而，他卻不在意。
只是一名男寵而已。
有什麽值得在意的？
晴明似笑非笑地看着藤原氏家主，勉強接受了他的“贊美”，“當然了，我可是非常鐘情于他的哦。呀，那邊似乎有熱鬧看，我們就先走了。”
“啊。哦。”藤原氏家主慢悠悠地反應過來，他支吾了一下，立刻笑道：“請您慢慢‘游玩’，今晚來客較多，可能我會有照料不到的地方，只能在此先預祝您和‘愛侶’在此玩得開心。”
藤原氏家主在和安倍晴明對話的同時，心裏也在鄙夷着對方剛才所言——在這裏家主聚集的“宴會”上居然想到了“玩”，呵。
晴明不以為意，笑着點頭，“放心，難得來此一趟，我會好好享受宴會的。”
所羅門沉默地跟在晴明身邊，就像是個精致的“木偶”。
“你不高興？”和藤原氏家主道別後，晴明看向所羅門。
所羅門嘴角緩緩勾起一個冷笑，“思想肮髒的家夥。”
聽得所羅門的話後，晴明愣了一下，旋即立刻笑了：“哈哈哈，你難道是為我感到不開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