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所羅門給了晴明一個“你想太多了”的眼神,“宴會開始之後, 會持續多少時間?”

“呀咧?被你發現了嗎?”晴明笑了, 他扇子敲着掌心, “如果是在平安時代,正常情況下, 沒有被打擾,便會持續三個月。不過——”

“現在離那個時代已經很遠了,在此期間內, 又有無數的‘先人們’創作足以立足根本的理論……我想, 大概只需要一晚懷念‘先人們’就可以了吧。”

“只要沒有發生意外。”晴明以扇掩唇笑道。

所羅門沉默地看向晴明。

晴明:“偶爾晚點休息也是可以的吧?”

“你每次強迫他人做事, 都是用這麽悠哉的語調嗎?”所羅門略感興趣。

“是不是和您很像?”晴明笑着回應,“啊啊, 不對。您連話都沒有提前說, 就直接将事情安排給人了。對比起我, 您更悠哉一些呀。”

“提前‘打招呼’和‘不打招呼’都無法改變‘未來既定要發生的事情’, 是以,無需浪費時間。”所羅門視線從安倍晴明身上移開, 兩人已經來到了主場。

就如安倍晴明所說, 家主中只要是獨自前來, 就會被其他家主的眷侶詢問, 想着方法趁機介紹自家适齡女子或男子。

她們的視線在所羅門和晴明身上停留了一下, 最後留意到了身穿狩衣的晴明佩戴戒指位置時,悻悻然将視線從他們身上移開。

兩人協同而來,其中一人不穿狩衣, 證明不是陰陽師。既然如此,便是那位陰陽師的眷侶。至于為什麽對方的眷侶不佩戴對戒,這種事情……

也無法讓人直接開口詢問吧?

最好的辦法就是快點将注意力從他們身上收回來,保持自然姿态。

“相親,不論是哪個時代,都被傳承的很好呢。”晴明噙着得體的笑容,落座在君明氏位置上。

他和所羅門一同落座後,原本熱鬧的室內就安靜了下來。衆人想表現得更為正常一些,但只要一想到君明氏,還有他之前的所作所為,以及這段時間瘋狂流傳的謠言……就無法保持和之前那般自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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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剛才的心理建樹都浪費了呢。

安倍晴明像是一點都沒有感覺到大家在自己到來之後表現的不自然,他依舊和所羅門有說有笑。

“宴會真正的‘主人’還沒有出現。”晴明笑着向所羅門道。

“茶水裏有海的腥味。”即便沖泡茶葉的水已經被過濾好幾遍,所羅門還是敏銳的察覺到了不對勁,“海上而來的是‘客人’,還是‘主人’?”

“是真正的‘主人’哦。”晴明再一次重複了之前說的話,“一位會對人彈琴,詢問答案真相的海坊主。”

他雙眼微眯,語調輕松甚至充滿期待。

所羅門皺眉:“會說話、還會彈琴的海魚?”

“對喲,就是那位海坊主。”安倍晴明笑了,“一個會詢問你最害怕的是什麽,如果不回答的話,就會将對方變為活死人;可如果回答,答案錯誤或者試圖撒謊……呀呀——不對,就算是說真話,也會被拉入可怕幻境的哦。”

所羅門神色瞬間凝重:“……”

晴明湊前,更近距離地打量所羅門,“哎呀,只是簡單和我對話,你就已經想到不好的事情了?”

“只要是活物,都會有懼怕之物。”所羅門端坐的姿勢非常優雅,“這是活着的證明,不是嗎?”

“哈哈哈,說的很對哦。”晴明笑着打開了扇子,然後又将它慢慢折起,“哦呀,來了。”

遙遠方位傳來了太鼓聲,原本在閑聊的衆位家主們聽見聲音都紛紛安靜了下來。

“怎麽回事?”

“這種不詳,像是妖怪發出來的聲音?”

“結界不是設立不允許妖怪和式神進入嗎?為什麽會有……”

在座都是陰陽世家的家主,辨別妖怪能力都不弱,一下子就意識到了來者是誰。就是因為知道來的是誰,他們才感到壓力。

他們确實是擁有極強的辨別妖怪能力,卻不一定擁有可以抵抗這個妖怪幻術的能力啊!

“當然是在宴會之前,一部分人允許了‘它’的進入。”晴明聲音不大不小,正好傳入了那些同(召)意(換)了“海坊主”陰陽師耳中。

當然,那些陰陽師家主們誰都不承認自己做過這件事。而一些沒有參加過這件事,“不幸”被牽扯到這件事裏面來的陰陽師家主們,自然會感覺到心情不好,默默地心裏的天平傾向“君明安”。

即便更多的說法認為“君明安”在妖言惑衆,故意破壞宴會。

“嘛嘛,海坊主可是被帶上來的,說在下妖言惑衆的。屆時可以一同觀看,這究竟是否在下妖言惑衆。”安倍晴明噙着笑,一點都不在意他們不善的視線。

反正他所言之事,他們一會也會知道的。提前說出來,制造些混亂,也是為今晚注定要混亂的宴會開幕做個熱身了。

傾身靠近所羅門:“不用太過于擔心,它只是在海上發出太鼓的聲音,不傷人的哦。就算看到了幻術,你的精神也不會受到很大影響吧?”

“不會。”所羅門随着衆人一同站起身,低頭看向還坐在原位不打算動的安倍晴明,“走吧,我想‘親眼’去看。”

“是,是。”安倍晴明站起身,帶着所羅門随身邊的幾位陰陽師家主來到了山頂結界的出入口。

帶海坊主上到山頂的是裏箋氏家主,一名年事已高,戴着圓眼鏡框的老頭子。

“諸位,很久不見了。”裏箋氏的家主在看到安倍晴明時,神色有一瞬間兇狠,但很快就恢複了正常,他常年身居高位,早已不會笑。

不茍言笑狀态讓常年沉浸其淫威之下的陰陽師家主紛紛想起了當年不好的事情。

“铮——”

一直在裏箋氏家主身側的海坊主撥動了它的琴弦,“我要開始提問了,如果拒絕回答,我就将你們都變成活死人!”

“哦呀,這麽快就開始了。”晴明還以為他會大家一些時間寒暄,沒想到竟然這麽快就直奔主題。轉頭看向身邊的所羅門,只見他上下打量着海坊主,一點緊張之意都沒有。

“裏箋氏家主,還請您告知我們,這是何意?”草壁氏家主皺眉,好不容易擺脫裏箋氏的噩夢,看到光明,怎麽會願意再回到黑暗中去?!

而今天,他們用以座談,懷念先人的宴會,竟然被裏箋氏家主帶海坊主前來的無禮給破壞了!

大陣封印力量逝去,歷年來都要耗費各世家大量靈力維持之物消失,衆世家家主得以喘息,靈力強大又如從前,這老頭真當裏箋氏還是當年一手遮天的裏箋氏?

可惡!究竟是誰在暗中支持了裏箋氏家主的做法?!

“之前裏箋氏家主候選人相繼死去,我不管不問,信任大家。現在,就連已經确定的下任繼承人都身隕。我難道沒有過問的權利嗎?!”裏箋氏家主對草壁氏家主對視,然後指使一旁的海坊主,“開始吧!”

“裏箋氏繼承人的死亡是在時政裏發生的吧?您不去找時政的人要真相,跑來這邊質疑我們?”草壁氏家主為裏箋氏家主思維感到不可思議,“您真是老糊塗了!還淪落為妖怪一伍……”

裏箋氏家主恨恨地擡起手中的拐杖猛敲地板,周圍景色一變,衆人出現在了被濃郁雲霧包裹的船上。

“老朽年事已大,卻不糊塗。”裏箋氏家主說這番話的時候,眼神集中在安倍晴明身上,“他将大陣底下全部怪物收為式神,明明是十歲孩童,卻擁有着二十多歲的樣貌。”

裏箋氏家主:“自你出生後,裏箋氏便開始……”

“已經開始提問了嗎?”所羅門提問語氣不帶任何的情感,他打斷了裏箋氏家主的長篇大論,“既然是海坊主的話,提問應該是一個一個來,不會只針對我們的,對嗎?”

海坊主三只眼睛對上所羅門視線時,不停轉動,最後都定格在右下方,緩緩道:“是。”

“居然在跟妖怪對話?”在一旁站着的陰陽師家眷看得眼前一幕都覺得有些暈眩。

這個海坊主身上沒有任何的式神從屬,是不屬于任何陰陽師的妖怪。沒想到,除了裏箋氏家主,居然還有人能夠直接跟妖怪對話!

看似那麽正常的人類,怎麽會這樣的事情?

衆人感到不可置信的同時,也感覺到了害怕。

海坊主再一次撥動琴弦,第一個向草壁氏家主提問,“你,所害怕之事是什麽?”

“回答我!”見草壁氏家主不予回應,海坊主再一次撥動琴弦催促。

琴動之音律帶動了周圍的風走向。留意到這點的所羅門視線從海坊主身上放到裏箋氏家主身上,碧湖色的眼眸已經變成更為絢爛的顏色,但只有一瞬間,他雙眸又恢複了正常。

草壁氏知道海坊主這個妖怪,也深知這種詢問不過是精神力量與精神力量的抗争,是以他不願意開口,他以精神力抵抗着裏箋氏家主的行為。

不是因為他站在君明氏家主那邊,而是為了……

“裏箋氏再掌權。”

草壁氏家主之妻聽到熟悉的音調時,沉靜的表情被打破,她驚訝地瞪大了雙眼,一邊搖頭一邊捂住自己張大的口,看着自己丈夫一臉驚恐地跪在地上,不斷叫喊着“不要”。

她緊緊捂住自己的嘴巴,搖頭。

“铮——”琴弦聲再次響起。海坊主看向草壁氏的妻子,“回答我,你所害怕之事是什麽?”

“我……”草壁氏家主之妻看向海坊主,雙眼已經開始朦胧分不清現實與虛幻,“害怕失去,再變回普通人。”

“呀呀。”晴明看熱鬧非常過瘾,他見那些原本要離開這片空間的陰陽師們在竭力用術式破壞結界,“真是浪費靈力啊。”

“唔。有點棘手。”所羅門看着海坊主無視了周圍陰陽師的攻擊、亦或是破壞陣法行為,不斷地提問,以精神攻擊一名又一名的陰陽師。

“回答我,你所害怕之事是什麽?”海坊主看向了所羅門,對他彈了琴弦。

所羅門對上海坊主的視線,“無法像正常人那樣死去。”

晴明聞言,原本欣賞周圍混亂的注意力都被吸引過去了,“啊咧啊咧。居然這麽誠實就回答了。”

回答了問題之後,便會被海坊主幻術攻擊,然而,聽到答案的海坊主卻不再撥動琴弦,“為何?您輕易便可成神,為何要放棄?”

“唔——”所羅門回答之後沒有被海坊主施以幻術,反而被追問的行為,引起了從幻術中掙紮回過神來的大家注意。

裏箋氏家主皺眉看向所羅門,對于海坊主會意外追問一事,他感到驚訝,同時也非常想知道答案。能夠被海坊主這樣的妖怪注意上的人類……啊,不,不能稱之為“人類”。

剛才海坊主說了“神”,意思是,眼前這個男人,已經擁有了神格,只是不願意舍棄曾為人類的自己被羁絆在了此岸。

“神”嗎?

眼前這個和君明氏關系匪淺的男人,竟然已經擁有了他趨之若鹜的神格,而不好好珍惜……

啧,真是讓人妒忌的家夥啊!

所羅門:“不想被無良上司壓榨。”

衆人:“……”第一次見把不想工作說的那麽有道理。

晴明還以為所羅門會回答出更具有深意的答案來,沒想到答案居然會如此的簡單。他嘴角噙着笑意,簡而言之,所羅門是害怕麻煩纏身吧?

海坊主撥動了一下琴弦,看向了安倍晴明,“您……所害怕之事是什麽?”

它對在座全部陰陽師稱呼都是“你”,偏偏在對上安倍晴明的時候,用了“您”這樣的敬語。再繼所羅門之後,安倍晴明又成為了大家主要注意目标。

“呀咧呀咧,不想回答。”晴明搖着扇子,笑得特別随性,“下一個吧。”

對于安倍晴明這樣“耍賴”不遵守規矩的行為,在座家主們紛紛表示震驚,“就連我們都不可避免回答,憑什麽你一說‘不想回答’就可以直接跳過程序?!”

沒看到第一個拒絕回答的草壁氏家主被折騰成什麽樣了?

中了幻覺之後,直接就躺下了!

再怎麽狂妄自大,也不能無視規矩啊!

突然,衆人都希望,海坊主能出手教訓一下這個無視規矩的男人!

“是。”然而,海坊主出乎了大家的意料,它立刻聽從了安倍晴明的話,抱着琴弦,看向了下一個人。

“喂喂——你不是一視同仁的嗎?!”裏箋氏家主不滿了,他主要就是詢問“君明安”才費盡剩餘靈力帶來海坊主,現在海坊主居然直接掠過了“君明安”?!

裏箋氏家主雖然年紀一大把了,可現在卻說出了衆多年輕人的心聲。

是啊!這妖怪竟然還突然就給走後門了?

晴明笑看向所羅門,在座全部人當中,只有他是明白的人。是以,在一開始時,詢問海坊主的問題就是——【既然是海坊主的話,提問應該是一個一個來,不會只針對我們的,對嗎?】

這個問題非常巧妙,裏面沒有涉及到問題該不該回答。

看來是早就知道了自己不會回答。

想起所羅門提問的不僅只有安倍晴明,還有其餘人,尤其是裏箋氏家主,在回想起這件事之後,一張臉都被氣得扭曲起來了。

他一揮衣袖,周圍濃霧褪去,露出了“船體”本來的模樣。

周圍匍匐着惡魔與鮮血,他們一衆人腳下是血紅色的魔法陣,裏箋氏家主不惜一切代價複原了繼承者遇害時的場景。

在他身後,是一位失去靈魂的審神者與裏箋氏下一任繼承者的屍體。

“海坊主!問他們,到底誰是兇手!”裏箋氏家主已經忍耐到了最後一刻,他不想再忍耐下去了,煌太根本就不懂這樣的術法,窮追時政上下魔法使與魔術師都無法找到。

唯一的可能性就在這些陰陽師裏面了!

只有陰陽師這個群體,和自己才有最大的利益沖突!

裏箋氏家主面容扭曲,“他們,誰是兇手?”

“真是性格狂妄的老頭子。”人群中,有一道不合時宜的聲音。

裏箋氏家主自然也聽到了,他極為扭曲的看向聲源處,卻因為自身靈力失去過多無法做出懲治之舉而無可奈何,他看向那些同意海坊主帶上來的幾位陰陽師。

只見他們視線躲閃,明顯是要撇清關系的意思。

裏箋氏家主神色唾棄道:“一群鼠輩!”

“最後一個問題。”海坊主撥動琴弦,“此地兇手在這裏嗎?”

它的琴弦水紋蕩漾出去,卻沒有落在誰的身上。

證明了兇手不在此地。

“我的問題問完了。”海坊主不想繼續留在這個地方,它抱着琴就消失在了這裏。

所羅門側頭看向安倍晴明。

“真是粗暴又無比巧妙的問題呀。”安倍晴明笑着輕聲喟嘆。

他扇子敲打着掌心,“唔——裏箋氏家主,海坊主的問題問完了,接下來輪到我們,好好地來讨論一下您剛才的所作所為吧?”

晴明的這番話點燃了被瞞在鼓裏的陰陽師們情緒,“沒錯!還有那些縱容妖怪上山,破壞規矩的家主們!從此不得再來參加這種聚會!”

所羅門拿出衣兜裏的懷表,看到上面顯示的時間,無奈嘆息,“無論如何,都要被耽誤睡眠時間嗎?”

“抱歉,就陪我這一次?”晴明笑着向所羅門道歉,話語口吻卻極為悠哉,一點都沒有歉意的樣子。

所羅門“唔”了一聲,“這下輪到你欠我了。”

“啊咧?”晴明原本讓所羅門來這裏是還債的,沒想到自己反而又稱為欠債的了,“呀咧呀咧,真是失策。”

今晚,注定要徹底拔除裏箋氏這紮根在陰陽寮的勢力了。

“這個時間,主人在現世已經睡着了吧?”鶴丸坐在走廊,他身邊是一期一振、長谷部以及三日月,四人端着茶杯,毫無睡意的嘆氣,然後喝茶。

一期一振:“主殿已經離開一整天了。”

長谷部:“只是離開這麽點時間,就已經開始思念了。”

“哈哈哈……”三日月忍不住大聲笑道:“或許時間再長一些,我們就适應過來了吧?”

“突然一下子這麽分開,适應不來是正常的。”三日月喟嘆,“今晚的月亮缺了很大一塊啊。”

“是啊,月色都不怎麽好看了。”鶴丸恹恹地應答,“吶,主人真的無法為我們其中的誰停留嗎?”

“嘛,誰知道呢?”三日月喝茶的動作一頓,他視線看向走廊盡頭,“哦呀,真是稀客,你也睡不着嗎?”

站在走廊盡頭的人是江雪左文字,他看着這些坐在前院轉移裝置面前喝茶的同僚,面無表情走了過來,落座,動作自然讨了一杯茶喝,“主人不在的這一天,我開始過上了虛假的和平生活。”

“哈哈哈……虛假的和平嗎?”三日月一點都不驚訝江雪的表達,“江雪待在主人的身邊,也無法感到‘和平’嗎?”

旁邊幾振刀聽到三日月的提問,紛紛看向江雪左文字。

江雪:“看到他,我只會想起那晚的屠戮。和平,不存在的……”

“那晚?”三日月忽然想起來,那天晚上等到歸來的所羅門時,其身邊站着的就是他在本丸第一次見面江雪左文字,“哦呀,我想起來了,主人帶小夜一起出去參加迎新會的那天晚上。”

“迎新會?!”長谷部完全不知道所羅門還跟這件事有關,“不是說迎新會上的全部審神者都喪失了靈力……為什麽主人還能夠……”

“噓——秘密哦。”三日月對長谷部比了一個噤聲的動作。

鶴丸嬉笑道:“失去靈力的是依靠靈力的陰陽師審神者,而魔法師,使用的是魔力呀!”

“靈力和魔力,看似是兩種一樣的物質,實則有很大的區別。”鶴丸強行解釋,一旦看到長谷部想要追問時,他就連忙擺手,“不行不行,我實在對這個方向沒有任何了解,你不要問我。”

好奇心被扼殺在腦海裏的長谷部:“……”

一期一振打量長谷部和鶴丸,再看向三日月和江雪,“江雪殿當初見到主殿的時候,主殿可曾與你說了什麽?”

“他說,本丸缺了一個晚上能給他誦經之人。”江雪左文字說到這裏,已經擡起了那只纏繞佛珠的手,“所以,即便他不在,我還是會好好誦經,為他祈禱的。”

江雪左文字:“畢竟……這是我的職責。”

聞言,其餘刃忽然感到了一陣手癢。

啊——

好想拉他去手合場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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