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年安等了好一會兒, 羅光才把照片發來。

像素還算清晰, 但可能因為是偷拍的緣故, 拍攝者明顯做賊心虛, 導致畫面還沒定格完全, 就匆匆挪開手機,因此上面留下層層虛影。

羅光明顯為了讓畫面更加清晰,特意做了處理, 調高了曝光度和清晰度。因此年安并不需要太費勁, 就能看清照片上的人是誰。

只見穿着一件黑色呢子衣的宓時晏站在樹下, 他的對面站着穿着一身白色正裝的唐恭, 對方還特意做了個發型,哪怕照片有些糊, 依然能看出對方側臉清俊。兩人低着頭, 不知道在說什麽,唐恭嘴角似乎噙着抹笑意,又或許不是, 年安卻沒心思去細究。

他的一只手拉着宓時晏的衣袖, 手裏還捏着一顆戒指。

羅光發來消息問:安哥,你還好嗎?

年安退出照片,片刻才回了句:沒事, 你在M國?

羅光:是啊,我也沒想到居然會碰到他……你們, 還好嗎?

宓時晏好不好年安不知道, 反正他現在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靜, 仿佛對羅光發來的照片并不意外,就好像他從一開始就預料到事情會這麽走,宓時晏會這麽做。

年安自己也說不上來,事後他想了想,也許從那天在車裏發現那張喜帖時,他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

被這麽一打攪,年安也忘了回複離婚同志的消息,隔天睡醒再看,他已經忘了該怎麽回複,索性就沒再搭理。

等過了九月,又将迎來一年一度的大長假,天開始慢慢變涼,人們脫去了短袖,換上貼身的長袖,烈日變得溫柔起來,整座城市都被罩上一層惬意。

傷筋動骨一百天,經過小半年的休息,蔡女士可算是徹底恢複。身體一好,就立馬往醫院趕,回去繼續上班,可以說是非常敬業了。

年安勸導無果,只好随她去,她開心就好。

長假前夕,蔡女士打了通電話給年安:“咱們去見見你外公吧。”

蔡女士是蔡家的小女兒,她上頭還有一個哥哥和一個姐姐,因為是蔡老的老來子,再加上當初蔡女士的母親為了生她難産早逝,一出生就沒了母愛,所以當時一家人寵她寵不得了,才養成了說一不二的犟脾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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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初和年父在一起私奔時,多半原因得歸結到蔡家的反對上。

後來離婚後,蔡家又幫了她許多。不過因為當初離婚,年安被分給了年父,導致她後來一直沒帶年安正式回過蔡家,要不是上次車禍住院,蔡老突然過來,外祖孫兩可能長這麽大,也就年安小時候見過一面。

蔡女士久久沒等到年安的回答,以為是他抽不出空,便說:“放假就別太操心工作的事,人這麽輩子說長不長說短不短,還是要自己開心才好。”

年安回過神,笑了笑:“當然要去了,上次外公幫了我那麽大個忙,我也的确該向他登門道謝。不過我們什麽時候走?”

蔡女士高興地說:“就三十號吧,我怕一號人太多,會擠。”

“我應該一號會回去,不出意外,我二號會落機。”宓時晏在電話的另一頭說,他語氣有些猶豫,又有些忐忑,“你二號那天晚上,有空嗎?”

年安今天沒去上班,而是在家整理行李,眼下手機開着免提放在旁邊,他慢條斯理地疊好衣服後,才說:“我要陪我媽,沒時間,怎麽?”

宓時晏語氣登時轉為失落:“沒什麽,就随便問問……那三號呢?之前或者之後都行。”

年安說:“我三十號要陪我媽出門旅游,估計接下來至少一周內都沒在家。”

宓時晏更失落了,他默默地哦了一聲,道了句路上小心,聽起來特別想問他去哪兒,可最後還是沒問。他似乎還有好多話想要講,可年安卻不大想跟他說話,随意敷衍了兩句,便直言自己要去開會。

挂電話前,宓時晏還是忍不住,問了句:“那你們什麽時候回來?”

年安說:“不知道,到時候再說吧,挂了。”

不等對面再多言,年安拿起手機,直接按下紅色的挂斷。

系統突然說:「你都去M國了,不去見他嗎?」

年安說:“見他做什麽?看他和唐恭相親相愛?”

系統說:「呃…這個……可是你就差五點好感度了,現在還是瓶頸期,不抓緊刷滿,等時間到了可怎麽辦……」

年安沉默片刻:“船到橋頭自然直,總有辦法。”

蔡女士覺得長假期間外出旅游的人肯定多,所以要提前一天走。可她忘了與她相同想法的人也不少,因此三十號那天的票,自然也爆滿。

訂票訂的有些晚,去旅游的人又實在多,最後還是年安托人走了關系,才買到了頭等艙的票。

去的前一天,羅光又發來消息,好像是怕他傷心一樣,語氣格外小心翼翼,惹得年安一陣哭笑不得。在羅光眼裏,他是這麽容易受傷的人嗎?可假若如此,他早八百年就禁受不住打擊了,還用得着等到這時候。

蔡女士體質不太好,一坐飛機就暈,犯惡心想吐,盡管登機前吃過了暈機藥,可當飛機一起飛,就又開始頭暈幹嘔。

年安別無他法,只能一邊給她遞水,一邊拍着她後背,盡可能的緩解蔡女士的不舒服。

空姐見狀,忍不住笑着對蔡女士說:“好久沒見過像阿姨您這麽孝順的兒子了,還長的又高又帥,真是福氣。”

蔡女士被誇的美滋滋,蒼白的臉色也紅潤了幾分,“那可不,畢竟是我兒子。”

年安只能陪着笑。

過往他想過無數次,自己有天也能像別人一樣,孝順母親,然而當時他已經沒了機會。萬萬沒有想到,有朝一日,在死後,這個本該成為一輩子的遺憾,居然實現了。

從這一點上來看,他對系統的觀感稍微好了些許。畢竟若不是它,說不定他就真的死在那個山崖谷間。

因此年安特別珍惜現在所擁有的一切,不僅僅是失而複得的命,還有蔡女士。

等到了M國,蔡女士已經吐得快虛脫了,幸好蔡老派了車來接,年安扶着蔡女士坐在車裏後,駕駛座上的人突然回過頭,笑着喊了一聲:“小姨,好久不見。”

年安擡起頭,入眼的是個溫潤如春風的男人,外貌俊逸,看起來非常平易近人。

男人見年安看過來,便沖他笑道:“你就是年安吧?以前嘗嘗聽小姨提起,初次見面,我叫蔡司寒。”他頓了頓,又說,“是你的表哥。”

蔡家在M國過的挺好,房子位于近郊的一處別墅,蔡女士當年離婚後,留學就是住在這邊,對這裏的一切都有一種懷念感。因此等進了屋,便絲毫看不出她不久前還在飛機上吐得死去活來,反而精神的到處跟年安介紹,講些年安所當初不知道的經歷。

年安還是第一次來這邊,人生地不熟,所幸蔡家人并不難相處,再者他們對年安有一種莫名的愧疚感,也許是因為蔡女士在他小時候就離異,而後又将他獨自一人丢棄在國內,承受出軌的父親和繼母的壓力,因此對年安格外的熱情與關心。

年安也感受到這一點,對此也沒說什麽,只是一言不發的接受了這些出于愧疚的熱切。

等到了二號,年安突然受到了宓時晏的短信,說是今天臨時有事,回不去了,得再往後挪兩天。又問他和蔡女士玩的開心不開心,大概幾號能回來。

年安草草掃了一眼,還沒回複,坐在他旁邊,面貌氣場與蔡老有七分相似的大舅就突然問他:“宓家那小子呢?我聽說他也在這邊。”

年安有些驚訝他大舅居然會知道這個:“他過來挺久了,說是家裏有事。”

大舅突然蹙眉道:“家裏有事……關于宓老爺子的?”

宓老爺子想來指的就是宓爺爺了。

年安點點頭:“應該是這樣。”

大舅不知想到了什麽,一雙眉頭越擰越緊,最後倏地問出一句:“你們感情怎麽樣?之前聽你媽媽說,你們處的不怎麽樣,怎麽還沒離婚?”

“……”年安眯起眼睛,神色自如道,“還行吧,不過快了。”

年安說的有些含糊,大舅愣了下才反應過來,看着年安毫無變化的表情,忽然不知道該怎麽開口了。

等到了最後,他才嘆氣道:“有事記得說,自家人不用客氣。”

年安怔了怔,才笑着應道:“好。”

等到了三號,蔡女士也發現年安天天呆在家裏陪着她,頓時有些過意不去,催促着對方趕緊出去玩玩,不用在意他,難得來一趟M國,不好好玩兒多可惜。

年安被趕出門後,站在門口,一陣哭笑不得。

蔡女士壓根沒想過,他在這邊又沒朋友,一個人出去,去哪兒玩?

年安擡頭看了看明媚的太陽,重重嘆了口氣。

“一個人?”

年安肩膀突然被人拍了下,他轉過頭,只見蔡司寒站在他身後,“我正好也一個人,閑着也是閑着,要不一起逛逛,如何?”

逛逛這個詞可真是太廣了,年安一路從各大有名的風景區,逛到了各類極限運動。他本身就是個喜歡挑戰不一樣東西的人,重生這兩年來,一直圍繞着工作和生活轉,已經很久沒玩的這麽盡興。

年安發現蔡司寒只是外表和煦,內裏卻是個不羁的人。

從攀岩上下來後,年安靠在車前蓋,将額前略濕的額發捋到腦後,迎着風,目光悠遠。

他今天沒帶眼鏡,而是帶了隐形眼鏡,沒了鏡片的遮擋,黑色的眸子愈發明亮。接過蔡司寒遞來的煙,年安點燃後抽了一口,蔡司寒問他:“你還想去哪裏玩?”

年安吐出煙霧,想了下,眯眼笑道:“我餓了。”

年安剛剛上車,手機突然傳來一陣震動,他點開來看,發現又是宓時晏消息,他語氣頗為委屈地問:你怎麽不回複我?

年安點了點屏幕,目光幽暗。

旁邊的蔡司寒忽然說:“宓時晏給你發短信了?”

年安擡眼看向他。

蔡司寒邊開車,邊說:“爺爺雖然一直沒回國,但是國內的任何消息他都不會放過,你和宓時晏結婚的事情自然也是。”他頓了頓,在一個紅綠燈口停下,轉頭,對年安說,“包括宓時晏想跟你離婚的事情。”

年安眉峰一挑,眼中閃過一瞬的冷意,即刻恢複原狀:“那是挺清楚的了。”

蔡司寒說:“不過爺爺只知道你們感情不好,知道宓時晏想離婚,其他的消息,我爸怕氣到他,所以沒敢跟他說——比如宓時晏在外頭緋聞不斷之類的事。”

年安咬着煙嘴,撐着下巴,漫不經心道:“所以?”

蔡司寒笑了笑,“所以我有些疑惑,他都做到這個地步了,你們怎麽還沒離婚?”

年安眯起眼睛,片刻後,他眼角噙着淺笑,夾着煙霧吐出兩個字:“快了。”

車在一家國際大酒店停下。

據蔡司寒所述,頂樓有一家餐廳是世界級別的,想吃都得提前一個月預約,而他正好有個朋友約了位置,但有事來不來,把位置給了他。

年安無所謂于對方的解釋,他也不指望M國的食物會和他的胃口,哪怕是什麽世界級別的酒店。

坐下後,蔡司寒點單,年安起身去了趟洗手間,結果剛剛進去,迎面就撞上一個男人,兩人各自後退了一步,熟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抱歉……”

年安一擡頭,只見宓時晏站在對面,戴着帽子,眉頭緊鎖,眼神裏滿是煩躁與警惕,仿佛在躲避什麽人一樣。

恰好這時,宓時晏也看了過來。

兩人在這世界級的餐廳裏的洗手間門口,撞了個正着。

宓時晏在愣怔片刻後,驚訝地開口:“……年安?”

年安回過神,眸色微暗:“嗯。”

宓時晏瞪大眼睛,伸出手,不可置信地摸上了年安的臉龐,“真的是你?”

年安下意識想避開,然而不知想到了什麽,還是沒躲,任由宓時晏的手附上他的臉頰,感受到略顯粗糙的溫熱掌心,他微微眯起眼睛:“是我。”

“唔……”

宓時晏猛地抱住年安,低頭重重吻了上來,年安被他親了個措手不及,不由得倒退一步,然而宓時晏不依不饒地追了上來,一手按着他後腦勺,把人緊緊箍在懷中,破開門關,長驅直入,粗暴又熱切,像是在宣洩這段時日的思念。

年安從措手不及中冷靜下來後,猶豫了下,還是沒把宓時晏推開,順從地張開嘴,甚至還給予了回應,把宓時晏激動的滿臉通紅。

然而接下來,一道絮亂的腳步聲由遠及近,宓時晏立馬回過神,眼中的柔情瞬間轉為冰冷與厭惡,甚至還有被人打斷的不滿。

他拉着年安躲進洗手間安置掃帚的隔間,期間還不忘把正在清理的牌子丢到門口。

狹小的隔間裏愣是擠了兩個一米八多的大男人,偏偏宓時晏還緊緊抱着年安不放,把他壓得都有些喘不過氣來,只好伸手推推。

宓時晏感覺到他的不舒服,稍稍放開些許,擡頭與他對視道:“你怎麽在這?”

年安倚着門板說:“這話該我問你,拉我到這兒做什麽?”

宓時晏抿了抿唇,說:“我家裏……發生了點事,我本來打算待會去機場回國的,沒想到居然在這碰到你。”他說着,又湊到年安嘴邊讨好似得親了親,“你來了為什麽不告訴我?還不回複我短信,我還以為……”

年安說:“以為什麽?”

宓時晏垂下眼睛:“……以為你出事了。”

年安低笑一聲:“那我沒出事,你很失望?”

宓時晏立馬皺起眉頭:“你胡說八道什麽。”

年安不說話了,就盯着他看,宓時晏态度立馬軟了下來,他低下頭,在年安頸窩處,近似撒嬌地蹭了蹭,“你是來找我的嗎?”

年安一愣,正欲開口,宓時晏突然擡起頭,睜着一雙亮晶晶的眼睛,眼裏全是期待,沒得到回答,他又問了一遍:“是嗎?”

年安正思索着怎麽回答時,腦中突然響起系統的聲音——

「叮咚!您的好感度 1,目前為96!」

昏暗狹小的隔間寂靜半晌,年安眼神突然柔了下來,他彎起眼睛,輕輕的湊過去,主動親了親宓時晏的唇角。

宓時晏身體一顫,心髒瘋狂地跳動起來,幾乎沖出天靈蓋。他帶着難以掩藏的喜悅與激動,哆哆嗦嗦地吻了回去。但這一次,宓時晏不向方才那樣激烈,而是分外輕緩的親吻着年安,像是在親吻什麽珍貴的寶貝,小心翼翼,又飽含珍惜之意。

他嗓子微微發啞說:“我、我好想你。”

年安垂着眼睑,回手摟住宓時晏的肩膀,低低嗯了一聲。

「叮咚!您的好感度 1,目前為97!」

宓時晏蹭了蹭年安,眼中的溫柔像是要化成水,耳朵帶着一抹顯而易見的粉紅,他膩膩歪歪地含着年安的名字,胸口藏着諸多無法訴說的思念,他頭一次發現自己的詞彙量這麽少,少的絞盡腦汁都想不出一個詞彙可以形容他此刻的心情,只想把懷裏的人抱得更緊一點。

離開洗手間時,年安撐着宓時晏不注意,偷偷給蔡司寒發了個短信,告訴他有事,提前離開,并說作為補償,下次請他吃飯。

蔡司寒回複的很快,他什麽都沒問,就回了一句:好,一言為定。

他像是完全不好奇年安去個廁所,怎麽就突然有事了。

宓時晏果真像是在躲着什麽人的追趕,從洗手間到酒店房間,他走的非常小心警惕,直到年安刷卡進門後,才終于釋放本性,直接撲了上去。

“燈……”

宓時晏粗喘着氣說:“別開了……”

年安手裏的門卡還沒放下來,宓時晏又重重壓了過來,他像只餓極的猛虎,終于吃到了心心念念已久的美食,根本無暇顧及其他。

年安眯了眯眼,繼而丢下手中的門卡,閉上眼睛,伸手勾住宓時晏的脖子,主動加深了這個吻。

在攀上去的瞬間,他清晰感覺到宓時晏身體顫了顫,方才激烈的吻更是急躁起來,喘息聲于淩亂的腳步聲在屋內響起,一路從客廳到卧室,直到年安被推倒在柔軟的大床上。

窗簾沒拉,窗外的燈光漏了進來,借着昏暗的光線,年安看清了宓時晏的臉龐。

宓時晏突然問:“你怎麽沒帶眼鏡?”

年安說:“不想帶,換了隐形眼鏡。”他頓了頓,問,“怎麽,不好看?”

宓時晏面色微紅,語氣帶着點不好意思的否認:“……沒有,好看,但是你會摘嗎?”

年安不知想到什麽,他低低笑了聲,也沒說話。

宓時晏沒在意,俯身抱住他,細細的吻着他的頭發,臉頰,以及眼睛。

“你以後不要不回複我了。”宓時晏貼在年安耳邊輕聲抱怨道。

年安“嗯?”了一聲:“怎麽?”

宓時晏蹭了蹭他:“我會擔心你出事。”

年安:“我能出什麽事?”

宓時晏支支吾吾片刻,什麽也沒說出來,最後就只會蹭年安,像只金毛大犬似得。倒是年安被他蹭的一陣心煩意亂。

年安突然問道:“你想做嗎?”

宓時晏:“……”

他擡頭看了眼年安,眼神有些羞澀,但更多的是驚喜:“可以嗎?”

年安嘴角揚起一抹淺笑:“你是不是很想我?”

方才自己說想他的人此時被人當面指出,反而不好意思起來。宓時晏抿了抿唇,輕輕點了點頭,聲如蚊蟲地應道:“嗯……想。”

他又小心翼翼地問:“你……那你想不想……”

年安勾着他的脖子,彎了眼睛:“你猜。”

「叮咚!您的好感度 1,目前為98!」

宓時晏低頭在他臉上輕輕地吻了吻,沒說話,只覺得一定是想的,不然為什麽千裏迢迢做十幾個鐘的飛機,來這裏呢?

年安想他。所以來找他了。

宓時晏長這麽大,頭一次知道人還能這麽高興,觸碰到年安的每一寸肌膚都泛着火熱,細碎的電流劃過全身,心中全是滿滿當當的愛意。

可心底深處,仍舊有些惴惴不安。

年安繼續說:“做吧,我允許你做。”

兩人對視片刻,又接了個纏綿的吻。

分開時,年安眸中帶着點霧氣,看的宓時晏心下一陣心猿意馬,恨不得把年安就此辦了,但他還是壓下沖動,在他唇邊輕輕吻了吻:“年安,我有件事想和你說。”

年安唔了一聲:“什麽事非得現在說?”

宓時晏堅定起來:“很重要的事。”

年安眼中的迷離稍微恢複褪去,看着他:“那你說。”

宓時晏垂下眼睛,像是在猶豫什麽,年安也不催,安安靜靜的等他開口,良久,宓時晏才終于說:“上次在機場,我沒有騙你。”他指的是那句“我沒有不喜歡你”。

年安眸色暗了暗:“嗯,我知道。”

宓時晏眼睛瞬間亮了起來:“那你……”

年安噙着笑意,主動在他唇邊吻了吻。

「叮咚!您的好感度 1,目前為99!」

“我還有一樣東西想給你……”宓時晏放開年安,起身,從口袋裏掏出了一個精致的盒子,借着窗外朦胧的燈光,年安看清了他此刻的表情。

緊張,猶豫,擔心,害怕,喜悅,不确定,期待——

此刻的宓時晏,如同一個像家長開口索要禮物前,慌張不已的孩子,所有的情緒統統寫在臉上,無一不暴露着他眼下的情緒。

年安看了一眼那個盒子,眯起眼睛:“什麽東西?”

宓時晏像是終于鼓起勇氣,說:“以前的事是我不好,我知道錯了,我以後不會那樣了,那份合同我撕了,你不在的這段時間,我想了很多關于你的事情。”他吞吞吐吐,漲紅了臉,眼中除了緊張,盡是深情。

他說:“年安,我好像喜歡上你了。”

年安沒有說話,屋內陷入寂靜,宓時晏不禁咽了咽口水,他心跳如鼓,緊張的幾乎不敢看年安的眼睛。他害怕年安不願意,不原諒他曾經荒唐又幼稚的過錯。

可事到如今,後悔也無濟于事,他能做的只有試圖祈求這個男人,試圖将自己的真心挖給他看,讓他知道,如今這顆心髒裏,被一個叫年安的男人填的滿滿當當。

一絲多餘的縫隙都沒有。

宓時晏小心翼翼地說:“我們以後好好的,好嗎?”

然而房間卻忽然陷入萬籁俱寂,方才還火熱的氣氛驟然急轉直下。

就在宓時晏那顆心即将跌落谷底時,年安終于開口了:“真的嗎?”

宓時晏連忙點點頭,有些費勁的掰開了手中的小盒子,裏面裝着一枚戒指,在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層光芒。

明亮的有點刺眼。

年安盯着看了片刻,忽然笑了。

年安說:“你真的喜歡我。”

宓時晏認真地凝視他:“我喜歡你。”

年安眼中笑意更深,說:“好喜歡好喜歡。”

宓時晏俯身,取下戒指,拉住年安的手,往他無名指上套:“嗯……好喜歡好喜歡。”

年安一動不動,任由他把戒指套進來,片刻後,他看了眼手上多出的冰冷指環,又看了看宓時晏:“那你為什麽不補償我呢?”

宓時晏頓時緊張起來:“補償什麽?”

年安伸出那只戴了戒指的手,輕輕戳了戳宓時晏的胸口:“這個。”

宓時晏呼吸一滞,握住年安的手:“給你。”他耳朵通紅,近乎虔誠地看着年安,一字一頓地說,“都給你。”

心給你,愛給你,所有一切都給你。

只要你想要,你不嫌棄,你願意收下,通通都給你。

「叮咚!您的好感度 1,目前為100!恭喜您成功完成‘讓宓時晏愛上你’的任務,您的存活期限已延伸至壽命最終點,解除生命危機。您所獲得的存活期限将轉換為獎勵:實現您的一個心願!提示:其中包括回到原來的世界!」

年安眼中的笑意越深,他挑着嘴角,明眸裏盡是清亮,霓虹燈在他輪廓邊鍍了一層淺色的光。他深深地凝視着宓時晏,語氣前所未有的溫柔。

“可是我不想要了。”年安的聲音很輕,宛若棉花落地,平靜到近乎殘忍,他一字一頓,分外清晰地說,“宓時晏,我們離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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