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倒計時~~! (1)
離顏玖穿越成功第n章倒計時~~~!
離樂至清醒過來開始黑化倒數第……第n+1章倒計時~~~~!
(n<5)
太子殿下仍然是這麽地失敗,就算有許策這麽個神隊友在側,他也沒能出乎許策意料地把事情搞砸了,恩,真是不出所料呢……
(許策:呵,爺如此英明神武,怎麽可能料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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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
顏玖:論身為一個鬼魂,如何力挽狂瀾……
【PS:身為一個化學女,阿笙深刻的知道滴血認親(至親之人的血才能融入白骨)這種東西沒有半毛錢科學依據。但是純粹劇情需要,我就開始閉着眼睛扯淡……(這種事幹多了已經開始被懷疑理科生的身份了怎麽辦……)
假如實在不能接受違反科學的劇情,我也可以另作一個解釋:畢竟風化之後的白骨疏松多空,血液肯定能融進去,所以文中融進去這個現象很正常,但是太子跟帝師都是古代人嘛,所以迷信就歪打正着地抓到真相啦~~】
☆、履行諾言的時候
葉夷氣喘籲籲、添油加醋地跟袁楓說着這一夜的遭遇,為表對葉夷貢獻的尊敬之情,袁楓被顏玖強迫着努力假裝自己在聽,然而眼神時不時便溜到虞錦身邊的樂至身上。
“總之,這真是驚心動魄九死一生!”葉夷慷慨激昂地完成了他的話。
得知樂至已經安全無虞的顏玖倒是聽得津津有味,雖然知道葉夷看不見,還是非常給面子地鼓了鼓掌,沒想到葉夷這麽一個神偷出生的孩子居然還隐藏着如此值得挖掘的說書才能,真是差點就白白埋沒了也真是可惜。
這邊葉夷正意猶未盡地灌了口茶,潤了潤因為長篇大論而幹燥的喉嚨,那邊外面便傳來一聲通報:
“衛尉寺丞趙勤大人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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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所有人都下意識地一呆,立刻轉頭看向葉夷:你不是說你沒被人發現或者跟蹤麽?!
被衆人盯着的葉夷拼命搖頭:我真的沒有啊!!
這時候也顧不上追究什麽責任了,葉夷驚吓之中顧不上他應該立刻裝作小厮的樣子迎接,居然跟着袁楓一起“刷——”地跳到屋頂上,并且頂着袁楓無比嫌棄的眼神,死死地抱着一根屋梁,無論如何不肯下去。
虞錦與碧荷立刻垂手立到一邊,皆裝出一副普通丫鬟的模樣。
這大半夜的,衛尉寺丞趙勤自然也并不是一個人過來的,他身後除了幾位普通随從之外,同在衛尉寺的他的下屬石簡修也半夜起身,緊随其後。聽聞了消息的石簡容為了确保自家兄長不犯二說錯話,自然也迅速梳洗了一下,趕了過來。
“表哥?!”石簡容明顯沒有提前接到消息,這會兒不算明朗的燭光下見了樂至那無比蒼白的臉色,驚道,“這是怎麽了?!”
丫鬟狀躬立在旁的碧荷恭恭敬敬地回答道:“公子自從午宴回來後便是這副模樣了,恐是醉酒未醒。”
可是樂至這模樣怎麽看都不像是醉酒未醒的樣子啊?!
石簡容努力沒有露出懷疑之色,倒是一旁衛尉寺丞趙勤殷勤地向石簡容行禮道:“石姑娘,昨日太子宴請樂公子,樂公子醉酒為聶七公子請回,殿下擔心樂公子身體不适,特讓在下帶太醫前來為樂公子診治。”
在一旁垂頭恭立的虞錦聞言忍不住擡頭看了看趙勤身後的白胡子大夫,皺了皺眉。即便是太醫,在她這個神醫谷大弟子面前也不過是班門弄斧。樂至中的毒還沒來得及解開多少,她診治了一半的病人實在是不想讓別人接手。更何況,這毒本就是太子下的,現在派太醫來,恐怕也沒什麽好心。
然而借了太子的由頭,便算是太子的旨意了,衆人也只能退下。當然這個衆人之中不包括顏玖還有屋頂上蹲着的的兩只。
葉夷好奇地探出頭去想看看發生了什麽,結果被袁楓一把按住,葉夷無比委屈地縮了回去,在袁楓憤怒的眼神中安靜了下來。顏玖自然無所謂,大大咧咧地浮在旁邊,冷眼看着那太醫按着趙勤的意思顫顫巍巍地給樂至把着脈。
“怎麽樣?”趙勤有些不耐煩地催促道。
那太醫捋了捋胡子,沉吟道:“樂公子這脈象詭異得緊……”
趙勤額角青筋一跳:“快說重點!”
太醫顯然常年在太醫院裏從來沒人語氣這麽重地跟他說話,聽着吓了一跳,看趙勤的面相頗有點兇惡,趕緊戰戰兢兢地趕緊回答到:“他……他中毒頗深,估計一時半會兒醒不過來。”
趙勤皺眉,他一向對這些斯文窮講究的人耐心不夠,頗為粗魯地撥開太醫,自己上前去,伸手拉扯樂至。
顏玖飄在一旁,一邊低聲安撫上面的袁楓不要沖動,一邊冷眼看着趙勤動作幹脆利索地把樂至的上衣扒了下來,又将樂至整個兒翻到了一邊。
聽着趙勤“啊”了一聲,顏玖也顧不得害羞什麽的,也湊過去看,驚訝地發覺樂至背上靠近肩胛骨得地方,有一塊不算小的青色痕跡,看起來有些像胎記,然而細看質地,又更像是小時候被用什麽方法紋上去的。
顏玖不明所以地注意着趙勤的神色,發覺趙勤眼裏有掩飾不住的狂喜。趙勤再低頭在樂至背上找了找,這回露出的卻是失望的神色。
顏玖呆了呆,突然連上了前後所有斷開的關節,她猛地一拍手,飄了上去:“袁楓,快換一套小厮的衣服,然後從天窗翻出去,待會兒跟着虞錦她們一起進來,等他問起話來你順着我說的回答!”
袁楓立刻照辦,無聲無息地把面前葉夷身上一套小厮的衣服扒了下來往身上一套,略微緊了一些,不過也無傷大雅,随即從天窗翻了出去。
被袁楓毫無征兆地扒了外衣,穿着一身裏衣縮在屋頂上的葉夷:……喂,發生什麽了?
再度被叫進來的時候袁楓正別別扭扭地跟身上過小的衣服較勁。趙勤倒是個直腸子的,開口便問:“樂公子最近受過傷沒有?”
站在最前面的石簡容一愣,心思剎那千回百轉,沒敢立刻回答,便聽到身後的袁楓垂眉略有些別扭地回答:“回……回大人的話,前兩日夜裏來了賊人,趁着公子不備,傷着了公子的手腕。”
這當然是顏玖在教他睜着眼睛說瞎話。樂至胳膊上的傷口是虞錦壓制毒性時候放血用的,顏玖冷着眉細細地看着趙勤的表情變了變,心中冷笑:很好,就這樣再多誤會一點,繼續再多誤會下去,看趙勤這麽胸有成竹的樣子,太子看來是交代了趙勤要做些什麽,那就趕緊把錯誤的情報傳給太子好了。
顏玖止不住地冷笑,既然問到受傷,那趙勤先前的樣子分明就是在找傷口。看來夜闖皇陵救了樂至的人也受了不輕的傷、恐怕甚至被人看到了背上的青色印記才是。就這樣胡說讓太子誤會是有人想要嫁禍樂至吧。
至于流血……哼,看來這一夜是非頗多,到如今,也是時候跟聶七公子攤牌了了。
她那時候答應了樂至,只要樂至能從那個坑裏活下來,她就不再置身事外,到如今,她也該履行承諾了,不如便從與聶七攤牌開始吧。
趙勤一走,石簡修立刻出去送,袁楓立刻松了一口氣,使勁扯開身上過緊的小厮的裝束,一屁股坐了下來:“我的天哪,這到底是怎麽了啊?!幸虧阿錦你還沒來得及給公子解毒,不然那個太子發現公子毒性解了恐怕還得……石姑娘,阿錦,師妹,你們都盯着我幹嘛?”
虞錦仿若看着一個三頭六臂、五只眼八條腿的怪物一樣看着袁楓,過了好半天才道:“袁楓,你什麽時候這麽機靈了?這是鬼上身了麽?”
袁楓忍不住看了看面色不耐的顏玖:“沒有沒有,沒有鬼上身,我只是見鬼了……”
虞錦:……
石簡容也清楚袁楓平日裏的水準,此時忍不住皺眉:“剛才那些話誰教你的?是七公子麽?”
對着石簡容袁楓倒是頗有幾分尊重,立刻搖頭,鄭重其事道:“我先前便與阿錦說過,公子身邊有一只鬼,那些話真的是鬼教我的!”
他一邊說着一邊期待地看着對面三個女子,外帶剛剛從上頭跳下來、正哆哆嗦嗦地穿上衣服的葉夷。然而這四個人都滿臉寫着“你糊弄誰呢” 五個大字。
袁楓:……
在旁邊看了半天的顏玖卻是不太耐煩了,大聲道:“袁楓,來不及胡攪蠻纏了,你趕緊聽我說正事!”
袁楓立刻向其他人道:“等等,那個鬼有話說。”
并不相信有鬼的衆人:……你這難道是是演戲演全套麽?
顏玖也不管他們,皺眉道:“袁楓,你立刻跟虞錦要一些治療外傷的藥,然後再問問虞錦,有沒有什麽東西能遮住傷口讓人看不出來……”
“你要雪蠶紗?”袁楓顧不得其他人的怪異眼神,好奇道,“你要雪蠶紗做什麽?”
顏玖估摸着雪蠶紗應該就是她要的東西,點點頭:“帶上我說的東西,跟我去見聶七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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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诤一襲白裘披在肩上,長身鶴立,單手撐着桌面正在思索些什麽,他身後幾近一人高的盆栽烏柿葉片翠綠,映着聶诤面色愈發蒼白。
顏玖穿牆之前略略停了片刻,看得出聶诤面色慘淡,比起一天之前看到的模樣要虛弱了不少。
袁楓恭恭敬敬地從正門走進了去,聶诤聽到聲音這才醒神,習慣性地露出溫和的笑容來:“袁楓,你怎麽來了?顏姑娘也來了?”
顏玖看聶诤如此氣定神閑的模樣,忍不住冷笑一聲,轉頭對袁楓道:“把你手裏的東西都放下吧,我想跟聶七公子,單,獨,聊一聊。”
顏玖把單獨兩個字咬得極重,隐約有些殺氣騰騰的架勢。袁楓夾在這麽兩人之間本來也不痛快,聽着也不耽擱,立刻把金創藥和雪蠶紗呈到桌上,趕緊退了出去。顏玖等袁楓離開了才擺好架勢,向着聶诤擡了擡下颚,毫不客氣地道:“聶卿還是趁現在把傷口給和肩上的青印處理一下,私以為用雪蠶紗蓋住最為适宜。”
聶诤盯着那一瓶金創藥和幾張薄如蟬翼、質地與皮膚相似的薄紗,稍稍頓了頓,随即擡頭看向顏玖:“顏姑娘這是何意?”
顏玖毫不退讓地看着聶诤,笑了一聲道:“我拿謊話騙了太子一回,因而想來太子爺今日早朝必定會尋個緣由讓衆臣露出右肩來,聶卿的青印若是被太子爺看見了,恐怕這事情不太好辦。我擔憂聶卿不知道這件事,特地來告知聶卿。”
看她這麽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聶诤忍不住莞爾:“顏姑娘如何知道的?”
顏玖在屋子裏東飄西蕩,很是得瑟欠抽的模樣:“你問我我如何知道?我如何知道什麽?知道你肩上有青印?或是知道昨天夜裏闖入皇陵為葉夷引開守衛的人是你?
還是知道你跟樂至其實是雙胞胎兄弟?
亦或者是,我如何知道你們兩個的那個不能說的爹,其實是前朝最後那位昭和太子景源?”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顏玖智商上線~~~
【顏玖:不,其實我智商一直在線,早就知道了真相,只是我不說,所以智商君就隐身了……】
采訪
阿笙:七公子,貌似你有什麽不得了的事情被顏玖知道了呢!你對此作何感想?
聶诤:最大的秘密被人看破了,我現在是應該殺人滅口呢,還是把樂至當成禮物用來收買顏玖好呢?
顏玖:摔!把樂至當禮物你是認真地麽?!誰會要那麽一個什麽都不會的睡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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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
聶诤:你很聰明麽。
顏玖:嘿嘿,是你們蠢啦。
【又是周五的淩晨了,大家周五好~~本周周末只有周六加更一章,也就是明天按時更新,但是後天休息~~
其實是阿笙我實在是快要被三次元的事情累死了……等畢設這一大堆事情忙過了,一定更加勤勉地更新~~祝大家周五愉快~~~】
☆、攤牌的時候
聶诤聽到最後那一句的時候眼神裏剎那有了一閃而過的殺機,然而也不知是念在樂至的份兒上,還是考慮到顏玖如今這模樣要殺要剮都有點難度,因而立刻又放棄了這個打算。他無視了飄來飄去的顏玖,緩慢地扶着桌子邊緣坐下,毫不避諱地稍稍解開中衣,露出肩膀來。在他背上,果真也是一模一樣的青印,一旁還有一道已經止了血的細長血痕。
顏玖看着那瘦骨嶙峋的肩頭,沒忍住“啧”了一聲道:“幸虧傷到的是肩膀,要是袖子被劃破,單是看胳膊的粗細都認得出那人是聶卿你。”
聶卿沒理會她,只旋開袁楓帶來的藥瓶,挑了一些慢慢地向傷口上抹開,不疾不徐地道:“距離我去早朝還有一個半時辰,你先前說的那些事,可以一件一件慢慢解釋。”
顏玖本來還滿心期待聶诤被吓了一跳的樣子,結果對方如此淡定她倒是非常失望:“哦,其實也不難想啦。你想啊,石家那麽盛産雙生子,石簡修、石簡容,還有上一輩的石崇敬、石歲敏,我猜恐怕是體質問題吧,那樂至有個雙胞胎兄弟也很正常對吧。而且要認出那是你其實也沒多難,我生前學土木所以很擅長畫工圖……”
“工圖?”聶诤擡了擡眼,“那是什麽?”
顏玖意識到自己失言,只得囫囵解釋道:“工圖啊……那是……呃……木匠,對,木匠,畫的草圖,因為我很擅長那玩意兒,所以我很習慣看東西的時候會先透視整體的輪廓。而你跟樂至雖然外貌差不少,然而骨骼輪廓非常肖似。”
聶诤額角抖了抖,努力忽視掉自己和樂至被顏玖稱為“東西”這件事。
顏玖提到了自己擅長的方面,無比投入地解釋道:“你看,其實你們倆長得幾乎一模一樣,但是因為你特別瘦,臉就顯得長,樂至長得圓潤看上去就是娃娃臉。
然後你病得比他嚴重,所以你的眉毛很淺,皮膚也更加慘白,嘴唇也沒有顏色,而樂至因為睡久了,眼角就不如你那麽上挑而有神采,所以看起來第一感覺就差了很遠。再加上你們因為成長環境不一樣,而且你一直身體不好,病容滿面,所以不同時看的話就完全不同了……”
“阿樂他看起來比我年紀小很多,是因為他的毒性導致睡眠長,所以長得慢。”聶诤塗完藥,繼續把衣服向下放了一段,順便打斷了顏玖的碎碎念,“我已經明白你如何猜到我與阿樂是雙生子了,不必再多贅述,其他呢?你如何猜到的?”
顏玖正得意洋洋地說着,被打斷了很是不高興,別了別嘴:“樂至不過一個丞相妹妹的私生子,身邊有神醫谷的大弟子專門照顧,又有天下第一劍客的兩個徒弟當隐衛和丫鬟,還輕輕松松就能見到大名鼎鼎的五燭大師和聶七公子,還能被前朝長公主、如今的景太後惦記着,外帶被太子千辛萬苦地提防着、陷害着,屋子裏幾乎每個人都能知道景源太子的陪葬是‘鳳血玉’這種怎麽想都很機密的事情。我要再不多想一點你當我傻啊。”
聶诤輕輕颔首,這也難怪,顏玖的處境導致所得到的消息确實比常人多一些,能猜到也不稀奇。
顏玖繼續得瑟道:“而且你喊他不是喊的阿樂麽,哪有喊人喊姓氏的,所以樂至肯定不是他的真名,也就是說你們真正的姓氏根本不能提,我在這裏也這麽久了,除了‘景’這個姓我也想不到其他不能提及的姓氏了。”顯然她已經忽略了,關于名字這一部分還是靠了樂至自己的提點她才注意到的。
聶诤已經給肩膀上的傷口塗完了藥,又細細地将雪蠶紗貼了上去,稍稍活動兩下,看起來居然毫無破綻,就好似不曾受傷一般:“那你怎麽猜到昨天夜裏的人是我?”
顏玖指了指他胳膊上的傷口:“我看到太子派來的人先查看了樂至的肩膀,看到了樂至肩上的青印很欣喜,沒看到傷口又失望了,就猜測是夜闖皇陵的人受了傷。想來青印這種看起來很像是幼兒時期後天紋上去的東西,最有可能的便是雙胞胎一人一個了。
再加上太子那麽快就懷疑到了樂至頭上,從昨天晚上他們的反應看,也不像是事先知道樂至身上有青印的模樣,這麽想起來的話,線索應該也就只有你留在那裏的血了。雙生子DNA一樣,額,不要問什麽是DNA,就是我們那裏描述血緣的一種東西,所以想必是太子用了什麽旁門左道确信了那血跡是景源之子的。
既然如此,我便用謊話說有人來偷過樂至的血,誘導太子以為這些青印、還有血跡都是被用來刻意栽贓樂至的,這樣太子一時忌憚,應該也不會先對樂至下手。”
坐在椅子上的青年眉目舒展,已然不見了先前嚴肅的神色,愈發顯得容貌清雅,他重新将衣服攏好,整理一番,語氣已經恢複了淡然:“那你為什麽覺得太子今日會在群臣之中尋找這個人?”
“能知道鳳血玉在景源棺椁中的人,絕不會多。”顏玖沉吟一陣,這一截她其實并不确定,只是推想罷了,“無論如何,朝中重臣,尤其是三閣之內必定有人牽連其中,太子的思路相對比較蠢……呃,單純,想必會先從朝中下手排查。”
已經重新披好白裘的聶诤贊許地擡頭看了看顏玖:“顏姑娘,你真的很聰明。”
顏玖被誇獎了,立刻喜滋滋地道:“哪裏哪裏,過獎過獎。”
聶诤轉頭對着自己一直沒有掀開的帳子笑道:“青遙,今日早朝只怕兇險得厲害,我先去做些準備了,詳細的事情你給顏姑娘解釋吧。對了,青遙你看不到顏姑娘,我一會兒喚袁楓進來給你們傳話。這邊的事情便交給你了。”
顏玖沒料到聶诤這裏居然還有旁人,一時簡直吓得露出一個驚恐萬狀的表情,趕緊回頭去看,只看到一只如春蘭般的素手掀開青色的帳子,如絲的媚眼緩緩掃了過來:“嗯,我明白了,阿诤你放心去吧。”
顏玖瞠目結舌地盯着那張妩媚而慵懶的臉,這張臉她見過啊,不正是上次見到過的那位紫玥苑花魁止水娘子麽?!她又垂眼看了看止水娘子一身衣衫不整的模樣,半天沒說得出話。
等等,身為整個越王朝适齡女子的夢中情.人,聶七公子帳子裏居然睡着紫玥苑花魁的事情,這傳出去的話得多讓人幻滅啊!顏玖幾乎已經聽到整個京師的少女的心統統噼噼啪啪碎了一地的聲音了。
當然顏玖已經完全忽視了聶诤夜裏其實是在皇陵拼殺,雖然這位花魁娘子在他床上,但他本人顯然一.夜沒有碰到床。
待聶诤不慌不忙地離開,帳子中的蘇青遙向着虛空中完全錯誤的方向巧笑嫣然道:“顏姑娘請讓袁侍衛稍等一會,只怕有些人快要到了。”
同為女性的顏玖都被蘇青遙這個妩媚到極致的笑容晃花了眼,趕緊轉告剛進來的袁楓跳到屋梁上去。蘇青遙重新放下帳門,再度安靜到幾乎隐蔽地躺好。
沒過多久,果然看到有個男子推開了聶诤這間房間的門。
那男子神色略微慌張,匆忙地四下看了一眼,沒看到有人,趕緊閃身了聶诤的卧房,快步走到聶诤的書桌邊,伸手開始翻找什麽東西。
只聽天青色的帳子裏傳來一聲惺忪未醒、而又極為嬌媚的聲音:“是七公子回來了麽?今兒個早朝怎麽這般快?”
正在翻找東西的男子聽到聲音霎時間跳開數步,面色驚疑不定地盯着帳子,但見帳門微開,露出一截白藕般的玉臂,随後便顯出一張雍容嬌媚的臉來。
“呀。”蘇青遙柔白細長的手指輕輕掩住嫣紅的朱唇,柔聲訝道,“原來不是七公子回來了麽?”
顏玖瞬間領悟了太子的打算,他已然急紅了眼,開始調動潛伏在各家內部的暗線搜查昨夜夜闖皇陵的人是哪邊的人。皇陵地形複雜,能熟知皇陵地形的想必也只有各家能參與主事的人,即便不是親自動手,也一定是親自指使,趁着早朝的功夫一個一個搜查線索的話并不難找。
來聶诤這裏搜查的人,顏玖居然也見過,不是別人,卻是是聶家三位重臣之一的主簿陳瑜,顏玖皺了皺眉,聶诤在家中裝病确是頗有先見之明,聶家重臣之中果真有內賊。
陳瑜呆住了,他平日與聶诤也并不算特別親近,這時候居然一時間沒做出任何反應。
他顯然沒想到素來性情寡淡、身體虛弱的聶诤房裏居然有別人,這個人還是個女子,這個女子還不是別人,居然是個青.樓女子,這個青.樓女子還不是個普通青.樓女,正是京城第一花魁止水娘子。
陳瑜這一刻簡直不知道應該先震驚自己的秘密行動被人發現,還是應該先震驚聶七公子居然将一個女人藏在自己房中,亦或是感慨一句不愧真是名滿天下的聶七公子,居然能讓那位單獨見一面都是天價的止水娘子心甘情願的送到床上來。
顏玖低頭看着陳瑜臉上轉瞬之間變幻出驚豔、震驚、難以置信、驚慌、思索、決然的表情,最後竟是翻出了殺意來,心中不由一凜,立刻擡頭向躲在屋頂的袁楓吼道:“袁楓!救青遙姑娘!”
作者有話要說:
【這一章來恭喜聶诤家的妹子蘇青遙,也就是那位止水娘子正式出場~~】
昭和太子景源小采訪:
阿笙:昭和太子殿下,難得還陽一次,你可有什麽感想要說?
景源:有。
阿笙:來分享一下?
景源:還沒出場就死了,死了一路拉這麽遠才下葬,死了十幾年之後被人開棺,差點被活人踩,還被掰了一塊骨頭驗血,我想問,阿笙,你跟我有仇麽?
……
阿笙:咳,剛才那段切掉啊………殿下,您有沒有什麽想對你兩個素未謀面的兒子說的?
景源:咳,有。阿诤啊,你路過你爹我的棺材前的時候,就不能孝順一把,順手把我棺材蓋子扣上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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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回預告:
蘇青遙:我只能告訴你我知道的那部分真相。
【畢業論文沒碼完的阿笙表示,這周日(明天)真的來不及加更了TmT……大家周一淩晨見~~~祝周末愉快~~】
☆、高手過招的時候
陳瑜如今被人撞破了探查的行徑,竟是根本沒有想要隐藏自己的行徑,這是幹脆要滅口了!顏玖擡頭與袁楓對視一眼,都暗自警覺,心中暗自埋怨聶诤留下看起來并不會武功的蘇青遙一人在此,未免也太過輕率了。
蘇青遙卻絲毫不曾露出絲毫的提防與警惕來,甚至意态閑适,絲毫沒有在意,只媚眼如絲,輕輕攏着微散如雲的長發,全然是個沒有睡醒的柔弱女子模樣,語氣輕柔地嬌嗔道:“奴家還說呢,七公子平日裏早朝回來得總是很晚,今日又說了要給奴家帶東街的梅子脆,怎麽這麽一會兒工夫便回來了,果然是奴家認錯了。”
陳瑜原本已經向着床榻的方向踏出一步,只覺一陣香風撲面而來,眼見着蘇青遙如是嬌媚的模樣竟是忍不住心旌搖曳,一時間竟是無法自持,過了好一陣才穩住心神,得了些精神思索了下蘇青遙說的話,竟是腳步愈發難以上前,停在了原地。
顏玖眼神微微一亮,朝袁楓擺了擺手,示意他不必輕舉妄動。她心中已然對蘇青遙生出不少敬佩來,全然清楚了為何以聶诤那種萬事求全的性子,居然如此放心地讓蘇青遙在他身後處理一切,蘇青遙果真是人上之人,不負所托。
她剛剛那段話說得自然嬌媚,絲毫不着刻意的痕跡,然而其間每一句、每一個字都在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地表明着,她并非是聶诤一時興起找來的娼.妓,而是與聶诤情誼匪淺的紅顏知己。
這便是在直白地告訴陳瑜,若是此時此地,自己死了或是無故失蹤了,以她與聶诤的交情,聶诤絕對不會輕易善罷甘休,他也不要想能夠落得絲毫的好處。
蘇青遙對着陳瑜心中的動搖狀似渾然未覺,緩緩披衣而起,滿面春.色地媚聲道:“公子來七公子房裏所為何事呢?止水這兩日裏晚上也幫着七公子秉蠟添香,對七公子的物件放在何處也是稍稍了解。若是公子‘誠心’要找,止水也不是不能幫助公子。”
陳瑜聞言眉角微動,細細揣摩了一番蘇青遙的話,心中暗自有些警惕,然而紫玥苑花魁止水娘子動辄要天價才能見一面的嗜財名聲在外,讓他忍不住相信了幾分,又想着止水娘子并不認識自己是誰,聶府上下幾百號人,倒也不怕她向聶诤告狀,也算是無後顧之憂。
陳瑜定了定心神,極為闊綽地伸手從懷裏取出一大錠金子來呈到蘇青遙面前:“那就辛苦止水娘子為在下行個方便了。在下清晨到此也不是為了別的,只是聶家主吩咐在下來取七公子昨晚寫的折子,止水娘子可曾見到七公子昨晚寫完折子放在何處啊?”
蘇青遙長袖一甩帶起一陣梅花幽香,迅速将那錠金子收入袖中,原本慵懶的眉眼都泛起了層層笑意來:“可是奴家記得,七公子昨日與太子殿下商讨公務傍晚回房,用過晚膳早早便歇息了,昨晚并未伏案做公事啊。公子你可是記錯了日子?”
陳瑜眼見着蘇青遙連眼角都帶着笑意的模樣,相信她為財所動的心思更加踏實了幾分,故作驚訝狀:“七公子昨夜并未在房裏做公事?那想必是在書房或是他處做完了才回房的吧?止水娘子可記得七公子昨晚可有去何處?在下這就去找找。”
這麽一問,果真是懷疑昨夜皇陵中的人便是聶诤或是他手下的人,在打聽他昨晚有沒有離開了。這麽狀似平平淡淡的對話中,顏玖只覺得驚心動魄,竟是片刻移不開眼。
她自認智力不在常人之下,然而若是此刻面對陳瑜的是她,她自認這份氣度、膽識、應變,恐怕一樣都做不到。
蘇青遙抿唇一笑,愈發風情萬種地與陳瑜湊近了一些,身上的幽香誘得陳瑜思路都慢了半拍:“可是啊,七公子昨夜可是一直跟奴家在一起,并不曾出去呢。”
陳瑜禁不住漲紅了臉,勉強把持住自己繼續笑問下去:“那想必是七公子與止水娘子安寝之後,七公子想起此事又離開了,因而止水娘子并不曾注意到。”
原本還滿面慵懶的蘇青遙忽地便露出幾分不悅來,在她那般姿容的臉上看起來卻并不顯得突兀,直讓人覺得憐惜,然而她的語氣卻平白多出幾分暧昧來:“公子這是在瞧不起止水,還是在瞧不起七公子麽?止水這輩子還從未有過一次,有男人能夠當止水在床側之時,能夠睡得着呢。”
蘇青遙這話說得簡直情.色露骨,陳瑜本就為那美色所惑而心神動搖,如今聽聞蘇青遙毫不諱言地提起她與聶诤的枕席之事,更是忍不住腦中亂想。他本也不覺得那病秧子的聶诤真的有可能是太子懷疑的人,只是奉命前來調查,事到如今更是顧不上再打聽細節,紅着臉匆匆忙忙告辭蘇青遙離去了。
蘇青遙帶着滿臉的妖嬈媚笑目送着陳瑜匆匆小跑出去,陳瑜跑到院門口之時忍不住想要回頭再看她一眼,結果腳下被門檻絆了一下,他正好回頭看到蘇青遙看着他狼狽的模樣吃吃地笑,更是心頭亂跳,埋着頭跑了出去。
待陳瑜消失在院門口,蘇青遙臉上的笑意頓時淺了幾分,随手把剛才收在袖中的那錠金子扔在聶诤的書案上,發出一聲悶響。
她的語氣也陡然散盡了魅惑的意味,凜然頗有幾分清冷,向着屋頂的方向道:“袁公子,顏姑娘,請下來吧,阿诤囑托青遙為顏姑娘解惑,顏姑娘想要知道些什麽?”
袁楓頗為尴尬地杵在兩個女人之間,決心默默地當傳話筒。
“顏姑娘,”蘇青遙這一回總算是順着袁楓的視線找對了方向,妩媚一笑,“顏姑娘想知道什麽呢?”
顏玖仰着頭想了半天,蘇青遙也不急,好暇以整地笑等着,才終于聽到袁楓嘴角抽搐地轉述顏玖的第一個問題:“呃,顏玖她說……她問……你跟七公子……呃,好了顏玖,不要吵,我知道了我知道了,我會好好轉述的!”
袁楓沖着顏玖吼完,定了定心神,一口氣把顏玖的話一字不落地快速說了出來以減輕羞恥感:“她問,你跟七公子時候什麽時候勾搭上的?”
“噗——”蘇青遙剛剛換上的雍容華美的姿态破功了一瞬間,勉強繃着顏面這才緩過神來,努力正經地回答顏玖這個簡直無比八卦的問題:“我跟阿诤?從我們在京城見第一面開始,我們就開始合作了。
不如讓我先介紹下自己如何?我是蘇青遙,遍布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