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程程學姐
昨夜一夜未眠，止煙找到19號，是一個靠窗的位子。她把書包摘下，抱在懷裏便依靠着窗子閉眼想要淺淺眯一會。
奈何思緒紛飛，浮浮沉沉中總是會想起顧子祁，十三年的感情，淺嘗辄止的淡然，顧子祁與她之間，就像是一壇老酒，深藏于她心這片沃土，是讓她無法忽略的存在，她從未想過開封這壇美酒一品滋味，說是渴望珍藏，不如說是怕失望。她不确定，不确定。
她讀高三時的勤奮，動力全部來源于他。兩個人相差一歲，初三高一雖是不算臨近，可也是同一個校區，她有時自修時莫名其妙的想他便會順着那時任性随意的性子跑到他的教室，次數多了，他們班都知道了顧子祁有一個纏人漂亮的妹妹。
止煙眸裏又是斑斑淚點，無奈的勾勾嘴角，自嘲自己最近越來越孩子氣總是哭。是啊，她跟顧子祁人前大大方方的牽過手，無理取鬧的撒過嬌，她的脾氣在他面前已然如他對她的包容一樣成為了家常便飯。她還在不确定什麽還在猶豫什麽。
愛是盔甲，也是軟肋。她向來自信，可是一遇上他，便變得自卑而猶豫。止煙原本就是聰慧，高三一心想着去北京找顧子祁，更是勤奮，于是老師同學都把她與那個傳說一樣的顧子祁相比，那是她最快樂的時光，因為她聽到了最傾心的評價，這是她第一次被別人與顧子祁放在一起比肩，作為一個女孩，而不是一個妹妹。
去北京…找顧子祁…她沒想過離開，可是她的潛意識卻如此清晰的洞悉着她的心意。北京，同華，她好像從未喜歡過。止煙，你還是你嗎？
止煙越想越煩躁，一身冷汗的坐起來，拿出手機看了看，有一條未讀短信，止煙深吸一口氣，帶了些許雀躍的心情，解鎖，打開一看卻是10086的話費通知。自嘲的笑笑，又想起顧子祁從不用QQ，也不喜歡發短信，可是她發的短信他都會回複。
他對她，也是特別的吧。
顧子祁這樣自帶光環的男神，對她好的獨一無二。
顧子祁初一那年包裏不知被誰塞了情書，顧子祁沒有發現，可是被翻包的止煙發現了。止煙看了信封，什麽話都沒說，在窗口靜靜的坐了一天。這般無理取鬧，顧子祁還是耐着性子哄她吃飯，逗她玩，最後止煙忍不住眼眶一紅，叫着子祁哥哥抱着他就不肯撒手。後來那時開始，就再也沒見過顧子祁包裏有情書。直到止煙上了初一才知道，整個初中部都流傳着優等生小帥哥顧子祁不喜歡女生的流言。
止煙翻他的包，顧子祁從來不會說什麽，止煙惹他生氣，他不理她的時間從來不會超過半天。
他知道她所有的小習慣，他包裏放着她喜歡的零食……雖然，這次，沒有找到。
鄰座的女生突然開始斷斷續續隐忍的哭，止煙扭頭看向窗外，裝作什麽都沒有聽到。有些難過是不想讓人傾聽不想讓人知曉的。
“我求你，不要分手，真的…我可以做到…”可以聽到女生盡量平靜的說，可是仍然掩飾不了哽咽。
又是一個為情所困的女生。止煙化身文藝女，看着窗外在心底悠悠感嘆道。
鄰座的女生哭的越來越大聲，止煙清晰的聽到她一直在執着的撥號，可聽到的回應一直是移動小姐冰冷的機械聲：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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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移動的回應也真是有意思，關機的是別人，他們道什麽歉。止煙仰望頭頂的車皮默默的吐槽。
女生終于停止了她的堅持不懈，趴在桌上嗚嗚大哭。止煙終于忍不住，擡起手拍了拍女生的背：“沒事吧？”
女生嗚嗚的哭着：“沒，沒事。我們以前也總吵架，可是，可是，從來，沒有，沒有說過，分手呀。”
止煙任由她哭，最後女生也是哭太久沒了力氣，只剩斷斷續續的抽咽了。止煙遞過去紙巾，女生接過擦擦眼淚，便打開了話匣子：“我們是高三那年好上的。他學習好，我學習只是中等，為了以後能讀一個大學，高三我真的是廢寝忘食，可是十多年的差距，哪有那麽好趕，再說這世上哪有那麽多類似《花開不敗》那樣的奇跡？呵，最後他去了北京，我去了煙臺。一年下來覺得自己還是天真，到現在也覺得北京到煙臺的距離，也不過就是一張火車票的距離，只要我想，我就可以跨過去。剛才你也聽到了，他說分手，真的是說分手就分手……”女生說到這兒，又以手掩面哭了起來。
“呃，天涯何處無芳草，分手就分手吧，留給他一個潇灑的背影，咱們讓他孤獨終老去吧。”止煙覺得非常有挫敗感，她一個議論文回回55分以上的人，現在居然拿不出一篇雞湯來安慰這個女生。
“我懂他的性子，絕情起來是真的狠心，也是，既然不能再和好，我何必低三下四的去求着他，”女生笑笑：“也不過是兩年的感情罷了。”
止煙眨眨眼，拼命地點頭。
“诶，看你一個人，去北京旅游了？”
止煙一手托腮，搖搖頭笑道：“去見哥哥了。”
“噢，你哥哥在北京讀書啊？多大了？人帥不帥？介紹給我得了。”
止煙臉刷的一下便紅了，聲音也是細如蚊蠅：“他是我哥哥。”
“我給你當小嫂子。哎呦，臉紅什麽？難不成會的是情哥哥？”女生打趣道。
止煙的臉更加紅了，微微的點點頭。
“看你臉紅的，好啦，不逗你了。我叫周程程，前程的程，是青城人，你知道青城嗎？青城是一個小城市，屬于濰城，山明水秀的，不要一聽山水就把我們當成小山溝，青城可是全國百強縣之一呢……”
止煙微微笑着：“學姐，我也是青城的。我叫止煙。止步的止，青煙的煙。”
“小煙你這自我介紹太裝逼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