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1)

“媽的,又失蹤了兩天!”

這是周四的下午,塔林見到王虎的第一時間,就轟了王虎一拳。對于王虎從周二的下午直失蹤到周四的下午,塔林是難以忍受的。因為他發覺王虎能夠當他的助理之後,他去圖書館,都喜歡王虎跟在身邊。至于周末,他就把王虎讓給猛龍。但王虎竟然連續玩失蹤,這可是失職的。

繼塔林轟飛王虎之後,唐月裳把塔林也踢飛了。

“竟然天天曠課,身為班長,不得不管了。”

唐月裳亂找理由,把王虎拖到某個角落,劈臉就問:“笨蛋,你這兩天去哪裏了?我打你家電話,克斯蒂娜說你在家裏,可我不相信。說,你到底躲哪裏風流去了?”

王虎愣愣的,不懂回答。

“你到底說不說?”

他垂首下來,低聲道:“我和多絲拉老師——”

“我和他到他家去了,我要看看是誰生出這樣的笨蛋!”多絲拉的聲音在唐月裳身後響起,吓得兩人都眼楮轉向她,只見她瞪著王虎,微怒道:“真是笨蛋一個,你怕她幹嘛?她若是你妻子,就應該是她怕你,她若不是你的妻子,你完全可以不理她。”

唐月裳圓眼定格,待多絲拉離去,她才清醒過來,壓抑住聲調道:“多絲拉她是怎麽知道的?”

王虎還是不回答,多絲拉就想到瑪黛,沉聲道:“一定是那黑肉告訴多絲拉的,這個周末我一定要過去教訓她一下,讓她知道誰大誰小。那個多絲拉也好讨厭,別讓我捉到她的把柄,哼,竟敢挑撥離間!笨蛋,你說,我是不是你的妻子?”

唐月裳見他點了點頭,她還是不大滿意,她重申道:“那你還聽不聽我話?不準點頭,要親口說出來。”

“聽。”王虎小聲地道。

“其實多絲拉說得也沒錯,我還不是你的妻子,你可以随便欺騙我的……”

唐月裳幽幽而言,轉身欲走。

她背後的王虎忽然又道:“我不想騙你,我這兩天兩夜都在多絲拉那裏,我沒有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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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絲拉,你竟敢勾引我老公!”

唐月裳悶哼出來,轉身一個飛踢,把王虎踢飛,就怒沖沖地離去了,王虎爬起來,看著她美妙的背影,心想:她會不會約多絲拉到足球場?到時他又應該抱著誰逃跑呢?

王虎對于唐月裳和多絲拉的事情不得而知,他只知道,下午的課,唐月裳不在教室,本來周四下午是多絲拉的課的,多絲拉也沒跟學生們說一聲就缺課了。多絲拉和唐月裳的同時缺課,叫一年級文班的教室變成了超級戰場,同學們聯合對王虎展開“追殺”,大家輪流對他施展拳腳,當大家過足手瘾和腳瘾,他已經被揍得趴躺在地上,奄奄一息地喊著:“你們再打我,我可是要生氣的,我真的會生氣的……”

塔林給王虎一點點的同情,因為他剛才過足了手瘾。他未進入月華學院之前,本來想好要買幾個沙包吊在宿舍的,但有了王虎,沙包的錢也可以省了,這讓他很感激王虎。所以他把王虎從地上拉了起來,當王虎說著感激他的話的時候,他就把王虎拖到圖書館,讓王虎繼續當他的書僮。

塔林覺得王虎雖笨,卻是笨得有許多用途的。這笨蛋,你叫他做什麽,他很少拒絕,且做起事來,那個幹勁十足,絕對不會偷懶,這是黑金城的很多人沒有的優良品德。大家都是有眼目睹的,王虎是個非常勤奮的好孩子。別看塔林平時是一個粗漢,到了圖書館,他就會變得很斯文,不揮拳頭、不罵粗口、也不吹牛,只看書。

圖書館的環境很好,都有空調的,但王虎找書的那個勁,還是使得他滿頭大汗,在某次找書的時候,他湊巧碰到一本叫《金瓶梅》的書,想看看“金子做的瓶子裏是怎麽生長梅毒的”,他也就從書架上抽了出來,不料旁邊一個女生過來,不小心看到他手中的書皮,就輕聲道:“光頭,你可真是勤奮,在圖書館也研究這些,我警告你,這些書看多了,會讓男人陽萎的,別指望看了這些書,你就會夜禦十八騷。”

王虎一聽,糊了:怎麽聲音這麽熟悉?

到底是誰啊?

擡臉一看,啊,這不是那個要猛龍舔鞋的學姐嗎?

他把書塞進書架,就問道:“學姐,我是想知道,瓶子裏怎麽生得出梅毒。”

女生一聽,愣了一下,道:“怎麽生梅毒?”

“是啊,我都懷疑,叫什麽金瓶梅,金子做的瓶子,生什麽梅毒……”

“我敲!”女生五指罩敲在王虎的光頭,就罵道:“你才生梅毒!這只是一個書名,即使有個‘梅’字,你就不能聯想到美麗的‘梅花’嗎?為何要聯想到‘梅毒’?”

王虎摸摸光頭,恍然大悟地道:“原來還能生梅花啊,我只知道梅毒,學姐,這生梅花和生梅毒的瓶子裏面寫的是什麽?”

“不就是寫一個男人射精射到死的故事?”女生興趣缺缺地道。

“射精也會射到死嗎?我以後得小心些——”

“笨蛋,誰會給你射精的機會?你自己打手槍吧!”女生不屑理會王虎,轉身要走,王虎卻悄悄地拉住女生的衣邊,女生回頭輕罵:“放開我,這裏是圖書館,別跟我拉拉扯扯,我跟你不熟。”

王虎卻道:“學姐,打手槍是什麽意思?”

女生白眼一翻,道:“去問猛龍。”

“我現在就想知道。”好學愛問的王虎固執地道。

女生沒辦法,她俯嘴到他的耳邊,細聲道:“你平時沒打過手槍?”

王虎搖頭:打什麽手槍?他都不知道那是什麽意思。

“那你平時是怎麽解決的?”女生微微地生氣,她覺得“王虎”應該是那種只能夠自慰的貨色,絕不會有女孩願意當他的“練槍”對象的。

她的問話,王虎還是沒有聽明白,他道:“學姐,你能夠試範一下嗎?”

“啪!”

女生氣得給王虎一個漂亮的“耳光”,羞罵道:“我又沒有槍,我試範什麽?別在我面前說那種淫穢的話,我絕非你和猛龍想象的那種女人,以後你再敢挑逗我,別怪我把你的光頭塞進屎坑裏。”

“屎。”王虎看著女生的背影,摸了摸自己被他抽打得火辣的臉面,就罵了出來。

“光頭,你找到我要你找的書沒有?這次怎麽那麽慢?”塔林的聲音傳過來,不是很大聲,可王虎聽得清楚,他就把女生的事情放到在邊,又埋頭在書架上找書,莫名其妙地找到一本名為《如何對付學姐》的小冊子,作者署名叫“可愛的學弟”。

他一時好奇,翻開來看,就看到一句話:如果學姐打你一個耳光,你就應該親她的嘴。

他把書塞進書架,道:“寫書的這個學弟,比我還笨。”

“光頭——”

“塔林,我就過去啦,你再等一會。”

王虎說著,摸摸被打過的半邊臉,在書架前愣想:慘了,塔林要什麽書了呢?

周五的上午,和以往的周五,是沒有什麽改變的,王虎進入畫室,看見四個女孩,他沒有靠近誰,坐得都離四個女孩蠻遠的。

靈宮要他在畫室裏裝作不認識她,他很樂意接受靈宮的這個條件。

在這畫室裏,除了他和索默老師,其餘的都是女孩,有時候他想,如果把其他年級修畫的學生也集中在一起,會不會多一兩個男生呢?

如此想著,他坐到了後面的角落,其實畫室這裏并沒有桌子,只有椅子和畫架,他把畫夾擺在畫架上,心想,今日索默老師會教什麽。然而,說句實在話,他對索默老師的課,基本上是聽不懂的——除了那天的裸體藝術他聽得懂之外,別的東西他都聽不懂。他之所以選擇修畫專業,是因為他除了會畫畫之外,其他的,他都不會了,除了畫畫,別的科目他都是倒數第一的。至于為何偏偏會畫畫,沒有人問過他,他也就不說。

索默很快就來了,這節課索默竟然讓學生們專門畫“梅花”,這讓王虎想起學姐給他的那個耳光,他于是把梅花畫成了“五個紅紅的手指印”,索默問他為什麽,他說,他印象中的“梅花”就是“五個手指印”,索默拿他沒辦法,畢竟索默尊重“創作是自由的”這個原則,且王虎這樣的聯想力,也沒人敢斷定他就是錯的。

然而王虎說這句話的時候,琳卻回頭看了他。

他發覺今天的琳的氣色不是很好,似乎心事重重,又似乎很傷心——他的思考能力不大正常,但他的直覺還是中肯的。

索默在教室逗留了一個小時就離開了。

按以往的慣例,索默一旦離開,王虎也會緊接著離開。他是在其他的事情上很努力,可就是在學畫這事上,往往表現得三心兩意,就像索默所認為的,他是很少畫畫的,只有心裏想畫的時候,他才會畫,平時怎麽逼他,他也不願意畫,即使他願意畫了,他畫出來的東西,也是沒什麽水準的。

但這次卻是琳?霧裏最先離開,王虎看看靈宮和芬達,覺得這兩女都在盯稍自己,他渾身不對勁,立即收拾畫夾和畫筆,趕緊跑了出來,到了門前,卻看見琳遠遠地朝他招手,她有點不想過去,可琳的手招得他心軟,他心不甘情不願地走到她面前,問道:“你找我?”

琳道:“我不找你。”

王虎一下子糊塗了,道:“不找我,你幹嘛向我招手?”

“我妹妹找你。”琳解釋道。

“梅?”王虎驚道。

琳瞪了他一眼,道:“即使我有很多妹妹,和你有關系的妹妹也只是一個,何況我只有一個妹妹!”

王虎看著琳,卻發覺琳和梅不怎麽相像,琳是黑發的,梅是白發的,發色就不像了,他難以相信兩女是親姐妹,可他也知道,梅是中法混血兒。

“你跟我去看看她吧,你是她一生中最大的幸福。”琳哀怨地道,兩行淚水在她的眼楮裏眨著,眨著……

王虎感覺到有些不安,他回頭看了看那畫室門口,發覺芬達和靈宮塞在那門,都緊盯著他和琳,他猶豫了一會,問道:“梅找我,有很重要的事情嗎?”

“你覺得她重要,就跟我來,你覺得她不重要,也可以不必理會她。”

琳的聲音有些硬咽,王虎再次回頭看了看靈宮和芬達,忽然牽住琳的手,發覺她的手有些顫抖,他道:“走吧,雖然她說過,不讓我再去找她,但是,我以前就覺得她有事情騙著我,雖然我很笨,可我感覺得到的。”

琳略掙紮,但還是沒有從他的手中把手抽出,她只得讓他牽著她的手,忽然問道:“你牽著我的手,就不怕芬達?”

王虎忽地縮手,琳反而抓緊了他,嗔道:“我妹妹怎麽就喜歡你這種膽小之人?”

王虎傻笑道:“因為她說,她可以保護我……”

“我聽她說過,你因為她,殺了很多人。”

王虎笑笑,望向遠方,嘆道:“其實她和竹筝老師都一樣,都是需要保護的。我再怎麽膽小,再怎麽不喜歡打架,也得保護她們。而我知道,要保護一個人,就必須戰鬥,必須在戰鬥中取勝,否則不但保護不了別人,連自己也保護不了。我知道自己很笨也很膽小,可是在戰鬥中,我只有一個理念,就是把對方打倒,這是我生存的理念。那一次,那些家夥,他們其實是很弱小的,可他們還是觸怒了我。”

“我聽妹妹說,你其實是一只野獸……”

王虎驚然擺首,凝視琳,久久不語。

“她讓我照顧你,因此把有關你的一切,都告訴我了。你不要怪她……出了校門,找個地方,我想坐到你的背上,你載我上天空,我妹妹說,你可以載任何一個女孩上天空的,只要你願意。”琳同樣凝視王虎,那雙淚眼中充滿期待。

“你讓我親一下,我帶你上天空。”王虎輕輕地說道。

這是他以前對梅說的,此刻卻對梅的姐姐如此說。

琳似乎也了解這句話的來源,她的臉生出些許暈紅,卻垂首輕泣。

“借你的身體一會。”王虎忽然橫抱起琳,琳想不到他所謂的“借身體”就是在校園裏公然地“抱她”,但她的眼楮看到了芬達和靈宮,她們正朝她和他走過來,也怪不得他要抱起自己就逃跑了。

芬達和靈宮看到王虎抱著琳往校門跑去,芬達就叫道:“啊光頭,你好惡心,快放下琳。”

“王虎,有人很生氣的。”這是靈宮說的,芬達一聽,就氣沖沖地道:“我才沒有生氣!”

王虎抱著琳離開,他知道芬達會很生氣,也知道靈宮有可能告訴唐月裳,而唐月裳最近本來就心情不好,知道此事的話,或者要大發雷庭,但他顧不得這些了,如果讓芬達捉住他,他要離開,估計要花費很大的力氣,所以他幹脆抱了琳就跑。

雖然他平時是很膽小怕事的樣子,然而某些時候做起事情來,真是那個……沒得商量。

琳也想不到他竟然可以在校園內,在衆多學生的眼皮底下做出這些“出格”的事情,然而這個光頭笨蛋所做的事情,往往都是超乎人們的想象的。就比如他常常被人打,他不生氣,也不反擊,就是很難想象的一件事情。可他一直都如此。

也可能是腦袋不正常的緣故……

琳終于了解她妹妹說的話,這個看起來很膽怯的矮小男人,抱起女人的時候是很具力量的,他在出了校園的時候,在某個轉角,他瞧瞧四周沒人,就迅速地脫了衣服,讓琳替他拿了衣服,然後抱起她就加速,一射沖天,在天空中,她驚訝地發覺他的身體發生了異變,她不能确定那是一只拍打著可怕的翅膀的野獸還是一個有著翅膀的黑天使抑或是魔鬼?

在天上,他把她丢了出去,然後她就降落在他的背上——他載她在天空中翺翔……

是的,一切,都如她的妹妹所說的一樣。

她也終于明白,她的妹妹為何會如此地愛他。

這樣的一個男人,本身不可能是正常的。

他的腦袋不正常,他的身體也不正常,甚至于他的生命也不正常。

然而這些,往往叫一些愛造夢的女孩著迷……

她覺得她的妹妹是一個小女孩;她自己卻不是。

因此,她想,她不會愛上他。

可她,忽然迷戀上在他的奇特的背上的那種感覺……

她指了方向,是黑金城裏一座很著名的醫院,王虎在天空中恢複成人類的形态,著沒人處跳落地上,穿上衣服,她才知道這家夥既然沒有翅膀也能随便地“跳高跳落”,她帶他進入了醫院,由她帶路,直通醫院的地下研究所,她對這裏的一切很熟,王虎卻沒思考她與這座醫院的關系。他甚至連這座醫院的名堂也不清楚,他只知道這是醫院,是治療病人的地方,可惜他這輩子根本沒有生過病,只是受過傷,而他受了傷,也是不會到醫院來的。

醫院的研究所,并不像軍事研究所或其他危險類研究場所,沒有重重的關卡和保險門,把研究所設在地下,只是因為地下比較安靜——要研究,當然得有個安靜的場所。

琳帶領王虎進入一個研究室,踏入門的那一刻,王虎就感覺到寒冷,定眼一看,裏面擺設著許多儀器,但王虎對于機械類是不懂得的,他連文科都學不好,何況于這些複雜的科學儀器?他看著,只是感覺奇怪罷了。

在衆多的儀器中間,存放著一具猶似水晶般的特別玻璃棺,在那棺櫃的周圍,通著聯結各種儀器的管道,當他看到躺在透明玻璃棺裏的白發美少女之時,他整個人都傻了,愣愣地咬出一個字:梅……

“她……死了?”他傻傻地走到玻璃棺前,凝視著棺中的少女。

琳站在他的身旁,也盯著棺中少女,含淚哽咽道:“她……沒有死。只是被冷凍了。她從小就有病,她的心髒不好,卻并非單純的心髒病,是醫學上無法解釋的一種病。她的心髒,每一年都在縮小,醫學上,還無法為這種病定名。我爸媽發覺她這種病的時候,她那是是十二歲。但卻沒有告訴她。直到她在十四歲突然因為心跳衰弱而昏迷,她才知道她有病,于是暗中打探,得到她的病情,她就沒有再笑過。這種病,不但使得心髒不停地縮小,且有時會引起心跳加速和心跳緩慢,都能夠致使她昏死過去。”

“她說,她很高興在你的面前,沒有發作過。即使在與你造愛的時候,也沒有發作過,所以她很開心。其實自從她知道她的病之後,她就從來沒有開心了。她知道她活不久,她才十四歲啊!直到十六歲的時候,她遇見你,她才再次的笑的,她跟我說,她很幸福,她這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見你。”

“她最後昏迷之前,和我說,如果她的生命有一個奇跡,你就是她的奇跡,是她最大的幸福。她讓我不要告訴你,也不要讓你知道這些事情,她說要在你的記憶中,保持一個健康的、快樂的印記。可我覺得你應該知道這些,應該了解我妹妹她在用她的整個生命來騙你這一次,她要你忘記她,也是因為她愛你至深。”

“她說,她這一生,只騙你這一回。她騙你,騙得好幸福……”

琳的聲音在哭泣,她難以繼續說下去,眼淚流過好的美麗而傷的臉蛋,她轉首凝視王虎,發覺他那雙眯小的眼楮也挂了淚——笨蛋也是懂得流淚的。

“你不要哭!她說,她不想看到你哭,她喜歡你笨呆的模樣,喜歡你什麽也不懂的,什麽時候都是傻傻的、快樂地笑……你不要哭!她只是被冷凍,沒有死,我爸媽,會救活她的,總有一天會救活的……嗚嗚!”

她讓王虎不要哭,她卻哭得很傷心,難以抑制的悲傷情緒,使得她撲到王虎的懷裏,王虎摟著她顫動的軀體,沒有說話。

“她曾經和我說過,你是一只野獸,也是月眼之族的邪眼傳承者,不能動怒,也不好流淚的。她和你的事情,沒和爸媽說過,只和我說。她希望她沉眠之後,讓我代替她,照顧你……”

她因哭泣得厲害,于是停頓。

“我并沒有告訴她,我是可以流淚的,單純的悲傷的眼淚,我可以流得縱然。琳,我們出去吧,我再次回來的時候,我會讓她醒過來,一定的。我們出去吧,我再次載你,飛上天空,飛出黑金城,我要帶你飛到月球的表面,飛過沙漠、冰源、火山……在那裏,是我的天地,我可以放縱地笑、也可以放縱地哭!”

王虎抱起琳,轉身離去,當他們離開醫院,王虎再次一躍射天,在天上,他的“獸爪”緊抱著琳的“小小”的嬌體,她問了琳,她能不能在黑金城外“自由的呼吸”,琳說她能夠。他于是笑了,說琳你吻我吧,剛才你沒吻我,你這次帶著梅的願望,吻我!

琳吻了他,卻沒有吻他的嘴,她吻他的眼淚……

他的眼淚從他的眼鏡底滴落下來,是那麽的真實!

琳說,你眼鏡消失的那一天,你還會認得我們嗎?

他說:我的心靈沒破碎之前,都會認得我的親人和朋友……

琳于是不說話了,在他的“獸類”的胸膛裏哭泣,她感到風聲(本來是沒有什麽風聲的,只她的一種錯覺)從她的耳邊擦過,很急。她不知道他是什麽時候帶他出黑金城的,當她清楚他要抱著他在太空裏翺翔的時候,她終于了解他為何要帶她出黑金城了。

她記起來,梅曾經對他說過這樣一句話:“虎,如果有一天,我能夠在黑金城外自由的呼吸,你抱我翺翔太空好嗎?”

琳知道,他這次抱著她翺翔太空,那是因為他曾經對梅許下的承諾,這樣的飛翔和沖刺,是載著他的悲痛和梅的願望的……

她從他的懷裏仰起臉,略掙紮了一下,就吻了他的嘴,輕輕地哭訴:“我妹她讓我照顧你,我當時嘴裏答應她,心裏沒答應。現在,我在你耳邊,我要跟她說一聲,在她未醒之前,姐姐都可以代替她,成為你生命中的另一個‘梅’。梅所能給你一切,我都能給你,哪怕你現在要在這太空裏以野獸的姿态和我造愛,尋求一種極度的發洩,我……都可以答應你!”

不知道王虎有沒有聽到琳的話,他只顧向更高處飛射,眼淚從他的眼楮裏溢出,再流經他的眼鏡,滴落于月球的表面,像是異樣的“透明的血滴”掠打著沙漠、冰源、火山……

特別篇?鷹之戰

酷日燃空,沙騰萬裏。

月球表層的沙源之上,滾滾的沙塵之中,一道黑濃的旋風由遠而近,只見帶起這道龍卷風的十三只巨鷹和一只奇怪的爬行生物。這些巨鷹的體形如馬般巨大,拍打著一雙四米多長的黑色羽翅,那鷹嘴如鐵鑄的巨鈎,鷹爪幾乎有它們體形的三分之一大小,四趾若利鈎,觸目驚恐。

這些黑鷹所追逐的奇異生物,則像是一只放大的黑豬,這豬和人們理念裏的豬差別不大,只是它的體形略大于成年大象,四支豬腿短而肥壯,嘴角極是見長,與人們所看到的豬有所不同的是,這只豬只有尖長鋒利的牙齒,且豬蹄比一般的豬的蹄子要大許多,蹄子上的角質趾突如槍尖,最特別是,它的額頭上有根長約半米的金色的圓錐角,如同人們所理理的獨角獸的角一般,前尖底圓,底部最圓處有強壯的人類的大腿那般的粗,此獸正是七大神獸第七的“鑽山豬”。而追逐它的十三只黑色巨鷹,卻是七大神獸中排行第五的“殘暴之獸”——風鷹。

每只鑽山豬的額頭,都有著一根圓錐角鑽,但各個鑽山豬的錐鑽的大小長短卻是不一的,且有著金光閃閃的錐鑽的鑽山豬并不多,能夠變形體形的鑽山豬也是極其少的。只有傳承某種血源的鑽山豬或是特別強大的鑽山豬才具有金芒閃耀的美麗的錐角以及變化體形的能力。

在七大神獸中,鑽山豬的體形是臃腫的,卻是速度最快的,因為它們的戰鬥力并不及其他的神獸,它們天性選擇了逃跑,而只有更快的速度可以使得它們逃脫敵人的追捕。因此,長期的傳承,它們以肥腫的體形,卻挖堀出最快的奔跑速度。然而風鷹的速度,也是幾近于鑽山豬的速度的。就在已然被黑金城了解一些神獸中的沙魂、風鷹、火狼、鑽山豬,這四種奇特的月球生物,它們的速度都不會低,只是相較起來,鑽山豬全力奔跑的速度,是四者中最強的。而七大神獸中的前三甲,黑金城的歷史曾記載有,卻很少人能夠看得到,而所記載的也是片面的資料,因此,人們對于七大神獸中的前三甲了解甚少。

但僅以鑽山豬和風鷹現在所表現出來的速度來看,是近乎瞬間移動的,它們在這沙源上所帶起的黑沙之風猶如一道黑色的屏風纏繞于月球之上,前後望不到尾。可見它們的速度已經達到極限。要超出它們的速度,只怕只有人類制造的火箭的終極速度了。

鑽山豬的極限速度雖比風鷹的速度要快,但它們的體形決定了它們的耐力并不及風鷹來得長久。且在這種驚慌失恐的逃跑之中,它們的速度往往會受到一些影響。如果是在山原,它們或許剛本就不懼怕風鷹,因它們在全速度沖刺之時,具有鑽破山石的強大能力,從而躲進山石裏,風鷹亦不能進入。只是在這沙源裏,它無法躲藏,因為風鷹的雙翅能夠扇起巨大的風潮,可以把沙丘也扇平。

因此,此只孤獨的鑽山豬,只能全力逃跑,希望能夠跑出沙原,到達山陵之地,便可以鑽入山石之中,保存性命。可它的速度已經在降,它發出恐慌的求救信息,有三只風鷹已經與它平行,在下一刻,這三只風鷹就攔截在它的面前,朝它發動攻擊。它的肥大的屁股忽然放出一聲響屁,那屁噴出一股非常巨大的風浪,它龐大的軀體就如箭般射向最前的那只風鷹,錐角射出如卷風般的濃烈金芒,迎著撲過來的三只風鷹卷鑽過去,三只風鷹同時嘶鳴,振翅高飛,躲避由鑽山豬的金錐發出的金色旋風箭,似乎亦懼怕被這如金柱把的風箭傷到……

無疑的,風鷹的戰鬥力是比鑽山豬的強。但它們并非風鷹裏的王者之鷹,而此刻這只鑽山豬的年齡雖小,卻是鑽山豬的王者血統,傳承了強大的血源和力量。若非風鷹在數量上占了優勢,它們是絕對不敢獵食這只落單的鑽山豬的。

然而,這只鑽山豬,雖承襲了王者血統,卻并未承繼鑽山豬的強悍的戰鬥方式。它們追蹤了這只鑽山豬許久,從而發覺了這點,才敢對此豬進行獵殺。

此豬非別豬也,正是王虎的寵物豬——山風也。

自從離開黑金城,它就在月球的表面流浪。它懂得人性,知道在王虎的家族中,王虎也是不受歡迎的一個。這和它很像:它也是被家族遺棄的。若果王虎不在王家,它也不願意呆在王家。雖然瑪黛和克斯蒂娜對它很好,可沒了王虎在身邊,它寧願回到黑金城以外。它也知道,王虎在學校,是不方便把它帶到宿舍的。它也不喜歡跟別的“男性”在同一個宿舍——它可是鑽山豬裏的公主耶,怎麽能夠随随便便地跟人類的男性生活在一起呢?

——其實,真正的原因,乃是它同王虎一樣,都不把黑金城當成是他們的“家”。

它懷念以前和王虎在一起的日子,它們自由地在黑金城外流浪、奔跑,任何時候都在一起,它們一起找食物、一起睡覺(它都睡在他的懷抱),一起和別的猛獸厮殺(很多時候是王虎保護它的),它知道,王虎讓它“回家”,也是替它著想,因為它喜歡自由地奔跑。可在黑金城,它就不能自由地奔跑。況且在黑金城外,能夠獵殺它的野獸,也是不多的。

有時候它想,它應該是強大的,它應該保護王虎。因此,它也想試試沒有王虎在身邊的時候,它能不能夠單獨地在黑金城外的殘酷的環境裏生存下去,它想成為一只強大的鑽山豬。強大到可以保護王虎。它除了想保護王虎,不曾想過要保護誰。在這個世界,它只有王虎這個“親人和朋友”。它是一只野獸,而王虎,某種意義講,也還是一只野獸。它開始的時候,以為王虎是一個人的,然而後來它才知道,原來王虎和它一樣,也是野獸。現在王虎從野獸的世界,回歸人類的世界,他努力地想成為一個人類,它不能阻礙他,因此,即使王虎不同意它離開黑金城,它還是要離開黑金城的。它想,它要在黑金城之外,練就一身好本事,成為鑽山豬裏的最強大的“公主”。

但它想不到它會遇見風鷹,且一遇就是十三只之多。鑽山豬排第七,風鷹排第五,即使所遇的不是風鷹中的強者,它也是敵不住的。它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怖,就像當年它遇見火狼的追殺一樣,這次,它幾乎感到絕望了。這種絕望的信息由它的內心深處發出來,透過萬千年的沙漠……

它在無法逃脫之時,選擇了戰鬥。這種戰鬥的意志,在最初,它是不懼有的。然而多年與王虎在一起,王虎在撲殺之時表現的殘忍的戰意漸漸地感染了它,使得它在此時不顧一切地以它懂得的方式開始戰鬥。

雖然風鷹高高在上空,但它的驚人的跳躍能力以及同樣的驚人的速度,支撐著它龐大的臃腫的身體在風鷹之間刺撲,它額頭上那根金黃的錐鑽迎上風鷹的時候,風鷹都急忙躲閃,躲閃速度亦是非常之快。

以山風的速度,它只能同時對付五六只風鷹,其他的風鷹由它的後面、側面撲殺過來,那比鐵還重的利爪即使抓到岩石之上,也能把石頭抓成粉碎,但那些利爪劃過山風的身體,卻只能劃破它的皮膚,由此可見,山風的肌膚,如鋼鐵般堅硬。但僅憑這些,是難以擋住風鷹的利爪的,山風之所以未被風鷹抓裂骨肉,是因為它的速度異常的快,在風鷹的利爪碰觸到它的瞬間,它的身體就朝其中一個迎面而來的風鷹撲閃出去了。

戰鬥在異常的速度中進行,山風已經身受多處傷,風鷹之中亦有兩只被山風所傷。然而,山風本非空中生物,長期在空中與風鷹厮殺,加之逃跑時所消耗過多,它的體力和耐力漸漸地不繼,且風鷹知道它乃鑽山豬的王者傳承,對它展開極為卑鄙的消耗戰,并不與它進行正面厮殺,而是從它的側面、背面不停地偷襲,待它回頭過來,它們又躲閃開去,另外的風鷹又補上來,山風豈能應付得了?

山風清楚,它們是想等它累得不能動的時候,再把它撕爛、然後吃掉……

它開始絕望了,因為它感到它的體能已經到了極限。經過長久的逃跑,再經風鷹的利爪的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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