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一更
卷發青年那比飛鳥高出了一大截的身體就這麽如同垮掉了基底似的, 突然倒了下來。
飛鳥本能地張開手臂去接,卻是讓對方直接與她觸碰更多地壓了過來,完完全全地蓋在了她的身上。
“嘶……”
身後已經無路再退, 飛鳥的後腰卡在洗手池的邊緣處,壓在身上的重量她稍稍有點承受不住。被迫繼續後仰的姿勢,讓撞在身後的棱邊抵得她的腰部越來越痛。
吃痛地吸了口氣後,飛鳥繃緊了後背, 試圖以此來緩解腰部的那陣鈍痛, 雖然好像這個做法并沒有什麽太大的作用。
“……松田先生?你怎麽了?”
驚慌地喊出了松田陣平的名字詢問狀況, 對方倒是哼哼唧唧地回應了幾聲。
不過,全都是些口齒不清的音節,根本湊不出完整的句子。
松田陣平就好像脫力了似的,倒下之後, 因為飛鳥的力道不足以撐起他的身體,于是他開始往下墜,原本因為身高差而拉開的距離,在下墜之後被驟然縮近。
臉頰碰在了飛鳥的臉頰,一片滾燙的溫度讓飛鳥的驚慌之餘,多了很多擔憂。
“松田先生……”
飛鳥用力收緊了手臂,但還是沒能把人完全撐起來。
“好重……”
平時看起來明明瘦瘦高高的人, 怎麽會這麽重……
是肌肉太精實了嗎?還是說……只是單純她的體力不好而已?
直至稍稍恢複了點狀态的松田陣平自己伸手撐在了洗手池的邊緣, 這才稍稍穩住了身形, 不至于墜着飛鳥一起往地上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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渾身的無力感讓松田陣平有種天旋地轉的感覺, 他沉沉地呼了一口氣, 盡可能快速地調整好自己的狀态。
“……抱……抱歉。”
跟着變得粗重的呼吸一起吐出的, 是沙啞得好像只剩下氣泡音的道歉。
松田陣平只覺得頭部越來越暈, 暈到如同腳下踩着棉花, 所以剛才才沒有站穩。
身體的感覺開始變得很奇怪,又冷又熱的,是一種形容不出的難受。
他的心裏不禁在暗罵,降谷那家夥調的到底是什麽東西?
這種有點上頭的眩暈感,根本就是喝了一大杯烈酒才會有的效果吧?不對……直接喝酒的效果也不至于這麽詭異。
又緩和了好幾秒,松田陣平才撐起身體,可在準備站直的瞬間,他還是一陣搖搖晃晃。
手臂上撐起的微微力道倒是讓他站穩了一點,他偏過頭,垂眸看見的是抱着她的手臂扶起的飛鳥。
女孩正一臉擔憂,劉海之下的兩道細眉都快要揪到了一起。
“松田先生,你到底怎麽了?你的臉……很紅。”
“喝了降谷調的那杯飲料的原因吧……”松田陣平如是說道,停頓了半秒之後,他幾乎是用嗤氣的聲調冷哼了一下,“呵,不知道還以為是他給我下毒了。”
“诶?不至于吧……說起來那個飲料,在松田先生來之前,我也喝過了的。”
聽聞飛鳥也喝過那個詭異的液體,松田陣平語氣瞬間變得不大好:“什麽?他還敢給你喝?”
“只是讓我幫忙試一下……總而言之就是很難喝。”
“哦,所以你也催着讓我喝?”
破案了。
“……”飛鳥哽了半秒,有些愧疚地道了歉,“松田先生對不起……”
“我早就說過你不用和我說道歉那種麻煩的話。”松田陣平聽不得女孩那音調柔柔還帶着愧意的道歉,“要不是看你一臉期待我才不會喝那玩意……”
至于飲料到底有沒有問題,松田陣平不可能不知道。
說白了,這就是松田陣平
的寵溺,為了滿足飛鳥偶爾也有點想要惡作劇的期待,他才喝給飛鳥看。
除了這一重原因以外,松田陣平也相信同期好友不會整花活。
誰知道還真的出了點問題……
就算降谷零事後補救發了條簡訊讓他今晚早點休息,但這也壓不下他渾身的不适,又冷又熱的,還渾身無力,這都是什麽鬼效果?
飛鳥依舊愧意很深:“我也不知道會變成這樣,明明我喝完都沒有問題,所以才讓松田先生也……”
松田陣平嘆了口氣:“你不用自責,和你沒關系。”
話是被松田陣平說得輕松,但飛鳥的眉毛越皺越緊,她撐着松田陣平的手臂因此她知道對方光是站着就有多吃力。
平日裏松田陣平的身體好得要命,根本不可能是這種狀态。
飛鳥思索起自己喝過的飲料和松田陣平喝下的那一整杯的區別……
對哦,混合在一起是加了酒精的版本,所以降谷零特意沒有給她。
“松田先生你不會是喝醉了吧?”飛鳥發出合理猜測。
松田陣平則是否認式地反問:“你覺得我像是醉了?”
“唔……也不太像。”
醉了酒的人大腦應該沒這麽清醒才對,松田陣平還是可以正常和她交流的。
“我這更像是被人下毒了才對吧?”
盡管說話的時候,松田陣平的氣息已經粗重得快要蓋過原本的話音,但是話裏的內容依舊是措辭不客氣。
毒肯定是沒有的,就是字裏行間的針對,完全就是在心裏掏出無形的小本本,開始記着降谷零的仇。
“要不…… 我扶你去躺一會吧?”
飛鳥如此提議,松田陣平也沒有強撐着拒絕,因為他确實有點站不住,更何況飛鳥撐着他有多吃力,他也感受到了。
客廳的沙發上全是丹羽和樹畫筆和一大堆抽象派的畫作,擺得亂七八糟的還沒有整理。
再者飛鳥又考慮到松田陣平這麽大一只,靠在沙發上應該不是很舒服,于是,她索性直接把人帶上了樓,帶進了……她的卧室。
畢竟不可能把人帶進丹羽涼子的房間,隔壁弟弟的房間自然也不太可能,再者考慮到自己也方便照顧,因此飛鳥也只有自己的卧室這一個選擇。
推門進入卧室,飛鳥準備先上前去把床上疊好的被子提前鋪開,好讓松田陣平靠進去。
可她才松開剛才一直扶着松田陣平的手,失去了支力點的松田陣平直接跌跌撞撞地往前倒了下來。
“松……?!”
驚慌的呼喊才發出第一個音,已經倒在了身上的重量就推着飛鳥連連後退,直至她後膝抵到了床沿,整個人失去重心地向後仰。
然後,這套流程和姿勢都有點熟悉的壓倒動作,又把飛鳥按倒了。
只不過這一次松田陣平沒有力氣撐起身體,以至于他就這麽完完全全地壓在了飛鳥的身上。
全部體重的交付就沉在飛鳥的胸口,飛鳥感到有一點喘不過氣。
不堪重負可能也指的是這種狀況吧?
胸前的壓力還有剛才被洗手池的邊緣抵得很痛的後腰……
這兩道前後夾擊的鈍痛讓飛鳥根本再忍不住地發出了一些難受的嘤咛聲,莫名的,氣氛就變得很古怪。
松田陣平只覺得大腦開始嗡嗡作響,比先前還要劇烈的昏沉感讓他在失去了飛鳥的支撐的瞬間直接倒了下去。
盡管意識還算清醒,他也明白自己的每一個舉動,但就是沒有力氣,甚至連去控制,都變得異常遲鈍。
不久前在宅後的空地上抽煙他還自信滿滿地給降谷零回信說他自己好得很,現在看來,他那會根本不是酒醒,是後勁沒上來。
還好今晚不是在什麽任務中,否則以他現在這樣的狀态,別說抓住犯人,被犯人反抓住都不是沒可能。
好遜,他松田陣平就從來沒有這麽難堪過。
也還好……此刻他面對的只是丹羽飛鳥。
倒下之後,松田陣平聽到了被他壓在身.下的女孩難受地在悶哼,她好像在很努力地忍住,以至于那樣的聲音最後聽起來有點像小動物斷斷續續的奶音。
松田陣平也知道應該是自己把人給壓痛了,況且他也不止一次感受過丹羽飛鳥那嬌小的身形是有多骨感。
只可惜,他根本沒有力氣去支起身體。
更糟糕的事,他行動變得遲鈍,身體的感知度卻好像變敏感了不少。
身.下那雙細弱的手臂不停在他胸口推搡的感覺清晰得甚至能感覺出手指的輪廓,這樣的觸碰竟然莫名地挑起了某種沖動。
或許是醉意上頭放大了某些微妙的感知,又或許就是降谷零調的那玩意本來就有這方面的問題。
總而言之,這根本不是今晚早點休息好好睡一覺就能解決的……
這邊的飛鳥好不容易把這具對她而言有些沉重的身體從自己的身上推開一點,她還沒有翻身起來,突然就被抓住了手腕。
松田陣平只是想制止下那不停撩撥在胸前的推搡動作,可是有點用力過猛,把才從他的身體壓制下掙脫了一點點的飛鳥又重新扯了回來。
“……?!……”
這一次倒是稍稍翻身轉為了側躺的姿勢,不至于像剛才那樣,重重壓在飛鳥的胸口讓她感到有點氣緊。
松田陣平完全開始照着本能行動了,越來越暈的大腦讓他索性放棄了總會讓他太陽穴抽痛的思考。
擁住的滿懷柔軟微涼,他只是覺得舒服,于是越發地動作貪婪地往上面靠。
他甚至還把“好舒服”三個字感嘆出口,言語間微微震動的空氣和呼出的熱息就吹在飛鳥的頸窩。
“……”
飛鳥只覺得自己被一大塊火爐給包裹住了。
松田陣平的身體燙得要命,剛才那呼在脖頸處的一陣熱氣激得她渾身一顫。
舒服是什麽鬼了啦!這樣勒得……
她倒是很不舒服!
“松田先生……”飛鳥喊了一遍對方的名字。
松田陣平也不說話,僅僅只用收緊手臂的動作作為回應,呼在飛鳥耳邊的氣息聲,倒是越來越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