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一半萬

“……松田先生?”

飛鳥又叫了一遍松田陣平的名字, 回答她的依舊沒有完整的話語。

“……嗯……嗯?……”

松田陣平那全是哼哼唧唧沒有任何語義的低喃聲,仿佛只是在單純地表示着自己的存在感而非表述此刻自己的身體狀況。

本就低沉得帶着些沙啞感的煙嗓, 夾進了呼吸粗重的氣音後, 聽起來竟格外的……性感。

兩人間的距離貼得實在是太近太近。

飛鳥從背後就這麽被松田陣平摟抱住,後者發出那些聲音時的胸腔震動還有鼻息,她感知得不要太清楚。

這個過于親密的姿勢, 還有松田陣平那如同一團火焰的體溫, 緊貼得飛鳥開始臉頰升溫心跳加速。

即便她心中擔憂的成分更多一些,但或多或少還是被這樣幾乎可以用密不可分來形容的親昵接觸,撩撥得有些理智難定。

飛鳥嘗試着掰了掰松田陣平如同套鎖般扣在身上的手。

難得遇上對方有些無力的狀态,她倒是輕而易舉地就把對方指節分明的修長手指給成功掰開了。

可掰開手指根本不是結束,松田陣平那尺寸大了她一大圈的寬厚手掌, 直接把她的手給反握住, 然後裹進了掌心。

“……”

緊接着,這個溫度高得過分的擁抱又被松田陣平收緊了一點,這次連帶着飛鳥的手,也一并扣緊了。

“松田先生?”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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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感覺……你是不是發燒了,你身上好燙啊……”

“嗯……”

飛鳥說着自己的推斷, 但得到的依舊是松田陣平幾聲毫無意義的黏膩語氣詞。

無奈之下,飛鳥只能嘗試着轉過身體,好直接查看一下松田陣平的狀況。

可她才準備去這麽做,卻在微微翻動身體時,無意讓脖頸處的皮膚直接蹭過了對方的嘴唇。

同樣滾燙的唇瓣夾着濕熱的呼吸, 擦過脖頸處露在外面而有些冰涼的皮膚。

一高一低的溫度差更是拉大了感知的敏感程度,燙得飛鳥止不住又是渾身一顫。

她僵住了身體不敢亂動, 但是身後的那個人卻因此開始變得不安分。

對于僅僅只是唇上的觸碰松田陣平似乎相當不滿意, 他張口就咬在了對他而言冰涼一片的飛鳥的脖子上。

好像這樣就能降溫似的, 他越發貪婪地含住了那塊皮膚的同時,又把飛鳥拼命地往懷裏攬。

“……嘶。”

脖子上傳來的感覺——滑動在皮膚上的濕潤摩擦,這明顯就是對方的舌尖在使壞。

這是在幹嘛?她又不是食物不要這樣舔啊……

飛鳥的脖子被弄得很癢,好像有靜電經過那裏,偶爾被齒尖刮到,又會有一點點刺痛。

莫名的,飛鳥也被挑起了一股體溫以外的燥熱。

“……”

她的呼吸逐漸變得慌亂,換氣時的吐息也随着松田陣平的節奏開始有些顫抖了起來。

這種熟悉的感覺難免讓飛鳥想到了半個多月前的那個晚上,她也是這樣被松田陣平吻了脖子。

當時那塊因為吮吸過度已經有些泛紫的淤印足足過了一周才褪去,得虧她撒了一個禮拜的謊說那是被蟲給咬的。

這樣下去可不行……

她可不能讓松田陣平再在自己的脖子上種下一塊那樣的痕跡了。

拉回了理智冷靜下來,飛鳥決定再怎麽着都要讓松田陣平停下。

不過,還沒等她開始掙紮,含在脖子上的那塊濕熱的感覺就已經主動退開了,剛才也一直摟抱得緊實的臂彎也脫力地松散了開。

很快,頸間

傳來了松田陣平略微粗重但頻率均勻的呼吸聲。

“松田先生?”

飛鳥又又又喊了一遍名字,依舊沒有得到回應,只有呼吸聲,越來越清晰。

眼見着扣着自己的手臂松開,飛鳥趕緊從松田陣平的懷裏爬了出來。

這一次倒是輕松就成功重獲了自由,但飛鳥轉身才發現,原因是躺在床上的某位卷毛已經睡着了。

一眼可見松田陣平的狀态明顯就很不正常,他的臉頰泛着不自然的紅暈,像是因為酒醉上頭,也像是因為發燒。

飛鳥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額頭,果然要比正常體溫高出不少。

“都這樣了剛才力氣還那麽大……”

貼上松田陣平額頭的手掌順勢為他整理了一下臉前的碎發,手指劃過他的臉頰,順着臉頰的輪廓繼續往下……

然後,飛鳥就看見了他嘴角上留下的一點瑩亮,這明顯就是剛才惡作劇的罪證。

看到這,飛鳥又把手收了回來,轉而去摸了摸自己的脖子。

脖子上應該沒有留下什麽……吧?

看着已經睡熟的松田陣平,飛鳥無可奈何地嘆了口氣。

她花了很大的力氣把松田陣平在床上拖正,然後脫掉了他的黑色西裝外套,褲子……褲子就算了。

給他把被子蓋好,飛鳥這才從自己的卧室裏離開。

想着去樓下找個體溫計,可一從卧室出來,飛鳥就看到了隔壁弟弟的房間開着條門縫,門縫的背後是丹羽和樹探出的半個腦袋。

“……”

飛鳥被吓了一跳,後退一步直接撞上了門板。

後腰處已經緩解得差不多的疼痛,又因為這一步後退撞在了門把手上。

“嘶……”

沒有忍住痛,飛鳥猛地抽了一口氣。

她皺起了眉毛,一邊用手揉着腰一邊開口抱怨:“和樹你幹什麽啊!突然站在那裏很吓人的……”

小少年委屈巴巴:“有作業不會做,在等姐姐……”

“……”

聞言,飛鳥瞬間羞恥到有些哽塞。

在等她的意思不就是等同于在告訴她,其實剛才就想找她問作業了但是因為知道了點什麽所以沒有去敲她房間的門。

丹羽和樹小心翼翼地又把頭往外探了一點,視線朝着飛鳥的卧室門掃了一下後馬上又轉了回來。

“姐姐我現在能問作業……算了我還是明天去問小林老師吧……”放棄占用姐姐的時間,丹羽和樹說完就回了自己的房間,關上門以後他又補充了一句,“姐姐我直接睡覺了你不要來打擾我了!”

說是不要飛鳥打擾,但更像是完全會讀空氣地留出什麽空間。

反正之後對松田陣平也只是在照顧病人(?),飛鳥也沒覺得有什麽好心虛。

她下樓迅速收拾好剛才沒有洗完的碗後,又燒了壺開水。

從醫藥箱裏翻出體溫計,然後倒了杯熱水,飛鳥上樓重新回了卧室。

卧室內很安靜,床上的松田陣平還在沉睡中,因此飛鳥只開了盞光線柔和的小夜燈。

看來那杯水暫時是喝不上了,飛鳥便暫時把杯子放在了自己的書桌上。

轉回來沿着床邊坐下,用體溫計給松田陣平測了下.體溫。

結果毫不意外,果然是發燒了。

可是醉酒是會發燒的嗎?還是說……

飛鳥能想到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松田陣平衣衫單薄地站在雪裏抽煙,因為酒精上頭的燥熱,又突然吹了好一會的寒風,這樣的冷熱交替一不注意難免就會着凍。

尤其那些平日裏身體素質特別好的人,往往一病,就會特別嚴重。

這種指的大概就是現在的松田陣平

了吧?

因為松田陣平喝下的那杯詭異飲料裏含帶酒精,飛鳥也不敢拿退燒藥。

于是她只能用物理降溫的方式,盛了盆溫水,浸濕毛巾,擰幹後擦拭着松田陣平的耳側和兩頰,如此重複了幾遍之後,最後把毛巾疊放在了他的額頭上。

也不知道松田陣平什麽時候會醒。

至此,飛鳥只能打開臺燈坐到書桌前,一邊看書複習,偶爾回頭看幾眼床上的青年确認他的狀況,一邊照看。

重新清洗毛巾更換的動作,也就權當學習中途的休息放松了。

直至深夜,松田陣平才從沉睡中緩緩蘇醒。

最初那種頭部眩暈的不适感已經完全消失了,反而還有種睡了場好覺的惬意。

這方松軟的床榻可比他公寓裏的那張硬板床要舒服多了,被窩裏和枕頭上都帶着熟悉的香味,和飛鳥喜歡用的蜜桃味的香波是同一個味道。

他舒服地嗅了一口氣,然後才反應過來,自己躺着的大概是丹羽飛鳥的床。

慌忙翻身爬起,額頭上的毛巾便随着他的動作滑落了下來,又看到了就放在枕頭邊的體溫計,松田陣平多少都能猜到個大概自己睡着的時候到底發生了什麽。

“居然還發燒了嗎……”

松田陣平擡起手摸了摸已經恢複了正常體溫的額頭,輕輕拍了兩下,睡着前與現下有些斷層的回憶才逐漸回攏。

然後,記憶裏的畫面随着回想起來而越發清晰。

先前那股大腦恍惚的感覺,莫名地讓他有些亢奮,明明渾身無力,卻本能地在做超越理智的沖動。

或許真的是酒精上頭讓思維變得遲鈍,所以行動才快過大腦了吧?

卧室內的照明燈沒有開,光源是來自書桌上的閱讀臺燈,而坐在椅子上的飛鳥不知道是什麽時候睡着的,就趴在桌子上,臉下還枕着參考書。

松田陣平掀開被子從床上下來,才發現身上的外套被脫下挂在了牆上的吊鈎上,和飛鳥的校服外套靠在一起。

他走去取下了外套重新穿上,便順勢走到了飛鳥的身邊。

臺燈籠罩出的這圈明亮的光暈裏,完全就是飛鳥的個人領域。

桌上擺了很多參考書,桌前的牆面上還貼着一張寫着“目标!東大!文科一類!”帶着巨大驚嘆號的激勵标語,标語的旁邊有張網格架,上面夾着很多照片。

松田陣平的視線就從網格架左上角的第一張照片開始,按着順序往後一張張認真地掃過。

這些照片幾乎連成了丹羽飛鳥的成長經歷,從小學的時候開始,到國中的時候還留着長發穿着水手服的模樣,再到高中的入學儀式……

最後,他的目光從照片又落回了飛鳥的臉上。

臺燈的光線将飛鳥的側臉映照得很亮,原本就白皙的皮膚更是被照得好像本身就會發光似的。

明暗對比強烈的光影之中,女孩五官輪廓被襯托得更加秀美靈氣,緊閉着雙眸的睡顏,就在這片光影之中,變得比平日裏……更誘人。

诶?

脖子上那塊紅色的印記……

松田陣平忍不住伸過手,宛如撫摸珍寶般觸碰着飛鳥的臉頰,拇指的指腹一遍又一遍的摩挲,然後……

飛鳥就被弄醒了。

睡着之際臉上傳來的溫柔觸感好像都能傳進夢裏,飛鳥緩緩睜開眼睛的時候,還沒有适應臺燈強光的視野朦朦胧胧地看見光裏站着個身影。

撫摸在臉上的手指沒有停下動作,轉而指尖劃到了臉側,開始替她把散亂的碎發挽到了耳後。

适應了光線,飛鳥看清了眼前的人影,松田陣平此刻正垂眸注視着她,光暈之中的表情,溫柔得不像話。

“……

松田先生?”

“嗯,我在。”

“你醒了啊?”飛鳥坐直了身體,困意未消的聲線帶着一點鼻音,聽起來黏黏糯糯的,“剛才休息得好嗎?身體還有什麽不舒服嗎?”

松田陣平只覺得心裏被撞了一下,一直撞到了最柔軟的那塊。

女孩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關切地詢問他的狀況,他不覺間又柔下了表情。

飛鳥這副還有些睡眼惺忪的呆愣模樣,看得松田陣平有些心跳加速。

他的視線從對方的眼睛開始向下,略過鼻梁的弧線,最後落定在了因為擡頭而微張的嘴上。

“飛鳥。”

“嗯?”

“你知不知道你這副毫無防備的樣子,看着實在是很讓人……”

後半句話松田陣平沒有說完,他直接用行動表明了他的沖動。

貼在飛鳥臉頰的手掌下滑,落至下颌處時,指間稍稍上擡,略微強勢地将飛鳥的臉龐擡起面對向他。

“唔……”

傾靠而下的親吻便是他無法克制的罪欲。

覆加在唇上焦急的厮磨讓飛鳥開始感到恍惚,原本就才被吵醒都沒有完全清醒大腦此刻更加迷亂了。

“……唔……”

飛鳥無意識地嘤.咛出聲,完完全全就是被松田陣平帶着節奏,被動地與之唇.舌.交纏。

後者一次比一次熟練的吻技讓她幾乎要跟不上,甚至,她到現在還沒有學會怎麽在接吻中換氣。

大概是因為緊張而下意識的屏息帶來的缺氧感,讓飛鳥感覺越來越暈。

她伸手去想去抓住點什麽作為支力點,胡亂擺動的手掌又被松田陣平的另一只手握住,然後扣向了他的胸口。

掌心貼到了一片炙熱,炙熱之中,從那方精實的胸腔內傳出的節奏,竟和她一樣,搏動的頻率快得好像心髒都要沖出來了似的。

良久,這份火熱的沖動似乎還沒有宣洩完畢,依依不舍地分開之後,哪怕是松田陣平,也開始有些氣喘得胸口起伏得厲害。

他的手掌還是托着飛鳥的臉,帶着薄繭略微粗糙的拇指指腹輕輕地撫過剛才被他咬得比平日裏要紅出不少的柔軟嘴唇。

然後,借着這個動作,他拭去了女孩嘴角留下的瑩亮痕跡,銷毀罪證。

即便已經被松開了,飛鳥依舊感到恍惚。這個深吻又急又重,比以前的任何一次都要熱烈。

“怎麽……這麽突然……”飛鳥讷讷地問道。

出于喜歡,出于愛意,出于無法自控的沖動……

說白了,這就是最本初的占有欲。

看着飛鳥那一臉的茫然,松田陣平又一次傾靠過去。

或許是剛才的激.戰讓飛鳥有些無力再繼續承受太多,她雖然沒有躲開,但還是用力地閉上了眼睛,表情顯得非常緊張。

閉目後的黑暗裏,飛鳥并沒有迎來落在唇上的又一番侵占,而是臉頰上,迎來了一下輕如飄雪的溫柔。

她睜開眼睛,視野裏是近在咫尺的松田陣平的臉龐,确實像是占掉了她的全世界般,占滿了她的視線。

“很晚了。”松田陣平提醒着時間。

“我知道。”

“你早點睡覺吧,別趴在桌上了,就算學習也不要忘了時間。”

“我……?!”

回應的話還沒有說完,飛鳥就被松田陣平從椅子上打橫抱起。

突然的失重感讓飛鳥驚慌地摟住了松田陣平的脖子,整個人都随着這個公主抱靠在了對方的身上。

從桌前到床上不過就幾步路,松田陣平每走出的一步,都好像是往飛鳥心裏又踏進的一步,将她的心緒撥亂得無可救藥。

輕柔地把飛鳥放在了

床上,然後替她蓋好了被子,離開之前,還是親吻了她的額頭。

“那我就回去了?”

“松田先生還有沒有哪裏不舒……”依舊是在關切松田陣平的狀況,不過飛鳥很快就主動打止了這個好像已經不必再問的問題,“啊我好像在問廢話……”

如果松田陣平還有不舒服的話,剛才也不會有那麽多力氣對她……

不過松田陣平還是認真地回答了這個可以作廢的問題:“我沒事,放心吧。”

“嗯……”

“那我真走了,時間也不早了。”

“嗯,好……那路上小心……”

時間确實不早了,不經意間,指針已經擺過了午夜的十二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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