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章 深水加更
12月8日, 早上七點五十分。
迎來了清晨的天光早已經亮起,過夜的飄雪也停了,天氣頗有放晴的好趨勢。
飛鳥是被難受醒的, 鼻塞了一晚上被迫用嘴呼吸, 結果導致現在喉嚨又幹又痛。
頭很暈, 渾身的乏力感也昭示着她大概率是感冒了。
緣由很好找,多半就是因為昨晚趴在桌上睡覺着了涼。
從被窩裏伸手出,飛鳥習慣性地去枕頭邊上摸手機,摸了半天卻是什麽都沒有摸到。
她這才想起來,昨天晚上自己是被松田陣平抱到床上的,所以, 手機還在書桌上沒有拿過來。
“……”
盡管回想起昨晚和松田陣平之間的親昵飛鳥依然會感到臉頰發熱, 但此刻來自身體的不适已然蓋過了那份心動不止的羞赧。
難受地嘆了口氣,飛鳥又用力吸了吸鼻子。
鼻腔堵得死死得根本呼吸不到一點空氣,最後, 她只好忍着痛繼續改用嘴輔助呼吸。
頭好痛啊……
飛鳥閉着眼睛, 躺在床上又緩了好一會後, 這才拖着好像重了三倍的身體動作緩慢地從被窩裏鑽出來下了床。
手機果然在桌子上。
拿過手機,按亮屏幕看了眼時間。
已經是七點五十四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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糟糕了啊這是, 要遲到了……
急急忙忙準備去換衣服, 行動之間腰部的一陣鈍痛讓飛鳥不得不身體一僵, 不敢再繼續有大幅度的動作。
“嘶……”
就是昨晚被連續撞了兩次的那個部位,好痛……
渾身上下從頭開始,不同種類的疼痛簡直就是究極折磨。
要不今天幹脆請假不去學校算了。
如此想着, 飛鳥又鑽回了被窩裏, 縮成一團。
她用力把被子往自己身上攏, 但依然覺得很冷。
彼時, 卧室的門被敲響了。
門外傳來清早下了夜班回到家的丹羽涼子的聲音:“飛鳥,該起床了,上學要遲到了。飛鳥?”
“媽媽我要不今天就不去學校了……”
帶着濃重鼻音的聲線充斥着無力感,光是這樣聽着就已經給人一種病恹恹的感覺。
“不去學校?”丹羽涼子自然也聽出了飛鳥有點不對勁,她又敲了兩下門,“飛鳥?你沒事吧?那我進來了?”
“嗯……”
在飛鳥應允之後,丹羽涼子推開了卧室的門。
門窗緊閉了一整晚的房間裏空氣有些不好,本職工作就是護士的丹羽涼子對氣味比較敏感。
她用力嗅了嗅,飛鳥的房間裏怎麽感覺有種淡得幾乎快聞不出來的……是煙味嗎?
但對于女兒有多乖巧丹羽涼子了解得很,飛鳥絕對不可能叛逆得去偷偷抽煙。她寧願相信是丹羽和樹不懂事去偷偷抽煙,也不會覺得是飛鳥。
可能……就是她聞錯了吧?
丹羽涼子走到床邊,瞥見在被窩裏縮成一團的飛鳥,臉頰飄着不自然的紅,嘴唇也幹裂起皮。
“飛鳥?哪裏不舒服?”丹羽涼子一邊詢問,一邊開始檢查飛鳥的狀況。
伸手摸了摸飛鳥的額頭,倒是沒有發燒。
瞥見了還放在床頭的體溫計,丹羽涼子不禁擔憂地皺起了眉毛:“昨晚開始就有發燒嗎?”
想到昨晚一直在下雪,确實容易不注意被凍到。
至此,丹羽涼子又有些自責。
因為工作性質的原因,向來都很是繁忙的涼子的确很少照顧到女兒。再者,丹羽誠一又走得早……
飛鳥實在是個讓她省一萬個心的好孩子,在關照方面,丹羽涼子
确實忽視了很多,甚至之于對丹羽和樹的照顧,責任也大多都落在飛鳥的身上。
她确實是母親失格。
越是這麽想,丹羽涼子就越是愧疚到心疼。
“抱歉啊飛鳥,一直以來都忽視了你……”
“媽媽我沒事的。”飛鳥搖了搖頭,對于母親的工作她一直都很理解,“昨晚我也沒有發燒……”
昨晚發燒的也不是她。
“那體溫計……”
“昨晚感覺不舒服所以提前拿到房間裏備着……”飛鳥完全刨除了松田陣平的存在的回答,然後開始強調起自己變得不舒服的原因,以便趕緊從那些可能和松田陣平産生聯系的話題上轉開,“我昨天晚上趴在桌上睡着了,可能是那個時候着涼的吧……”
轉頭能看見桌面上還擺着攤開沒有整理的參考書和筆記本,視線再撤回,看到女兒面色格外不好的臉龐,丹羽涼子一陣心疼地嘆氣。
“飛鳥,偶爾也休息休息,不要把自己逼得那麽緊,飛鳥的話,東大一定沒問題的。”
丹羽涼子音調溫柔地安慰加鼓勵,她只當時飛鳥學習太刻苦,所以把身體給累垮了。
她輕柔地撫摸着飛鳥的頭發,将女兒臉側有些雜亂的碎發理順,然後,原本就只隐隐約約遮蓋在飛鳥脖子上的發尾就這麽被順開了,露出了下面的皮膚。
一小塊和周圍的白皙對比強烈的紅色格外醒目。
“脖子上這塊……是怎麽了?”
丹羽涼子的手指劃到昨晚松田陣平咬過的那部分泛紅的皮膚,指尖就停在那個位置。
熟悉的位置瞬間就讓飛鳥想起了昨晚的觸碰,她像觸了電似的躲開了丹羽涼子的手指,然後整個人往被子裏縮了縮,只露出半顆腦袋。
然後,音色悶悶地回答道:“是被蟲子咬的吧?”
“又被蟲咬了?”
“嗯……”
冬天,哪來的那麽多蟲,還不止一次。
丹羽涼子沉默了片刻,她又怎麽可能看不出不對勁。
飛鳥的有意隐瞞,再加上房間裏那似有似無的、明顯不屬于飛鳥的煙味,然後還突然不願意去學校……
一段不太好的猜測湧上丹羽涼子的心頭。
她的眉毛皺得更緊了,沉默了片刻,才接着開口:“飛鳥,如果被什麽人欺負了……你不要害怕說出來,你沒有錯,沒有人會責怪你……”
語重心長的口吻中還是含帶了對女兒忽視的愧疚,丹羽涼子認定了飛鳥大概是被什麽壞人給纏上然後害怕自己擔心所以才一味隐瞞。
“雖然我不像你爸爸那麽靠譜,但是……我總歸也是個大人,大人能解決很多你處理不了的事,所以有困難,一定要告訴我呀。”
“那個……我沒有被人欺負……”
松田陣平偶爾對她的惡作劇,和丹羽涼子口中的“欺負”,根本不是同一種概念。
兩人的思路就根本不在同一個頻道上。
見飛鳥還是不願意開口,丹羽涼子又換了個角度開始勸導:“如果飛鳥是戀愛了的話我不會反對,我就是擔心你太單純,別是被什麽不三不四的混混或者是什麽社會閑雜人等給騙了。”
“我沒有被騙……”
否定自己被騙的話,也等于變相地承認了前半句關于戀愛的猜測是沒錯的。
聽到這裏,丹羽涼子認定了自己那個從一開始就角度錯誤的推測一定是對的。她不會去批評飛鳥,畢竟飛鳥也是個“受害者”,她能做的只是開導,以及在“錯誤”變大之前及時地阻止。
思索了幾秒,丹羽涼子非常認真地給出了解決辦法:“如果那個人威脅你的話,你就報警吧。”
“啊?”
這個
結論把飛鳥給聽愣了。
怎麽……突然就要報警了?
溫柔的手掌又在飛鳥的頭頂摸了摸。
丹羽涼子突然靈光一閃,給出了另一個新的提議:“啊對了,你爸爸的那個後輩,之前來過家裏幾次的那個……”
飛鳥頓了頓,弱弱地點出了那個名字:“……松田先生嗎?”
“啊對對對那個松田君,他現在在搜查一課吧?你有困難的話,可以找他幫忙。”
“啊?”
“有些事情交給熟人來辦更讓人放心啊。”
“……嗯。”
說得好有道理,但是有沒有一種可能……
那個欺負了丹羽飛鳥的不三不四的社會閑雜人等,就是松田陣平呢?
彼時,卧室之外響起了丹羽和樹的催促:“媽媽!我早飯吃完了!姐姐還沒起來嗎?”
丹羽涼子又拍了拍飛鳥的腦袋:“記住媽媽的話,有困難一定要開口,被人欺負了的話,錯的不是你。”
飛鳥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了。
總而言之就是……好怪,很怪。
苦口婆心地交代完最後一句話,丹羽涼子從床邊站了起來,低低對飛鳥說了句“好好休息”後,便出了卧室關上房門。
隔着門板,飛鳥能聽到門外的對話。
先是丹羽和樹的疑問:“姐姐還沒起床嗎?”
然後是丹羽涼子的回答:“你姐姐生病了,一會我送你去學校吧。”
“诶?生病?這還能生病的?”
“昨晚那麽冷,你姐姐學習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所以生病。”
“噢,我還以為是……”
“你以為是什麽?”
“沒有啊,我什麽都不知道。”話是這麽回,但是房間就在飛鳥的隔壁的丹羽和樹昨晚當然不可能什麽動靜都沒聽到。
丹羽和樹,年僅七歲,總感覺這個人小鬼大的小夥子知道了一些不太符合他這個年紀應該知道的事。
下午,四點二十分。
一整天的外勤工作,讓松田陣平一直忙到這個點才稍稍得到了些許能夠喘上一口氣的餘裕時間。
作為搭檔的伊達航自然也一樣,從早上九點開始就在追捕一個現行逃犯,直至十五分鐘以前,才把人當場按住,交押給了轄區警署。
兩人皆是午飯都沒來得及吃,這個時間再過不久,大概都可以當晚飯了。
現下一邊開車巡邏,一邊在想着找個地方随便買點吃的填肚子。
“忙得都快忘記餓了。”
伊達航如是說道,下一秒,他的肚子似乎是不滿于話中的“忘記”,十分響亮地發出了一聲饑餓的叫嚣聲。
“随便去找點什麽吃的吧。”松田陣平十分随便地給出了一個很随便的建議。
“随便啊……”
一個很讓人頭痛的選項。
伊達航一邊思考着,一邊用手指輕敲着方向盤,實在是沒什麽頭緒,他又把問題抛給了坐在副駕駛的松田陣平:“松田你昨晚吃的什麽啊?”
“昨晚?豬排飯啊。”
“豬排飯?唔……不是很想吃……其他呢?還有沒有什麽建議?”
松田陣平依舊是語調懶散地回應:“随便啊。”
“随便……你好煩啊松田。”
“是伊達班長你太挑剔了。”
“……”
松田陣平搖下車窗,點起了一支煙。
他側頭轉向窗外,吞吐着煙霧,視線漫無目的地投向不停向後退的街景。
熟悉的街道讓他很快就有了個新的提議:“波洛就在這附近吧?要不我們就順道過去?我也懶得再想什麽應
該去哪裏吃飯這種麻煩問題了。”
除了解決肚子餓的問題,正好他也有點小賬要找降谷零清算一下——比如昨天那杯飲料到底是個什麽牛馬。當然,他還有一點點私心,比如去偶遇一下天天都會在放課後光顧那裏學習的丹羽飛鳥。
“說得也是呢,那就過去。”伊達航沒想那麽多,當即就接受了這個提議,“說起來,諸伏回來了吧?”
“嗯,昨天我在波洛就見到了。”
“他怎麽樣?”
“看狀态挺不錯的,不過景的性格……一貫都是不願意讓其他人擔心的那種吧?或許處境還是很艱難,需要低調地隐藏身份。也不知道他的真實情況到底怎麽樣……”
“有零在,擔心的事也輪不到我們。只要确認到他安全,我覺得就足夠了。”
“說的也是。”
驅車行至波洛的附近,找了個地方停好車,兩人就直接往店裏去了。
襯着叮鈴鈴的迎門鈴響,店員榎本梓和明明是個公安卻在此演招牌服務生的戲碼的降谷零親切地打着公式化的招呼——
“歡迎光臨!”
“歡迎光臨!”
伊達航先進到了店內,松田陣平則是在門口吸完了最後幾口煙,掐滅了火星處理掉了煙蒂,這才跟在後面走了進來。
松田陣平心想着的偶遇飛鳥沒遇到,往常這個時間一貫都很安靜的波洛因為坐了一桌的小學生,不知道叽叽喳喳地在讨論什麽,倒是把氛圍襯得熱鬧得很。
幾個孩子都認識,帝丹小學一年級自稱少年偵探團的那幾個,外帶一個因為是警察的兒子所以不屑和偵探站在一路的丹羽和樹。
經常和搜查一課的刑警有所接觸的少年偵探團幾人當即就把人給認了出來:“啊!是伊達警官和松田警官!”
伊達航爽快地回應了招呼:“喲,你們好啊。”
松田陣平則是權當做沒有聽見,無視了幾個孩子。他還是一貫嚣張不羁的模樣,一手插在褲兜裏,連站姿都拽得要命。
不論第幾次見到松田陣平,都還是會覺得他像個黑.道而非刑警。
幾個孩子剛才還主動打着招呼的熱情,瞬間就被松田陣平這副态度給打焉了。
“松田警官你的表情好可怕啊,會把孩子們吓到的。”這話竟然是降谷零說的,聽起來像是給幾個孩子鳴不平。
原本就是過來找降谷零算點小賬的松田陣平眉角一抽,邁着洶洶的步子,十分有壓力地坐到了吧臺前——降谷零的面前。
不明所以的伊達航已經在旁邊開始看菜單了,轉頭準備問一問松田陣平想吃點什麽,正好看見正在對視中、雙雙都笑得格外核善的兩位同期好友。
這畫面難免讓伊達航想到還在警校時期的這兩人,不止一次因為什麽“因為看他不爽”所以大打出手的幼稚經歷。
“你昨天給我喝的那個到底是什麽?”松田陣平向來有話直說,絲毫不遮掩話中聽起來像是帶了刺的口吻。
降谷零對此的處理方式就好像是在處理奧客,依舊是公式化的笑容滿面,語氣溫和地回應:“那是準備在聖誕推出的新品,不過昨天調的那杯……不小心把果汁和基底酒的比例弄錯了。”
“啧,那你也錯得太離譜了吧?”
聽聞兩人也吵不起來,伊達航松了口氣,然後提起了他在對話裏聽不懂的疑問:“什麽新品飲料?”
話才問完,降谷零已經迅速地調制好了一杯新的飲品,動作娴熟優雅地倒入了從吧臺上拿下的玻璃杯裏。
“就是這個啦。”降谷零把那杯新制的飲料往伊達航的面前推了推,“伊達警官可以試試,今天的比例沒錯了。”
這杯飲料确實和昨天的那杯大不一樣,不再是詭異
的棕色,而是分了紅綠兩層,看起來像杯雞尾酒一樣好看。
“伊達,別喝這玩意,人會出問題。”松田陣平阻止道。
喝了不僅會醉,還會沖動上頭,那松田陣平可是太懂了。
他昨晚借着那陣上頭勁,不知道差一點做了什麽……還很大膽地直接在對方的家裏……
為了驗證新制的飲料沒有問題,這杯紅紅綠綠的液體降谷零自己喝了下去。
那一邊正在被幾個孩子拉着聊天的榎本梓看到,倒是小小地抱怨了一句:“安室先生你不要再喝了啦,之前調制的時候就已經喝了很多次了不是嗎?”
榎本梓在試喝的期間也被放倒了一次,她擔心降谷零在工作時間喝出問題,因此才開口叫止。
“放心吧小梓小姐,這一次絕對沒問題了。”
之于昨天的那件事,降谷零倒是自知理虧。松田陣平最後是個什麽情況他不清楚,反正諸伏景光是确實被他給放倒了。
他朝着松田陣平靠近了一點,壓低了音量:“我不是發了簡訊提醒你早點休息了嗎?”
“你不覺得那種提醒沒什麽用?”
聽着松田陣平依舊很是暴躁的語氣,降谷零大概是想明白了什麽。
他嘆了口氣,直接一個重點的轉移:“你別把沒在店裏見到飛鳥醬的火氣撒到了我頭上。”
“……”松田陣平哽了一下。
那降谷零确實感知得沒錯,他是有一點點這方面的原因在裏面。
伊達航直接要素察覺:“嗯?小飛鳥?那是誰?”
降谷零指了指松田陣平,當場揭穿:“他女朋友。”
“哦,女……女朋友!??诶?诶??你說松田?他有女朋友?”
一直游離在狀況之外的伊達航終于成為了同期中最後一個知道這件事的人,震驚到拉高了音量的喊聲讓一旁的幾個孩子都看了過來。
松田陣平也不說話,甚至開始假裝四處看風景裝起了傻。
降谷零則是又點了點頭,再度表示肯定。
震驚之餘,伊達航很快就冷靜了下來。
畢竟聽到松田陣平脫單這種事,感覺和母豬上樹的故事的可信度沒什麽區別。
他壓低了分貝,靠向降谷零,表示了質疑:“零,你別騙我,作為搭檔,松田的事我怎麽能不知道。”
降谷零擺了擺手:“那你可能真的有什麽不知道。”
旁邊的松田陣平掏出了一支煙,又因為店內的禁煙标志從嘴裏拿了下來,重新塞回煙盒。
面對伊達航的質問般的目光,松田陣平斂了斂散漫的态度,他少有地正色道:“等過段時間吧,時機合适了,我會正式介紹一次。”
難得見到松田陣平如此态度嚴肅,伊達航自是不會再八卦地起哄追問,作為已婚人士的過來人,他只是拍了拍好友兼搭檔的肩膀:“那就等你了。”
最後的最後,因為嫌挑選食物麻煩,兩人都要了份波洛的招牌三明治。攜帶方便,還能在車裏吃。
伊達航先去開車了,松田陣平提着三明治走出波洛沒幾步,剛才一直在店裏也沒來得及打招呼的丹羽和樹跟了出來。
“松田先生!”小少年學着姐姐的稱呼這麽叫住了松田陣平。
“嗯?”
“姐姐今天生病了都沒去上學。”
聽聞飛鳥生了病,松田陣平的腳步一頓。
原來是這樣所以今天才沒來波洛啊……
松田陣平只在一早收了條來自飛鳥日常問早的簡訊,就沒有然後了。向來也是,丹羽飛鳥也是不太喜歡麻煩人的那種,不說自己生病,多半是怕他擔心自己影響工作。
那個笨蛋……
他又不是随
随便便就會被影響工作的人。
“晚上……松田先生下班以後,要不要來看看姐姐啊?媽媽今天晚上值夜班來着,我又比較笨,不會照顧人……”
話說至此,各種暗示,就算是鋼鐵直男也不可能聽不懂是什麽意思。
松田陣平還沒來得及回答,從店內追出來的另幾個孩子開始叫丹羽和樹回去:“和樹,你別走啊,這周末小林老師要帶我們去郊游路上我們要玩什麽的事還沒有讨論好……”
丹羽和樹皺着眉毛又盯着松田陣平看了一會,他也沒再說多餘的話了,轉頭跑回了波洛:“來了來了你們不要催我啊我又沒要走……”
留在原處的松田陣平沉思了一會,他總感覺自己是不是……有點男友失格?
晚上的話……如果不出意外的話應該也不會有別的安排,他有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