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容溪被?輕柔的?放在?床上, 就見秦盟也順勢上了床,他兩臂撐在?容溪頭?側,深眸直直的?注視着容溪。
容溪又?看到了那玄衣領上的?喉結, 他側了側頭?, 小聲道“将軍,你醉了。”
“親我。”
容溪一驚, 不自覺往後挪了挪身?子想要?逃跑,就見秦盟将他桎梏的?更緊。
容溪心跳的?發慌,也不知是?不是?又?犯了心悸, 不過他知道自己并不反感秦盟的?醉話。
他輕輕親了下頭?側旁修長瘦削的?手,如貓兒舔水一般,複擡頭?看秦盟,小聲又?溫柔道“行了嗎?讓我下去吧。”
“不行。”
秦盟目光沉沉,他微微俯身?, 雙臂将容溪的?腰收緊, 高挺的?鼻骨慢慢劃過容溪的?額頭?, 翹挺的?眉骨, 又?在?面紗下的?鼻尖流連。
容溪聽到秦盟微啞的?聲音“像那天一樣。”
那天一樣?
容溪覺得自己渾身?酥酥麻麻的?,心下疑惑難道是?自己又?染了別的?病,他聲音都發着顫, 推搡着秦盟的?胸膛“秦将軍,別這樣, 我知道你只是?醉了。”
“我醉了?”
秦盟眼神有一瞬的?困惑,他放松了力氣慢慢坐起。
容溪得以?空隙,剛想抽身?下床, 就被?秦盟從身?後緊緊抱住。
容溪的?心悸又?犯了,他垂着好看的?眼睛, 輕拍兩下秦盟的?手“我給你去取……”
“娘子,別走。”
容溪瞪大了眼睛,吞了吞喉嚨“秦,秦将軍你說什麽?”
秦盟竟然已經成親了?
“你我已經拜堂成親,婚石已奠,婚書已立。”
容溪的?心又?沉回海底,猶如一只來自河流的?貝類,剛剛想要?透氣呼吸,卻終究不能在?壯闊莫測的?深海茍活。
他用了些力氣去掰開?秦盟的?手,淡聲道“放手。”
這時只聽門外傳來阿橋緊張的?聲音“少爺,順喜公公說在?前頭?看到皇上的?轎攆,都,都快到咱們裕慶宮了。”
容溪一驚,趕緊去扶住東倒西歪的?秦盟,忙道“秦将軍,皇上馬上要?來了,你先躲一躲。”
秦盟醉意叢生,但深眸一凜,冷笑道“為何要?躲?”
容溪知道此人醉的?不輕,踢踏下床想要?将秦盟拖下去,卻發現秦盟根本?不配合,容溪拖了半天,竟然沒有撼動他分毫。
忽然只聽外面高唱“皇上駕到!”
容溪知道來不及了,他慌忙到一旁的?櫃子裏翻出一瓶不知哪裏得來的?清酒,淅淅瀝瀝的?灑在?床邊,又?往自己身?上灑了不少。
上了床之後,又?抖開?被?子将秦盟整個包裹進?去,秦盟皺着眉要?出來,就被?容溪按住。
他咬了咬牙,心道對不住了秦夫人,隔着面紗親了秦盟的?額頭?一下,小聲道“求你了,乖乖躲在?被?子裏。”
秦盟微愣,直直看着容溪,在?門被?推開?那一刻,他才老實的?躲進?被?子裏。
崇德帝甫一進?來就聞到一股濃烈的?酒味,再去看床上的?人,只見容溪坐在?床上,以?手抵額,眉心微蹙,一副極其難受的?模樣。他似乎是?才發現崇德帝,重咳兩聲,欲要?下床。
卻被?崇德帝制止,他道“不用多禮,你難受就坐在?床上吧。”
“謝皇上恩賜。”容溪聲音都帶着虛弱,他輕聲道“皇上還是?離遠些吧,臣子不勝酒力,剛剛吐過,清理不久,恐污了聖上眼睛。”
崇德帝坐在?椅子上,眼神頗有怒氣“太子真是?膽大妄為!”
看來這個消息已經走漏到崇德帝耳朵裏了。
“此事不怨太子。”容溪輕輕笑了下“太子只是?想感謝臣子而?已,臣子得知太子很滿意柳公子,也很高興,自己在?席面上也喝了不少酒水。”
“那等烈酒豈是?你這副身?體能喝的??”崇德帝捏了捏手上的?玉串,震聲道“太子行事越來越荒謬了。”
容溪又?蹙眉清咳兩聲,并不言語。
忽然他感受到自己的?手心被?人輕輕碰了一下。
是?,是?秦盟的?唇。
容溪難耐的?收緊掌心,而?秦盟的?嘴唇又?換到了他的?腰上。
先是?輕輕的?吻,過了會兒又?像是?生氣似的?啃咬,這讓容溪不自覺的?咬住了唇,額頭?都漫上一層細細的?汗。
崇德帝皺眉“難受?來人,宣……”
“皇上,不用。”容溪一邊用手捂住秦盟那張作惡的?嘴唇,一邊忙道,“皇上,臣子只是?有些困了,不,不需要?太醫。”
“當?真?”
容溪連連點頭?“是?的?。”他微微打個哈欠,本?就帶着粉意的?眸子又?增添幾分水意“臣子只是?困了。”
崇德帝起身?,道“也好,你先睡着,朕改日再來看你。”
等臨走時,崇德帝又?留一下句“你不用為太子開?脫,此次朕要?好好搓搓這混賬的?銳氣!”
等崇德帝真正離開?,容溪才敢慢慢掀開?杯子。
就見着秦盟的?頭?微微枕着在?他的?腿上,他呼吸平穩,深眸緊閉,濃郁長睫如栖息的?燕,這人已經昏睡過去了。
容溪靜靜的?看了一會兒秦盟的?眉眼,似想起什麽,趕緊從床上起身?。
一推開?門他就看到翠覓和阿橋緊張的?守在?門外,容溪看了眼阿橋,道“守着這扇門,不準讓任何人進?來。”
又?看向翠覓“準備水,我要?沐浴。”
二人連連應是?。
待容溪将身?上的?酒氣洗淨再回到屋子時已經不見秦盟的?身?影,床上的?被?子也被?疊的?整整齊齊,好像從未有人睡過般。
太極宮中?。
崇德帝看着跪在?地上的?霍如桢,面無表情道“你再說一遍?”
霍如桢重重磕頭?道“兒臣不要?柳公子。”
崇德帝鷹眸冷冽“那你要?誰?”
太子不語,剛想擡頭?就見一個杯子朝他打來,他躲閃不及,頓時皮開?肉綻,血液翻湧。
“說!你要?誰!”
血液已經流到霍如桢眼睛裏,他咬牙道“兒,兒臣要?……”
崇德帝怒拍桌子“你敢說!”
“兒臣要?容公子!”
霍如桢跪着走了兩步,他急道“父皇,你就把容公子讓給兒子吧,兒臣知道你最?喜歡美人,容溪的?臉好不了了,兒臣願意為父皇找遍天下美人,您就将容溪賞賜給兒臣吧!”
“混賬,你放肆!”
崇德帝一腳将霍如桢踢到在?地“你可知你肖想的?人是?誰!他在?半年之後便會成為朕的?郎君,你這個逆子!”
“他又?不愛父皇!父皇何必拘着他!”
崇德帝放聲大笑,怒道“那你覺得他愛你?”
霍如桢一愣,喉結滾了滾,想說的?話終于咽了下去。
崇德帝深吸一口氣,背過身?道“滾回去你的?東宮,不要?讓朕再看到你!”
霍如桢沉默一會兒,行禮道“兒臣領旨。”
老內侍看到出來的?霍如桢滿臉鮮血,大驚“太子爺!這,這是?怎麽了!”
霍如桢面無表情,擦了擦嘴角的?血,冷冷笑了下。
“孤,無事。”
“這何故如此啊!虎毒不食子,皇上下手也太狠了!”
霍如桢望向裕慶宮的?方向,輕輕側了下血跡斑斑臉,輕飄飄道“父皇的?皇位是?不是?坐的?太久了。”
老內侍聞言,趕緊伏地勸谏,“太子殿下慎言!”
而?霍如桢只是?闊步朝東宮走去,并不理會老淚縱橫的?老內侍。
不出一日,皇上重罰太子的?消息就傳遍宮中?。
太子雖頑劣,但除了曾經的?紅儒館刺殺案之後,多年來皇上從未将其禁足過,而?這次不僅聽說太子被?禁足半月,還被?聖上掌捆數下。
有人說,此次太子觸怒聖顏,是?因為其治下吏部引起諸多事端,但事實只有他父子二人知道。
一切不過是?因為一個男子而?已。
容溪的?消息是?從孫美人口中?得知的?。
她看了看容溪,歉意道“容哥哥,你會不會怪我沒有告訴你,你府中?常來的?那個太監就是?當?今太子?”
容溪搖搖頭?,往她面前推了推糕點,道“怕是?他早就恐吓過你了。”
孫美人鼓了鼓臉頰,道“可不是?嘛,當?夜就帶了十來個內侍來警告我,說太子對你并無惡意,只是?一時貪玩而?已,若是?我敢聲張,必叫我身?首異處!”
容溪笑了下“是?太子的?手筆。”
“好了,好了,不提他了。”孫美人看向容溪,小聲道“容哥哥,你知道為何此次大選提前了嗎?”
“為何?”
“是?劉妃娘娘的?意思?。”孫美人又?解釋道“自從馬氏身?死,劉妃就得了治理六宮之權,不過劉妃為人和善又?親切,對我們這些嫔妃不僅是?供給還是?月銀都大方得很。”
“劉妃娘娘是?見皇上已數月未進?後宮而?着急,所以?想為皇上重新挑選一批美人。”
容溪點點頭?,又?道“那你們這些美人怎麽辦?”
孫美人想了想,道“劉妃仁善,我聽着別的?姐姐的?意思?,待新人入宮後,沒侍過寝的?妃嫔可以?繳納一筆銀子就可以?出宮。”
容溪真心為她高興“那你出宮之後想去哪?”
孫美人想了想,有點沮喪“比起宮外我還是?覺得宮裏好,不愁吃喝也不用擔驚受怕,不過不出宮,我又?怕就這樣在?宮裏一輩子。”
容溪笑道“若是?能出去還是?出去吧,不要?擔心銀子和去處,若是?你信得過,到時候我可以?讓我的?家人去接應你,讓他們給你尋個好差使或是?好郎君。”
孫美人臉微紅“這怎麽好意思?。”又?想起什麽“那容哥哥你何時能出宮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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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溪搖了搖頭?,雪白的?指甲落下一顆關鍵的?棋子,在?陽光下折射出異樣的?光輝。
他輕聲道“希望會有那麽一天。”
一月後,後宮大選如火如荼的?進?行,前朝也發生了一件大事,左相司馬黨下獄數人,其中?就有容溪的?父親容庭生。而?與此同?時,容溪也收到了一封來自霍如桢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