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重逢

七年後,二月逢春,每日都是陽光明媚的時光。

皇亨酒店的三樓大廳裏,擺了五六桌酒席,每個人打扮的光鮮亮麗,圓桌上适當擺着精致的飯菜,不過誰的目的都不是來吃飯的,這是《旺盛》劇組的慶功宴,能夠來這的人誰又是缺這一頓飯的人。

酒杯推送間,最中間的位子上坐着的男人按下旁邊的人還想給他倒酒的動作,口中說着拒絕的話。

“抱歉,不甚酒力。”

龐齊面上閃過遺憾,但還是停下了動作,“宋導,您這可就謙虛了。”

跟着宋故共過事的人誰不知道,當初也是在這個酒店,不知道宋故看到了什麽,回到酒桌的時候格林朗姆灌了好幾瓶。

最後男人踉跄地被人扶出大門,嘴裏呢喃的分明是個姑娘的名字。

那也是龐齊看到過的宋故唯一一次的失态。

對他的開玩笑宋故只是笑笑,而立之年的男人正是成熟魅力最佳的展現時期,頭發微揚露出白淨的額頭,眼神看什麽都是淡淡的,好似一切勝券在握的模樣。

“這裏你看着點,我出去待會。”

“欸,宋導您自便。”

在洗手間門前點上煙,宋故眼神冷漠的望着底下的飯局。

平靜無波的眼神底下甚至還有些厭惡。

這些年宋故幾乎煙不離手,不管拍戲還是心煩的時候都要抽上好幾根煙,活脫脫一煙民。

抽到第二根的時候身後突然傳來快門聲,宋故蹙着眉峰回頭,就看到廁所門裏露出一張驚恐不小心的臉。

那男人看到被發現了,急忙地跑出來找着樓梯,手上萬般小心護着的赫然就是黑色的相機。

扔了煙蒂宋故閃過戾氣,碰到狗仔了。

單手解開西裝紐扣,宋故當即順着那人的逃跑路線追出去,沒有系領帶的衣服沒有影響男人的發揮,在一樓走廊裏,那狗仔被宋故單手捏着那根繩帶提了過來。

“把相機交出來。”

那人捂着相機,臉上沒有動搖。

這個男人出現在《旺盛》劇組的殺青宴上,又被演員副導演那樣的尊敬,賀鵬猜測他就是傳聞中只拍作品從不露面的宋導。

這可是個大新聞,憑着相機裏的男人的側臉照足夠他上一段頭條,現成的曝光成名機會,賀鵬怎麽可能輕易交出來。

“呵。”

松了松手掌,宋故不再廢話,一拳打過去,那人被甩到牆上,相機也響起一聲磕碰。

賀鵬捂着半邊臉被碰的疼麻的臉,哀嚎着看向愈來愈近的男人。

哀求道:“宋導您留手,這樣,我把相機給您,您可憐可憐我給我一個背影照好不好,我保證不亂寫,也保證不會把您的正臉照流出去,出去了之後也不會亂說,求您給我一個活路阿。”

将相機拿過來,挨個删除相片,又把內存卡扣出來,扣下。

宋故這才看賀鵬,用相機抵了抵男人的肩膀,彎着身靠近他的男人驀地一笑。

口中說出的話卻是威脅人毫不留情,“相機我給你,要是之後有任何關于我的照片我都算在你頭上,天天娛樂賀鵬,我記住你了,孰輕孰重你該掂量的清,慢走不送。”

将相機跨到他的脖頸上,男人貌似還饒有興致地扶正了他的工作牌,笑意不達眼底的看着他。

人慌慌忙忙地跑走了,還沒有喘息的時間,旁邊牆邊出現一個鞋面,又飛快的藏到了牆後。

宋故眼神一冷,還有狗仔!

沒有掩飾腳步聲的過去,宋故知道那裏的門被設置了只進不可出,裏面的人被堵在了裏面,要想出去只能來這裏,可是拍了他還想好好的出去?

可能嗎?

距離見到那人還有三步的距離,宋故猛地大步上前,看準了那人的脖頸死死的掐過去,另一只手握着那人的手腕,使勁的撞上身後的牆。

“唔……”

女人的聲音令宋故一愣,尤其是看到那張熟悉的臉,男人瞳孔放大手下意識的松開。

“…咳咳……咳……”

直到她不咳了,宋故才肯定了親眼看到的事實,這是孟遇。

距離七年,那個不告而別的欺騙他的小姑娘回來了,在他毫無準備的情況下,就這樣又一次闖進他的視野中,每一次都輕而易舉得到他所有的注意與關注。

記憶中女孩的臉長開了些,比之前孩子的稚氣多了些女人的韻味,長發半披着更顯得溫柔清純。

因為被掐着呼吸困難,臉頰被咳嗽的有些泛紅,就像是打上了腮紅一樣。

擡頭和宋故對視的時候,那雙泛着水光的眼睛無言的控訴,不過更多的也有意外。

孟遇也沒想到會在這遇到宋故。

“呵,幾年不見你就混成這樣?半夜不回家在這喝酒,手裏捧着男人送的鮮花,孟遇,你的日子過得有滋有味阿?”

一開口就是諷刺。

宋故緩了緩神情離她遠了點,居高臨下的看着她,雙手插兜看不出半點表情。

手裏的花是剛才儀式開始的時候斐圓上臺給她的,至于半夜在這,是因為孟遇家鄉桂西的沙糖桔菠蘿正值旺季,她帶領團隊簽了很大的一單,這才有了這次的小聚。

哪裏像是他說的那種人。

“你不也在這,發膠西裝皮鞋,又是哪個女人伴在身側?”

宋故當即冷笑出聲,幾年不見,牙尖嘴利長進了不少。

還要回諷之時對面女人的電話響了,借着身高優勢看了下手機屏幕上的備注,是個叫趙晖的名字,一個一看就知道是男人的名字。

孟遇接了電話匆匆說了幾句,向宋故點點頭錯身走出去。

女人的發尾掃過他的胳膊,隔着衣料毫無觸覺,高跟鞋觸地的響聲越傳越低,宋故斂過眉眼提步跟到外面。

女人走過大廳,單手抱着花更像是自己獲得的榮譽理所當然的得到獎勵一樣,她走得不快,很穩健,頭發見了外面的風有些飄。

宋故發覺,孟遇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她雙眼看着前面,眼睛裏是和以前完全不一樣的光。

不過門口等着的是個西裝眼鏡男,那人見她來了把手裏提早準備好的黑色外套遞過去,宋故只看得見那人流利的下颚和光潔的喉結,他接過孟遇遞過來的花,又親昵的給女人整理衣領,兩個人看起來自然又熟稔。

第一眼排除了來人是鄧銳的可能性,知道孟遇那個人不屑吃回頭草,可那人是誰?

宋故蹙眉想了好久,最終還是壓着脾氣驅車跟過去。

剛才沒有看清楚,沒有看到孟遇手上戴沒戴婚戒,也更無法猜測那人和她的關系了。

跟着他們在很尋常的小區停下,宋故沒跟得那麽緊,遠遠地看着孟遇下車,和他擺了擺手,然後自己走進了小區。

微步可聞的,宋故松了一口氣。

手上沒有婚戒,那就是沒有結婚,那人也沒有跟着進去小區,看樣子是沒有同居,最差的不過是未婚夫妻關系,這樣猜測着,宋故眼神越來越陰鸷。

他關心那些個什麽,看到孟遇現在過得還不錯他該是不喜的。

是的,宋故不可能做到輕描淡寫地翻篇。

以前的孟遇多奪走了他的愛恨,宋故對別人沒有了愛,他的恨也只給了孟遇。

綠果小區的四層,孟遇家裏的等還沒有關,她想着剛才見到宋故發生的事,心緒久久得不到平穩。

在晉陽的時候,孟遇很讨厭秦城這個城市,因為在這裏生活着高瑞寧,因為這裏幾乎是她被迫來的,可是在這遇到宋故的時候,她又無比的慶幸。

還好,天下那麽大,世界上那麽多的城市,他們竟巧合的得到了那千分之一相遇的概率,何其有幸。

現在她詞窮,只能用幸運來說她和宋故兩人的再遇。

只是現在孟遇不敢再向宋故走一步,除卻疾病的原因,還有那缺席彼此七年的時光,就算在心裏念了七年的人再次相見不還是會陌生的嗎?

就是這點陌生讓孟遇不敢。

……

相安無事的拍戲,《世間時代》是宋故籌備了一年左右的新戲,為了等一位很有演技演員的檔期,他為此推辭了半年才開始。

拍攝了一上午休息的時候片場的一處帳篷裏卻出現了一陣喧鬧。

負責外銷的孟遇和斐圓在和投資劇組的出品方在談一個廣告植入的合同。

這本來就是斐圓和對方程九元早已商定好的事,可是到了跟前對方卻坐地起價,斐圓哪裏忍得了,當即怒罵出聲,程九元也不是泥捏的,和她高聲對罵着。

斐圓是個急性子的,撩起桌上的紙杯就扔過去,嘴上罵着的話句句戳人痛處又不帶重複的。

孟遇在旁邊着急忙慌的不知道該攔誰。

“你個奸商小人,垃圾甲方,老娘最看不起的就是你這種花蝴蝶白蘿蔔,不講信用的僞君子,你要是生活在戰争時代那長槍說不定連你臉皮的十分之一也穿不透,臉皮厚的真是令我佩服得很。”

程九元一怒,“你個潑婦!你以為老子不打女人是不是?”

“呵!你打啊!看我眨一下眼怕一下就是給你孫子面子,欸沒有武器我給你啊,桌子底下的磚頭随便你拿,看你能砸我多少下。”

“哼!你個粗鄙的女人,我今天還就要給你長長見識,見你知道不是誰都能忍得了你的。”

推搡間程九元的胳膊就碰到了身邊的孟遇,一個身形不穩,孟遇腳崴到了石頭上,還要向後退時,被身後來的一雙手筆給穩穩地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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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門:分開七年,他30,她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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