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調情

站在門前,沈暄微微攥緊周冶的胳膊,看着外面的雨勢木讷地說:“早知道咱們就把定位寫在地下停車場了。”

他們訂了最近的酒店,叫了出租車。

周冶也嘆了口氣,環顧了一下周圍,“那你說咱們是改定位還是淋雨走?”

沈暄想到去地下停車場又要重新繞一段距離,立刻縮了縮脖子,“要不就淋雨走吧。”反正也走不了幾步,就是這雨有點大。

周冶笑她傻,然後翻倒行李箱,拉開拉鏈,在一端找到了一把黑色的雨傘。

“你居然有雨傘。”有雨傘還故意要來逗她,讓她做進退兩難的選擇題。

“不是雨傘,是遮陽傘,男明星必備。”周冶行雲流水地把行李箱拉上立起來。

沈暄擡眸看看戴着鴨舌帽和墨鏡的“男明星”,甜蜜地笑了,好像和他在一起之後空氣中的甜分都超标了。

“看一眼車到哪了?等他到了咱們再出去吧。”

雨勢很大,大多數人都選擇在候機室等着,一向門庭若市的出口倒也顯得冷清了。

沈暄盯着手機,看到打車軟件上顯示出租車到了,眯着眼睛看了一眼剛剛駛來的出租車的車牌號。她眼睛比較近視,隐隐約約确定是這輛車,于是指着車說:“車來了。”

周冶确定了目标,把傘撐起來。沈暄要跟着他一起,卻被他攔住了。

“你乖乖地在這等着,等我把行李搬上車再來接你。”

“我和你一起吧。”

“你和我一起我是顧着你還是顧着行李啊?”他挑眉。

得,又來給她出選擇題。可沈暄是個沒有“骨氣”的人,重蹈覆轍又一次做了選擇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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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着我。”說完,她臉上就染上了一層紅暈。

周冶看她那個嬌羞的樣子就想親她,他不知道別人談戀愛是不是這樣,反正他是這樣,随時都想要吻她。他用力捏緊傘柄,摸摸她的頭發,“在裏面等我,別淋到雨。”

周冶托着一個行李箱,搬到後備箱。然後又回來托另一個行李箱,沈暄和他對視一眼。周冶噙着笑把第二個行李箱放到後備箱,然後“砰”的一聲把後備箱關上。

周冶撐着傘,攬住兩手空空的女孩,緊緊護住她,把她送到了車上。

途中,沈暄沒有心思顧及腳下,只是擡眸看着他,他眉下的那顆痣漸漸形成了一道剪影,她伸出手想要摸一摸。

周冶捉住她不老實的手,“在大街上占我便宜?”

沈暄如夢初醒,“你眉下的那顆痣好美。”上高中的時候她都沒有發現他眉下還有一顆痣。

“這樣的誇獎我還是第一次聽到。”周冶牢牢地護住她,不讓她淋到雨,把她送到了車裏。

周冶關好車門,從另一端上車了。他收起傘,關好門,望着她說:“你這是愛屋及烏了。”

喜歡我,所以連我眉下這顆不起眼的痣都覺得好看。

沈暄看他肩頭大片的水漬,從包裏掏出兩片紙,一聲不吭地幫他擦。

紙巾很快被浸濕,軟軟的。

沈暄把紙巾放在手裏,周冶攥住她的手,挑眉說:“心疼我?”

她點點頭。

“那今晚上補償我。”

“怎麽補償。”

周冶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陪我看一場電影。”他頓了一下,“不過,電影得我選。”

沈暄痛快地答應了,不就是一場電影麽,反正回房間之後她也是無聊極了,看場電影還不錯。

可她,似乎低估了他那個笑容。

下車後,兩人辦了入住後就回房間了。

周冶把她送到房間之後出門,“你先去沖一個熱水澡,別感冒了。”

沈暄:“我得先簡單消一下毒。”哪怕僅僅是住一宿,她也得消毒,強迫症犯了。

周冶倒是記得沈暄愛幹淨這一茬,想到那天自己裝糊塗欺負她,心裏便過意不去了。當初欺負她給自己幹活,完全是想讓她多在房間待一會兒。現在呢,自己的女朋友當然得自己疼了。

周冶:“一會兒我幫你弄吧,你也累了一天了。”

沈暄對周冶消毒的手藝表示懷疑,于是果斷地搖頭,“還是我自己弄吧。”

“你是覺得我弄不幹淨嗎?”周冶一下子就猜到了她心裏那些小九九。

沈暄心思被揭穿之後只好尴尬地舔舔嘴唇,索性直接承認了,“嗯。”

周冶站在門口,用手把已經關到一半的門推開,“上次是我騙你的。”他擠進她的房間把門關好,“我來幫你弄。”

沈暄意識到他的意思,嘴角挂着笑,“那行。”她坐在沙發上,看着他搞衛生。

周冶動作很快,很快就弄好了,他抹抹額角的汗,“你洗澡吧,我先回房間了,晚些過來叫你吃飯。”

“好。”

沈暄中途和喬年視個頻,喬年也忍不住抱怨了一下這個破天氣,說她和郭昀也在酒店待了一天,無聊極了。

沒一會兒,周冶就來敲門,他直接把晚飯打包帶了上來。

“怎麽把飯帶上來了?”

“不在下面吃了,太招搖。”周冶聳聳肩。

兩人吃完飯,周冶就開始研究電影這件事。他看着沈暄,最終還是放了一個早期香港的鬼片。

沈暄眯着眼睛看着周冶,“周導就讓我陪你看這個?”鬼片除了刺激,好像沒有什麽大價值。

“試試呗。”周冶打開一包黃瓜味的薯片遞給她。

沈暄知道人應該信守承諾,既然她都已經答應他電影由他選,那她就好好陪他看呗。她接過薯片,看是自己最喜歡的黃瓜味,笑了。

周冶邊吃薯片邊試探着問:“你怕這個嗎?”

沈暄反問:“你希望我害怕嗎?”

周冶被堵得說不出話來,他覺得自己這一步好像是失策了。上學的時候,室友經常帶女朋友看恐怖片,氛圍渲染到了的時候,女朋友一下子紮進了懷裏,直接促進了感情。可他看沈暄那個專注的樣子,怎麽也不像是害怕鬼片。

“你真的一點都不害怕鬼?”

屏幕上老宅的氛圍詭異得可怕,好像下一秒就會從某個不起眼的角落冒出一個鬼來。

沈暄搖搖頭,“不怕。”她看看周冶,迂回地說,“可能也會怕。”她得顧及他的面子。

兩人安安靜靜地看電影,鬼終于突然出現了。沈暄遲疑了一秒,選擇栽進了周冶懷裏,他順勢摟住她。

沈暄人在他懷裏,可是眼睛卻一絲都沒有離開屏幕。

周冶低聲說:“你就騙我吧。”

沈暄:“我騙你什麽了?”

“你明明一點都不害怕,還假裝往我懷裏紮。”他擡高她的下巴。

沈暄“撲哧”一聲笑了,“我這不是得滿足一下你的自尊心嗎?”

她要從周冶懷裏起來,既然已經被拆穿了,還不如好好地看完這個電影。

周冶不讓她動,“滿足自尊心還帶半途而廢的?”

沈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那我就繼續演,你就當我害怕。”

這戀愛談的,亂七八糟,奇奇怪怪的。

周冶:“你就在我懷裏多待一會兒,給自己找那麽多借口幹嘛。”

沈暄學他說話:“你就想讓我在你懷裏多待一會兒,給自己找那麽多說辭幹嘛。”

說完,倆人都笑了。

“你怎麽和別的姑娘不一樣,不是說女生都害怕看這種類型的電影嗎?”

“我要是和別人一樣,你還會喜歡我嗎?”沈暄反問。

周冶覺得有道理,他就是喜歡獨一無二的她。

“那算了,把電影關了吧。”既然這電影沒有達到預想中的效果,那再看下去也沒什麽意思了。

可沈暄卻極力反對,“看完吧,這正演到高潮了。”她正在興頭上。

于是,兩人認認真真地毫無交流地看完了餘下的半部片子。

電影結束,周冶把燈打開,“我走了,你也早點睡吧。”臨關門之前,他還略帶僥幸地說:“晚上你要是害怕的話,就給我打電話。”

沈暄噙着笑,在他臨關門之前突然說:“周冶,我害怕。”

沈暄這人,還是懂一點情趣的。

周冶也不介意這話是真是假,“那我多陪一會兒你。”話罷,他又折返回了房間。

沈暄坐在床邊,“我們接下來應該做些什麽?”

周冶湊近她,托住她的下巴,他眸子裏帶着火,看她的眼神像是要把她吃了一般。

沈暄腦海裏閃過相似的眼神,手緊緊攥住床單,有些瑟縮着要往後退。周冶桎梏住她,溫柔地吻上她的唇,他細細地舔舐,好像在品味美味佳肴。

沈暄掙紮着抓緊他的領口,趁着換氣的空當,啞着嗓子淚眼汪汪地喊他的名字,“周冶,周冶。”

“我在。”

沈暄确定了眼前人,人終于放松了下來,不再緊繃着。她主動地環住他的脖子,擁着他壓在床上,而她整個人都像是要挂在他身上一般。

在周冶的眼中,她一般都是嬌羞的,沒在一起的時候她總想着來撩撥撩撥他,可是事後也把自己弄得臉通紅。倒是現在,她這般主動,甚至不夾雜一絲雜質,只想全心全意地擁有彼此。他愛極了這種感覺,愛死了她主動的樣子。

情|欲的驅使把兩個人弄得氣喘籲籲,直到快要喘不上來氣,他們才分開。

周冶捧住她的臉,坦誠地說:“我得走了,再待一會兒我就控制不住自己了。”

他“嗯”了一聲,蠱惑又悅耳。

沈暄眼中蒙了一層水霧,模模糊糊看着周冶的臉,随之點點頭,手也松開他的脖子。

周冶一鼓作氣地從她的身上起來,摸摸她的頭發,“鎖好門,晚上有事打電話給我。”

“嗯。”

周冶走後,沈暄眼裏的淚水再也蓄不住了,滴落到了純白的床單上,慢慢暈開。

怎麽又想起了那些不好的回憶呢?

她從床上掙紮着起來,抹掉了臉上的淚水,低頭看床單,暈開的水花像極了她在車上看到的周冶的肩頭。

她知道,于她而言,周冶既是毒藥,也是解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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