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少女像只可憐巴巴的小白兔,忍着眼淚問他,問他是不是一個瘋子。
看到妹妹的眼淚,男人方才淩亂的心瞬間安靜下來,接着,他心髒微痛,繼而軟得一塌糊塗。
頭疼欲裂,那句話混着令人暈眩的檀香纏在耳邊,他被問得一怔,竟開始認真思考起了這個問題。
“瘋子麽。”
男人眼簾低垂,喃喃重複着這幾個字,出神地看着剛從她嘴裏抽出來的手指。
指尖泛着水光,還殘留着她小舌頭的柔軟觸感,濕潤滑|膩,他手指微微顫了下,一種近似快|感的愉悅迅速傳至他四肢百骸。
瞬間,他心旌搖曳,腦子也不甚清明,眼前一片水霧時,他又呢喃了一聲“瘋子”,從前的那些畫面依次閃過眼前。
他在戰場撿到她的畫面,他把她帶回府的畫面。
從小到大,他習慣了去寵着她。
雖然他當時還是個桀骜張狂的少年,但卻對這個撿來的妹妹抱了極大的耐心,他憐她愛她,把她當成手心明珠,捧在手裏怕掉了,含在嘴裏怕化了……
面對這個可憐兮兮的妹妹,陳灼一下就收了所有的刺和狂,小心翼翼地照顧她,疼着她。
小時候,她是那般嬌弱,又是那般乖巧黏他。
陳母不喜歡陳念,不接受這個撿來的孩子,不認為她是陳家人,陳灼怕別人會欺負她,便自己一手帶大她。
後面,她對他生出了病态的依賴,他也由着她玩,由着她把他一個大男人當成娘親,像嬰兒一樣吃奶……他都縱容了她。
可是,他寵壞了她,這個乖巧的小孩越來越無法無天。
她大逆不道地對他下藥,她綁了他,在他面前脫衣服,甚至還要強行與他這個兄長交|合,說要成為他的新娘。
她被他養壞了,沒辦法……他選擇了囚禁她,想讓她強制戒瘾,成為一個正常的小姑娘,當他的好妹妹。
的确,現在她正常了,不吃奶了,不依賴他了,整天想着要嫁給別人,要離開他。
可是,他卻不正常了。
瀕臨崩潰,要成了一個瘋子。
她到底是他妹妹還是孽障。
良久,陳灼的意識才從那個昏暗的房間抽離,他鴉黑的睫羽輕顫,修長手指緩緩擡起,放到了唇邊。
然後,男人伸出舌頭,舔了下,笑了。
陳念親眼看到,震驚了。
綴着水光的睫毛不停地上下晃着,難以置信地咽了咽口水。
她剛才看到了什麽?
那手指分明剛剛就戲弄過她,現在她哥哥居然……
陳念又往後退了一點。
“可能你哥哥,當真就是個瘋子……但是,我的好念兒……”
馬車空間不大,陳灼手臂一伸,幾乎沒用什麽力氣,就把那縮成一團的小白兔抓了過來。
抓到了他懷裏。
“哥哥!你,你放開我!我長大了,你不可以再抱我!”
小白兔被吓到了,開始龇牙咧嘴地撓他,想要掙脫,想從他懷裏逃出去。
但陳灼此時無疑就是一惡狼,小白兔越想掙脫,他越惡劣。
“念兒啊,你為什麽不明白,哥哥要是瘋了,也是你逼的啊……”
“是念兒這個好妹妹逼的。”
陳灼一邊勾唇笑着,一邊強制分開她膝蓋,讓她坐在自己腿上。
寬大的手掌強勢掌控着她的腰,将她牢牢禁锢在自己身上,讓小白兔絲毫都動不了,沒有逃離他的可能。
被哥哥一把抓過來抱在腿上,陳念剛開始還在劇烈地抗争,身體在不停地亂動,但是,當陳念又感知了那天晚上的東西時,她一下懵了。
他怎麽随時随地都……這次她分明什麽都沒做啊!
腦子一片空白,頭皮發麻,手臂上都開始起了雞皮疙瘩……
陳念知道是什麽……
要是以前,她會像一個小孩子看到了新玩具一般,興奮地拿着玩。
但是現在……她有了羞恥心,也知道了要同哥哥之間保持距離,完全不敢低頭去看。
耳朵羞紅得要滴血。
“哥哥!你,你你你……”陳念別扭地昂起腦袋,臉也漲紅了。
對自己身體的反應,陳灼自然比她更清楚。
這次,陳灼卻沒有同以前一樣,羞憤地呵斥她,讓她下去。
他挑起唇角笑,姿勢放松地靠着馬車壁,用一種自己都沒有發覺的輕佻口吻……靠在小姑娘的耳邊私語:“嗯,念兒說說,哥哥怎麽了……”
男人的薄唇似有若無地擦過她耳垂,熱息似是滾沸的開水,将少女的小耳朵燒得紅透,像極了熟到接近糜爛的果實,引誘着他一口吞下。
意識開始混濁,欲望脫離道德和兄長身份的禁锢,開始不受束縛。
男人的喉結上下起伏,焦躁地吞咽口水後,唇張開了些,慢慢貼近少女紅透的耳垂。
這果實那般鮮豔,飽含汁水,陳灼此時便是行走在荒漠中的旅人,他舔了舔唇,唇張開,想要咬破果實解渴時,耳邊卻傳來了少女帶着哭腔的嗚咽。
“哥哥,你不要這樣……”
小姑娘在哀求他,哭着哀求他,可憐得要命。
陳灼一下怔愣,混濁的意識在她的哭腔裏漸漸清明,他又披上了快被他扯碎地的兄長皮囊。
陳灼沒有親。
在将将碰到時,在聽到她的哀求時,停了下來,沒有跨過這條岌岌可危的界線。
以前,他心無邪念,想親她的臉頰便會親一口,想咬她的小耳朵也會直接咬一口,待她生氣後再把她抱在懷裏哄,任憑她無法無天地在他懷裏鬧。
但現在,他已然欲望滿身。
每一個親吻都帶着要将她毀壞,拆吃入腹的可恥欲望。
頭頂那柄高懸的利劍随時都會落下。
他只是在強撐。
她卻毫不自知,還在不知好歹地刺激他,叫嚣着要離開他這個哥哥?
做夢。
“哥哥你不要這樣,不要這樣對念兒……”男人的呼吸還落在頸側間,火焰燎原之勢,似是要将她燒成灰燼。
陳念猛地察覺到了她哥哥的危險。
他強勢又冷酷,現在就是一瀕臨時失控的野獸,陳念掙脫不了他的禁锢,只能軟着聲音求他,同他撒嬌:“念兒害怕……”
小白兔軟了下來,男人泛紅的眼尾挑起,深邃的眼眸裏溢出愉悅又惡劣的笑。
“哥哥不要怎樣?”陳灼眼底笑意越發深了,輕描淡寫地反問一句。
陳灼雖沒有親她,但也沒有放開她。
大手掐她腰的力度一點都沒輕,甚至還極其惡劣地揉|捏着。
春日,少女衣衫穿得薄,皮膚又嫩,若是掀起衣衫看,怕是此處已滿是青紫痕跡。
又疼又麻,陳念渾身一個激靈,瑟瑟發抖地咬着嘴唇,不敢再喊。
她的哥哥變了,不會像以前一樣疼她了。
少女的顫抖傳到他手心,陳灼眸光暗了下,大手從腰移到她的臀:“現在這般怕我了?”
“當真把你哥當成瘋子了麽?”
陳念眼泛淚光,卻咬着嘴唇搖頭:“我不怕哥哥,我很尊敬兄長。”
陳念像個正常小姑娘,如從前陳灼所希望那般,乖巧地說出尊重兄長這種話時,男人的眼底卻不見喜悅。
“尊敬,兄長。”
陳灼一字一句,近乎咬牙切齒地重複了遍。
“念兒啊,你什麽時候會說這般虛僞的話了?”陳灼低下頭,抵着小姑娘的額頭笑,手指撥了下她的唇,“你說你很尊敬兄長,那念兒說說,你是怎麽尊敬兄長的?”
陳念一梗,被這句話堵得啞口無言,抿着唇不說話,臉頰鼓鼓的。
似是被他這句話氣到了。
見她這副樣子,陳灼笑歡了,他調整了姿勢,背脊更彎了,那張俊美的臉緩緩下移,唇齒間的熱息一寸寸地從她臉上拂過。
額頭,睫毛,眼睛,鼻子,耳垂,最後是……少女嬌嫩的唇。
他的唇靠近,呼吸強勢地侵犯着陳念發顫的唇瓣,在将将碰到時卻又移開,笑得極混賬:“念兒說不出口是麽,那兄長替你說。”
“給兄長下藥,把兄長綁起來,在兄長面前脫衣服……”
當陳灼把這些事一件件地擺在她面前時,陳念的羞恥心徹底被扒開了。
她的臉霎時漲紅,小手緊緊攥着襦裙絲帶,差點就要扯了下來。
陳灼低下頭,用鼻子蹭了蹭她的小耳朵,繼續笑:“和現在一樣坐在哥哥腿上,放肆地說要和哥哥交|合……我們的念兒,就是這樣尊敬兄長的。”
“嗯……念兒真乖啊,真是哥哥的好妹妹。”
“哥哥最喜歡這樣的妹妹了……”
“念兒好乖。”
男人低啞的聲音混着狎昵的調笑,滿是蠱惑誘引意味,像一條陰冷的毒蛇,不斷往她皮膚和血液裏鑽,陳念的臉早已紅得不成樣子。
她再也受不了,咬牙迎上他陰沉的目光,氣沖沖地反問他:“那你又是怎麽當兄長的?!你見哪家兄長會對自己妹妹這樣?會抱着妹妹坐自己腿上?還,還還……!”
那可怕的大東西到現在都還沒消下去,陳念仍舊不敢低頭看,控訴他一番後便用盡全力掙開他的手,捶他的肩膀:“我要下去!哥哥你放我下去!”
陳念用盡全力掙脫,但他的手猶如烙鐵,滾燙又牢固地掐着她腰,沒有半分要松開的意思。
陳念沒辦法,一氣之又對着他脖子那裏咬了下去。
上一次,是她綁着他不讓他逃,張着小尖牙吓他咬他,咬的他脖子這裏全是血。
這一次,卻是他不讓她走。
陳念當真咬了,用了很大的力氣,下口極其兇狠,像只被惹怒的兔子。
小姑娘的牙齒咬上脖子那一刻,痛意襲來,陳灼下意識嘶了一聲。
但随即,他便靠着後面仰起頭,唇邊漾出愉悅的笑,随她咬。
甚至他還托着她的臀,讓她與自己胸膛這處貼得更近些,更方便她咬。
陳念被憤怒沖昏了頭腦,扒拉着她哥哥的脖子,一口接一口地咬,咬了很久。
直到她咬出了很多血痕,直到血腥味在馬車內彌漫開,并充斥着她的唇齒時,陳念才愣愣地停下來。
一雙杏眸裏浸滿了水,目光有些呆滞,唇邊滿是鮮紅的血跡。
“不咬了?”陳灼笑得寵溺,絲毫沒有被她咬出血的怒氣,反而還擡起手,想去擦拭她唇邊的血。
但小姑娘卻別過臉不讓他擦,自己負氣地用手背抹掉。
陳灼的手頓在半空又垂下。
“哥哥,我承認,以前是我錯了。”
趁着她哥哥松手的間隙,陳念靈巧地從他身上溜走,端坐在他對面斜角,馬車裏離他最遠的地方。
“我不該那般不尊敬兄長,不該把兄長綁起來,更不該對哥哥你下藥……”陳念低垂着腦袋,乖乖認錯,試圖和她哥哥講道理,不再硬碰硬,“這些都是念兒的錯,之前哥哥……”
想起那段日子,陳念的心又揪了起來,她紅着眼眶,綿軟的聲音裏帶了幾分委屈:“之前哥哥囚禁我的時候,我已經和哥哥認錯了,念兒已經認錯了不是嗎……念兒已經說了會當一個好妹妹,不會再對兄長有不倫的想法,不會再想着當哥哥新娘,念兒已經認錯了啊……”
說着說着,眼淚便簌簌落下,陳念雙眸被淚水浸濕,她抹掉眼淚繼續說:“我現在就是想當個正常的小姑娘,找一個心儀的男子成親,離開哥哥,離開陳府,有什麽錯呢。”
“這些話不是哥哥以前對我說的嗎,為什麽哥哥要現在這麽對我呢?念兒錯在哪裏了,哥哥為什麽要一直妨礙我找夫君。”
陳念擲地有聲地反問他,用他以前的話反問他。
但陳灼顯然沒聽進去,也沒當一回事。
他的理智在陳念又說要離開他的時候土崩瓦解。
“念兒,你玩夠了久想跑,把哥哥逼瘋後就想一走了之?沒這麽好的事。”
陳灼冷冷直視她,俊美的面容陷在昏暗裏,紅成鮮血的唇微微彎起,笑起來時有種驚心駭人的美感。
陳念看到這樣的兄長愣了下,将從眼尾湧出眼淚倏然間便被吓了回去。
她害怕了。
她以前,從未在她哥哥臉上看到這樣的笑容。
“我說讓你成親,沒說讓你離開我。”陳灼冷聲。
“這有什麽區別嗎!”陳念震驚了。
“有區別。”小姑娘躲着他,不想靠着他,陳灼惡劣地笑了下,大手一伸,硬是又掐着腰把她帶到了自己懷裏。
“就算念兒要成親要嫁人,也不能有離開哥哥的念頭。”
“就算念兒嫁了人,也不能離開哥哥。”
陳念震驚了,喃喃道:“哥哥,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麽嗎?”
“我比誰都清楚。”陳灼垂下眼睫,說話聲忽就輕了下來,溫柔地把小姑娘抱在懷裏,同以前那般,手掌緩緩貼在少女單薄的脊背上,輕輕地上下撫摸着。
“你是我的妹妹,妹妹不能離開哥哥,這不是天經地義的事情嗎,念兒。”
他開始蠱惑她,聲音纏綿喑啞,缱绻如戀人間的低語。
陳念聽着有些恍惚:“可是,我要嫁人啊。”
“哥哥會安排好。”陳灼将少女垂下的秀發撥到一邊,随即,他雙手環抱着她,臉埋在了她那截白膩似玉的頸項間。
男人微微閉着眼,貪婪地嗅着她肌膚上的香氣,濃密的睫毛顫抖着,待再睜開時,點漆般眼睛忽就浸了水。
“就算要嫁人,也不能離開哥哥,知道嗎?否則,哥哥會再次把念兒關起來。”
這句話纏在耳邊時,小姑娘的肩膀忽然顫了下。
似是想起了什麽畫面,男人嘴角的興奮和愉悅越發明顯。
“念兒還記得那段日子嗎?只有哥哥和念兒的日子。”
“念兒喜歡嗎?哥哥很喜歡呢,哥哥喜歡念兒的一切。”
“和哥哥一起關在一個小房間裏,念兒什麽都不用做,哥哥會照顧念兒的一切,好不好……”
“念兒乖,只要你不離開哥哥,你做什麽都可以,嫁人也可以,哥哥一定會為你挑一個最好的夫君,好不好……”
“好不好,我的念兒……”
……
他用最溫柔的聲音說着最殘忍的話。
一股寒氣似是瞬間浸入骨髓,陳念迷迷糊糊的神思登時清明。
她忽然一動不動的,就算男人在舔舐她頸側的肌膚,她也毫無察覺。
少女被恐懼攫住,神情呆滞,哭都忘了哭。
他想再次囚禁她。
在陳灼極力克制自己那些肮髒卑劣的沖動,只是隐忍地,滿足地舔舐她肌膚後,他嘆息一聲,眉眼黯然,似是開始有些神志不清:“念兒,或許我真是一個瘋子。”
“瘋了也好。”
少女的眼淚奪眶而出。
陳念在這一刻終于意識到,這個家她一刻都不能多待了。
哥哥變了。
他不會給她找夫君了。
她,她要離開這裏。
她再也不想被囚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