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皇帝欲對付他一事,陳灼并非沒有察覺。

然在他眼裏,皇帝不過一空有心力,而無實權的病秧子。

兵權在他之手,三軍将士皆聽他之令,就連京城布防是他的人。

陳氏一族的勢力的确遍布朝野,六部三省……朝中大臣皆畏他俱他,唯他馬首是瞻,更何況還有個太後。

若說這皇帝是個傀儡皇帝也不為過。

多年來,皇帝暗中培植親信、死士,在朝中安插自己的人,陳灼都知道,但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小孩子的把戲,翻不起什麽風浪。

且,這麽多年邊關并不太平,常有突厥來犯,邊關将領多庸碌之輩,他不得不費心力親自出征。

家裏又有個妹妹要養,讓他常常記挂心上,陳念之前非常纏他,他也樂得陪她,因而,對這皇帝所為,陳灼時常忽略,并不願理會。

但如今,這皇帝竟想利用他妹妹,用陳念來牽制他,甚至意欲奪權置他于死地。

牽扯到了陳念,陳灼自然無法再忍。

這天下表面姓蕭,但大權盡在他們陳氏之人手中。

一個皇帝沒了,扶植另一人上位即可。

這皇帝他能當,別的皇子自然也能當。

太後兒子多,扶植其他人上位也非難事。

且吳康之事,他的副将柳淮早已禀報于他,這一切他皆知曉。

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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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灼現在動不了,或者說他現在不想動。

他現在還有其它重要之事。

他那晚傷了小姑娘。

小姑娘吵着要離開他,要嫁給別人。

他得先替她療傷。

得先哄妹妹。

——

陳灼在皇宮看到了陳念,但他這次忍下了。

忍着不上前,強硬地把她帶回府,再同以前那般鎖起來,關起來。

即便他很想那般做,把她關在一個房子裏,他就一直看着她,掌控着她的一切。

兩人一起生活在房子裏。

但經歷陳念絕食之事後,看到她了無生機,堪堪枯萎的一面後,陳灼放棄了。

他只想讓她恢複之前的模樣。

還未戒斷前的樣子。

重新染上那怪病,

重新如以前那般依賴他,喜歡窩在他懷裏喊哥哥,不知羞地喊着要吃奶。

不管用什麽手段。

于是,在從皇宮回府後,陳灼進了廚房。

雖還未至晚膳時辰,但廚房裏已有下人和廚子在準備飯菜。

看到陳灼進來,廚房裏的說話聲瞬間停止,衆人皆睜大眼睛,坐着擇菜的丫鬟也吓得直接起身。

“将,将軍,您怎麽到廚房來了?現在還未到晚膳時辰吧?奴婢們還在準備……”一年紀稍大的嬷嬷趕緊問道,已是面如土色。

陳灼掃了眼廚房,只面無表情道:“嗯,你們先下去,今日小姐的膳食我做即可。”

先前陳念挑食不願吃飯,他也曾下廚做過,小姑娘很給面子,會一直誇着好吃好吃,狼吞虎咽地捧着碗全部吃掉。

可愛的要命。

看到她那吃得鼓起來的小臉,陳灼的唇角會不自覺地提起,一邊讓她少吃點別噎着,但看到小家夥全部吃下時,陳灼喂養她的欲望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這個小孩,是他一口一口喂大的。

其中的愉悅感甚至可以說是快|感難以言喻。

只有他才能體會得到。

廚房裏,聽到陳灼要親自下廚做飯時,衆人皆是震驚無比。

但震驚過後,衆人都不敢多說一個字,廚子同陳灼說了今日晚膳要做的菜式,便都退下了。

廚房裏只剩陳灼一個人。

陳灼挽起袖子,露出了截結實的小臂,開始做飯。

之前為了給挑食的小姑娘做飯,陳灼亦是專門同廚子學過。

他手藝并不差,做出的菜也可以說是色香味俱全。

在廚房裏待了一個時辰,男人那冷峻淩厲的臉上蒙了層煙火氣,鋒利感消了不少,當高挺的鼻梁又有薄汗滲出時,若是一眼看過去,在廚房氤氲的煙火氣裏,這個高大俊美,在戰場殺伐果斷此時卻穿着圍裙的男人……莫名有了幾分人夫意味。

或許在以前的陳念眼中,這養大她的哥哥不僅可以當她娘親,任她像嬰孩般索取,還特別适合當她丈夫,當她夫君。

可以喂奶,可以做飯,她還可以坐在他肩上騎大馬,她可以窩在他懷裏睡覺,每次喂奶時,他會又粗糙又害羞地罵她小畜生,吓她,揚言要把她扔在地上。

可是,當陳念當真被他吓到流眼淚,可憐兮兮地看着他時,陳灼又會扇自己巴掌,重新把她抱在懷裏哄,紅着耳根哄着她吃。

以前,他們是如此的親密。

他溫柔地豢養她,給她無限的縱容和寵愛,是他親手把她養成了那副模樣。

直到現在,就連陳灼自己都不知道,當初他這般養她,是出于有意還是無意。

或許從一一開始,他便是想讓這個小姑娘依賴自己。

依賴到不管怎麽都離不開。

就如同他現在想要的那般。

在廚房裏捯饬完畢,陳灼做好了飯菜時,暮色漸至,絢麗晚霞渲染天邊,到了小姑娘要回家吃飯的時候。

當陳灼命人将飯菜端去膳廳後不久,陳念便回來了。

她身後還跟着幾個太監,手上都端着皇帝賞賜她的奇珍異寶金銀玉石。

陳念抿着唇,提着裙裾跨進門檻時,一張嬌美小臉顯出些慌色。

她心裏有些慌,惴惴不安地攥着手中繡帕。

陳念本來想拒了這些賞賜,但不知為何,皇帝執意讓她收下,雖面露笑容口吻平和,但卻透着不容她拒絕的帝王威嚴。

陳念自是不敢違抗聖命,只能收下。

拿着賞賜的太監随着她到了宮門口,陳念本想讓他們直接放到馬車上,她就這樣帶回去便好。

但不知為何,這些太監卻說,聖上賞賜之物尤其珍貴,他們需得親自送到府上,不然會人頭落地。

聽此,陳念沒辦法,只得讓他們随着自己回府。

只是,離府越近,陳念便害怕。

怕到神思恍惚,那嬌豔的唇都将被她咬出了血來。

她怕,怕被她哥哥看到這些皇帝的賞賜又會發瘋。

上次她一個人去了皇宮,回來時,她哥哥便受到刺激發了瘋。

不僅瘋到要殺人,還弄了她一晚上,他就像是不知餍足的獸,她幾次哭着小死過去,後面又被他弄醒過來,惡劣地折磨她。

陳念一想到那天晚上的畫面就忍不住渾身哆嗦。

她怕這樣的哥哥,也不想再經歷那無窮無盡的噩夢。

對發瘋的哥哥,不疼她不憐惜她的哥哥,陳念毫無抵抗之力。

她深知這一點。

上次她用絕食和他對峙,餓到腦袋發昏奄奄一息,他才勉強同意她嫁人,離開陳府。

這些日子,她的哥哥好似看着平靜了下去,不再發瘋,正常了許多。

但要是今日再受刺激,她哥哥又發瘋了怎麽辦……

……

陳灼之前發瘋的可怕畫面不斷在陳念的腦子裏盤旋。

小姑娘是越想越怕,腦袋昏沉,手中的繡帕都快被她撕爛了!

在快要進府時,她還勉強自己擠出笑容,偷偷塞了銀兩到太監手裏,杏眸彎起,笑盈盈地同太監說:“辛苦公公們了,送到門口就可以了,我讓府裏的下人送進去便行。”

誰知皇帝身邊的太監福全竟是将銀兩推回給她,一張抹了粉的白臉擠滿了笑:“陳姑娘,這可不行,聖上吩咐了奴才要親自送到将軍府裏,讓将軍過目呢,以示對聖上對姑娘的看重,也能叫将軍能安心地讓姑娘入宮。”

陳念黛眉微蹙,頓覺哪裏不對勁。

皇帝為何要非要讓太監将這些賞賜親手送到将軍府,還要讓她哥哥過目……

陳念細細一想,慢慢想到了上次的事,哥哥說她身上染了那種味道,是什麽味道呢,她那時都在禦書房,會染上什麽味道呢……

難道皇帝是故意……

想到這,陳念頓覺背脊生寒。

而此時,太監已經進了大門。

陳念看着太監進府,也顧不上細想了,趕緊跑到了他們面前,伸出手攔下:“我兄長今日去校場練兵了呢,公公給我就行,待兄長回來,我會和他說明這是聖上賞賜之物,讓兄長知曉。公公們不必擔心,聖上不會怪罪你們的。”

在太監一進大門後,陳念下意識就把他們攔住,後又喊了正在廊下的清荷和其他丫鬟過來,想讓她們趕緊把賞賜領走藏起來,不讓她哥哥看到,有發瘋的機會。

“清荷!明月!你們快過來,快快,別讓……”

清荷正在廊下澆花,清荷聽到她家小姐喚她本欲過去,但看到他們将軍朝陳念走近後,又默默地低下頭去,不敢再動。

陳灼走了過去。

就這麽走到了陳念面前。

當男人的身影将嬌弱的她完全籠罩時,陳念忽然身子一顫。

她擡起那雙水潤杏眸,輕眨眼睫,眸中漣漪霎時泛開,接着,少女紅豔豔的小嘴張開喊了聲:

“哥,哥哥……”

陳念被突然走過來的陳灼完全吓到了,目光近乎呆滞,甚至還泛着淚花。

許是他氣場太過強大,又或是她此刻鬼鬼祟祟的,像極了做虧心事的人,陳念沒出息的,這時一看到她哥哥,前些日子強裝的氣勢瞬間就洩了。

就跟白日見鬼了一般,小姑娘被吓到小臉慘白,那喊出的一聲哥哥近乎嗚咽,還帶着細微的哭腔。

聽來似是小貓在叫,只是這哭腔之中又帶着要滴水的嬌嬌意味,令人一聽骨頭都要酥掉了。

這一聲哥哥喊得是嬌氣婉轉,柔媚無依,似是帶着無聲的哀求。

此時在男人耳中,與催|情藥無異。

陳灼雙眸模糊。

當即就想……把她按在懷裏親。

再扔到床上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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