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一夜荒唐過後,待翌日,陳念睜開眼眸,屋子裏檀香已盡。

小姑娘躺在床榻上,一睜眼雙眸渙散,潮潤迷蒙,似是還沒清醒,呆滞地盯着帳幔上的流蘇。

流蘇輕晃,陽光透過薄薄的窗戶紙照進,昨日昏暗散盡,滿室光亮,似乎什麽都沒發生過。

但陳念腦袋昏沉,疼的厲害,隐隐覺得昨日定是發生了什麽,不然她不會如此。

只是當她仔細回想昨日之事時,卻是什麽都想不起來。

昨日她從皇宮回來,哥哥喂她吃完飯後,她便洗漱睡覺了。

之後……她便睡着了。

好似是做了夢,夢到了……哥哥。

夢到了她哥哥,很多哥哥。

第一次見面時的哥哥,威風耀眼的哥哥,還有……

她,她……

似是有什麽旖旎羞人的閃過腦海,小姑娘嫩白的臉龐頓時紅了個透,臉頰飛上兩片紅霞。

“啊!”

陳念大叫一聲,忽地從床上坐起,冷靜下來後,紅霞絢爛,臉是更紅了。

“我昨天做了什麽夢啊……我怎麽可以……”

陳念捂着臉喃喃,想到她晚上居然夢到她哥哥脫光衣服在給她,給她吃奶?……她不僅吃得很開心,還和哥哥接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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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哥哥親的她。

當時她吃得開心,他便扳過她的臉吻上了她。

開始只親了一下就放開了她。

誰知放開沒一會後就禽獸了!

又捏着她下巴吻了過來。

吻得很深。

很真實。

真實到陳念覺得她嘴唇到現在都是麻的,喉嚨都有點痛……

接吻之後再是什麽,陳念便想不起來了,有關她夢境的記憶便斷在了這。

“哥哥就是色魔吧!”

一想到哥哥親她的畫面,陳念臉頰的紅倏忽間便蹿到了耳垂。

為什麽一個吻都能親成那樣!

陳念不理解。

她抱着被子滾來滾去的,把自己都滾成了一個粽子。

夢境的畫面揮之不去,陳念臉上的熱一直都沒有消下去。

她拍了拍自己都臉,感受到臉頰滾燙的溫度後,陳念甚覺疑惑。

明明是夢,但為什麽夢醒後,有關夢的記憶反而越發清晰了,而且……夢裏的畫面不斷地在她腦子裏重現。

就好像是有人拿刀刻下了一般。

陳念躺在床上,頭暈目眩間忽然想起來,在夢裏……她好似聞到了奶香味。

陳念記得,之前她怪病沒好的時候,她會纏着哥哥,要他在給她治病前用牛乳洗澡,或者淋一些在上面,這樣她吃起來會更開心,治病效果會更好。

以前她每次和她哥哥提的時候,她哥哥都會紅着耳根罵她小畜生,嚴詞拒絕,但後面卻又會依着她,照她說的那樣做。

為什麽在夢裏,連這點都重合了呢。

而且……

當有關夢境的記憶不斷地她腦子裏加深時,她身上開始生出癢意。

這又癢又痛的感覺從似是從她全身的骨髓裏一點點地冒了出來,從骨髓,到皮膚,像是有成千上萬的蟲蟻在啃噬她的身體。

很難受。

很癢。

為了消除這種癢意,迷糊混沌時,陳念下意識便擡手,想要去抓自己的手,去撓癢,消除這種癢意。

當她的五指将将放到手腕時,似是突然想到了什麽,陳念一個激靈回過神來,雙眸睜得溜圓。

她,她難道……又犯那種病了嗎?

現在總是想像夢裏一樣趴在她哥哥胸口吃奶,身上開始生出那種折磨人的癢意來。

陳念咽了咽口水。

想到這件事,她那張方才還染了緋紅的小臉一下煞白。

“完了完了……”

陳念頓覺眼前一黑,差點昏厥過去。

……

發現怪病将将複發後,小姑娘整個人都不好了。

本來一朵開得正好的嬌花,一下就蔫了。

被這個噩耗擊中,陳念起床懵了許久。

直到清荷進房,服侍她起床時,小姑娘還哭喪着臉坐在床頭。

錯金博山爐裏的檀香雖早已熄滅,但仍隐隐有股異香萦繞不散。

清荷進屋,一副做賊心虛的模樣,先是瞥了眼案上的博山爐,收回目光後再看向陳念,見她這副模樣登時慌了。

冷汗都要流出來了。

是的,是她屈服在他們将軍的威嚴之下,背叛了她家小姐,做了對不起她家小姐的事……

昨日陳灼吩咐她,讓她在陳念的房間裏點迷香。

清荷一看到她們将軍腿都要被吓軟了,一句拒絕的話都說不出來,便做了這事。

雖陳灼沒告訴她是迷香,但清荷自然能猜到,這不會是什麽正經的香……

将軍對小姐什麽都做的出來,天天看小姐那眼神比吃人還可怕,她們旁人看着都不好意思。

昨日讓她點香,吩咐她不能讓小姐知道,指不定她昨日點完香後,将軍就偷偷溜進了小姐的房做,做……

許是想到了什麽令人羞恥的畫面,清荷的小胖圓臉頓時漲紅。

陳念正疑惑她那怪病和夢境一事,見清荷進來,便随口問了句:“清荷,昨夜有人進我的屋嗎?”

小姑娘抿抿唇,還是覺得她哥哥的嫌疑最大。

整個陳府,只有哥哥敢在深夜進她的屋,也只有他能深夜進她的屋。

別人根本不敢進,若是進了被她兄長發現,怕是命就沒了。

從小到大都是如此。

小時候也是她哥哥一手照料着她,怕她做噩夢睡不着會一夜哄她,親手把她養這麽大。

……

陳念思忖片刻,眨眨還泛着春水的眸子,又問了句“我哥哥有來嗎?”

清荷聽到陳念問她,手裏的銅盆差點沒拿穩摔在地上。

她不敢不聽從陳灼的命令,但也不敢讓她家小姐發現這事,畢竟,小姐對她不薄。

清荷想把這事遮掩過去,便眯着眼睛笑了起來,提起了另一件事:“将軍沒來呢,小姐放心,對了,林尚書家的千金來了呢,說是今日要帶小姐去西市游玩,正在大廳等着。”

外頭春光正好,明媚和煦,陳念下床,赤足踩在絨毯,如雲烏發并未簪起散落兩肩,直直垂下,更襯她臉小精致。

唇紅齒白眉目嬌豔,一身煙霧紗衣貼着她雪膚,隐約可見其玲珑身段。

甚至若是細細看去,還可看到雪膚上映着些許紅痕,暧昧旖旎,可憐感橫生。

只是這些紅痕都在少女私密之處。

臀上,胸前,大腿內側,等等……

就連陳念自己都不會想到,自然也不會特意去看,還未發現這些紅痕。

清荷過來替她穿衣,雖還穿着亵衣,但看到她家小姐這副凹凸玲珑的身體,讓她都臉紅。

雖然她家小姐看着瘦,但畢竟從小被将軍精心養着,吃的穿的用的都是京城小姐裏邊最好的,到如今長成了少女,膚如凝脂,看上去比豆腐還要嫩,那身段凹凸有致的,腰細得不行……

清荷再想到自己,頓時羞愧,決定今日少吃一碗飯……

“林尚書家的小姐……”

穿好衣裳後,陳念坐在梳妝臺前喃喃,“林尚書家的小姐林采薇是嗎?”

清荷替陳念梳發,說起這事倒是忍不住笑了:“是啊,那姑娘是說她叫林采薇,正等着小姐呢,說要今日帶小姐去見見世面,奴婢也不知道這林小姐說的見世面是何意思。”

“林采薇,見見世面……”

陳念撐着下巴回想,這人她前段時間的确見過,是在長公主府的賞花宴上認識的,兩人一見便很投緣,便約着到處去玩。

的确……陳念跟着這林采薇見過不少有趣之事,她還記得,林采薇曾秘密同她說過,京城裏有一處地方專供女子玩樂,裏面皆是生的好看的俊秀公子。

只要有銀兩,想做什麽都行。

裏面的小倌可以陪酒陪笑,你心情不好他還會貼心地安慰你,甚至還會跳舞取悅人,更有甚者,只要有錢,做那種羞羞事也是沒問題的。

既然那種羞羞事都可以,那……

想到這,當那漸漸複發的怪病又激起骨髓裏的癢,令她生出想要她哥哥治病的渴望時,陳念恹恹垂下眸子倏地一亮,她忽然想到……

雖然她這怪病有複發之勢,但她不一定要找她哥哥治病呀!

她可以去找別人!

不如她去那男色之地看看,說不定她找別的美男子治治,怪病又好了呢!

想及此,陳念連忙道:“啊!對了,快快快!清荷,我今日有急事。”

終于将那事遮掩過去,清荷松了口氣,替她家小姐梳了個俏麗又少女的發髻。

“好了,小姐你快過去吧,将軍許是還等您一起用早膳呢。”

“哦,我不想吃。”

一提起她哥哥,陳念又蔫了。

不僅蔫了,小耳朵還紅了。

玉白|粉嫩的耳垂起了些些緋紅,像是暈染在天邊的晚霞。

——

收拾完畢後,陳念提着裙裾出房門,在檐下站定了會。

小姑娘剛抹了口脂,使得唇越發鮮豔飽滿,她此時陷在春色裏,身着碧綠的翠煙衫與水霧色的百褶裙,手挽軟紗,整個人看上去非常的明媚靈動,好似一只飛舞在百花間的蝴蝶。

陳念停在原地咬了咬唇,往膳廳方向看了眼。

只一眼,一想到她哥哥在那處,還有昨日夢見之事,小姑娘耳垂的紅更深了。

陳念輕哼了聲,立馬收回目光,朝另一頭的正堂走去。

只是走着走着,剛要到正堂時,一陣風拂過鼻間,在春日馥郁的花香裏,她竟是聞到了昨日夢裏的那……

小姑娘瞬間愣住,一陣晃神,一瞬間以為自己又堕入了那方夢境。

接着,有人喚她。

聲音低緩動人,嘶啞纏綿,

“念兒。”

小姑娘一下就走不動路了。

但是也拒絕回頭看他。

陳灼見此,唇邊漾笑,卻用一種凄慘的語調繼續說道:“念兒,為何今日不用早膳,哥哥一直在等你,哥哥手上那傷還未好,不知為何,今日還在流血。”

男人嘆息一聲:“不知道這手指會不會廢了,話說日後還要上戰場,手廢的話連刀劍都拿不起,怕是會死在戰場沒命回來了。”

“你,你胡說!”

聽到這話,陳念一下就轉身走到了他面前,想去看他受傷的手指。

只是她一轉身,手沒看到,倒是先被她哥哥這副模樣給引起了注意。

光天化日下,大白天的,她哥哥居然連……連衣服都沒穿好!

一眼看過去,似是剛經歷了一場難以難說的混亂情|事似的。

眼尾嫣紅未消,那雙冰冷的鳳眸不知為何也泛着紅,看着她時眼尾挑起,眸子裏含着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笑。

烏發也沒束好,只一根紅綢發帶松松綁着,身上的衣袍松松垮垮的,衣襟散開,不僅可以看到那光潔緊致的胸肌,甚至肌肉線條往下延伸,那精瘦有力的腰腹也隐約可見。

渾身透着男人的野性,力量感橫生。

着副畫面的沖擊力太過強烈,小姑娘一下懵了,呆呆眨眼時,又瞥到了男人胸膛處的白色痕跡。

看上去像是奶漬?

陳念的腦袋瞬間空白。

她怔怔地看着哥哥胸膛那處的奶漬,不知不覺張開了唇,那由怪病而起的癢又開始侵蝕她的骨髓。

陳念此時看呆了,完全被她哥哥的這副皮囊所吸引。

看着看着,小姑娘的臉頰嬌便豔欲滴的,耳朵也紅成了血。

不知為何,陳念看着這樣的哥哥,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而且,她內心深處總有什麽在蠢蠢欲動。

以前,哥哥有這麽誘人嗎?

好似,以前的哥哥不會大白天這麽穿衣服在她面前晃吧?這麽放浪形骸風流浪蕩吧?!

這不是明晃晃的勾引嗎?!

在不知不覺裏,陳念骨髓深處的癢又被她哥哥給勾了出來。

連她自己都沒意識到,她已經盯着她哥哥的肉|體看了很久。

陳灼自是看了出來。

他輕勾薄唇,似是很滿意她對自己身軀這副癡迷的樣子。

以前,她也喜歡用這種癡迷的眼神看他。

然後便會不管不顧地鑽到他懷裏。

陳灼知道,知道她喜歡什麽,容易被什麽吸引。

左右她喜歡什麽,他便用什麽來誘她。

“念兒要去哪裏,可以和兄長說說嗎?”

陳灼俯身靠近,看似一本正經,但唇角挑起時總是帶着些戲谑的壞。

陳念已經暈頭轉向了。

在經歷昨夜那場荒唐的夢境後,又看到她哥哥特意引誘的肉|體後,陳念暈暈乎乎的,此時是異常敏感,她哥哥靠得她近點,以前那怪病便愈發有複發跡象。

折磨得她又想做那些荒唐之事。

陳念只能捏着袖子後退了兩步,嗫嚅說着:“不關哥哥的事。”

“噢。是嗎。”

陳灼也沒接着問下去,而是拉長了聲音,聽去極是漫不經心:“話說昨日深夜,昨日哥哥經過念兒閨房時,聽到念兒在喊哥哥,本來想進房去看看念兒,但姑娘家的閨房兄長不好再進,哥哥便沒有進去,不知念兒昨日可是做了噩夢?”

“以前念兒若是做了噩夢,便總是喜歡喊哥哥。”

似是怕她以前這怪病不能恢複,為保萬無一失,陳灼還特意提起了此事。

昨日荒唐糜爛的一夜過去,今日,站在春日初晨裏,陳灼倒是恢複了些兄長威嚴,冠冕堂皇的話說起來甚是坦然,無一絲羞愧之意。

好似又變成了平日裏那威嚴冷酷的大将軍

但此時的陳念看到這樣的陳灼,這樣的哥哥,即便是在粲然光亮下,她腦子裏也還是那夢裏的場景。

她,她趴在她哥哥懷裏的場景……

光想想,陳念便羞恥得紅了耳朵,鮮豔欲滴。

“我才沒做噩夢呢,哥哥定然是聽錯了。”陳念扭過腦袋,捏拳嘴硬。

陳灼勾唇笑,意味不明,朝前走了兩步,走到了陳念面前。

走到了離她很近的地方,近到他昨日未散盡的那種乳香……還似有若無地萦繞在她鼻間。

只要她能聞到,在迷香的作用下,她必定會不斷地回憶起夢境內容。

這怪病遲早會發。

兩人的距離拉進,陳念長的雖不算矮,只是身子嬌弱了些,但在她哥哥這個高大威猛的的男人面前,她就像嬌嬌小小的兔子,他傾身時落下的陰影可以完全籠罩她。

更遑論兩人此時離得這般近,陳念才到他胸膛這裏,她一擡眸,便剛好能看到男人松垮衣襟裏的硬實胸肌,肌肉線條流暢而完美。

在那個夢境和漸漸複發的怪病影響下,看過去的第一眼,陳念并沒收回目光,沿着男人的胸肌,目光又往裏了一點……

緊接着,陳念看到男人白皙的胸肌上有一些極其明顯的紅痕,仔細看去,似是被牙齒啃咬的痕跡,還泛着未消的水光。

更重要的是!

陳念瞳孔微微放大,竟還看到他哥哥那裏被咬得通紅,不成樣子。

那些齒痕,她看着看着越發熟悉。

怎麽這麽像……她以前咬的樣子?

陳念愣了,這個想法冒出的時候,小姑娘一個激靈慌忙收回了目光。

不可能不可能,她肯定是頭暈眼花看錯了。

對,看錯了……

陳灼将小姑娘的害羞和慌張盡收,他眼底透出一絲歡愉,面上卻還是一本正經的兄長模樣。

陳灼克制地摸摸她的頭,面上看去是一片雲淡風輕:“沒有便好,哥哥是想告訴念兒,念兒若是做噩夢的話,晚上可以來哥哥房間,哥哥可以哄你,像以前一般。”

聽到這話,陳念一用力,差點沒把嘴唇咬破。

“以前,念兒做噩夢……不是最喜歡來找哥哥嗎?”

陳灼俯身,擡手抹了點小姑娘唇上的胭脂,喉結起伏間,語調莫名就啞了下來:“念兒,哥哥說了,你想對我做什麽都可以。”

這話聽上去輕描淡寫的,似是沒什麽不對。

但句句都是暗示。

這句話的誘惑力太大了。

這句話帶起了她骨髓裏的癢。

然後,這癢,在一點點侵蝕,陳念對她哥哥的抵抗力。

陳念似是又陷在了昨晚的那場夢境裏,此時此刻,她看着她哥哥這張俊美的臉,小懵懵眨眼後,竟是問了句:“真的什麽都可以嗎?”

男人恍然怔住,随後,他極力将眼底湧出的興奮感壓了下去,平靜點頭:“當然,念兒對哥哥做什麽都可以。”

“既然念兒做噩夢的話,今晚……念兒就來哥哥房間好不好?……”

少女似是有幾分茫然,眸光滞散,臉頰卻染了紅霞,唇也微微張着,呼吸都重了幾分。

陳灼低下頭,眸染水霧之際,他看着少女這雙澄澈無暇的眸子,空咽了下口水:“哥哥會抱着你,像以前一樣哄你,這樣,念兒就不會害怕。”

“像以前一樣,念兒想對哥哥做什麽都可以。”

男人沙啞的聲音萦繞耳邊,陳念似是完全被他蠱惑了,跟着他的牽引問:“今日晚上嗎?哥哥。”

陳灼勾起唇,靠在她耳邊低笑,壓下興奮感溫柔誘她——

“嗯,今日晚上,哥哥沐浴之後會等着念兒……”

“哥哥相信,念兒一定會喜歡這樣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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