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親手養大的小姑娘說要嫁給別人。

他的心又被插了一刀。

疼痛讓深陷在愛|欲裏的陳灼漸漸清醒過來。

登時,小姑娘拿着劍要自刎的模樣又浮上心頭,胸腔乃至五髒六腑似是又被震裂流血。

陳灼低頭,潮紅的眼睛裏還有水霧,歪了歪腦袋,看着懷裏這個……這個以前睡着只會喊着要嫁給哥哥的小姑娘,笑了。

屋裏死寂半晌,一時間只有沉重的呼吸聲,卻難以分辨是誰的。

“真有趣啊……”陳灼嘆了聲,粗粝指腹撫上少女鮮豔的唇,輕柔地擦着她唇上被咬破的口子。

“本王的妹妹随大人到了一躺刑部,便做夢都念着要嫁給陸大人。”

陸良清未有言語,只低頭,看着落地衣袍上的那片花瓣,如松如玉的人物,竟也開始被紅塵迷了眼。

許久未有清明。

“不知陸大人對吾妹是何想法。”陳灼問,聲音裏聽不出情緒,但卻帶着一貫的壓迫感。

當着陸良清的面,他的手指仍在揉着小姑娘的唇,将其玩得鮮紅豔麗後也沒放手。

流了血,他得擦幹淨。

他是她哥哥,他不能讓她再流血。

陳灼如此想,他的小姑娘是世上最金貴的人物,怎麽能流血。

陳灼這話說出,陸良清移開了落在那花瓣上的目光,當似是有一蝴蝶落在心尖時,陸良清眼眸一暗,拱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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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姑娘的夢話當不得真,陳姑娘已被冊封為妃,下官不敢肖想。”

“是嗎。”

陳灼斂起唇邊笑容,抱着陳念離開了刑部。

——

陳念一直沒有醒來,在離開刑部後,一張被他手指磨紅的小嘴還在念着夢話。

這時,她的夢話裏不再有陸大人,而是嬌嬌地喊着哥哥,似是帶着哭腔,像是哭泣的幼獸。

嬌弱的身子顫顫巍巍的,那一雙受傷的小手還緊緊抓着他衣襟:“哥哥,哥哥……不要,念兒正常了,哥哥別把我關起來……”

“別把我關起來……我會聽哥哥的話,哥哥……”

“哥哥不是最喜歡念兒了嗎……”

“念兒求你了……”

小姑娘呢喃哭着,淚水順着眼尾流出,沾濕了陳灼衣襟。

眼淚溫熱,分明不燙,卻在他胸口處燃起大火,霎時,他渾身都被這眼淚燙得發抖。

“不會了,不會了……”

陳灼将小姑娘緊緊地裹在大氅裏,那抱着她的手痙攣發抖青筋突顯,想用力把她抱得更緊,最好是能融進他身體裏,卻又害怕會折斷她。

他狂暴他殘忍,她卻柔軟易碎。

以前,當她兄長的時候,陳灼只想着寵着她,把她當妹妹養着,并未生出野性的欲望。

後面他不想兄長了,甚至連人都不想當了,才發覺自己的這種欲望,她嬌氣柔弱,根本就承受不住。

他越是想強制地把她綁在身邊,她便越是想逃離。

如今,已然到了要拿劍,用自刎來逼他的地步。

他們兄妹,何至于此。

何至于此。

“念兒別怕,我們回家了……”将上馬車時,似是在噩夢中聽到了哥哥的安撫,陳念終于平靜下來,沒再哭了。

眉毛卻仍然皺着,沾淚的睫毛顫着,被他抱得太緊了喘不過氣,兩頰已然起了紅暈。

一眼看過去,當真是可愛得緊。

連哭都這麽可愛。

陳灼輕笑了聲,不禁駐足在地,細細去看她。

此時此刻,在落日餘晖下,高大俊美的男人抱着少女,眼裏的戾氣褪去,逐漸顯現出了一種柔和和平靜來。

盡管這種溫柔與他威嚴的将軍氣勢極是不符。

“念兒,以後什麽事哥都依你,你想嫁誰便嫁誰……”陳灼低頭靠近懷裏的小姑娘,胸腔起伏,聲音因為強行壓下的情意而分外嘶啞。

“念兒,別再吓哥哥了,看你揮劍自刎,我寧願你一劍捅死我……”

“哥哥沒你……真的活不下去。”男人漂亮的薄唇嗫嚅着,親了下她白嫩的臉頰。

本來,陳灼已經決意,自此以後,他重新當回她的兄長,當回以前那個寵着她,任她無法無天的兄長。

不再強迫她,也不再做逾越兄妹界線的事。

只要她健康無虞地過完這一生便好,

只是小姑娘太軟了,身上也香,當陳灼的唇碰上她那白白嫩嫩的小臉後,小姑娘身上馥郁的甜香萦繞鼻間後,心裏的野獸便又出籠了。

“只親這一次。”

“念兒,哥哥只親你這一次,好不好……”

男人喉結微滾,在小姑娘的耳邊厮磨耳語。

不知是聽到了還是沒聽到,陳念睡夢中哼了一聲,小嘴剛要張開,便被男人微涼的唇堵住。

陳灼開始欺負小姑娘,撬開她唇齒,唇舌交纏。

“唔……”

小姑娘還睡着,許是累了,根本不知道她哥哥吻了她,只難受地唔了一聲,一雙玉手撐在男人胸前,作勢要推開他,卻被男人粗大的手鉗住。

随後,吻更深了,似是要深入肺腑。

方才陳灼出刑部時,陸良清也送了。

陳灼一直抱着陳念,陸良清并未看陳念。

他一路目不斜視,身姿端正,連眼角餘光都未探過去。

只是在陳灼抱着小姑娘出了刑部大門,下了臺階後,他方才擡起僵直的脖子,看向走遠的身影。

指尖掐得通紅。

陸良清遠眺許久,待陳灼抱着陳念在馬車前停下時,他恰好轉了身。

若是此時他回頭,或許還能看到,在一片落日餘晖下,還在熟睡的小姑娘被她哥哥抱在懷裏深吻的樣子。

——

回府下了馬車,小姑娘許是累壞了,還未醒來。

盡管唇已經被男人欺負得紅腫了,被她咬破的那處地方被他反複親吻後,血越流越多。

回了府要下馬車時,陳灼本是止住了親吻,可眸光一瞥,見她唇邊滲出血來,又是扳過小姑娘下巴,一點點的,全都吃了去。

直到小姑娘的唇不再流血才罷休。

看上去貪婪得很,當真把這當成了最後一次親吻,不放過任何一個親吻她的機會。

不知餍足的,把小姑娘抱在腿上,親了整整一路。

小姑娘似是快醒了,被親的哼哼唧唧的,陳灼把她抱回她閨房,放到軟榻後沒一會,陳念便睜開了眼睛。

“哥哥?……”

睜開睡眼後,陳念打了個哈欠,水霧模糊中,陳念看到了她哥哥。

神情很懵,眨了好幾下眼都沒反應過來。

她方才當真是睡着了,根本不知道她哥哥欺負了她整整一路!

甚至差點變禽獸扒了她衣服,想親遍她全身。

簡直是一副吃了這頓沒下頓的可憐模樣。

但事實上,陳灼的确是抱着這樣的想法。

親完這一次,待她醒來後,他便做回以前的好兄長,護她無虞。

絕不越線半分。

于是此時此刻,陳念一睜眼,看到的還是平日裏那威嚴冷酷的大将軍。

衣冠齊整,容貌俊美,輪廓淩厲,周身氣息簡直可以用禁欲不可侵犯來形容……

只是男人那向來冷淡的薄唇,不知為何顯得豔麗了幾分。

甚至還泛着潤澤的水光。

陳念愣了一下,她呆呆地看着眼前的哥哥,似是覺得有哪裏不一樣。

哥哥好似變了,陌生又熟悉,可陳念看着此刻衣冠磊落,未有半分狎昵之态的陳灼,實在說不出她這哥哥有哪裏不一樣。

陳念一直看他,陳灼也看她,卻沒有開口說什麽,只眼底深處多了幾分隐忍和哀戚,無人可察覺得到。

他這懵懵懂懂的妹妹更是。

小姑娘盯着自己這雕塑般俊美的哥哥看了半晌,待睡意漸漸散去後,她昏昏沉沉的腦子也清醒了過來,猛地想起來今日發生之事。

那小倌館裏的場景登時閃過眼前。

“哥哥!”

回想起在小倌館的場景,陳念心有餘悸,顫着聲音喊了聲哥哥後,一下便從床上驚起。

望向他的那雙眼睛裏全是恐懼。

眸底哀戚更深了,陳灼扯了扯嘴角,苦笑。

“念兒,你在刑部睡着了,哥哥便把你抱了回來。”

陳灼淡聲回她,末了又補了句,“你別擔心,陸良清無事,哥哥沒動他。”

聽此,陳念懸着的心才放下,輕聲嗯了句。

她方才驚醒,一張嬌豔的小臉被吓得發白,唇色卻鮮紅。

陳念扯過床上的薄被蓋住自己,稍稍定神後,逐漸想起了下午之事。

同陸良清待在一塊的事。

他說的,他還沒有娶妻,既然是要嫁人的……那……

嫁給陸良清的想法在腦子裏越發清晰。

陳念咬了咬唇,男人眼眸晦暗。

“哥哥,我有件事要同你說。”

小姑娘想了片刻後,還是決定鼓起勇氣,同她哥哥說這件事。

小姑娘下午的夢話回蕩在耳側,陳灼舔了舔唇,低聲回:“嗯,念兒想說什麽?”

“我,我……”

陳念蹲坐在床上,雙手環着膝蓋,把自己抱得緊緊的。

“我……”

因為害怕,害怕她哥哥聽到這事又發瘋,陳念緊緊咬唇将将再次咬出血來時,才擡眸看向她哥哥,說了這件事。

“念兒想嫁給陸大人,不想嫁給皇帝。”

“望,望兄長大人成全。”

望兄長大人成全。

多麽客套的幾個字。

字字皆是錐心利劍。

陳念也知自己這話過于刺激她哥哥了,怕她哥哥又發瘋,說完後便怯怯地縮在了床腳。

只是,當她惴惴不安地張口,想要再說些好話安撫她哥哥時,陳灼卻先開了口。

“好,哥哥答應你。”他應了這事。

陳念難以置信,眸子都睜大了不少:“啊?”

陳灼繼續道,神情平和,甚至此時此刻看她時,眼睛裏還透着一種母親般的溫柔。

似是當真把她當成了自己一手奶大的小孩,瘋狂過後,他敗下陣來,對她只有縱容。

沒有底線的縱容。

“念兒,只要你不離開哥哥,不傷害自己,你的要求我都可以滿足……為你治那怪病,當你娘親,當你兄長,甚至……把你親手嫁給別人。”

“成婚後,哥哥還是你哥哥,若是你怪病又發了,只要你想,哥哥仍舊會滿足你。”

男人狀若平靜,只是唇齒間溢出了絲絲血腥味,眸色隐忍又冷厲:“但今日拿劍在我面前自刎之事,休要有第二次。”

陳念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話,小嘴越張越大,心卻驀地一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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