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3)
能讨好,黃山論劍就在明天,一切還望等到明天再說。”
這位少林高僧說完這番話,也不管滇南劍客等接受不接受,大袖輕輕一揮,率頓着派下僧人們緩緩向林中退去。
這一來兩派更覺勢孤,就這時刻,驀然,三條人影如飛射落,竟是風塵三友,怪叫化一見這情形不由一怔,旋即會過意來,一陣哈哈狂笑道:“這倒妙極,老叫化到處尋找他們替各派助拳,不想你們卻在這裏和人家拼命,哼!簡直糊塗已極。”
天罡道長聊以解曬的長嘆一聲道:“照老前輩這般說來,難道本派的幾條人命就這般罷了不成?”
怪叫化冷道:“誰叫你算了,有種找金蜈宮的人算帳去呀!這裏可沒有你的敵人,老叫化現在沒工夫和你們瞎纏,我還有緊要事情呢。”
竟不理睬他們,一徑趨到繼光身前道:“小兄弟你真把老叫化找苦啦,快跟我走吧,我有緊要事情和你商量。”
拉起繼光就走,繼光不知他有何急事,回頭對赤地千裏道:“師兄,我們走吧!別盡在這裏誤了正事。”
點蒼、衡山二派的人,沒有再攔阻他們,也可說這是他們最好下臺的機會,實際說來,這四個人任何一個他們都惹不起,何況四人同在?跟望他們一行人飛鳥般射去,不禁一聲長嘆,也立即收起兵刃轉身離開了鬥場。
一場行将來臨的暴風雨就此煙消雲散,但兩派對武繼光等的仇視卻愈益加深,為繼光以後行走江湖平添了許多麻煩。
再說怪叫化拉着繼光離開了點蒼、衡山兩派的人後,走到一座靜寂的削峰下把腳步停下,怪叫化這才輕籲一口氣道:“本幫近已得到消息,原來金蜈宮故意攻擊各派,制造紊亂,目的在掩飾另一項陰謀,使各派無暇顧及其他的事,只怕明日黃山之會,要發生重大的變故呢。”
經過剛才一番麻煩,繼光對幫助各派之事已興趣索然,冷冷一笑道:“武林七派雖是武林正宗門派,但依我看來,簡直都是些不可理喻的東西,即令他們都被殺光也不幹我的事,兄弟已再無興趣管別人的事了。”
怪叫化長嘆一聲道:“人存政舉,武林七派自幾個傑出人材死後,确是一代不如一代了,但兄弟你也不必為此生氣,明日論劍會上正邪當可立辯,如今天已将晚,老叫化還有許多事辦,咱們就此分手吧。”
說完和莽頭陀等縱身躍去,怪叫化走後,四海神偷和百毒尊者也告辭道:“明日便是會期了,我們還得走會場看看,以免到時着了金蜈宮的道兒。”
繼光點頭道:“這倒是件緊要事情,真得請二位多多費神。”
二個老怪物一走,赤地千裏符風也向他告辭道:“為兄得去看看小娟那丫頭,莫要在這時出了事情就不好辦了。”
一剎那工夫大家都走得沒有了影子,只剩下繼光一個人,驀然想起,在這危機密布之時,莫丹鳳也是金蜈宮目标之一,實應回去看看,莫要在這時出了事就麻煩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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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也急急把身法展開,急往大家聚會的山洞馳去,到了山洞,裏面竟然靜悄悄的沒有一個人,心知莫丹鳳必定是和符小娟出去了,翻身躍出山洞,又在四周喊叫了一陣,也不見蹤影,心裏不由有些着急起來。
就這時刻,倏然林中人影一閃,立時一聲高喝道:“林中是什麽人?”
縱身疾向林中射去,但聽呼的—聲,一道白光迎面射到,倉卒中無暇閃避,伸出二個手指一夾,但覺入手一震,竟是一張白絹,上面潦草寫着幾個娟秀字跡:“令友輕身涉險,情勢危急,希速去東山口授救,遲則不及。”
下面沒有人名也設任何記號,暗忖:“這是誰寫的呢?”
但此人既來傳言,必然是友非敵,所指的令友可能是符小娟和莫丹鳳,只有這淘氣的姑娘,才會輕身前去涉險,心念一轉,立時展開身法,疾向東山口奔去。
時已近初更,只有暗影中鬼影幢幢,似乎整個黃山都充滿了殺機,但他絕無一絲退意,仍然疾逾飄風的往前急奔。
漸漸地,耳際已聽到了狂吼暴喝之聲,心想:“果然有這事情。”
穿過一座森林,已遠遠發現一處山坡之下人影閃動,似乎有人在那裏拼鬥,立時身法加快,倏忽已到了面前,閃眼一看,果見符小娟和莫丹鳳正在和人拼鬥,對手正是二個蒙面黑袍老者。
此外,旁邊還站了幾個人,并未加入,那二個黑袍老者,功深力厚,攻勢十分淩厲,符小娟倒還能勉強應付,莫丹鳳已是岌岌可危。
心知這二個黑袍老者可能就是襲擊少林、衡山派的那二個,只不知是什麽人所化裝,當下倏發一聲清嘯道:“鳳妹,你們請暫歇着,等我來打發他們。”
聲随人到,呼的一聲,直向鬥場撲去,旁邊觀戰的黑衣人見對方來了幫手,紛紛躍出阻攔,繼光大喝一聲,呼的一掌劈出,一股剛猛無俦的內家掌力,狂瀾一般向前卷去,當先撲到的二個,竟被這股掌風震得踉跄後撤了七八尺,方才拿穩馬步。
符小娟一見繼光來到,立時嬌喊道:“你快去幫助鳳姐姐吧,這二個人壞死啦,一路緊跟着我們,幾乎着了他們的道兒呢。”
繼光一掌把攔阻的人逼退,縱身躍到莫丹鳳面前,忽的一掌将那黑袍老者逼退,冷森森的道:“你是金蜈宮的什麽人?還不把你的真面目掀開,讓小爺認識認識。”
蒙面老者陡地把面幕一揭,桀桀怪笑道:“反正你們這批人即令逃過今晚,明天也照樣的見閻王,就讓你們死也做個明白鬼吧!”
繼光冷眼一瞥,原來竟是那個獨眼斜嘴,黃發獠牙的獨眼郭飛,不禁仰面冷笑道:“我早就知道是你們這批掌底游魂弄的玄虛。”
旋把笑容一斂,雙目射出兩道冷電也似的精芒,逼視着獨眼神鹫道:“偷襲少林、武當、衡山,假冒赤地千裏符風和四海神偷的可是你們二個?”
和符小娟動手的那個黑袍老者,也把面幕揭開,陰恻恻的一陣陰笑道:“是我們又怎樣?鬼手仙翁難道還會被你們幾個娃兒唬住?”
這二人一經把真面目顯露,立時引動了武繼光的殺機,長笑一聲道:“難得你們還有膽承認,小娟你閃開,等我來送他們上路。”
符小娟不知他們此刻功力又有進境,不禁小嘴一掀,身形扭動了幾下,意思是不願意退讓,但當她一眼瞥見繼光滿面陰沉臉色,仍然依言退下下來。
鬼手仙翁并不因繼光的這種狂妄而發怒,臉上竟然現出一緊張之色,他已知眼前這小叫化就是金蜈宮所憚忌的武繼光。
但聽一陣骨格咯碌聲響,二人已同時暗中把真氣凝聚,向繼光一步一步逼近,繼光存心要把這二個兇魔鬥殺,也緩緩把兩極馄元真氣提聚雙掌,頭頂兩鬓之間,緩緩升起白蒙蒙的青白氣體。
就這拼鬥一觸即發之際,驀然——
一個嬌脆的口音高喝道:“這是兩極先天真氣,你們兩個知死活的東西還不快退!”
跟着一條纖細紫影,如飛絮,似淡煙的由一片林中飛射而至,翠袖羅帶,随風飄舞,栩栩如仙,落地迎着繼光舉袖一拂,一股霭霭紫氣,薄霧一般升起,緩緩向前展開來,倏然向下壓。
繼光正自對來人身法,感到震駭之際,猛覺一股絕大潛力,潮山一般湧來,本然的雙掌一翻。大喝一聲,凝聚的兩極棍元真氣已經發出。
轟然,場中裂帛似的一聲力震,噓!噓!數十道急疾旋風,四外飛射,一時四周沙石紛飛,參天古樹平空連根拔起,聲勢之猛,猶如平地陡發狂飙。
繼光竟在這一招硬碰之下,蹬!蹬!連退了三四步,猛的提氣拿樁,閃目一看,來人已借勢飄起,羅帶飄飄直向林外瀉去,連鬼手仙翁等也跟着走了。
他因心存忠厚,這一掌只用了六七成真力,以致吃了一個暗虧,哪能咽下這口氣,立時縱身而起,大喊道:“朋友,你就想這般一走了之,也太以小視我武某啦!”
呼的一聲,淩空騰起足有十餘丈,空中舉腿躬腰,急如飛矢的向林中射去,身入林中四下一看,竟然不見一個人影,心裏不禁萬分不服氣道:“我就不信她的身法會這般快速?”
雙掌一錯,又複穿林而過,驀然——
林中走出一個人來,哈哈一笑道:“武兄和誰鬥氣來着?可要兄弟襄助一臂之力麽?”
霍地旋轉身來一看,竟是宣城相遇的那個年青秀士金雪痕,他已清楚知道這人是金蜈宮重要人物,不禁冷冷的答道:“閣下盛情武某心領,你深夜潛在林中,只怕另有目的吧?”
金雪痕哈哈一笑道:“兄弟絕不諱言确是金蜈宮的人,但對武兄卻無惡意。”
繼光怒沖沖的道:“縱令你們真的沒有惡意,但武某卻與金蜈宮仇深似海。”
金雪痕臉上倏然色變,旋又恢複常态淡淡一笑道:“武兄怨如此之深,倒令兄弟無法啓齒了,好在明日便是黃山論劍之期,一切恩恩怨怨不難立時解決,今宵如此良夜,兄臺可否和兄弟交談片刻?”
繼光想了一會,慨然道:“好吧!金兄有什麽話,兄弟洗耳恭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