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我覺得你們需要聽另外一個故事,”鄰桌突然站起個人,“那個模特可不是omega——”
“他看上的也不是你。”
北辰下意識站起身擋在敖廣面前,鷹眼微眯,冷睨對面那冷白面皮的男子:“偷聽別人談話可不是好習慣。”
手心一空,敖廣抽手從他背後探出頭來,一臉驚喜地沖那人打招呼:“李警官!”
木吒把墨鏡推到額頭上別好,沖他們笑了笑,禮貌地伸出手和敖廣握了一下,毫不客氣地回怼昊天:“你該感謝我,不然那套親子裝你就真的穿不上了。”
“你們...你們認識?”北辰扭頭看着敖廣,那雙栗棕瞳仁裏莫名有點委屈,手下動作倒是一點拖沓,拽過他剛逃離魔爪的手又握回掌心。
“大老板,一會兒再甜蜜吧,”木吒從鄰桌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先過來聽我講故事。”
敖廣安慰似的摸了摸北辰的腦袋——這完全是下意識動作,連他自己都沒料到——然後那叱咤風雲的商界精英就像只大狗狗般亮了眼睛,身後一條大尾巴甩成風車,乖乖坐到他旁邊,叫來服務員又上了份藍莓榛子冰激淩。
“你口中的人既不是omega也不是男模,而是潛逃在外的毒枭,我們一般叫他千面人,因為他每次作案身份都不同,到現在為止查出來的共有二十七個,剛剛你說的男模只是其中之一。”
“一個裏裏外外髒透了的alpha。”木吒啜了口咖啡,不出意外地看到對面兩人都白了臉。
“這種人是真真正正的三不戒,尤其愛好美人,你不知道死在他身下的omega有多少,在商都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像敖先生這種單身omega最容易成為他們的目标。”他故意将“單身”二字咬的很重,“千面人是個心狠手辣的潛逃分子,看上什麽搶什麽,畢竟他什麽也不怕,有槍有錢有權,但似乎對待敖先生情有獨鐘,所以他并沒有直接強/奸...你瞪我幹嘛?這可都怪你自己,但凡他身邊有個伴兒也不會那麽容易被盯上。”
“他僞裝成了一個omega男模出現在你身邊,想演一出多金丈夫出軌小三的戲碼,若你上鈎便直接殺掉,然後将敖先生占為己有。”
“我們知道真相的時候被他的腦回路驚呆了,可能他們這種人都喜歡尋求刺激吧。”
“不過你一直沒有動搖,他耐心也快耗盡了,打算霸王硬上弓。你們結婚紀念日那天他買通了你的司機,打算直接綁走敖先生。你真該感謝你的妻子反應快,他聞到了你司機身上不一樣的信息素味道,堅決沒有上他的車,并迅速攔了路過的出租,我想他那時候應該給你打了電話,可是你沒接。”
“千面人知道司機失敗暴跳如雷,直接讓貨車壓碎了你的那輛車,另派人攔截敖先生所坐的出租,不過似乎沒有成功,兩輛車撞在了一起,他的人當場死亡。”
“敖先生被送進醫院後他也跟了過去,聽聞他失憶又想演一出好人戲碼,但只來得及編造一個豪門總裁為了錢權抛棄妻子的謊話,就被我手底下的人撞上了。”
“畢竟我們是...”木吒歪歪頭,比了個“緝/毒/警”的口型,“然後毫不意外,他又跑了。”
“我們追了千面人十年,十月中旬才抓到,這還得感謝我的小弟妹,都是他幫的忙。”小警/官龇出一口白牙,眉目神情讓敖廣生出種莫名的熟悉感,“我那天本是去給他送東西,結果正好撞上了僞裝成快遞的千面人,這個老不死的居然打我小弟妹的主意,把他的快遞換成了迷/情/藥,我要是再晚來那麽一分鐘就完了。”
“我的小弟妹和敖先生很像,性情溫和堅強,這個送給您吧。”李警官仰頭把最後一口咖啡喝完,掏出根海鹽棒棒糖放在桌上,“味道應該不錯。”
敖廣心裏亂極了,他空白十年的大腦忽然被填充進大量記憶,初戀的酸甜,婚後獨身帶子的艱難,被人吹耳邊風時的渾身冰涼,車禍發生時的恐懼,還有整整十年無人依靠的孤單。
他閉了閉眼,強忍下酸澀的流淚感,勉強笑了一下,想起身向木吒致謝,身旁一直無話的昊天卻先他一步站了起來,向小警/官深鞠一躬:“謝謝您...不管十年前,還是現在...呃!”
木吒的拳頭帶着淩厲的拳風打在北辰臉上,生生把比他高一個頭的alpha打得一個趔趄,他轉轉手腕,冷笑一聲:
“這一拳,替我小弟妹打的。”
花果山是孫猴子的地盤兒,別看他年紀不大,可在這山邊算得上是爺爺輩的人物,上山摘桃下河摸魚街邊吃串都不用付錢的那種爺爺。到了自己的家鄉自然要帶朋友玩得痛快,剛下火車就招呼舍友們下午去山上玩,哪吒本不想去,他只想抱着他家小孩兒在暖呼呼的被窩裏睡覺,omega身上甜軟的奶香他聞一輩子也不嫌膩。
可是...
“哪吒,咱們也去吧!”他的小孩兒拽拽他的袖子,一雙眼閃着期待的光,“我從來沒爬過山呢。”
“去,餅餅想去哪裏都行。”他低頭親親小孩兒微微顫動的睫毛,“咱們先去放東西,吃完飯就去找他們。”
又有什麽辦法呢,被那雙沁了冰水似的瞳仁一望,神仙也要破戒,更何況哪吒本就不是仙,而是魔——敖丙的心魔。
“哪吒,這是咱們的房間...?”敖丙呆愣愣看着眼前的卧室,拿出房卡不敢置信地對着門牌號看了好幾遍,濕漉漉的眼睛不知所措地望着他:“這,這也太...”
“是啊,”李校霸笑得像只狐貍,反手攥住他的小爪子一點點摩挲,“不夠大嗎?”
夠,太夠了。
一中是重點中學,經費自然也是教育撥款最多的,為學生們定的酒店都是五星,這房間自然也優雅華貴,臨山靠水,窗簾一拉即可欣賞到壯麗山河。
可...可這分明是大床房啊!
敖丙盯着正中央那張巨大的雙人床臉蛋通紅,內心數只小惡龍噴火咆哮,嗷嗚嗷嗚大叫哪有學校組織學生出來秋游住大床房的!生怕學生不早戀是嗎?
雖、雖然我很願意和哪吒睡在一起...
帶着尖刺的小惡龍忽地軟下來,抖抖鱗片吚嗚變成軟乎乎的小奶龍,腦袋上啵兒開出朵小花,每片花瓣上都寫着“喜歡哪吒”。
小孩兒心髒撲通撲通跳個不停,頸後那剛換過隔離貼的小東西又蹦了兩下,淡甜的奶味兒将alpha勾了個神魂颠倒,他忍不住把腦袋埋在弧度柔和的頸窩裏聞聞嗅嗅,小孩兒被他弄得癢癢,嗚嗚叫喚着掙紮,那可憐的書包背帶都被攥出了褶子。他推不開肩膀上的腦袋,咬着下唇支吾半天,糯着嗓子小聲問沒有...沒有別的房間了嗎?
哪吒竟意外地好說話,揉揉他冰涼的小耳垂嘆了口氣,大樹袋熊似的往他身上一挂,掏出手機:“餅餅想換什麽都有,我給我爸打個電話讓他疏通疏通,就是不知道...”
“不、不用麻煩叔叔了!”小孩兒立馬急了,他向來是不好意思麻煩別人的,更何況是哪吒的父親。他看不見哪吒的動作,又被他壓在牆上不能動彈,只得盡力往後靠,用肉鼓鼓的臉蛋蹭校霸耳朵:“我和你住也好的...”
他太單純,根本不知道這房間是哪吒自己偷偷訂的。
下一秒就被打橫抱了起來,大灰狼毫不費力地把他抱到床上,小朋友最近被他寵得膽子大了不少,被這麽鬧騰竟然也沒紅着臉蹦跶開,愣了幾秒便伸手摟住他的脖子,嘿咻嘿咻把人往床上拽,在柔和的陽光裏又笑又鬧滾成一團。
他們鬧了小半個鐘頭,戰局迅速從揉手揉臉揉腰變成了敖丙單方面枕頭家暴,小孩兒舉着那不離身的龍貓抱枕追着哪吒滿屋亂跑,校霸一邊舉手投降一邊接住他氣勢洶洶實則毫無威力的攻擊,看着那雙眼裏獨屬于少年人的歡喜笑意,忽地有些鼻酸。
——這本該是高中生最普通的笑臉,我卻這麽久才能見到他這副模樣。
他一把摟住撲過來的小孩兒,虛虛握住那細白的腕子,将人緊緊摟進懷裏。敖丙嘴角仍微微翹着,扭過頭撒嬌似的蹭他下巴,把順滑的發絲蹭的亂蓬蓬。窗簾被拉開了一條縫,陽光稀牛奶似的溜進來,在兩人身上打出細微的光圈。
敖丙攬住他的脖子和他對視,也不知想起了什麽,那雙小耳朵粉了個徹底,又變回了那副小刺猬的模樣,埋頭紮進少年頸窩,在濃郁的煙草香裏貪婪地呼吸。
“想什麽呢?”哪吒親親他的發旋兒。
“我餓。”他哼哼着,“要吃螃蟹。”
他聽見頭頂傳來輕笑聲,接着身子一空,哪吒面朝窗戶橫抱着他轉了個圈,少年人的五官深刻俊朗,栗棕瞳仁漫不經心又溫柔無比,銳齒薄唇勾出個惑人笑意,渾身上下每個毛孔都透着三分戲谑七分寵溺九十分喜愛,小孩兒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
我好喜歡你。
他想,哪吒,我真的好喜歡你。
“再吃一口,”哪吒舀起一小勺奶油濃湯吹涼送到敖丙嘴邊,輕聲誘哄,“下午要爬山,吃這麽少會受不住的。”
“反正有巧克力...”小孩兒手裏拿着半個沒吃完的蛋撻,含着內餡兒嘟囔一句。擡頭發現alpha眉頭微微挑起立即反應過來自己說錯了話,哪吒這兩天在矯正他光吃甜食不吃飯的毛病,新買的蛋糕餅幹全被關進了小黑屋,不吃正餐一塊也不給,被發現偷吃總要被按在牆上上下其手,欺負得他手軟腳軟不停求饒才罷休。
雖然不想承認,但他有時是故意的,他喜歡哪吒,喜歡這個人的所有,包括那些讓他身體變得有些酥麻奇怪的小動作。
敖丙兔子似的飛速咀嚼兩下,張開嘴乖乖被喂了半碗湯,眼尖瞄見哪吒的叉子要沖向盤子裏的西藍花,這東西他無論吃多少次多覺得難吃——小糖糕皺皺鼻子,左右望望發現沒人注意他們這個小角落,決心使用美人計躲避刑罰。
“吃完咱們就走...餅餅?”哪吒瞳仁微縮,眼睜睜看着那軟白小手抓住他的手腕,緊張兮兮引着他往下走,探入微微拉起的衣服下擺,按在柔軟的...小肚子上。
小孩兒羞得不敢擡頭,顫聲說已經、已經很飽了,鼓起來了,咱們不吃了好不好?
其實哪裏有鼓,他被精心喂養這麽多天也仍只有薄薄一層肉,哪吒抱着都心疼。
可送到嘴邊的奶糕豈有不吃的道理,alpha被驚喜沖昏的頭腦清醒過來,一手拉住那嫩白的腰往自己這邊一拉,另一手順勢向後滑,帶着薄繭的手指一寸寸攻城略地,最終停留在微微顫抖的腰窩。
“沒鼓啊,這裏還凹進去一塊兒呢。”他裝出副不解的模樣,手下使力碾磨幾下,“餅餅騙我。”
忽地被反客為主,還被掐住最敏感的地方,小孩兒眼睛驚得溜圓,吸着小鼻子胡亂擺着手求饒,嗚嗚小聲說我沒有、沒有騙你,真的吃不下了。
他呼吸紊亂,一雙小鹿眼滿是可憐巴巴的水汽,頸後冒出的奶香信息素似乎有了實質,小貓兒似的黏過去,嗚喵嗚喵叫着安撫對面的餓狼。
Omega還不知道自己已經成為了對方眼中的一塊兒香甜可口的小糖糕,仍在不知危險地胡亂掙紮,淡藍加絨衛衣下擺被哪吒手腕微微頂起一角,弧度柔和的側腰白得刺目。
這可...膽子太大了。
鼻腔裏被填入的侵略性極強的信息素,omega身體一麻,轉而難受地去推他,手足無措地想護住自己的脖子——那味道與平時的頑劣不同,今天的更暴戾、更野蠻,似一根什麽硬東西抵住他的咽喉,壓得他想要嗚咽。敖丙終于後知後覺有些不對,哪吒栗棕瞳仁此刻閃着危險的紅光,他還來不及說什麽就被一個大力橫抱起來,alpha不理會他的掙紮,三兩步走出自助餐廳,尋了個無燈的角落,把人狠狠怼到牆上。
“哪吒,哪吒,你怎麽了?我、我害怕...你別...嗚!”
下唇被尖銳的齒列厮磨,酥麻中帶着刺痛,小omega被刺激得嗚咽一聲,alpha胸腔裏頓時發出野獸般的嘶吼,銳齒破開薄唇,哪吒似乎已經沒了耐性,一把扯開他的衣衫,張口狠狠咬上黑暗裏仍白得奪目的肩頭。
“啊!”
敖丙低叫一聲,疼,太疼了。眼前的alpha變得陌生又暴戾,信息素似一把大手狠狠攫住他的心髒,他快要落下淚來,慌亂擡起手去推肩上的腦袋,邊推邊小聲抽泣着哪吒!哪吒我好疼,我好疼!
肩頭火辣辣的痛,野獸終于吮夠了血,伸出燙人的舌頭在那牙印憐惜地舔了一圈,小omega已經被他這副模樣吓哭了,縮着肩膀一抖一抖,卻不敢哭出聲,捂着嘴可憐地打着哭嗝。肩頭上那血印随着他的動作一起顫着,紅血白膚,配上他這小兔子似的可憐神情,妖冶清純得讓人發瘋。
alpha下腹隐隐作痛,忍不住又去親他肉鼓鼓的臉蛋,語氣危險又寵溺:
“乖乖,”他嗦了口薄軟的耳垂,将人擁進懷裏輕聲拍哄,“我允許你在我頭上興風作浪。”
“但我勸你見好就收。”
“野獸一旦出籠,可就回不去了。”
———TBC.
木吒:好哥哥要替小弟妹出氣。
天帝:...我是不是還有一頓打?
哪吒: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