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陳瑞芝領路，把車開到了最近的咖啡館。
陳瑞芝邁出的腿剛落地，整個身子就傾倒了，哎呦一聲，趕緊抓住車門內的扶手。
吳意森跳下車，小跑過來扶着她，“腳又怎麽了？”
“扭着了，前兩天已經好了。今天不知怎麽？”陳瑞芝搭着吳意森的手臂，一颠一步走出車門區域，嘭得關上車門。
“該不是需要抱抱吧？”吳意森一臉得意，順勢要來個公主抱。
陳瑞芝伸直手臂，保持兩人的距離，擡頭瞪着他，“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死不正經了？”
吳意森一驚，有假裝淡定地問，“怎麽，你很了解過去的我？”
陳瑞芝眼神一滞，把頭偏向一邊看向咖啡館，“快點進去吧，曬死了。”
兩人找了個裏面靠窗戶的位置坐下，對前兩天的思路進行深入溝通。
吳意森點了兩杯卡布奇諾，飄浮着心型的咖啡拉花。等他們讨論完，咖啡在室內的空調下早已經涼透了。陳瑞芝看了一眼，随意地啄了一口。揉了揉太陽穴，蹙了蹙眉。
“怎麽了？不舒服。”吳意森主要到她的動作。
“就是有點頭疼，沒事一會就好，估計是用腦過度了。”陳瑞芝勉強笑了笑。
“看了這個把小時就用腦過度，這麽嬌氣？”吳意森一邊收拾設計稿，一邊揶揄。
“哎！”陳瑞芝微怒狀，吳意森趕緊告饒，呵呵地笑。
吳意森對設計讨論結果很滿意，收拾好稿子，端起咖啡，認真地看陳瑞芝。“你怎麽懂這麽多？怎麽學的？”
“想套我的秘籍？沒門。”陳瑞芝斜眼睨了他一下。
“你該不會前世就是學設計的吧？”吳意森試探。
噗~陳瑞芝有點慌亂，又一本正經地回答，“是。”
“這麽巧，我前世也是學設計的。”
陳瑞芝只覺得他在開玩笑，“那你前世學得不怎麽樣嘛。”
“所以，還請芝妹多多指點。”吳意森端杯子示意。
陳瑞芝看了眼吳意森沒有回答，又看了看窗外的夕陽，轉移話題，“天不早了，我回去了。你什麽時候的車？”
“明天早上的車。吃完飯我送你回去。”吳意森語言平靜。
“不用了，老許一個在家，我還是早點回去。”陳瑞芝起身，吳意森跟着她往外走，出了咖啡館大門，一陣熱浪撲面而來。這熱浪像是一把火燒着了吳意森，走到車旁的時候，吳意森一把抓住陳瑞芝的手腕，陳瑞芝吃驚地回頭，吳意森看着她的臉說，“你真的要和他訂婚？”
陳瑞芝一愣，看了他一眼，表情平淡地回答，“你？你問那麽多幹嘛？他對我挺好的，訂婚也是順其自然的事情。”
“好？順其自然？難道不應該是水到渠成嗎？”吳意森真不懂，陳瑞芝在乎的是什麽，什麽叫對她好？那個男人真得對她好嗎？不是僅僅的占有欲？
陳瑞芝皺了一下眉頭，又瞬間舒展開來，內心的矛盾被吳意森的“一石”攪動得心煩意亂，憤憤地回他，“你想幹嘛？是不是見不得我好？”然後從吳意森的手掌掙脫出來，急步走向路邊招出租。
吳意森就這麽站着，看着她的背影。陳瑞芝用手遮擋在腦前，躲避餘威尚在的辣太陽，傾身搜尋遠處駛來的車裏是否又出租車。
一會的功夫，陳瑞芝揮了揮手，一輛車停在了她的身邊。她遲疑了一下，沒有回頭，打開了車門，一只腳跨進車身的瞬間，吳意森喊，“陳瑞芝，你真得愛他嗎？”
陳瑞芝心裏一怔，腳上的動作頓了一下，上車關門。師傅回頭看了一眼陳瑞芝，問她去哪兒，又望了一望車外的吳意森，便開動了。
吳意森沒有追過去，站在自己的車旁，看着對方的車開遠了，可心中還是萬分郁悶，使勁用手拍了一下車前蓋。手搭在車蓋上兩秒，又迅速提了起來。車子在夏日中暴曬了幾個小時，實在燙手。吳意森反應過來，尴尬地左右看了看，周圍沒有行人，只有咖啡館零星有人望着窗外。
陳瑞芝在車子轉彎的時候，從後視鏡中看到了吳意森。她不理解，吳意森為什麽要問自己的私事，他還不知道她和吳達的情緣，他還在追求倪佳佳，無論哪一條都不合理。難不成是想腳踩兩條船的渣？陳瑞芝靠在椅背上，不明白吳意森的意圖，但是這一聲吼，讓陳瑞芝的內心再次翻滾。
是啊，我愛他嗎？不愛了吧。吳達不知道自己的愛，可是知道了又如何，依舊會冷漠分手。嫁一個不愛的人會如何，陳瑞芝無法預判。當愛情和親情面臨對峙的時候，該如何做選擇？陳瑞芝迷茫。可在陳瑞芝的心中，那個“夢”實在太苦楚。僅僅有了愛情又如何？親人也是無法取代的。
回到家，陳母已經開始準備晚飯了，許漢明站在陳母的身邊說話。
“我回來啦~”陳瑞芝進門前，努力抖擻了一下精神，大聲向兩人喊話。
“做完飯啦，需要我幫忙嗎？”陳瑞芝一臉開心得走過去。
“忙完了？”許漢明神情複雜地看她。
“嗯。”陳瑞芝看了眼廚房桌上的幾道菜，拿起一片黃瓜放到嘴裏，“今晚也很豐盛啊？”
“你們把菜擺好，馬上就可以吃晚飯了。”陳母一邊炒菜，一邊轉頭讓他們把菜端到餐桌上。
兩人把菜端到桌上，在桌子兩邊對面站着，氛圍有點尴尬，陳瑞芝時不時調整一下盤子的位置。
“你坐吧，我去盛飯。”
“他怎麽會來你家？”許漢明本想飯後避開長輩單獨問，但還是沒忍住。
陳瑞芝頓了一下，他還是介意了，“前兩天他來杭城出差，有個設計稿讓我幫忙看一下，太晚了沒有沒找到朋友，我媽就讓他呆在這裏。第二天我不就去找你了麽？”
“那今天呢，他的稿子就這麽重要麽？你就把我一個人放家裏，跟他走了？”
“這是兩碼事，我是訂好去你家的票，然後他忽然來了，當時沒看完，今天不過就是把事情完結而已。再說我媽不是一直都在家，而且她也很喜歡你這個未來女婿，不是麽？”陳瑞芝說到最後，話也軟了。
未來女婿，聽到這幾個字，許漢明态度松弛了許多，“我是覺得他對你心懷不軌，以後離他遠點。”
“嗯，沒有的事，他在追倪佳佳，對我就是愛屋及烏，順帶算個朋友吧。”
晚飯等到陳父和弟弟陳瑞中都回來以後，才正式開始。一切都算比較順利，第二天許漢明又玩了一天回去了。
第二天晚飯時間，陳父應酬沒回來，留着娘三個吃飯。
“哎，明哥回家了？那個森哥也走了嗎？”陳瑞中不合時宜的問了一句，因為他還想多聊聊游戲呢，上了一天的學放松一下。
“什麽森哥，人家出差，好好吃你的飯。”陳瑞芝沒好氣地回答。
“哎呦，我看那個森哥也不比明哥差，你是不是要重新考慮一下？”
“你胡說什麽？”陳瑞芝嗔視弟弟。
“媽，你說說看，這可是姐姐的終身大事。”陳瑞中一臉看熱鬧不嫌事大的樣子。
“你好好學習吧，哪來那麽多的心思，考不好有你後悔的。你姐中秋要和許漢明訂婚了，已經定下來了。”
“啊~這麽快，那森哥沒戲了。”陳瑞中很意外，低頭扒了兩口飯，一臉嚴肅地說，“我真得覺得森哥對姐姐有意思。”
“你想多了，他在追倪佳佳。”陳瑞芝端着碗，用筷子點點了。
“什麽？！”陳瑞中吃驚地擡頭，定定地看着姐姐。陳母也是一愣，被這突來的信息攪亂了思緒。
“有什麽好意外的？”陳瑞芝瞅了眼弟弟，“你佳佳姐也很受歡迎。”
陳瑞芝故意加了個“也”字，陳瑞中呆了一秒，沒有說話低頭接着扒飯。一瞬間，飯桌上一片安靜。陳瑞芝意外地看了看弟弟，按以前她這個弟弟怎麽也要八卦一番，今天是怎麽了？陳瑞芝開始習慣性地觀察周圍的一切，對于弟弟的異常起了疑心。
“哎，你怎麽不說話了？”
“說什麽？我吃飽了，看書去了。”陳瑞中匆匆吃完飯，丢下碗筷就走。
“快考試了，估計壓力大了吧。”陳母看了眼兒子。
陳瑞芝嗯了一聲，低頭吃飯。陳母看了一眼女兒，欲言又止，輕輕嘆了口氣。
“怎麽了？”陳瑞芝擡頭看着母親。
陳母看了眼女兒，筷子停在半空中，“你是不是有什麽別的想法？”陳瑞芝疑惑地看了眼母親，“什麽？”
“訂婚的事情。”
“沒有。”陳瑞芝直截了當地回答，沒有贅述沒有特殊的表情。
陳母動了一下筷子，放下飯碗說，“我一直想跟你說說。那天，誰一直給你發信息的？”
“哪天？”
“許漢明爸媽來的那天，我看你那天的情緒不對。”
“吳意森，他那天喝酒了。我沒怎麽樣啊。”
“我看許媽媽對你發信息有點意見，雖然只是那麽一瞬間。她媽媽是個生意人，不知道好不好相處，眼下看她對你是很滿意的。”
“還行吧。”陳瑞芝想了想也沒想出個由頭。
“哎~不結婚愁，結婚也愁。這都不是一個地方的，也沒法知根知底，你自己多長個心眼。”
“媽，我知道。”
“你要想清楚了，是真要和他訂婚嗎？”陳母還是有點不放心，也看不懂孩子的想法，雖然表面上他們在向前走，可是不知道為什麽，身為母親，直覺告訴自己，訂婚女兒并不開心。
陳瑞芝一愣，不知道媽媽發現了什麽？下午被吳意森問愛不愛許漢明，晚上又被媽媽問自己真的要訂婚嗎？陳瑞芝無力地叫了一聲“媽~”，竟然說不下去了。
陳母看着女兒眼神恍惚，“你這孩子，終身大事，沒考慮好訂什麽婚哪。”
陳瑞芝低頭想了一會，“媽，都說了訂婚，你別瞎想了。”
“可你這什麽狀态，一點開心的樣子都沒有。”陳母焦急。
“媽~我們都認識四年了，又不是初戀的時候。”陳瑞芝極力圓自己的話。
好說歹說，陳母才算有點相信。收拾完餐餘，陳瑞芝便回房間去了，陳母在客廳收拾一圈，進屋前又擡頭看了看樓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