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陳瑞中上樓後便給倪佳佳發信息。前兩天姐姐回來的時候，他就給倪佳佳發過，問她怎麽不回來。倪佳佳說要去參加一個培訓班。

“你一個人這兩天習慣嗎？”陳瑞中猶豫再三還是給她發了信息。

叮的一聲手機響了，倪佳佳丢下書本，趕緊拿起手機，卻失望地看到陳瑞中的短息。她剛給吳意森發了信息，但是對方一直沒有回。等的人短息沒來，沒等的人短息到是來了。

倪佳佳随意把手機又放回桌面，呆了一秒，又拿起手機，“嗯，還行，你好好看書，我挺好的。”

“我姐中秋要訂婚了。”

“中秋，這麽快？和許漢明？”

“嗯，我聽我姐說，有人在追你？”

倪佳佳吓了一跳，“沒有啊。”

陳瑞中看了一眼信息，從書桌前站起來，走到門口，把門又推了推，然後反鎖了一下，走到床邊坐下，給倪佳佳打電話。

“嗯？吃飯了嗎？”倪佳佳問。

“剛吃過。”陳瑞中淡淡地回答。

“真沒有人追我，有我肯定會告訴你，好向你炫耀一下，讓你對我更好點。”倪佳佳想糊弄一下過去算了。

“吳意森，你認識嗎？”陳瑞中笑了一下問。

倪佳佳心中咯噔一下，“認識，你姐也認識，就是一普通朋友，上次旅游時候認識的。”

“我知道，我開始以為他追我姐呢，但我姐又說他追你。”

“沒有，你怎麽知道他的？”

“他前兩天來我們家，問我姐什麽設計稿的事情。”

“去你家，他還在？”

“沒有，我姐說他來這邊出差的。”

“哦，他怎麽找到你們家去了？”倪佳佳意外，忽然想到，之前自己和吳意森聊過陳瑞芝家的大別墅。

“不知道，所以我才覺得他在追我姐。”

“嗯，我看那人就一花花公子，讓你姐小心。我沒事，你好好學習吧，我這還有點培訓課程，我們一起學習。”

倪佳佳強顏歡笑，好不容易才挂了電話。跟個奶娃娃談戀愛，有點累。倪佳佳心頭堵得慌，難道吳意森是在追陳瑞芝？可是他是知道許漢明的。

“我出差，你有事嗎？”吳意森的短信忽然進來。

倪佳佳捏着手機，思索了一下，“沒事啊，我聽芝芝說她中秋訂婚，到時候一起去沾沾喜氣啊。”

吳意森為了方便坐車，晚上住到了車站附近的酒店。看到這條信息時，他正坐在酒店的桌前看設計稿。他放下鼠标，靠着椅背。

前世她和大哥吳達交往，這一世她真要嫁給許漢明了？無緣之人是不是無論輪回多少次都要擦肩而過？

“嗯，到時候看時間。”吳意森無奈回複。

倪佳佳問吳意森，什麽時候回來，明天有沒有空，得到的都是否定的回答。無話可說，無話可問。倪佳佳靠在床頭，失落地将手機丢在床角，無聊的看向窗外。陽臺上，那條租來的紅裙子還靜靜地挂在欄杆上。

這兩天忙着培訓的課程，忘了把裙子還了。明天吧，倪佳佳本想起身再看一眼裙子，但是情緒不佳，懶懶地窩在床上瞄了兩眼。也不知道要賠償多少？真是倒黴，想想心裏更郁悶了。

第二天一早，倪佳佳在網上百度了一下折疊衣服的視頻，努力把裙子疊到最好的狀态，又從以往shopping的購物袋中，找了個最精致的把衣服放好，左右看了看。還回去的時候，包裝整齊，店家應該會少找點麻煩吧。倪佳佳底氣不足地走出了家門。

“歡迎光臨。”倪佳佳推開店門的瞬間，服務員熱情招呼撲面而來。倪佳佳沒有感到熱情招待的舒暢，到是背上陣陣寒意。

“不好意思，我來還衣服。”服務員還沒開口，倪佳佳自己先道起歉來。服務員微笑地看了她一眼，接過手提袋，拿出衣服檢查了一番。

倪佳佳緊張地捏着手，等待服務員“審判”的結果。沒有注意到其他人走進了商店。

“呦，這不是倪佳佳嗎？”李靜怡地聲音從背後傳了過來。倪佳佳一愣，意識到鄙視自己的人會看都自己的虛榮一面，不禁臉頰透紅。同時聽到，服務員在喊店長，這邊服務員同時喊，“李小姐好，李小姐好。”

倪佳佳平靜一下，強壯鎮定地轉身。李靜怡正上下打量似的看着她，旁邊還站了一個年紀稍顯成熟的女子，妝容精致，表情平淡而鎮定，頭發在腦後挽起，一身黑色套裝，給人一種高貴雍容感。她環顧了一圈，對服務員微笑點頭，行為禮貌有教養。

“怎麽？來買衣服？”李靜怡挽着這位女子，往這邊走。

“不是，還…還衣服。”倪佳佳心理崩潰，真想找個地縫。無奈，只能等待李靜怡無盡的嘲笑。

“小姐，這衣服碰過水嗎？”店員的聲音傳過來，傳到倪佳佳的耳朵，像是一陣雷，擊得倪佳佳心中一抖。

“嗯，洗了一下。”倪佳佳只能承認。

“哎呀，這怎麽行，這種高檔服飾，是要幹洗的，你不知道？”李靜怡走了過來，語調揶揄，一臉高高在上的表情。

“靜怡！”女子叫李靜怡，聲音中帶着一份嚴肅與責備。

“姐~”李靜怡撒嬌地叫李靜媛。

倪佳佳顧不上李靜怡怎麽看自己，急急問服務員，如何處理，要不要賠償，賠償多少？聽到服務員報的價，倪佳佳如掉入冰窖。糾結地搓着手掌。

“這是李小姐的衣服。”旁邊的服務員在和李靜媛說話，把新制好的裙子拿過來。

“靜怡，過來試試。”李靜媛看過來，倪佳佳拘謹地站着。大學畢業了，這套衣服是李靜媛送給妹妹的畢業工作禮。算是從校園走入社會的一種成人禮吧。裙子華麗不失優雅，倪佳佳呆呆地看着。李靜媛偶爾用餘光少她一眼。

李靜媛幫妹妹整理衣裙，嘴上和妹妹說着什麽。李靜怡偶爾看向倪佳佳。倪佳佳知道，她們肯定說到了自己。李靜怡能說什麽好話，但是看着李靜媛依舊一臉平靜，看不出絲毫情緒，或者對自己有絲毫鄙視的看法。

“小姐，這裙子？”服務員想盡快處理裙子的問題。倪佳佳拿着裙子，只能自己心裏苦。不買，賠償費很貴，買，自己消費也是一種負擔。正糾結着，李靜媛走了過來，“這條裙子我送你。”

“啊？！”倪佳佳意外地瞪大眼睛。

“妹妹說你們是同事，将來在森達要相互照應。能進森達一定是個優秀的人，這裙子只是暫時的。”李靜媛嘴角帶着一絲笑容，說完讓店員重新包裝起來。

優雅，自信，沉穩，氣質如蘭。這一刻，在倪佳佳的心裏，用什麽美好的詞來形容李靜媛多不足為過。但是，在看了一眼李靜怡，漂亮是漂亮，但是少了點韻味。是一個媽生的嗎？

“謝謝，我不能…”李靜怡在場，倪佳佳本想推辭，畢竟拿人手短。

“別客氣，以後在森達工作一段時間，你想還我一件也可以。”李靜媛輕輕勾了一下嘴角。

“我姐都說送你，你還推辭什麽？”

這時李靜媛的手機響了，一會轉身問妹妹走不走，有客戶找她，她要先過去處理一下。

李靜怡還在鏡子前，左看右看，“你先走吧，一會讓師傅回來接我。”李靜媛看了眼倪佳佳，輕輕點了個頭，往店外走去。店長帶着服務員一窩蜂送到門口，“李小姐慢走，李小姐慢走。”

李靜怡得意，又斜着看了眼倪佳佳，“怎麽，你一個人？你的好姐妹怎麽沒一起？”

倪佳佳手裏攥着裙子，勉為其難地回了她的問題。李靜怡依舊一副看不上她的表情，看得倪佳佳火氣很大。

“這裙子是你姐姐送給我的，以後我會還，你不要仗着你姐姐的勢就想無限擺布我。我也是看着你姐姐的面子上才不跟你計較。”倪佳佳心裏忐忑，但是李靜媛的溫和讓她心裏踏實。她覺得至少李靜怡家裏是不會由着李靜怡胡鬧的。所以，才哆哆嗦嗦地說出這些話來。

“你？！”李靜怡氣得直瞪眼，這個白眼狼，剛收了禮物竟然嚣張起來。

“你應該多想向姐姐學習，什麽樣才是真正的李家大小姐。”倪佳佳話一出，氣得李靜怡直哆嗦，旁邊的店員也有點慌，店長趕緊過來緩和氛圍，瞅了一眼倪佳佳，讓她住嘴。轉頭去哄李靜怡，“哪裏的話，李大小姐和李二小姐只是性格不同，而且年齡也有相差，怎麽可能表現一樣呢。一個成熟，一個活潑，各有千秋。”

“就是就是，你這姑娘分明就是嫉妒，拿了別人的裙子，還不好好謝謝人家。”另一個店員過來幫腔。

“沒事，拿着裙子趕緊走吧。”店長看了她一眼，又滿臉堆笑地撫了一下李靜怡。

“等我在森達工作一段時間，有了工資，一定還給你！”倪佳佳被一群人圍攻，火冒三丈，提着紙袋子沖出了店門。

在森達工作幾年？李靜怡看着倪佳佳遠去的背景，這麽不識擡舉的人，最好讓她進不了森達。

倪佳佳憤憤地走在馬路上，為了那群狗仗人勢的店員生氣。不過，免費得了一條裙子也值。以後，一定努力工作，到時候狠狠地甩給她們一條裙子。

唉，伊寧集團的大小姐怎麽會少一條裙子呢？不過是委婉解了自己的困局罷了。

雖然是免費的裙子，但是被人施舍的感覺很不好。倪佳佳有點糾結，又看了一眼手上的包裝袋。指望家裏，她永遠都要被李家小姐踩在腳下，該如何是好？何止是李家小姐，她現在連陳瑞芝的家境都不如，自己喜歡的男生卻喜歡着別人。走着走着，倪佳佳腳步變得沉重，腳下的路忽然變得好長好處，似乎怎麽走也走不到頭，看不到希望。

不行，她不能就此放棄，她要想想辦法，改變命運。

倪佳佳回到了住處，在屋子裏踱來踱去，然後躺倒床上蜷成一團。最後，撥通了許漢明的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