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陰謀

夏日炎熱,蟬鳴漫天,吵的人心煩。婉情倒在貴妃榻上小憩,淺墨坐在一旁給她扇着扇子,惬意的樣子讓我想把她從榻上拖下來。

我回過頭,給自己斟了杯茶:“你妹妹可真是會享受,咱們在這坐着,她倒睡上了。”我很是不平的沖璟天說。

“她從來都是慵懶的如同貓兒一般。”璟天寵溺的笑笑。

“西風怎麽沒來?要是他來了我看她還睡得着?”

“他今日當值,怕是得晚一會兒。”天遙将扇子靠近我,慢慢搖着。

“你們倆能不能不在我面前秀恩愛?說到底我也是喜歡阿音的。”璟天見狀抗議道。

“那不如你也找一個吧,年紀也不小了。”我不留情的回嘴。

“找什麽啊?”西風的大嗓門響起。

“倒是什麽都落不下你。”天遙站起來迎他。

“你不在,他們兩個合起夥來欺負我。”璟天拿起茶杯邊喝茶邊訴苦。

“您是三皇子啊,這樣大逆不道,叫人把他倆關起來。”西風坐下來。

清影走過來為他添茶,卻不小心将茶倒在了他的身上。

“啊!”西風被茶水燙到,一下子從凳子上蹦起來。

“奴婢該死,奴婢該死!”清影惶恐的一面跪下求饒一面幫他擦拭着衣服。

“吵什麽呢?還讓不讓人睡了?”婉情壞脾氣的坐了起來。

“奴婢不是故意的,公主息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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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見着清影就要吓哭了。婉情翻了個白眼,餘怒未消的看着她。“平日裏看你穩重,怎麽做起事來這樣毛躁?”

“好了,也沒什麽大事。”西風趕緊勸慰。

“下去吧,不叫你不用上來伺候了!”婉情不耐煩的揮手道。

“謝公主殿下。”清影慌亂的收拾了打翻的茶杯下去了。

“看來大哥監國真是把你們幾個悠閑壞了。”婉情走了過來,屏退了淺墨。

“怎麽你也不待見我們了?”西風裝作委屈的問道。

“當然不是。”婉情趕緊反駁:“只是覺得大哥未免太過分了點兒,現下竟連朝政都不讓你們參與了。”

“只要他不弄出什麽大動靜,就這樣閑着也沒什麽,等到父皇回來就好了。”璟天一向看得很開,某些事情就像是你讓不讓我管我都不打緊一樣。

“但願如此吧。”天遙長嘆一聲,似乎不太确信會相安無事一般。

天遙的預感似乎一向都很準确。原本相安無事的日子在一個普通的不能普再通的夜裏被打破了。在這之前我甚至沒有絲毫的心理準備,不過好多事情都是在我沒有準備的情況下發生的。

那一夜,皇宮裏發生了一件轟動京師的大事——國庫失竊了。

本來我們幾個約好了要去騎馬,西風卻說自己的令牌忘在家裏了,急忙的回去找,婉情叫嚷着要陪他一起。我無奈的搖搖頭,因着皇上不在京中,真的是沒人管得了她了,竟然私自出宮。

于是被撂下的我和天遙只好先去翰羽宮找璟天。

“聽說國庫失竊了?”偶然想到這件大事,我忍不住打聽。

“是啊,昨晚國庫失竊,太子殿下正調查這件事情呢。”

“丢了什麽?這樣興師動衆的?”

“漓州進貢的碧玉妝成,據說價值連城,很多人都想得到它。連卞夏和北周都對它觊觎已久,前不久在漓州找到了。”

“這麽貴重的東西不丢才怪。”這件東西我略有耳聞,據說是上好的翡翠雕鑄而成的一棵像矮子松那麽高的樹,上面有綴以珍珠寶石,甚為珍貴。是前陳的鎮國之寶,後來陳朝滅亡,它就不知所蹤了。

“本來東西丢了倒也不打緊。”天遙接着說:“只是盜賊在逃跑的時候被守國庫的士兵發現了,殺了人,這件事怕不簡單了。”

正聊着,淺墨慌慌張張的跑了過來,像是被什麽人追殺一般,她幾乎是撲倒在我面前:“姑娘,不好了,太子帶人把何将軍抓起來了,您快去看看吧。”

“你說什麽?”天遙一步跨到她面前,抓着她的肩膀問。

“公主和何将軍出宮找令牌,可是剛走到宮門口,太子就帶了一群人過來非說何将軍與國庫失竊有關,把何将軍帶走了。”淺墨已經泣不成聲,看來是吓着了。

“那婉情呢?”我最擔心的還是婉情。

“公主當時極力阻止,結果太子殿下當場将公主打昏抱走了。”

我的腦中像是電光火石般,一種不詳的預感瞬間襲上心頭。太子真是越來越膽大妄為,竟然将婉情打昏?我想都沒想拉着天遙按原路返回,迎面碰上了璟钰并着一衆士兵。我立時愣在那裏,他這時候來做什麽?還沒等我問,這些兵士已将我們團團圍住。

“蜀王殿下這是何意?”天遙将我擋在身後,警惕的問。

“寧天遙,昨夜國庫失竊你做的不錯!”璟钰立在人群外圍,像看戲般看着我們。

“璟钰你說什麽?”我有些摸不着頭腦,到底發生了什麽?

“阿音,你想不到吧?你深愛的寧将軍就是昨夜國庫失竊案的主謀。”

“你鬧夠了沒有?”我的憤怒一下子就達到了頂點:“你和太子到底編造了什麽陰謀,要害天遙和西風?”

“害?我幾時害過他們?寧天遙,有本事偷,就別在阿音面前裝縮頭烏龜,大膽承認了本王還能敬佩你敢作敢當。”

“哼!真是可笑。”天遙還是那樣的鎮定自若,這樣的局勢仿佛一點沒有影響到他:“要誣陷人也要講究憑證吧?”

“你真以為本王會平白的抓人嗎?”璟钰好笑的看着天遙。

這一刻仿佛這世間只有他們兩個,同樣的氣場,不一樣的立場,他們的內心都燃起了熊熊的火光,像是要将彼此化為灰燼。

“昨夜追殺盜賊之時曾有士兵揭下其中一名盜賊的面紗,他清楚的看見那人就是你,而我們在現場還發現了何西風的令牌,證實昨夜之事是你二人所為,你還有何話說?”

“我可以和那個人對質,否則你的話我很難相信。”

“真是不好意思。”璟钰理了理衣裳,一派悠閑:“那人已經死在了你的劍下,你不會這麽快就忘了吧?”

“簡直是一派胡言!”

“事實如此,有什麽話你還是到刑部大牢說吧。來人啊,把寧天遙帶走!”璟钰一聲令下,所有人向天遙湧來,我移步擋在天遙身前。

“我看你們誰敢?”我将目光看向璟钰:“婉情武藝不精才會被太子打暈,她不能辦到的事情我卻可以!如今人證已死,你們可以胡亂編造。光靠一個士兵死前說的話就想了結此事?你們辦事的能力未免差強人意,要是不能拿出有力的證據,你們休想動天遙一根汗毛。”

璟钰死死的看着我,并未有半分退縮的意思。有風吹過,他鬓邊的頭發随風飄動,身上散發着逼人的寒氣,連驕陽似火都敵不過他。

“阿音,你如此只會讓他越陷越深,如今有人證指向了他,他是否清白不是由你我說的清的,朝廷有刑部,他們自會将案件查的水落石出,我是不是冤枉了他自會一清二楚。”

“阿音。”天遙從身後拉起我的手:“別擔心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我沒做過的事情看他們如何歪曲,況且西風還在獄中,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受苦。”

“可是......”

“如今的形勢确實對我們不利,蜀王有權利抓我,但是我相信公道自在人心,他們不能一手遮天。你照顧好你自己,我會沒事的。”說完,他笑着離去,像是去逛風景般,潇灑自如。只是他逛的不是美麗的風景,而且還沒有帶上我一起。

“天遙!”我試圖上前叫住他,卻被璟钰死死的拉住。

“阿音,別鬧了,回去吧。”說着他就要帶我走,我死命掙紮。

“你放手,放開我,放開我!”我回身給了他一巴掌,啪的一聲,連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他伸手摸了摸臉,卻也沒有半分松開我的意思。“放手?”他挑了下眉,一把将我拉近:“我放手放的還不夠嗎?因為我的放手,我錯失了除掉他最好的機會,因為我的放手,我失去了多少勢力?因為我的放手,讓你和他在一起而無視我的存在?這一次,我絕不會再姑息縱容了他!”

“你簡直瘋了!”我擡腿踹向他,他閃身躲避,趁他不注意我順勢抽回了手。“別讓我再看見你,惡心!”說完向着璟天的寝宮而去。

我一路神魂颠倒,不知所措。這事情來得太突然,我沒有任何的心理準備。盡管我無數次的預感到他們終有一天會相互殘殺,卻沒有想到這一天來得這樣迅疾,就像在我最高興的時候,有人沒有預兆的給了我一鞭子一樣。如今我只知道一定要見到璟天,現在他是我的主心骨,我一定要見到他讓他想辦法救天遙和西風。

翰羽宮近在眼前的時候,我看到的是這樣一幅畫面:平日裏氣勢恢宏的寝宮,現下卻宮門緊閉,宮門口被大內侍衛圍得水洩不通。

我剛一靠近,立即被人攔住:“蘭音姑娘請留步,太子殿下有旨,沒有殿下手谕,任何人不得進出翰羽宮!”

“你們囚禁了璟天?”我不可思議的看着面前的侍衛:“你們真是好大的膽子,這是什麽地方?是三皇子的寝宮,豈容你們說封就封?”

“小人也是奉了太子殿下的旨意,姑娘就別為難我們了。”那侍衛一拱手,并未被我的怒氣吓到。

“好啊,給我一個封宮的理由。”

“寧将軍和何将軍涉嫌盜竊國庫,三皇子素來與二人交好,為了避嫌,所以......”

“你們哪一只眼睛見到他們盜竊國庫了?”沒等那侍衛說完,我赫然打斷他。強大的氣場瞬間震懾了守門的侍衛們。我冰冷的目光一一掃過他們,他們慢慢低下頭,沒有人再敢看我。“沒有真憑實據,就不要妄下斷論,小心你們的腦袋!”留下這句駭人的話,我轉身離去。

我做夢都想不到,太子和璟钰會将事情做得這麽周密這麽決絕。陷害天遙和西風,囚禁璟天。幾乎沒有給他們任何喘息的時間,就控制了所有人。可是他們這樣做就不怕皇上回來怪罪嗎?不論如何,這樣大的一件事,也得先禀告皇上,他們斷然沒有權利處理。想到這裏我豁然開朗,等皇上回來就一定沒事的,量他們也不敢怎麽樣。

正想着,已經到了紫竹宮門口,紫竹宮裏的情況給我的驚吓程度遠比翰羽宮更加嚴重。宮門口站着一排侍衛,院子裏跪着宮裏的大小宮女太監。璟钰坐在平日裏我們小聚的石桌旁,悠哉的喝着茶。太子站在院中央,無奈的看着婉情屋子。

婉情的門窗都上了鎖,屋子裏,婉情用力的拍打着房門:“放我出去,放我出去,李璟明!你關我做什麽?西風和天遙一定不會是盜竊國庫的兇手,你們放我出去!”

“夠了!別鬧了!”太子大喝一聲。

“你們在做什麽?”我以大他一倍的聲音問道,若是眼神能殺人,此刻太子一定被我千刀萬剮了。

所有人将目光投向我,璟钰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認識我一般,我知道此刻的我定是與市井潑婦沒什麽兩樣。

“阿音!”婉情聽到我的聲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的稻草“阿音,你快讓他們放我出去!”

“你們這是在做什麽?”我用一種極其厭惡的語氣問太子和璟钰。

“阿音......你回來了?”璟钰站起身來,試圖走近我。

“我問你們在幹什麽?”我失去了所有的耐心,尖銳的聲音刺破原本安靜的院落,璟钰瞬間愣在原地。

“這裏是公主的寝宮,是你們可以随便進出的嗎?你們有什麽資格踏入紫竹宮?現在是要幹什麽?造反嗎?還有沒有王法可以管你們?婉情犯了什麽錯,你們憑什麽關她?說啊!”我吼完這一段,自覺氣力有些不夠。

“阿音,你先別激動。”太子看着我:“本王關她自然有本王的道理,不需要向你講。”

他傲慢的語氣深深的刺到了我,我剛想說話,卻被另一個聲音打斷。

“那是不是應該向本宮講一下?”

我回頭看去,是璟天的母妃容妃,她的身旁是瑩玉公主。我突然想到回來的路上我巧遇了瑩玉公主,卻光顧着自己的事情,連招呼都沒打一下。估計是她也聽說了宮中的變故才去找容妃幫忙。

“參見容妃娘娘。”滿院子的人轉向宮門口行禮,容妃擡手免禮。

“太子殿下是不是應該向本宮解釋一下這是怎麽回事?”容妃将目光定在太子身上。

我想璟天大概是遺傳了他母妃的神韻,才會不論何事都能處變不驚。容妃娘娘是我見過的最優雅,最得體的女子,完全不同于皇後娘娘的雍容華貴。

“這件事,本王不希望不相幹的人參與。”太子還是那副傲慢的嘴臉,讓我想上去抽他。

“不相幹的人?”容妃輕啓朱唇,露出好看的笑容:“太子殿下大概是忘記了吧?皇上臨行之前将後宮之事交由本宮打理,婉情是後宮中人,她犯了什麽錯,該不該被關起來都要由本宮決定,而不是太子殿下你。”

“你......”太子無言以對。

“娘娘,”璟钰笑着走過來:“婉情公主向來任性,如今何西風因國庫失竊案被抓,太子殿下是擔心她會鬧出事端才會如此,還望娘娘能了解。”

“哦?”容妃挑眉:“那她到底有沒有鬧出什麽事端呢?”

“還沒有,不過不代表她不能!”太子急忙補充。

“既然沒有,就應該放她出來,誰都沒有權利囚禁她!這裏是後宮女眷的居住之所,你們是不是不該來?”

“本王是監國,本王說不放就不放!”太子跟容妃杠上了。

“本宮如今是後宮之主,本宮不允許你這麽做!”

太子惡狠狠的看着容妃:“我警告你不要惹我!”

“堂堂的太子說出這樣的話不怕別人笑話嗎?你剛才也說了,你是監國,皇上只交給你朝堂上的事情,後宮的事情難道也交給你了嗎?本宮勸你不要越權,否則,本宮大可以後宮之主的身份罰你!”

“你敢!”

“本宮再如何都是你的長輩,你的太子禮數學到哪裏去了?竟敢與長輩如此講話?”

聽了容妃的話,太子他們再不敢輕舉妄動。

“把婉情放了!”我擡手指着門口:“你們,即刻滾出我紫竹宮,滾!”

璟钰看了看我,無奈的離開了。太子見璟钰離開,一甩袖袍也走了。一大群人魚貫而出,紫竹宮一下子就清淨了。他們離開後我身上的力氣像是被人抽空了般,一下子軟了下來。

容妃趕緊扶住我。“阿音,沒事吧?”

“沒事,多謝娘娘和公主殿下趕來。”

“不用謝我,我什麽都沒做。”瑩玉輕輕的說。她從小就養成了這樣的性子,無論什麽時候說話都小心翼翼的。若不是當年她母親起頭害了淑貴妃,她也能夠像婉情一樣,做個肆意妄為的公主。

“阿音!”婉情被放出來第一反應就是撲倒我懷裏,她是那般依賴與我。“我們該怎麽辦?該怎麽辦?”

“沒事的,一切都會沒事的。”我拍着她的後背安慰道。

這一天裏經歷的所有都讓我精疲力竭,我自己都不知道接下來還會有怎樣的事情要發生,真的像我說的一切都會沒事就好了,我也多麽希望會沒事,可是天遙他們還關在大牢裏。

刑部的公堂之上跪着剛剛被抓的天遙和西風,兩個人談笑風生像是在茶館喝茶一般,完全沒有把堂上的刑部尚書和璟钰放在眼裏。

刑部尚書四下看看,為難的不知如何是好。璟钰啪嗒一聲将茶杯放在桌上,吓得他咽了咽口水,坐直身子,啪的一聲摔了驚堂木。

“公堂之上,不得攀談!”

“尚書大人,不過是審案,沒必要弄得這麽嚴肅。”西風一副吊兒郎當的樣子,怕是這吳尚書審了一輩子案子也沒遇到過這麽沒正經的犯人。

“到了公堂之上,堂下跪着的皆是嫌疑人。何西風,你是不是沒睡醒呢?”璟钰身子向前傾着,玩味的看着他。

“有嫌疑人就得有原告吧?蜀王殿下要治我的罪那您就是原告。公堂上的規矩,原告和被告都得跪着,您憑什麽坐着喝茶?”

“你這嘴還真是挺欠的。寧天遙你有眼光了一輩子,只可惜交了這麽個朋友,事事都要跟着倒黴。”璟钰将目光轉向天遙。

天遙笑了笑:“殿下您不是也很有眼光,只可惜沒用在正道兒上。”

天遙說完這句話,璟钰的臉色明顯有些不好看,他将身子坐直,擺出一副要看戲的架勢。

“咳咳!” 吳尚書不敢怠慢,清了清嗓子:“你二人可知罪?”

“不知我們所犯何罪?還請吳大人明示。”天遙客氣的回答。

“昨夜國庫失竊,本官已經掌握了充足的證據,證明是你二人所為,你們有何話說?”

“既然你們有證據就請拿出來吧。”西風理直氣壯的直視他。

“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你看清楚這是什麽?”吳尚書在桌子上拿起一塊令牌,高高舉起:“這塊令牌何将軍應該很熟悉吧?”

“怎麽會在你這兒?”西風遍尋不到的令牌沒想到卻在這裏。

“這是在案發現場找到的,你還有什麽話說?”

“不可能,我從沒有去過國庫那裏,怎麽可能掉在那裏呢?”西風一下子急了。

“即便是找到了西風的令牌也不能證明是他做的,或許是被有心人偷了利用也說不定。”天遙極力要為西風辯解。

“啧啧啧,我還真是佩服你們兄弟情深。”璟钰忍不住又插嘴,看來今天的這場戲他看得很有興致:“你都自身難保了,還有精力去為別人辯護?”

“即便你們有證據證明是我做的,可是你們如何能誣賴天遙?”西風梗着脖子,說什麽不肯服輸。

“這個本王之前有跟寧天遙你說過吧?”璟钰拿起茶杯看了看,饒有興致的敲了敲:“有人摘下了盜賊的面紗,喊出了你的名字,在場的侍衛都可以作證的。”

他将杯子放下,右手手肘杵在桌子上,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一副悲天憫人的樣子:“只可惜你下手太重殺了他,讓他沒辦法和你對簿公堂。”

“你這個卑鄙小人!”西風激動的要上前,卻被一旁的官差按住了。

“你做出這麽多事來,不就是想害我和天遙嗎?我告訴你,門都沒有!即便真的是我們做的,你們也沒權利處置我們,等皇上回來了,一切都會水落石出。”

“是嗎?你們要是認罪了,就沒必要等皇上了不是嗎?”

“你想得美,我們是不會認罪的,你證據不足,根本沒有辦法處置我們,不管你用什麽手段,我們都不會認罪的!”

“吳大人,”璟钰看了一眼怔愣的尚書大人:“給他們松松筋骨吧。”

“蜀王殿下就這麽點本事嗎?難道想要屈打成招?”天遙質問。

“就算屈打成招又怎樣,只要你們招認了,什麽招兒本王倒是不介意的。”璟钰人畜無害的臉上寫滿了得意。

“哈哈哈,原來蜀王殿下是想公報私仇啊。”西風還在掙紮着,璟钰疑惑的看着他。

“不就是天遙和阿音在一起了嗎?你早想着怎麽弄死天遙然後頂替了他吧?你今日要是對天遙用刑,就是你公報私仇!人人都說你是聖賢王爺,沒想到也是個小人!”

“好啊!你既然這麽說,那本王就不做小人,只打你一個好了,來人啊,給本王打!”

說完兩個官差上來就打,天遙自然是攔着的,奈何他手被人束縛着,擋都擋不住。板子一下一下打在西風的身上,他咬牙挺着,不吭半聲。

“審案是要講求證據,殿下如此胡亂用刑,只會令真兇逍遙法外,與其在我們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多花點心思找找其他的蛛絲馬跡。”天遙試圖勸阻璟钰,只是他的想法太天真了。

“證據尚書大人剛才不是已經給你們了嗎?人都是賤骨頭,不用刑如何肯招?”

“即便那個算是證據,動機呢?為何我們會去偷碧玉妝成?”

“那就得問你們自己了,本王哪裏知道。”璟钰兩手一攤一副事不關己的架勢。

“你這完全是誣告!”天遙再也沉不住氣,憤怒一觸即發。

“随你怎麽想。”璟钰斜靠在椅子上,又喝起茶來:“何西風,本王知道你是铮铮鐵骨,畢竟你曾經在本王手底下做事,若是你老實招認了,本王尚可以考慮從輕發落。”

“你別做夢了!”西風的額頭上滲出了汗滴,他強忍疼痛:“我沒做過的事情,到死都不會承認的!”

“好,算你有骨氣,這可是你說的,你真以為本王弄不死你們?把他們兩個先送回牢房,我們還有的是時間可以耗!”璟钰将茶杯扔在桌上,起身走了。

嘩啦一聲,茶杯傾倒,裏面剩下的茶水灑了滿桌。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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