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困獸

看到天遙的時候是在案發的兩天之後,我厚着臉皮求了璟钰讓我來此探望。在此之前我從未到過天牢這種地方。只知道這裏關押的都是帶罪之人,他們犯了各種各樣的過錯,或可饒恕或等待死亡。只是這一次,我終于明白,有些時候它也關押無罪之人。它,不過是人們用來懲罰他人的一個實物,人們賦予了它懲強扶弱的意義不過是托詞罷了。

走在狹窄陰暗的走廊裏,暗淡的燭光并未給這座冰冷的牢獄增添一絲溫暖。走下臺階,擡眼看去,陰暗潮濕的牢房裏,西風正呲牙咧嘴的趴伏在簡陋的床鋪之上,想來是受傷的緣故。這裏的環境實在不适合養傷,我忽然想到天遙,怕他也是如此境況。

“阿音?”西風率先發現了我,“你怎麽來了?”

還沒等我回答他,在一旁的天遙迅疾的撲了過來。“誰讓你來的?你怎麽進來的?”

天遙的态度很冷,一點都沒有多日未見的喜悅。

“我先回答你哪個問題呢?”我站在他面前,中間隔着粗壯的木樁。“我能進來自然有我的辦法,西風的傷怎麽樣?”

“沒事,死不了!”西風大義凜然的咧嘴笑着說。

“我今日來是要告訴你們,璟天被他們軟禁了,到如今我也沒能見着他。”

“那婉情呢?”西風着急的問。

“她沒事,你放心就好。這是我給西風帶的跌打藥,你給他塗上,估計兩三天就能好了。”

聽我這樣說完,西風趕緊捂住屁股,頗為委屈的道:“讓他給我塗?那怎麽好意思?”

我多日來難得露出笑容:“難不成要我給你塗?”

“你敢?”天遙上前一步将我和西風隔開。

“你沒事吧?”我關切的問他。

“我沒事,西風用話激他,他性格一向高傲,就沒對我動手。”

我看了看四周,壓低聲音:“你們如今的情況很危險,這幾日太子已經下令将南部的蜀王軍隊調往北方去支援你父親了。可是我打聽了一下,軍隊根本就沒有按原定計劃走,而是向着邺城的方向而來。京中已經被控制了,怕是沒有人能通知皇上,他們......可能要謀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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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這些的時候很是平靜,勁量不讓他們倆感受到我的擔心。

“我倒是沒看出他們有這份心胸。”天遙一拳砸在木樁上。我知道他有滿腔的憤怒想要發洩,只是他現在是籠中之鳥,自身都難保。

“若是那樣,看來我們真的就成為這場謀反的第一批犧牲品了。”西風慢慢起身,一瘸一拐的走了過來。

“不會的!”我一把抓住天遙的手,安慰着他躁動的心:“我一定不會讓你們出事的,你們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救你們出去。”

天遙迅速的擡起頭,正對上我的眼睛,眼中滿是擔憂。“阿音,我不準你做傻事,就算我死,我也不希望你去找蜀王求情。”

“你不會是想到要以身相許吧?”西風插嘴道:“要是那樣還不如殺了我們呢。以他的性格,他是斷斷不會放棄這個除掉我們的大好機會的。”

“西風說的沒錯,除掉我們之後,他有大把的時間可以讓你忘記我,你如今去找他不會改變任何結果。”他定定的看着我,深不見底的瞳孔曾經那麽令我着迷。“阿音,若是這一次我真的遭遇不測,我希望你能和他在一起。”

“你說什麽呢?”我不可思議的看着他。

“我沒有說笑。”如此專注的态度像是在交代後事一般:“蜀王他是當世少有的治世之才,若是此次他成功了,将來必将權傾朝野。我不擔心他會禍國殃民,也不擔心大瓊未來的前途。我只擔心你,擔心你為了我和他翻臉。但是阿音,你記住,在這個世界上,能夠像我一樣愛着你的人怕也只有他了。我希望到時候你不要記恨他,忘記我,和他在一起。”

我看着他,眼睛漸漸泛起淚花,我知道他說這些的時候心裏是多痛。“我的路......早有人替我選好了。”

我撫摸着他的臉,像呵護珍寶般。因為只有我知道,在這場叛亂中最先被犧牲掉的那個人是我自己,魚死網破之時,我怕再沒機會這樣看着他。

“你什麽意思?”天遙緊張的反握住我的手,他一向是最敏感的。

我附在他耳邊,說出了心中的秘密。他的瞳孔慢慢放大,眼神中全是震驚。“不可以,不可以!我不允許你這麽做!”

“你不允許也沒有用,事情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沒有人能改變,你也不能。”我舉起手中他的令牌,笑着說:“這個,借我用了!”

我慢慢後退旋即轉身而去,我不想讓他看到我流下的淚水。

“阿音!你們放我出去!阿音!來人啊,來人啊!放我出去!”他在牢裏急的直跺腳,用力的拍打木樁。

我躲在臺階之上聽着他一聲一聲的喚着我的名字,心下顫抖。他的手因為過度用力,幾乎血肉模糊。我用力的咬住嘴唇,盡量不讓自己哭出聲來。看着那張我再熟悉不過的臉,看着他焦急的模樣,心如刀割。

從認識開始,我們經歷了互相猜忌,彼此分離,經歷了生死別離,私定終身。每一個過程都錯綜複雜,我多麽希望我們能像普通的戀人一樣,平平淡淡,厮守終生。那樣溫文爾雅的天遙,那樣沉靜自若的天遙,今日一別不知再見何時,這一生還是否能夠相見。

七月的邺城,熱的像把人放在火上烤一般,院中大片的竹子都沒能遮擋住太陽的毒辣。樹上的蟬,吱吱的叫個不停,弄得人心煩氣躁。

“淺墨!”婉情壞脾氣的叫了起來。

淺墨趕緊過來:“公主,奴婢在呢。”

“去讓外面的小太監把這該死的蟬給我弄死,再讓它們吵,本宮就要大開殺戒了。”

“公主殿下好大的脾氣。”還沒等我勸,門外璟钰的聲音響起。

“你來幹什麽?”婉情見到璟钰的厭煩表情一點不比剛才聽見蟬鳴的時候好。

“替公主你分憂啊。”說完利落的揮手扔出一顆石子,蟬鳴戛然而止。

“哼!我倒不知現如今的你還能安什麽好心?”

“本王想和阿音單獨談談。”璟钰一只手背在身後,語氣不容拒絕。

“有什麽好談的?你把我們害的還不夠慘嗎?”婉情上前一步,璟钰擡眼看她,目光中的冰冷讓婉情即刻愣在原地。

“本王不想重複第二遍!”璟钰對婉情的忍耐已經到了極限。在我的角度看,他現在就是個目露兇光的大灰狼,而婉情就是可憐的小白兔。

“婉情,你先回房吧。”我趕緊解救她。

她看了看我,眼神中盡是委屈。是了,這輩子怕是沒有人同她這樣講過話,即便是皇上都是百般寵溺的。

我握住她的手,對她點點頭。她看着我,像是要哭出來。淺墨走過來扶着她出去了,她回身看我,甚是擔憂。我沖她笑笑,我知道她在擔心我,這個平日裏張牙舞爪的紙老虎最擔心的還是我的安危。

屋子裏只剩下我和璟钰,正午的日頭無情的照進來,窗前的花卻開得極好。璟钰看着我,半晌都未說話,我也未動,只是靜靜的站着,一言不發。我知道他不會輕易來我這裏,一定是要宣布什麽重要的事。

“國庫失竊案刑部已經審完了,明天就會在議政殿公布結果。”大約過了一刻鐘,璟钰終于開口了。

我的身體明顯的顫抖了一下。“什麽結果?”我警惕的問,心提到了嗓子眼。

“人證物證我們都有,寧天遙和何西風不僅盜竊了國庫還殺了人,刑部決定三日後在午華門外斬首示衆。”

他将這樣的事情說得雲淡風輕,我卻再也站立不穩,退後一步險些跌倒。璟钰适時的扶住了我。我擡頭看他,想知道這不是真的。

“我知道你接受不了,可是這已成為事實,誰都沒有辦法。”

“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我不住的搖頭,不願承認:“你們的證據簡直就荒謬至極,根本沒辦法定案,刑部到底是怎麽辦事的?我不相信,我要見太子。”說着我就要沖出門去,卻被璟钰一把拉了回來。

“阿音,你冷靜一下!”

“冷靜?”我眼中有淚水溢出,我站直身子正視他:“我能冷靜的下來嗎?你要殺的一個是我的摯愛,一個是我的好友,你讓我怎麽冷靜?你明明知道國庫的案子和他們一點關系都沒有,為什麽一定要趕盡殺絕呢?”

“我趕盡殺絕?”璟钰的情緒一瞬間高漲起來,他低頭瞪着我,眼裏都是不可置信。“你只看到我對他們趕盡殺絕,當初他們害我的時候你難道是瞎了眼睛沒有看到嗎?我要殺他們你在這裏叫嚷着訓斥我,我在最危難的時候你可曾有想到了我?”

璟钰的質問讓我憤怒至極:“你那是咎由自取!要是你的官員不跟着太子貪污,怎麽會被天遙抓住把柄?犯了罪就要接受懲罰,可是天遙他們不一樣,你這是赤*裸*裸的陷害!”

“我咎由自取?”璟钰面紅耳赤且略帶嘲諷看着我,眼睛瞪得極大。“貪污是從我們這個時代才開始的嗎?從有王朝以來就是如此,我早就和你說過這是王朝的弊病,千百年來都沒有辦法改變。因為人心貪婪,人心貪婪才會犯下各種各樣的錯誤,你敢說三皇子手底下的官員就沒貪過嗎?你以為寧天遙是幹淨的,全天下的官員都應該是幹淨的嗎?連皇上自己都不敢說他沒有犯過錯,你有什麽權利在這裏指責我?”

“人心貪婪難道就要放任他們嗎?天遙站出來處罰他們有什麽錯?即便是動的都是你的人,也是你的人沒有管好自己。你不從自身找原因,卻将這些事歸結到天遙身上,你就沒有錯嗎......”

“我有錯!”他一聲斷喝阻止了我要繼續下去的話,他緊緊的握住拳頭,似乎下一刻就要揮拳打我。“我錯在當初就不應該手軟留着他活到今天,讓你在這裏為了他和我争吵!”

他一把抓住我的手腕,表情像是要吃了我一般。“我一開始就和你說過,別卷入我們幾個的事情,你可曾聽了?在蜀中之時我就警告過你,你若是能及時的勸住寧天遙和你好好的呆在蜀中,也不會鬧到今天的地步。放着好好的日子不過偏要摻和進兩虎相争的境地,也是他咎由自取。”

我被他抓的生疼,卻連眉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我一個微弱的動作就壓低了我的氣勢。“你為什麽就不肯罷手呢?上次之後你就沒有任何把柄在他手上,你為什麽就不肯放過他?”

“為什麽?”他将臉逼向我:“你問我為什麽?那我今天就告訴你!”

他将我幾乎是将我拖到窗前,擡手指着窗外質問:“這裏是什麽地方?是皇宮!是這世間最最殘酷的地方!你真的以為三皇子如你表面看上去那般雲淡風輕,什麽事都不在乎嗎?他打着為民請命的幌子暗地裏給我和太子使了多少絆子你都知道嗎?”

怎麽提到璟天了?

“你真的以為他不在乎權力,不在乎這皇位嗎?太子無能,皇上又器重他,那麽誘人的皇位擺在那裏只等他去坐,你覺得他還會大義凜然的說他不在乎嗎?”

“璟天不是你想象的那樣子,若不是太子做的太過,他斷然不會想要和他争什麽。”我搖頭否認,我從小和他一起長大,他的為人我再清楚不過。

“哼!”璟钰冷笑一聲:“你從小和他一起長大都沒能看透他,多可怕啊!他那麽喜歡你,從小喜歡到大,連我這個後來者都不能容忍你和寧天遙在一起,可是他卻忍了,為什麽?”

這個疑問我也曾經問過自己,可是我沒有得到任何答案,璟钰卻用兩句話就解答了。

“因為在他眼裏皇位更重要!把你讓給寧天遙,寧天遙能為他賣命!蜀中那麽危險的地方,一不小心就粉身碎骨,萬劫不複。你不是也親眼看到了嗎?為什麽他不派別的人去?為什麽他不讓何西風和他一起?”

“那是因為你們陷害天遙,不是璟天刻意安排的。”我還要辯解。

“那我們又因為什麽抓到了寧天遙的把柄?為什麽我們偏偏只抓到了他的把柄?”

璟钰的話讓我一下子愣住了。是啊,為什麽他們只抓到天遙的把柄,私下結交大臣?為什麽偏偏只有天遙為着貪污案奔走,西風又在哪裏?

“想明白了?從一開始,三皇子就把寧天遙推到了風口浪尖,他想借我們之手除掉他!”

“李璟钰,你夠了!”我努力的要掙脫他的手,我不能再繼續聽下去,不能再想下去。有什麽東西在我腦中湧動,像是要沖破黑暗的束縛,掙脫而出。

“這就聽不下去了?”璟钰的眼神中帶着報複後的快感。

我突然很怕他,他原本好看的一張臉因為憤怒變得扭曲。現在的他看起來像最毒的毒蛇,我不知道他那滿口雪白的獠牙将會噴射出什麽樣的毒液。

“這皇宮比你想象的要髒的多!你知不知道我的父王是怎麽死的?是被你那個高高在上的皇上害死的!”

我迅疾的擡頭,今天他給了我太多的驚吓,我真怕我一不小心腦充血死過去。

“荊楚之戰原本就是個可笑的笑話,你不是也曾經跟我說過那樣的情況下根本不适合偷襲嗎。可是皇上他就是做出了那麽荒謬愚蠢的事情,他将我父王引入他早就布下的圈套裏,用北周做幌子害死了我父王。這麽多年來,我一直心有不甘,要不是我父王太顧惜他們之間的兄弟情義又怎麽會着了他的道兒?現在坐在皇位上的那個人也不可能是他,是我父王!而我就是當之無愧的太子,将來即為君主。所有人都認為他對我青眼有加,那是因為他坐了我們家的江山心中有愧!”

“難道皇上沒有把江山治理好嗎?難道現在不是太平盛世,百姓不是安居樂業嗎?你敢肯定你父王能比皇上更有能力嗎?”

我抛出這三個問題,他定定的看着我,一時語塞。

“即便是皇上做下了這喪盡天良的事情,可是他也算對得起大瓊江山。我不知道你們的權力之争,我只知道你如今這樣做未免過于心急了,你不也就是觊觎皇位嗎?要是你們能安分守幾,皇上斷沒有理由廢了太子,橫豎他不過是你的踏腳石,以他的才能和智謀根本鬥不過你,到時候一切還不是盡在你掌握?你又何苦将事情鬧到今天這樣的地步?你以為皇上就沒有覺察出你們的野心嗎?”

“我知道。”他擡頭看向外面,眼神中的仇恨卻越積越濃:“你以為他為什麽要把元宵的家宴設在我府上?不過就是刺探我的虛實罷了。他為了算計我,甚至不顧鳳蕪身懷有孕,将那麽大一攤子事情丢給她。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我進入産房的時候,鳳蕪痛苦的樣子,我甚至以為她要死去。”他痛苦的閉上雙眼。

“你既然知道他要算計你,為什麽還要一意孤行?”

“我就是要這樣,讓他親眼看着他的兒子們因為皇位之争而互相殘殺,讓他也掉入我的圈套中,讓他嘗嘗被人暗算的滋味。”璟钰眼中的仇恨越來越深,我甚至有些憐憫他,他原本是那樣美好的一個人,卻被仇恨蒙蔽了雙眼。

我總是想起兩年前的那個炎熱的午後,他異常憤怒朝我大喊:“這世間無辜的人何其多,難道都要來問我嗎?你應該去問問那個坐在金銮寶殿上的皇上!是他的兒子貪了東西,他們全家都是一個模樣,靠着貪別人的東西坐擁這萬裏河山!”

以前我不能理解這句話,現在我得知真相終于知道他這樣異常冷冽的性格是如何養成的。我沒有經歷他那樣的傷痛,不能感同身受,卻深知他這麽多年的隐忍是多麽的委屈。

我原本想要站在他這一邊,我原本不想再摻和這場王位之争。只要他不為難天遙和西風,就算他謀朝篡位,殺儲弑君我都可以不管不顧。可是他最後一句話卻讓我不得不站在他的對立面,以至于我們多年的情義從此走向萬劫不複。

他說:“不管結果是輸是贏,寧天遙都會成為這場戰争的第一個犧牲品。因為我的心裏,再容不得他的存在!”

冰冷的語氣,讓我在這樣炎熱的夏日瞬間石化。

夕陽的餘晖映紅了半邊天空,殘陽如血也不過如此。自璟钰走後,我已經一動不動的在窗邊坐了兩個時辰。天氣再不像午時那般炎熱,清風吹來很是清涼。

我和璟钰總是以這種争吵的方式解決問題,非要争到你死我活,天崩地裂才肯罷手。大概是我們性格中有相似的地方,亦或是我們對彼此都沒有任何防備,才會如此放肆的針對彼此。若說這個世上最讓我信賴的人,除了婉情和天遙大概就只有他了。只是這一次不同,你死我活再不是一個形容詞,而是即将上演的事實,我只是希望在事态沒有到不可收拾的地步他能夠懸崖勒馬。

“你真的要這樣做嗎?這樣太冒險了。”婉情擔憂的看着我。

“我沒有別的選擇,明日太子就會宣判了,我不能放着天遙和西風的安危不管。”我将目光落在桌上用黃色綢布包住的東西,無奈的語氣不言而喻。

“可是這樣你就處在了風口浪尖,很有可能搭上性命。”她幾步走到我面前抓住我的手,她手指冰涼的溫度告訴我她是害怕的。“阿音,我不能讓你做這麽危險的事情,這本就是我們李家的事情,就讓我去吧!”她說的堅定,大有英勇赴死的正氣。

我反手握住她的手,笑着看她:“我也算李家的人啊,當年若沒有皇後娘娘,哪有我的今天。難道你不把我當自己人啊?”我開着玩笑希望可以舒緩她的心緒。“皇上信任我将如此重任交托于我,我怎麽能辜負他呢?你放心吧,不到萬不得已,璟钰是不會對我下毒手的。”

“可是......” 她還要說什麽,我站起來用手掩住她的嘴

“婉情,你聽我的好嗎?”我看着她眼裏泛起的淚花:“你不想我受到傷害,難道我就能心安理得的讓你去冒險嗎?若你有什麽三長兩短,我怎麽向皇上和皇後交代?宮廷政變就是要有人犧牲的,一切的一切就讓我一個人承擔吧!”說完我輕輕的攬她入懷。

婉情無聲的哭泣震顫着我的心靈,連我自己都沒有把握成功的事情我又怎麽能讓她去冒險呢?她從來都活在皇上皇後的庇護下,沒有經歷過任何風雨。我做了她這麽多年的姐妹兼貼身護衛,這一次,我不能逃,因為我要保護的人太多太多,沒有人給我逃避的機會。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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