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妖孽王爺夜進太子府 (首訂) (1)

太子府的正廳裏,秦灏俊毅的面容上攏了狂風暴雨,瞳眸刷刷的寒氣,陰森森的瞪視着容臻,容臻不以為意的聳了聳肩,吩咐大太監鄭同。

“鄭同,還不送秦世子出去。”

鄭同看秦王世子,一身的雷霆震怒,一般人承受不了,可是再看自家的太子殿下,根本就不當回事,看來還是自己家的太子更勝一籌啊,鄭同心裏歡喜,走到秦灏的身邊,恭敬的彎腰。

“秦世子,老奴送你出去吧。”

秦灏瞄了一眼容臻,又望向對面一身慵懶邪魅的容凜,那看好戲的神容,實在是讓人火大,哼,秦灏起身,一甩手離開了太子府的正廳。

身後的正廳裏,容臻眼看着秦灏離開,立刻揮手讓廳上的人全都退下去。

黃金獅的事情,倒底牽涉到什麽人,她還不知道,所以還是隐蔽一點的好。

正廳裏的人陸續退了下去,最後只剩下榮親王和容臻兩個人。

容臻神色淡淡的望向容凜:“榮王爺,這下可以說了吧。”

容凜懶散的望向容臻,然後招了招手,示意容臻坐到他的身邊去。

容臻面容微暗,冷瞪他一眼:“有話快說,現在一個人也沒有,你神神秘秘的搞什麽名堂。”

容凜魅惑的輕笑:“殿下,本王這是怕隔牆有耳,黃金獅的背後牽扯得有些大,所以最好不要讓第二個人知道。”

容臻冷冷的撇了容凜一眼:“你那些手下都是吃素的不成,他們在外面,誰還靠得了這裏。”

容臻沒提到自己的隐衛,能不讓人知道盡量不要讓人知道。

容凜挑高了狹長的鳳眉,望着端坐在上首,動都沒動的容臻,不滿的說道:“本王只是讓你坐過來,你坐那麽遠幹什麽,難不成以為本王會吃你。”

容凜說完,眸光落到容臻肥胖的身上,一臉的嫌棄,又補加了一句。

“本王嫌油膩。”

容臻的臉色立馬不好看了,這個賤男渣男,不借機嘲諷她兩句會死啊。

“你快點說,若是不說就趕緊給本宮走,愛說不說。”

有時候你越急他越拿喬,倒不如放放。

榮親王容凜聽了容臻的話,眼神幽黑好似萬年深潭,內裏藏着一頭巨大吞噬人心的兇獸,那兇獸幾欲吞滅掉容臻,這樣的眼神使得很多人全軍覆沒,可惜容臻只是懶散的提了提眉,冷冷的和容凜對視。

容凜對于這樣的他,越發的生出了幾分探究之心,這人真的是太子嗎?雖然容貌是的,可是內裏好像完全換了一個人似的,一個人前後反差怎麽會如此大呢,難道是鬼上身了,除了這個他實在想不出還有什麽別的原因。

容凜心中打定了主意,要探究其中的奧妙,他一向對于身遭的事物拿捏得當,控制自如,現如今了出了這麽一個不受控制的人物,自然不會輕易罷手。

正廳裏,容凜收回和容臻對視的眸光,懶懶的伸手敲着桌面:“殿下,本王連夜命人查黃金獅的事情,就為了給殿下一個交待,殿下不會連杯茶水都沒有吧。”

容臻瞄了一眼,果然忘了給這位爺奉茶了,先前只顧着對付秦灏,倒忘了招呼這位爺了。

容臻本想喚了鄭同進來給這位容大爺斟茶,想想又自己起身親手給這位爺倒了一杯茶端過去,好歹先讓這人說出黃金獅的事情。

“王叔,本宮親自給你倒茶來了,這下可以說了吧。”

容臻端了茶遞到容凜的手邊,一臉溫煦的神彩,這神彩使得她胖胖的大餅臉也變得耐看了起來,細長的瞳眸清亮如明珠潋輝,肌膚在陽光中分外的細膩嫩滑,像剝了殼的雞蛋一般,令人有一種想摸一摸的沖動。

容凜微微的眯眼打量她,發現自己并不厭惡他離得自己這般近,要知道他的個性可是龜毛得很的,不但自己的吃穿用度有潔癖,連看到的東西也要美好,沒有一點暇疵,現在他竟然能忍受一個長得這麽醜的人靠近他,不但不嫌棄,還很坦然,好像根本不是什麽大不了的事情,難道他變了,不像之前那般龜毛了。

容凜想着,收回自己的視線,內斂了心中的情緒,伸手端了一邊的茶喝了一口,慵懶暗磁的聲音響起來。

“嗯,看在殿下如此有誠意的份上,本王便告訴殿下黃金獅的事情吧。”

容臻聽了總算松了一口氣,随手坐到了容凜身側的椅子上。

她剛坐下來,身側懶散歪靠着的人,忽地探了身子過來盯着她說道。

“不過本王在說黃金獅之前,能不能對殿下提個要求。”

容臻被他的動作吓了一跳,身子往後一偏,讓開一些距離,這人忽然的探過來幹什麽,吓了她一跳。

容臻一臉的嫌棄之色,讓榮親王爺十分的不爽,黑瞳幽幽冷芒,他都沒有嫌棄他,他竟然嫌棄他,他有什麽資本嫌棄他啊,榮親王爺冷瞪着容臻。

容臻不耐煩的揮手:“有話快說,再不說就給本宮滾。”

她都被他搞煩了,不就是一個黃金獅的下落嗎,他不說她自己查,不過他不說,這帳可就有得算了。

容臻臉色冷冷,唇角陰沉沉的笑意。

容凜望着她,忽地勾唇邪魅的笑起來,聲音更是如酒一般的溫醇:“殿下,本王想再看看你的臉?”

他一言落,長臂伸了過來,修長如玉的手朝着容臻的臉摸了過來,容臻一聽他的話,瞬間暴怒,這該死的混蛋,說動手就動手啊,她想退,可惜容凜身上散發出來的強大氣流,如巨大的磁石一般吸附着她,讓她動都動不了,只能任憑那修長如玉的手往自己的臉上摸去,一邊摸一邊說道。

“本王又不是沒看過,你那麽生氣做什麽,本王就是想再看看這張臉,是真的嗎?為什麽一個人前後反差這麽大呢。”

他的手修長如暖玉,溫暖中透着一點沁涼,一點一滴的在容臻的臉上掃過,摸摸肌膚,捏捏臉頰,彈了彈鼻子,最後摸上了臉頰的邊緣,查看是不是真的一點縫線的痕跡都沒有。

容臻身為一個女人,這樣被一個男人又摸又捏的,早氣得臉色發黑,胸腔上下氣伏,森冷的喝聲響起來:“容凜,你個流氓,趕快放開本宮。”

容凜一邊查看臉頰的邊緣,一邊懶散的開口:“流氓什麽啊,本王只是想查找真相,不至于吃你豆腐,你不要想多了。”

容臻差點被他氣得吐血,都這樣又摸又捏的了,難道還不叫吃豆腐啊,這賤男太讓人狠了,明明做着吃豆腐的事情,偏偏嘴裏還說着,我不屑吃你的豆腐。

容臻看容凜沒有放手的打算,心思一動,便想喚出她身邊的隐衛出來對付容凜。

不過她剛張嘴,容凜手一松放開了她,随着他的收手,周遭的氣壓消散,容臻行動其如了,她噌的一聲站起身,怒指着容凜。

“容凜,你好大的膽子,竟然膽敢對本宮動手動腳的,分明是找死。”

容凜挑眉望了容臻一眼:“本王只是解惑而已,殿下何必生這麽大的氣,再說殿下也不希望本王一直懷疑你是一個假太子吧,剛才本王是摸了你的臉,不過經過親手驗證,證明你确實是我們大歷的東宮太子。”

容凜心中确認了容臻确實是大歷的東宮太子,先前他可是親手摸了這張臉,溫熱潤滑有彈性,絕對沒有戴什麽人皮面具,而且他仔細的查過他的臉頰邊緣,發現一點痕跡都沒有,這一次是仔細的查探了,确實沒有任何換皮的痕跡,所以現在他可以确認,這人确實是大歷的東宮太子,至于他的性格前後反差太大,要麽是鬼上身了,要麽就是大夫說的那種腦子生病的病。

容臻聽了容凜的話,怒極反笑。

“榮親王,既然你查證了本宮确實是東宮太子,那麽本宮要告訴你一件事,以後不要再到我東宮太子府來,太子府不歡迎你。”

容臻臉色冰冷的起身,怒指着門外,請容凜趕快滾,現在她看到他這張破臉就想抽他。

這一次容凜倒沒賴着,懶懶散散的起身,邪魅的一攏身上的藍色軟袍,風華潋滟的說道:“殿下不想知道黃金獅的事情了?”

“本宮自己會查。”

一個黃金獅的事情,愣是攪合到現在,有這種功夫她自己都查出來了。

容凜喔了一聲,挑起了狹長的鳳眉,優雅的往門前走去,竟然真的什麽都不說了,身後正廳裏的容臻暗咬牙,白被吃了豆腐,竟然還沒有得到黃金獅的出處,可惡的東西。

容臻的眼光好似刀子似的直往那妖魅修長的身影戳去,不過那道身影走到門口的時候停住了,魅惑萬千的回望過來。

“殿下,本王還是告訴你吧,要不然本王怕你做小人紮本王。”

容臻臉色冷冷,一聲不吭,一臉原來你還知道本宮想做小人紮你啊。

容凜這一次總算不再惹她,爽快的說起了黃金獅的事情。

“黃金獅是有人放進狩獵場的,不過牽扯到黃金獅相關的人全都死了,被殺人滅口了。”

容臻瞳眸一下子暗了,幽幽的開口:“所以你巴巴的過來就是為了告訴本宮,這事就這麽完了,所有人都死了。”

她現在特想爆粗口,怒罵這貨,把他家的祖宗八代全給罵一遍。

容凜唇角笑意越發的勾魂奪魄,瞳眸散發出明珠一般的潋滟光輝。

“不過即便背後的人把所有相關的人都滅口了,本王還是從黃金獅的出處查出了一條消息,七公主容心雅在南郊莊園裏曾養了兩只黃金獅,現在那獅子不見了。”

容凜說完優雅的一甩袍袖,轉身往門外走去,一邊走一邊還喃喃低語。

“明明很胖很醜的一個人,可是那臉蛋倒是與常人不一樣,真是好摸,光滑好似上等的絲綢。”

此時容臻的注意力全在黃金獅的身上,絲毫沒有注意到外面家夥說的話,所以沒有發火。

太子府的大太監鄭同等到容凜離開,領着兩個太監飛奔進來,查看殿下有沒有吃虧,還有榮親王爺那句,人很胖很醜,臉蛋卻很好摸是什麽意思,他不會對他們的殿下下手吧,作孽啊,榮王爺怎麽好起了這口。

鄭同走進來,看容臻滿臉陰沉的樣子,立馬當成殿下被榮親王給欺負了,鄭大太監撲通一聲跪下來嚎哭起來:“殿下,老奴該死,沒有保護好殿下,讓殿下被榮親王那個衣冠禽獸給欺負了,老奴現在以死謝罪,只望殿下不要想不開。”

容臻被鄭大太監的嚎聲驚醒,冷眼望向鄭大太監喝道:“你胡言亂語什麽?什麽叫本宮被榮親王那個衣冠禽獸給欺負了。”

雖然被摸了臉這事太可恨,不過至少讓那個混蛋确定了她是真太子,這樣的事情,還是讓她省心了不少,希望以後這貨不要再糾纏她了,最好老死不相往來。

鄭大太監一愣,眼淚汪眼上。

“殿下,不是老奴以為的,是榮親王說的,榮親王爺說殿下人很胖很醜,可是臉卻很好摸。”

鄭大太監的話一落,容臻的臉色立馬難看,摸都摸了,竟然還說這樣流氓的話,容凜,這個死妖孽。

“以後這人再來我太子府,記着把門關緊了,堅決不要放他進來,知道嗎?”

容臻臉色沉沉的叮咛鄭大太監,鄭大太監立刻點頭:“是,奴才知道了,以後再看到榮親王來太子府,奴才絕對不會讓人給他開門的。”

雖然殿下不承認,可是他直覺上就是認為,那榮親王欺負了殿下,要不然哪來先前的那句話。

衣冠禽獸啊,連殿下這樣的人都下得出去手,榮親王不是尋常人,鄭大太監在心中嘀咕。

容臻一眼便看出鄭大太監心中的腹緋,冷瞪他一眼:“你瞎想什麽呢,再瞎想幹脆讓腦袋搬個家。”

鄭大太監臉色白了,趕緊的收斂心神,不敢再想,飛快的轉移話題:“殿下,榮親王可有說那黃金獅的事情了。”

這話題一起,容臻臉色布滿陰霾,森冷的開口:“他說七公主容心雅在南郊莊園曾養了兩只黃毛金獅,現在那兩只畜生不見了。”

鄭同臉色不好了,尖銳的叫起來:“難道是她想害殿下的,那我們還等什麽,立刻進宮把這事禀報給皇上,讓皇上定奪,七公主竟然圖謀不軌的想害殿下,一個皇室的公主竟然想害太子殿下,分明是找死。”

容臻眉微挑,唇角勾出幽幽笑意。

“你倒說得輕松,現在所有人都被殺人滅口了,單憑七公主曾經養了兩只黃金獅這件事,根本不可能讓父皇懲罰她,她完全可以說那黃金獅跑了什麽的,到時候話風一轉,便成了本宮肚量狹小,沒有容人之量,連皇室的一個公主都不放過。”

容臻凝眉,瞳眸一片深暗,這事究竟是七公主惱她壞了她的好事,還是有人指使她這樣幹的。

“難道就這樣算了不成?”

鄭大太監有些不甘心,這心腸歹毒的女子,原以為她只是嚣張跋扈,沒想到原來還如此心狠手辣,實在是可恨。

容臻舒展了眉頭:“不這樣能怎麽樣?不過本宮心裏記住她了,日後定然讨回來,所以你也別煩了,這黃金獅的事情暫時就這樣了。”

容臻說完往外走去,鄭大太監心情十分的不暢,不過細想,眼下只能這樣。

一行人出了太子府前面的正廳,往容臻住的鳳宸宮而去。

鳳宸宮的寝宮裏,容臻手拿雕花銅鏡對着自己左照右照,怎麽看怎麽不滿意,這張臉實在是夠難看的,也難怪容凜百般嫌棄,連她自己看了都覺得嫌棄,尤其是前世她還是一個對自己面容儀态百般講究的人,二十六歲的大齡如十八歲的少女般精致,很多媒體喜歡追逐着她跑,現在倒好,一下子來個大逆轉,直接從最精致的女人,變成了一個讓人百般嫌棄的胖太子。

容臻越想臉色越不好,啪的扔掉手裏的銅鏡,朝着外面喊了起來:“鄭同。”

鄭大太監從外面奔進來,看自個的主子臉色不善,忙跪地:“殿下。”

“立刻派高臨去簡府找簡禦醫,帶他過來見本宮。”

這家夥欠她兩個人情,正好拿來用一用。

鄭同飛快的應聲:“是,殿下,奴才立刻讓高臨去找簡禦醫。”

“快點去,”只要一想到自己這張大餅臉,容臻便百般心煩,若不是這張大餅臉,她何至于被容凜嫌棄,何至于被所有人嫌棄,最主要的是她自己都無法接受這張破臉,以前她不減肥,是打算離開東宮太子府後減肥,到時候減了肥,換了女裝後,誰又知道她是大歷的東宮太子呢,沒想到現在因為容凜摻合在其中,根本走不了。

難道以後她都要頂着這張大餅臉,一直到處晃,到處被人嫌棄嗎?不行,她受不了這個。

鄭同連連應聲退了出去,命高臨去找簡禦醫。

寝宮中,容臻待到鄭同退出去,冷靜了一些,又伸手摸起了銅鏡仔細的看自己的臉,這一看發現其實這張臉并不是特別的差,眉纖細如柳,長長的睫毛微微的卷翹,細長的瞳眸清亮光潤,傲挺的小鼻子下面是粉紅的唇,分開來看,每一樣都很不錯,但是擺在一起,因為臉上一堆肥肉,而顯得分外的難看。

好在底子不錯,若是減了肥,好好的保養保養,相信她定會成為一個風流倜傥,俊美不凡的東宮太子。

容臻想到這個心情略微有些好,不過很快她又想到一件事。

如若自己恢複了神容,豈不是引人注目了,這樣說來并不是一件好事啊,若是所有的眸光盯着她,那些眸光銳利的人會不會發現她是女子呢?

前身不惜吃藥增肥來躲避自己是女子的事情,不得不說她做得很成功,肥胖的太子殿下,再加上懦弱無能的個性,誰又願意多看她一眼呢,所以這麽多年,她安穩的走了過來,誰也沒有發現這大歷的東宮太子是個女子。

雖然前身沒有成功的廢了太子之位,但是不得不說,她也有其成功的一面,那就是沒有讓任何人發現她是女子,而現在她卻要減肥,恢複自己的神容面貌,這樣一來,危險系數增大,若是洩露她的女兒身,只怕她和蔣皇後以及蔣國公府的人全都要死。

自己這樣做真的好嗎?容臻有些犯難了,可是望着銅鏡中的大餅臉,她是越看越心煩,越看越心情郁結。

她短時間內走不了,難道這一段時間她都必須頂着這張臉嗎?

容臻扔掉手中的銅鏡,心情不暢的一路出了寝宮,往外走去。

門外大太監鄭同正好領着幾名太監過來,一看到容臻出來,趕緊的上前禀報事情:“殿下,奴才已經命高臨去簡府找簡禦醫了。”

容臻冷哼了一聲,擡腳往前走去,鄭同趕緊的跟上,小心的瞄着自家的主子,他怎麽覺得主子的臉色越來越不好了呢。

“殿下可有什麽煩心事,不如說來讓奴才幫你分擔分擔。”

容臻停下腳步,睨向鄭同:“你确定能幫本宮分擔?”

鄭同立刻顫顫的,殿下現在心思莫測,随便一個小眼神便夠他喝一壺的了。

“奴才無能,不能為殿下分擔,奴才該死,”說着又要往下跪,容臻真想踹他一腳,動不動就跪,他不嫌煩,她都煩了。

“以後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跪,跪個沒完了,你若是喜歡跪,找個沒人的地方跪個十天半月的,別在我面前礙眼。”

容臻冷哼,鄭大太監一聽聽出太子殿下是免了他的跪禮,心中歡喜不已,趕緊的謝恩:“謝太子殿下。”

本來又要跪,想起殿下不喜歡他跪,趕緊的忍住了。

容臻沒再理會他,現在她正心煩着呢,到底是恢複自己本來的神容,還是不恢複啊,說實在的,這胖胖的身子,一堆的肥肉,确實不容易讓人發現自己是個女子,若是恢複了本來的面貌,可就未必那麽容易了。

可要是讓她頂着這張破臉,這副胖身子她受不了啊,油膩膩的一堆肥肉,怎麽看怎麽不順眼,尤其是她對容貌有潔癖,光是想着,便渾身不舒服了,吃不好睡不香了。

所以她該怎麽做才最好呢?容臻凝眉深思,忽地眼睛耀出烏亮的光輝來,唇角勾出笑意,減肥,就這麽決定了,既然她決定了廢太子之身,又何來的擔心呢,她又不是真的要當大歷的東宮太子,而且她不動敵不動,暗處的黑手一直隐而不動,這樣反而不容易對付那些黑手,只要她鋒芒畢露,光華萬丈,那些人肯定迫不及待的想出手對付她,那麽她就來個敵動我動,攪亂了大歷的朝堂,而她乘機廢太子,收拾三皇子派的人,推容離上位。

容臻想着一路往太子府的後花園走去,此時正是冬日,新年将至,整個太子府裏一片忙碌,各處挂滿了彩帶彩綢,一眼望去,煥然一新,說不出的喜氣洋洋。

容臻的心情也愉悅了很多,一路慢悠悠的閑逛着,走到了太子府栽滿梅樹的梅院,粉色的梅花怒放着,四周的空氣中散發着清幽的香味,風吹過,枝頭的梅花紛紛揚揚的灑落下來,好像下了一場粉紅色的花瓣雨。

容臻領着鄭同擡腳走進了梅院,別的太監不敢随便進去,便在梅院的門前守着。

“這地方不錯,梅花也漂亮,若用這梅花煮了冰雪萬年青來喝,想必味道更是上口。”

鄭同看殿下心情變好了一些,立刻笑着接口:“殿下若是喜歡,趕明兒奴才親自給殿下摘些梅花,用冰雪萬年青煮了給殿下嘗嘗。”

容臻聽了停下腳步,回望向鄭大太監,這麽風雅的事情讓這大太監一攪合還有什麽情趣,再一個紅梅煮酒,一人獨享也沒什麽意思,可惜她初來窄到,沒什麽朋友,要不然倒可以邀三兩個朋友過來,好好的招待一番。

“罷了,也不等着這一口,”容臻揮手,眼下她不急着喝什麽紅梅煮酒,現在她最想做的事是減掉身上的一堆肥肉,恢複自己本來的神容。

容臻話落,鄭大太監還沒有來得及接口,忽地聽到前方傳來嗚嗚的哭聲,其聲悲傷欲絕,似乎受了什麽天大的委屈似的。

容臻忍不住蹙眉望向鄭大太監:“這是怎麽回事?不是說這梅院不準任何人進來嗎?”

這梅園裏的梅花十分的名貴,乃是蔣皇後花了巨資從西北的城池運過來的,所以鄭大太監十分的重視這地方,沒有他的命令,任何人不準進這梅園,梅園門外可是配了兩個太監守着的,沒想到現在竟然有人在梅園裏哭。

鄭大太監臉色難看極了,最近在他的眼皮底下一連串的發生事情,這讓他很火大,難道真是他太仁慈了嗎,使得這些家夥一個個的都不把他的話放在心上了嗎?

鄭大太監一邊想一邊苦着臉請罪。

“殿下,奴才該死,是奴才管理不周,奴才難究其責啊,殿下還是罷了奴才這大總管的職務吧。”

鄭大太監是真的認為自己這個總管不合格了,接二連三的出事,真是太傷他的心了。

容臻沒理會他,繞過他徑直往裏走去,她倒是好奇,什麽人會跑到這梅院裏哭啊,膽子也太大了,鄭大太監處罰起人來可是絲毫不手軟的,這太子府不少人怕他的,可是這人卻敢違抗他的命令,倒引起她的好奇心了。

容臻順着哭聲一路往裏走去,身後的鄭大太監生怕太子殿下有事,趕緊的跟上,兩個人繞過了幾排梅樹,終于看到梅園深處一個身影正抱着紅梅樹傷心欲碎的哭着,一邊哭還一邊數落。

“嗚嗚,為什麽,她們為什麽要欺負傻姑,不讓傻姑吃飽飯,傻姑做了那麽多的事情,飯都不讓傻姑吃飽,傻姑好餓啊。”

這女人只顧着抱着一棵大樹放聲大哭,像抱着親娘老子似的哭得死去活來的。

不遠處的鄭大太監看得臉色一片黑,怒氣沖沖的便想上去教訓這家夥,誰讓她跑到這個地方來哭的,難道不會找個沒人地方哭嗎?

容臻卻眉色一動,伸手攔了鄭大太監,輕聲問道:“這丫頭是怎麽回事?”

鄭大太監不知道殿下是什麽意思,斟酌着回話:“殿下,這丫頭在後面的雜房做粗使的丫頭,平時砍柴擔水的活計一般都是她包攬了,別看她傻傻咧咧的樣子,力氣卻奇大無比,一個人頂上四五個人用,不過她吃的飯也很多,一個丫頭吃起飯來,趕得上四五個男人吃的飯多,所以平時總是吃不飽。”

鄭大太監無奈的說道,其實他也是有些同情這丫頭的,做了四五個人的活計,吃四五個人的飯其實算不得多,可那些雜房的人愛欺負她,總會有意無意的把她的飯吃掉,搞得這丫頭總是餓肚子。

容臻稀奇了,這丫頭倒是有些特色啊,一個丫頭可以做四五個人的活計,吃四五個人的飯量,這是個人才啊,是人才就該使用起來。

“她是傻子嗎,我聽着她怎麽叫傻姑啊。”

如果是個傻子倒是可惜了,容臻暗自想着。

鄭大太監飛快的禀道:“回殿下,她不傻,就是為人有些憨厚,老實巴交的,而且因為吃得多,便顯得有些出格,所以別人就叫她傻姑。”

“我們太子府怎麽會有這麽一個人的。”

容臻問道,鄭大太監臉色立馬變了,他以為太子殿下這是怪他辦事不力,竟然讓這麽一個傻子待在東宮太子府裏。

“殿下,老奴該死,這丫頭從小無爹無娘,被人扔在雪地裏,差點餓死了,後來是府裏的一個年老的嬷嬷不忍心,便把她撿回來了,一直養在身邊,後來那老嬷嬷去世了,她便留在了太子府裏,若是太子殿下不喜歡她的話,奴才立刻讓人把她攆了出去。”

容臻聽了這話覺得刺耳,斜眼睨着鄭大太監:“你認為你家殿下我心思歹毒嗎,連一個可憐的丫頭都容不得嗎?”

鄭大太監臉色一變,立刻跪下:“奴才該死,竟然如此污蔑太子殿下,奴才該罰。”

這奴才又忘了容臻說的話了,容臻已經無語了,懶得糾正他了,他的奴性已經在骨子裏了,反正只要他忠心便成。

“去把那丫頭給本宮叫過來。”

容臻命令鄭同,鄭同立刻松口氣,起身一路小跑的奔到了前面,拉了那哭得傷心的傻姑,仔細的與她說了幾句話,傻姑立馬受驚了,趕緊的抹眼淚回望過來,當看到身着錦服的容臻時,這丫頭的臉立刻吓白了,不敢再哭了,趕緊的爬起身跟着鄭大太監的身後奔了過來。

“奴婢見過太子殿下。”

容臻沒讓她起來,仔細的看這丫頭,發現她身高人壯,不過不是肥胖的那種,而是肌肉很結實的那種,而且這丫頭的個子有點高了,竟然比她還高,容臻雖然是女子,但是身高足有一米七,比起一般的女子要略高一些,但這傻姑比她還高出一些,目測該有一米七三左右,再加上人長得比較壯實,竟像一個小鐵塔似的,一張臉也是方方正正的,眉宇滿是憨厚之像,整體看去,給人英姿飒爽之感。

不過看她的舉止,倒不是傻的,

“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傻姑,”傻姑說着頭抵地,不敢擡頭,心裏害怕得要死,她就是心裏難過,所以才跑到這裏哭的,她每天做的事情最多,可是到頭來竟然吃不飽,每次她們都把她的飯給吃了,只剩一些給她,她好餓啊。

容臻看着這傻姑,心中已有了主意。

“傻姑,若是本宮讓你到本宮的身邊侍候,你可願意?”

傻姑愣住了,大太監鄭同也愣住了,殿下這是什麽意思啊,讓傻姑以她的身邊侍候着,這不行吧,這丫頭又呆又蠢的,如何侍候人啊,若是殿下想要人侍候,完全可以找個機靈伶俐的,完全沒必要找這麽一個家夥在身邊礙眼。

鄭大太監緊走幾步到容臻的身邊:“殿下,若是你想找人侍候,奴才可以替殿下另外安排宮女,這丫頭只怕不太機靈。”

容臻睨向鄭大太監:“本宮做事還要你教嗎?”

這丫頭力大無窮,一人頂四五個人用,是個人才,眼下她身邊雖然有隐衛,有鄭大太監,可還缺一些忠心可用的丫頭,而這丫頭有能力,看上去又是個忠實憨厚的,正好可以調到她身邊聽用,最主要的是這丫頭雖然是女子,卻長得跟小山似的,往她身邊一站,立馬吸引了所有人的視線,那些本來落到她身上的視錢,便被吸引了過去,這樣她身上的危險系數就要降低得多。

鄭大太監聽了容臻的話,心中一凜,趕緊的垂首:“奴才不敢。”

他一言落,飛快的瞄向那跪在地上,木愣愣的盯着太子殿下的傻姑。

“傻姑,殿下問你話呢?”

傻姑清醒過來,飛快的瞄了一眼容臻,不敢再望,低着頭嘟嚷:“殿下,管飽飯嗎?”

鄭大太監一臉黑線條,都無語了,瞪着傻姑的腦門,你丫是餓死鬼投胎的嗎?侍候殿下,竟然還問飯的事情,這是多少人羨慕的事情,若是殿下在太子府問一聲,多的是人擠破頭過來。

容臻倒是淡然,對于心思簡單的傻姑來說,也許能吃飽飯就是她最大的意願,人在餓肚子的時候,最大的願望也不過就是吃飽肚子,她不認為傻姑做得有什麽錯。

“自然是管飽的,三餐飽飽的,永遠不會餓肚子,而且沒人敢再欺負你,因為你是太子殿下身邊的宮女。”

“三餐管飽,永遠不會餓肚子,沒人敢欺負。”

傻姑的眼睛亮了起來,歡喜的叫起來:“殿下,傻姑願意,傻姑願意到殿下的身邊當宮女。”

“不過要當本宮的宮女有幾個條件,不知道你能不能做到?一,必須對本宮忠心,不聽任何人的話,只聽本宮的話,二,哪怕有人打你罵你威逼利誘你,你都要牢記着,本宮才是你的主子,不能出賣背叛本宮,三,永遠擋在本宮面前,替本宮擋了那些騷擾的家夥,若是有人欺負本宮,你要護着你家主子我,出生入死都不怕。”

容臻說完,望向傻姑:“這些你能做到嗎?若是做到,你就可以到本宮身邊了,若是做不到,還是到後面的雜房去做你的事情吧,因為到本宮身邊,雖然風光,能吃飽肚子,但是很可能有危險,說不定還會丢掉性命,但是到後面去做事,雖然被人欺負着,吃不飽肚子,但是卻永遠不會有性命危險。”

容臻話一落,傻姑立刻擡頭叫起來:“殿下是傻姑的主子,這裏是傻姑的家,保護殿下是傻姑該做的,就算傻姑在後面做事,若是有人傷害殿下,傻姑也會第一個沖到前面的,傻姑不怕死,嬷嬷說,是人都會死的,只是早死和晚死,所以傻姑不怕。”

這一次不但是容臻,就連鄭同都被傻姑給感動了,沒想到傻姑一直在太子府做最重的活計,吃不飽飯穿不暖衣,竟然還牢記着一個信念,這裏乃是她的家,太子殿下乃是她的主子,若是殿下遇到危險,她要第一個沖到前面。

容臻微笑,她果然沒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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