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

有一艘船,走遷越通道回光耀帝國。它從中央城區的航空港起飛,可以嗎?”

時勻想了想,三天應該也出不了什麽事。

“可以。”

酒保拿出了一個支付終端,時勻也沒看多少錢,直接就刷給他們了。

接着,酒保從他的終端裏打印了兩張紙遞給時勻。

“必須用船票上船。”

這種走私船的船票雖然也有航班信息,但是絕不是像普通的客運船票那樣還會标注在幾等艙幾號座位。

那些船大部分都是貨船,他們這些不想走正規渠道的家夥,能獲得的座位一般都是某種憋不死人的貨箱。

即便如此,這兩張船票上有他們勢力的防僞标志,必須出示才可上船,必須小心保存。

“你這個家夥。”卡奇忍不住開始念叨。“不好好上課,到處跑着幹什麽,還嫌現在的世道不夠亂麽……”

“回來再和你敘舊吧,我現在可太忙了。”時勻收好票,重新帶好他的帽子。

這裏的酒保顯然也不是一個喜歡呱噪的人,他面無表情的把和卡奇的對話設備關掉,餐館狹小的空間一下子就安靜了。

“再見。”時勻笑着揮了揮手,走出了門。

回到大使館,一切看起來都很平靜。

時勻松了口氣,回到自己的房間忐忑不安的睡了。

再過兩晚就可以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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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早,時勻一出門就感覺到不太對。

科奇依然是一聽到他的動靜就一起出了門。看他的神情,好像連昨天去了哪裏都不記得了。

時勻自然也裝作什麽都沒有發生,好像他們的人生之中都缺失了某一天似的。才和科奇一起下了樓。

看到餐廳裏的景象,時勻就發現他剛才覺得不對勁的直覺沒錯。

大使館來客人了,而且在清晨前來,估計不是什麽無關緊要的事。

那是一位消瘦的中年男子,和神輝這裏大部分虔誠的教徒一樣,剃着光頭,上面刻着神輝教的紋飾。

按理說大使館是不會接待這樣一位普通的教徒的,哈布圖雖然已經在為神輝做事,但是他表面還是要僞裝成一位合格的大使。

“這位先生是?”

時勻主動問道。

“呵呵,你們兩起的可真早。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神輝學院的哈利斯校長。”哈布圖笑眯眯的說。

時勻客氣的行了禮。被蟲族控制的科奇也不再那麽反感神輝教徒,他同樣跟着時勻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

沒過多久,科塔基等人也下來了,看到哈利斯,他們面上也露出了驚訝。

“我本來是想用完早餐以後,在會客廳和你們聊聊這兩位交換生的事,沒想到大家都起得那麽早,不如就趁此機會說了吧。”哈利斯校長主動說道。

科塔基先是和自己的手下對視一眼,然後點了點頭。

“您說吧。”

“距離神輝學院開學還有一段時間,不過前幾天伽摩告訴我,兩位學生在這裏等待的這段時間挺無聊的。有點浪費時間了。”

“我這幾天仔細想了想,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哈利斯點着鋪着咖啡色桌布的餐桌。“正好他們比賽的對手,以後的同學,此時都在假期訓練營訓練呢,他們這個時候加入雖然有點晚,不過也可以學點東西,并且提前熟悉彼此。”

科塔基他們聽到訓練營,眼睛就亮了。

毫無疑問只要是正常人都發現當時來光耀帝國比賽的幾個人之前在機甲賽場上名不見經傳,但是他們在賽場的初次表現可是非常驚人。如果能參觀這些人訓練的地方,自然是機會難得。

“這是好事啊!我們正發愁這段時間該怎麽給這兩位交換生安排活動呢。總待在房間裏閑着也不是個事。”科塔基說。

科奇自然是不會說什麽。臉上的神情就是一副都聽你們的樣子。于是所有人都把視線看向了沒有表态的時勻。

“訓練營在什麽地方?”時勻問。

哈布圖和哈利斯多看了他一眼,然後回答道。

“神輝星附近的一顆星球上,怎麽了,有什麽問題嗎?”

時勻知道他再多問就顯得有點可疑了,可是他已經決定三天後離開,如果去了那個訓練營,他會錯過航班。也許直到開學才有機會回來。

而在這段時間裏,有無數種意外可以發生。他對危險的直覺正讓他趕緊離開。

但要直接翻臉的話,要想躲藏在阿拉賈克納的老巢兩天時間,又太不可能。

從另一個角度來想,阿拉賈克納是否因為某種原因真的沒有發現自己扮演的周炎有古怪呢?在這樣的前提下,他按照之前的設想,進入對方的秘密基地,可以搜尋到更多有用的資料。而且聽哈利斯所說,那個秘密基地并不在神輝星,也就是說阿拉賈克納不會在那裏。

基于這種情況,他在那可以使用精神力,這是否是更安全的選擇呢?

☆、111

時勻必須在短時間內做出一個選擇, 現在哈利斯和科塔基兩方都盯着他看呢。

“我……都聽您的安排。”

時勻看着哈利斯說。

餐桌上所有人都笑了, 為這個都想聽到的答案敢到心滿意足。只有時勻心底充滿了不安。

他只能冒險一搏了, 他選擇的是變數最多的一條路。

這麽說定了之後,時勻和科奇就回去收拾行李, 他們第二天一早就要出發。

而在晚上, 科塔基召喚兩個人去了他的房間。

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你們還記得自己是為什麽來到這裏嗎?”科塔基坐在他的小茶幾後面, 翹着二郎腿。

這原本是一副運籌帷幄的自信樣貌。但是時勻已經知道這個家夥一舉一動都在他所算計的人的監視之下,因此這種姿态, 只讓他覺得可憐可笑。

他和科奇都沒有回話。

科塔基沒有得到回應, 以為這兩個人是因為太年輕, 還不适應做這種事。

“你們不用覺得緊張, 光耀帝國永遠在你們的身後。這次的訓練是一個大好機會,你們要把神輝那些暗地裏做的所有勾當, 原原本本的反饋給我。”

“如果那些信息非常有價值, 帝國會獎勵你們。你們兩個幸運兒,将比那些還在學校裏煩惱就業的同學們, 有着天然的優勢。”

科塔基抛下誘餌,發現兩個學生一點激動之情都沒有,難免有點惱火。

“你們有在聽我說話嗎?”

“唔……”科奇怔忪的應了一聲。

時勻也敷衍的點了點頭。

科塔基對他們冷淡的反應還是不滿意,但是人選就他們兩個了, 他想挑也沒機會挑。

“拿去吧, 這兩個微型攝像機送給你們。它們在能夠連接到網絡的時候,會自動傳送備份到我這。但是大部分秘密的軍事設施都有信號屏蔽裝置,在不确定那些影像有沒有到我手裏的時候, 你們必須保存好這個設備,想辦法把他帶回來給我。”

科塔基從口袋裏摸出了兩枚像是紐扣的東西。

“把這個換在你們的衣服上,它們會自動調整外表和其他紐扣相配。這是帝國的最新産品,絕不會被儀器檢測出來,放心用吧。”

科奇伸手接過,放在了口袋裏。

時勻自然是一樣的動作。

科塔基看他們這樣,再次皺了皺眉。

他現在覺得這兩個家夥異常不可靠是怎麽回事……

原本他還想說點勉勵的話,但是這兩個家夥這樣,他也說不出來了。

“算了,你們早點休息吧。”

見科塔基擺了擺手,時勻和科奇立刻出去了。

一夜很快過去,到了早上,他們準點被神輝學院的接走,然後送到了港口,馬不停蹄的飛往了訓練營所在的星球。

時勻對神輝的疆域并不熟悉,他只知道這顆訓練營所在的星球離首都星只有兩個小時的路程,按理是個交通便利的首都衛星城。

可是下了飛船之後,他發現這顆星球原本的外貌已經被破壞了,這裏被人工改造成了一個軍事堡壘。

看不見樹木和土壤,只有随處可見被高牆遮擋的建築群和閃耀着冷冰冰金屬光澤的鋼鐵機器。

他們幾個人所降落的港口也只有一條出口,兩旁同樣聳立着高高的圍牆還有一步一崗的機器人監控。

幾乎像個監獄。

很明顯昨天的談話哈利斯應該是知道的,但是他并沒有來房間裏搜刮走他手裏的攝像頭。

時勻猜測他不想打草驚蛇,留到訓練基地的人來搜走那兩個小玩意更有理由。

因此他根本沒有把那個攝像頭裝在領子上。

果然,他們跟着哈利斯走到這個類似通道的盡頭,兩名士兵就指引他們進入了一間低矮的小房間。

這裏面彌漫着一股消毒水味,還有一些鐵質的衣櫃。

幾個士兵站在一個鐵絲網攔住的前臺後面接待他們,手邊放滿了掃描的儀器。

這更像是進監獄前的準備了……

“你們所有外界的東西都不可以帶進去。把東西放在這裏,回神輝星的時候會還給你們。”哈利斯在他們旁邊說。

科奇聽話的開始掏東西,他把口袋裏一些零碎的物品放入行李箱,然後交給那個前臺的士兵。

“衣服也要脫,我們會發新的制服。”士兵說。

科奇一點怨言也沒有,迅速的脫了個精光。

……

時勻遲疑了一下,也照做了。

連內褲都不允許他們留,科塔基準備的攝像頭自然也留在了這裏。

“我就不進去了,好好訓練,我們開學的時候再見。”

哈利斯這個時候和他們告別。

時勻和科奇就這樣光溜溜的被留在了原地,顯得有些尴尬。

“請一個一個站到那裏,我們還需要做一些準備工作。”前臺的士兵指了指旁邊一個像是單人洗漱間的地方。

科奇乖乖的走了過去,被幾道光掃描了一下。

然後兩名士兵又手拿着儀器,走過去仔細檢查了一遍。

時勻看在眼裏,明白他腦袋裏的屏蔽頭盔即将被掃描出來了。

時勻默不作聲的看向窗外。

這棟小房子有一扇很小的窗戶,只能看到來時通道裏的景象。

哈利斯的步伐很快,此時他已經走到了通道盡頭,按照經驗,他會在五分鐘後進入飛船,飛船會在二十分鐘內就會起飛。

他要做的事,會控制在這個房間之內。不會有其他人發現。

“輪到你了。”士兵對時勻喊道。

科奇已經被士兵接進了網欄內部,也歪着腦袋看着他。

時勻邁開步子,走到了那個檢測儀器之下。

滴!!!

刺耳的警報聲如他所料的響了起來。

“你身上藏了什麽東西?”士兵們緊張起來。

時勻卻勾起了一抹微笑,慢慢的擡起手,放在自己的額頭上。

“你們從未見過的東西……”他說。

這個Alpha很英俊,連帶□□的身體士兵們都不得不在心底贊嘆一聲漂亮。

可是現在,看見對方露出的微笑,他們卻有一種背後發冷的預感。

這幾乎是一種讓他們落荒而逃的恐懼,但是對未知的好奇以及職責所在,讓他們緊緊盯着眼前人,眼睜睜的看着對方慢慢的掀開了頭蓋骨,露出了一塊銀色的金屬。

……這不可思議并且驚悚的場面讓目擊此情此景的士兵們瞪大的眼睛,喉嚨裏不斷發出咕嚕咕嚕的呼氣聲。

但在他們反應過來尖叫前,一股莫名的力量沖進了他們的腦子。

時勻把腦袋上的金屬取了下來,再次把頭蓋骨放了回去。此時,他的頭頓時又嚴絲合縫了起來,只看這個畫面,完全想不到他的腦袋剛才打開過。

“幫我放到行李箱去可以嗎,我以後還會來取的。”時勻神情自然的吩咐傻站在他眼前的那名士兵。

奇異的是,當時勻開口,那個士兵立刻就乖乖的接過了東西,幫他放進了來時的行李箱,一起鎖進櫃子。

看見對方完成的很好,時勻垂下了眼睛,雙手自然放在身側。

與此同時,房間裏的幾名士兵像是如夢初醒般哆嗦了一下,負責檢測的人員重新看向屏幕的時候,發現檢測儀器顯示安全。

“……進來吧。”

那些士兵有一瞬間的迷惘,覺得自己似乎忘了什麽,但是眼前的一切又沒有異常,只好把那種奇怪的感覺壓在了心底。

時勻和科奇就這樣順利的進入了訓練場。

雖然釋放精神力的時間比他設想的要早一點,不過時勻剛才已經順勢探尋了一遍這個星球。

除了一棟可以屏蔽精神力的特殊建築,這個星球上沒有任何蟲王。

也就是說,只要他不進那棟建築,他可以在這個星球上暢通無阻,為所欲為。

三天後,他甚至可以僞裝成訓練場的任何一名工作人員,回到首都星乘坐走私船離開。

這個發現并沒有讓時勻安心,他心底的不安從沒有消失過……

進入訓練場後,接待時勻他們的不再是士兵,他們穿着包裹住全身的白色緊身衣,有點像是研究人員。

發給時勻他們的衣服倒不是白色的,而是鮮亮的紅色,仿佛昭示着他們特別的身份。

時勻沒有立刻用精神力控制他遇到的所有人,他的精神力是有限的,他只想用在必要的地方。

在這三天的大部分時間裏,這些人要求他做的事,只要沒有危險,他就會盡力配合。

工作人員先帶他們去了宿舍,但是并沒有讓他們休息,而是要求他們立刻整理好物品就出來。

科奇來到這裏以後就變的非常沉默,幾乎沒有存在感,時勻只好自己問對方有什麽安排。

“帶你們去見其他學員,一起參加下一場訓練。”

“是在那裏嗎?”時勻指着那唯一一棟屏蔽了精神力的建築。

“不是,那個地方學員不能進入。你們只需要跟着集體活動就可以了。”

這個回答讓時勻稍稍安心,但同時也有了一絲好奇。一個在訓練場內不用于訓練的場地,那裏面會藏着什麽呢?

☆、112

時勻和科奇跟着工作人員的指引, 很快見到了克拉什等人。

他們正在一處水池旁訓練, 看見時勻他們到來, 顯得有點無動于衷。

按理說這些被寄生的孩子在平時是保留了本身的性格,但是現在, 他們在訓練之中一臉木然, 顯然在這個地方有壓抑他們性格的東西。

這個訓練場只需要乖乖聽話的木偶。

這裏的教官倒是正常人, 并沒有被其他蟲族寄生。時勻不想多生事端,就和科奇沉默的加入了訓練小隊。

一下午的訓練結束, 時勻發現這裏的訓練項目并沒有特殊之處, 上次克拉什他們拿出的, 有精神力影響的武器也沒有拿出來給他們使用。

就這樣度過三天嗎?

晚上各自回到宿舍, 時勻站在窗口看了外面很久。

他知道自己現在陷入了一個怎樣的境地。

他就像是一只被食物誘惑的動物,在布滿陷阱的一間房子門口游移不定。

他已經預感到了所有的威脅, 但是嘗到了一點甜頭的他, 以及饑腸辘辘的渴望讓他不舍得就這樣離開。而且他對自己的身手有自信,腦子裏一個不小的聲音一直在向他重複。

——不會被發現的, 這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自己原本可以獲得更多的獎賞。

無論是原礦石的産地如何奇特,或者神輝塔的下方有蟲族的發現,都沒有辦法讓光耀帝國警惕。他們最多認為神輝發現了馴養蟲族的辦法, 可光耀帝國本來就不怕蟲族。瑞度法那裏等不及了, 他需要一根能立刻把他拉出泥沼的繩索。

去看看吧,就在最後一天,如果有意外, 他也能及時抽身。

時勻把目光落在那唯一一棟被精神力屏蔽的建築上,下定了決心。

第三天很快到來了。這兩天的訓練稱得上是非常平靜。

時勻除了那棟被精神力屏蔽的建築沒有探尋到,其他地方他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無論是這裏的區域分布,還是人員構成,他都非常清楚。

他想要做什麽事,基本上可以通過操縱其他人完成。

比如他如果今天下午想離開的話,完全可以控制一位後勤人員回到神輝星。

這兩天的順利讓他對之前準備的冒險更加蠢蠢欲動,那裏的秘密就好像擺放在托盤裏的財寶,無時不刻的勾引他拿在手裏。

和科奇一起走下宿舍,時勻瞬間控制了今天帶領他們的教官。

那個家夥雙眼一陣茫然,接着完全忘記了他要帶學生去哪。知道時勻對他使了一個眼色,他才恍惚的指着那棟被屏蔽的建築前面的操場。

這些學生每天都像木偶一樣聽教官的指揮,因此當時勻控制了教官之後,他們一群人就乖乖的站到了那棟建築物旁邊。

時勻控制的教官開始指揮學員們圍繞建築開始跑步,而他在确定附近無人之後,一個閃身離開了隊伍,嘗試去推那棟建築的大門。

這棟建築四面都沒有窗戶,像個被封死的盒子。

時勻只能從門口進入。

意外的是,這種看起來非常機密的場所,并沒有使用特別高級的門鎖。

不提瞳膜識別了,連最基本的指紋密碼識別都沒有。

門的材質也是很普通的金屬門,用着家庭常用的那種搭扣門鎖。

時勻幹脆利落的把門鎖劃開,輕輕一推,這扇經常保養的金屬門就悄無聲息的滑開了。

裏面并不是預想之中的黑暗,這裏燈火通明,高瓦數的白熾燈把這個空間照的比外面還亮一些。

房子裏沒有人,更沒有太多物品,光潔的銀白色地板上,只有在中心的位置放了一個類似雷達的裝置。

時勻站在門口用精神力掃描了一遍,确定沒有人注意他,他邁步走了進去。

這裏真的非常空曠,就在時勻以為這裏只是一個幌子的時候,他繞到類似雷達的設備之後,發現了一個鑲嵌在地上的暗門。

這扇暗門光滑平整,除了在中心部位用金色的金屬繪出了一個神輝教的标志,再沒有任何多餘的部件。

時勻嘗試用手把它翹起來,結果證明這不大可能。

他也沒打算就這樣離開,他心念一動,用精神力往下探尋,想看看底下是否有生物存在。

這種建築屏蔽精神力的東西似乎僅限于它的牆壁。他隔絕了外部對內的精神力探查,以及內部對外界的精神力探查,但是在內部使用精神力,并沒有受限。

而在時勻這樣做之後,地上那扇暗門的紋路亮了起來,接着随着一聲低沉的金屬摩擦聲。門打開了。

時勻先是吓了一跳,在發現打開的門下面只有一道階梯,又放下了心。

這大概是阿拉賈克納為自己設計的秘密房間。只有會外放精神力的人,才能打開這扇門。

這種門鎖的方式看似很簡陋,但其實安全性很高,畢竟目前會使用精神力的人,只有蟲王不是嗎。

而今天正是目前星際裏唯二可知的,能夠在人類社會活動的時勻來到這裏,打開了這扇門。

這像是一種巧合的運氣,讓時勻有點高興。

他走下樓梯。

這棟建築從外界看起來不大,不過現在他知道這個建築大部分的面積都在地下。時勻走了很長一段路才來到了一扇圓形的鋼制門前。

依然是使用精神力開啓的方式。

那扇沉重的大門滾向了一邊,把這個地下基地的全貌展開在了時勻面前。

眼睛第一感覺是刺目的白,緊接着,大量的瓶瓶罐罐映入了眼簾。

這是一間生物實驗室。

時勻緊皺眉頭,往前走了一步。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充滿了綠色液體的大罐子後面走出了一個人影。

時勻沒有看清來人是誰,下意識的就用精神力控制了他。

幸好,那個家夥并沒有什麽特殊的地方,他順利被時勻侵占了神志,然後恍恍惚惚的走了過來。

時勻這也才看清這個人有着一頭花白的頭發,年紀不小了。不過他還是普通人類,穿着白色的緊身衣,胸口別着一個金屬牌,寫着的是監視員1號。

“你在這幹什麽?”時勻問。

“觀察……記錄……”監視員一號站在他身前,老實的回答。

“這裏目前只有你一個人嗎?”時勻問。

“對。”

聽到這個回答,時勻放下了心,他繼續問。

“這個實驗室是幹什麽用的?”

“研究生物機甲。”

時勻看了看那些罐子裏隐約的身影,再次皺了皺眉。

“帶我看看你們的成果,最傑出的那個。”

“成品都已經被運走了,而且投入了運行,這裏都是正在培養的樣本。”監視員1號說。

“那就帶我去看完成度最高的樣本。”時勻說。

“請跟我來。”監視員一號舉起手,很有禮貌的指了指實驗室內部。

時勻頓了一下,看向試驗臺上那些淩亂的資料,又補充了一句。

“你們這裏有錄像設備嗎,拿一個給我。還有研究的核心資料,也給我拷貝一份。”

“錄像設備我可以拿給您,不過核心資料我沒有權限打開,抱歉。”監視員1號說道。

核心資料沒那麽容易拿到手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時勻拿着對方給他的小型攝像機,跟着對方走到了這個實驗室完成度最高的實驗體面前。

原本玻璃罐子裏的液體是深綠色,讓人看不清裏面有什麽東西,但是監視員1號在旁邊的儀器上操作了一會兒,那些深綠色的液體頓時變的透明起來。

時勻看着罐子裏那個高大的身影,冷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氣,當然他也沒有忘記舉起攝像頭,對準玻璃罐裏面那個身影。

這是一架正在生長中的機甲部件,雖然這樣說很奇怪,但它給人的感覺确實就是那樣。

它的頭部已經長好了,和時勻之前在機甲比賽中遇到的神輝機甲一樣,看起來是一種金屬制品,但是在它的脖子下方,卻萬萬不像一臺機器應該具備的東西了。那是一條長長的脊椎,半透明的骨骼質感透出了中間那些在顫動的神經。

它是活着的……

“其他部位呢?”時勻冷靜的問。

監視員1號又帶他走到了其他幾個罐子前,把裏面的液體變的透明。

這些罐子裏有手、有腳等等其他肢體,它們的外表看起來都很像金屬,但是此時在斷面處,都飄蕩着柔軟的神經束。

時勻不知道他們是怎麽做到把機械和生物融合的,但是他知道對方在光耀星比賽表露出的自主性可能只是九牛一毛。這些機甲有可能根本不需要駕駛員,當時那些操控它們比賽的隊員,因為意識不同步,很可能還降低了它們的實力……

“這種機甲的産量有多少?變成成品的時間周期有多長?”時勻艱難的問。

監視員1號很主動的帶着他走到了一面牆體邊,然後按了什麽控制器,那金屬牆面就打開了,露出了一面巨大的玻璃觀察窗。

居高臨下,時勻看見了下方一眼望不到盡頭的玻璃罐。

“目前我們有五千個培養皿,三個月就可以組裝出一千臺成品。”監視員1號在旁邊說。

時勻的臉色瞬間變的蒼白起來。

☆、113

帶着監視員1號贈與的小型攝像機, 時勻離開了那個秘密地下室。

時勻沒有感受到窺探到秘密的成就感, 而是越發的感到不安。那幾乎是一種怪獸追逐在身後的恐懼感。

他得趕緊離開這。

走上樓梯, 一個忽然出現的人影吓了時勻一跳。他條件反射的控制對方後才發現這個人是科奇。

“你怎麽進來了?”時勻問。

“教官讓我找你。”科奇面無表情的說。

時勻松了口氣,帶着科奇一起出門, 回到了訓練的隊伍。教官對他中途消失在哪些地方一點也不在意, 只是讓他和其他學生站好隊形就行了。

時勻一點兒也不想再耽擱了, 他等不到訓練結束,在發現四處并沒有異動之後, 先一步帶着科奇擅自離開了訓練場。

幸好離開的一切都和他計劃的那樣順利, 他拿回了自己和科奇存放在門口的私人物品, 然後成功的找到了那名有外出權限的後勤人員, 襲擊了他,接着喬裝打扮成他的樣子, 駕駛着後勤的飛船飛回了神輝星。

很難描述這回程的幾個小時有多難熬, 時勻甚至都已經做好了一旦降落就被包圍逮捕的局面。

可是最終他發現,他所有不好的預感都沒有發生。

神輝星的碼頭一切如常, 他和科奇很順利的就找到了那架即将離開的走私船。

他出示了船票,兩個人被安頓在了一個裝載布料的貨箱內。算得上是在非法偷渡裏很舒适的座位了。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時勻坐在黑暗的貨箱裏開始感覺到失重。

飛船起飛了,在一個小時後就可以進入遷越通道, 在那裏, 雖然有一段距離仍然是在神輝的國土範圍之內,但因為是多國合力修建的通道,所以任何一個國家都沒有執法權。

只要一個小時他就安全了。

……

時勻打開手上的通訊器, 盯着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

一個小時過去了,飛船突然加速,這是進入遷越通道的标志。

時勻難以置信的盯着顯示的時間。覺得這一切好像都在做夢。

這次在神輝一行竟然真的就那麽順利,他甚至和阿拉賈克納面對面的接觸過,對方都沒有拆穿他的僞裝,為什麽?

時勻轉頭看向科奇。

“你覺得怎麽樣?”

也許是離開了腦子裏那只蟲子的控制範圍,科奇好像變得有些清醒了。

“……挺好的,不過我們為什麽會在這裏?”

他好奇的打量着兩人栖身的狹小貨倉。

“這件事很複雜,等到了光耀星我再和你解釋,現在,對不起了。”時勻話音剛落,一拳打暈了科奇。

科奇人事不知的倒在柔軟的布料上,時勻脫下腦袋裏的精神屏蔽頭盔,然後把手按在對方的嘴唇上,控制對方腦子裏的那只蟲子出來。

在無人控制的情況下,科奇腦子的蟲族很快就被時勻的精神力俘獲,它乖乖的從科奇的嘴裏爬了出來。

時勻沒有弄死它,而是找了塊布料把它捆起來,放在自己的包裹裏了。

遷越通道裏是無法進行星際通訊的,所以他沒有辦法提前聯系瑞度法。他身上所攜帶的無數秘密,只能到達後再給他們驚喜了。

在遷越通道裏要航行五天的時間,時勻沒有帶食物和水,也不想面對科奇可能的諸多問題,于是就定期給他注射了麻醉劑,讓科奇足足睡了五天。

這是一段安靜而焦灼的旅程。

一離開遷越通道,時勻就撥通了瑞度法的通訊器。

“你回來了?”

瑞度法的聲音裏似乎只有激動。

聽起來光耀星也是一切如常,時勻懸着的心終于放下了。

“是的。”

“你派人來港口接我和科奇,我身上帶了很多重要的證據。”時勻交代道。

“放心吧。把航班號告訴我,在光耀星,你們是安全的。”瑞度法似乎聽出了時勻的音調裏還殘留着緊張,于是溫言道。

時勻應了一聲,把這架貨船的航班號告訴了瑞度法。接着,他總是緊繃的背終于卸下了力道,他躺倒在了那堆布料上。

這十幾天以來,除了最開始在大使館他睡着過,後來的日子裏他的睡眠質量都不怎麽樣。即便他的身體特殊,此刻也感覺到了疲憊。

等到把一切都交給瑞度法,他得好好睡一覺。

……

飛船終于降落了,時勻帶着剛蘇醒,因為饑餓變得虛脫的科奇走下了船。

他看到一大堆士兵已經包圍了這裏。

飛船的主人吓得全身發抖,還在納悶自己不過是幹些走私的活,怎麽勞煩出動了那麽多軍隊。他萬萬沒有想到,當那兩個偷渡客從他的貨倉裏走出來之後,這些莫名其妙的士兵就如同潮水般褪去了,根本沒有人搭理他的走私行為。只留下一個還沉浸在萬念俱灰裏不可自拔的他原地發愣。

時勻跟着士兵走到了港口之外,這裏有一列車隊正在等候。科奇被引到了另一輛車乘坐,而為他準備的車,裏面已經有了一個身影。

“終于回來了。”瑞度法狠狠的抱住了他。

時勻開始還有點局促,後來又覺得自己都為對方做了那麽多了,再不承認兩人的關系也顯得有點可笑了,才回抱住了對方。

瑞度法為對方不再逃避的态度感到激動,他高興萬分的感受着愛人在懷中的觸感,過了好一會兒才想起自己該說點什麽。

“你不會怪我吧。你是坐走私船回來的,我可以不追究他們的犯罪行為,但我本人不能去那裏迎接你。”瑞度法把嘴唇貼在他耳邊說。

“我知道。”時勻不在意這個。

“幸好你沒事。”瑞度法擡起頭,托着他的下巴,望着他的眼睛說。“我已經讓第一軍團待命了,如果你出事,無論會有什麽後果,我都會私自調兵去接你。”

時勻看着瑞度法認真的眼睛,知道他說的是真的。

“何必呢……”

“無論是神輝還是亞蘭,和你比起來,都不重要,別再讓我傷心。”瑞度法說。

“你這樣說,我可覺得自己罪過大了。您可是英明果斷的親王殿下,我要是讓您犯了大錯,可不就是個禍亂帝國的小人了麽。”時勻勉強的開了玩笑,想把這個話題揭過。

瑞度法可沒有被時勻糊弄過去,他依然不放開對方,非逼着對方正面回答自己。

“答應我。別再離開我。”

如果一切都在變好,自己何必要離開呢。

“……好。”時勻說。

瑞度法松了口氣,終于放開了他。

“那麽,你可以說說看,你這次任性妄為的收獲了……”

什麽叫任性妄為,還不是為了你……

時勻心裏腹诽,但也不好意思對瑞度法如此明白的表露自己的心意。

他沒有提神輝節的事,只是把哈布圖大使可能已經被策反,以及秘密基地的所在地告訴了瑞度法。當然,在地下實驗室的錄像也交給了瑞度法。

瑞度法在車上就點開了錄像觀看。

時勻拍攝的很清晰,而且沒有把那個監視員1號收入畫面。雖然瑞度法知道他的精神力可以達到控制其他人的效果,但這個錄像還要交到光耀帝國其他人手中,他不想和光耀帝國的其他人解釋,他為什麽不需要武力就能讓神輝的研究院那麽聽話。

看完錄像,即便是瑞度法,表情也有些不自然。

顯然神輝目前積蓄的力量,在比賽上表現的只是九牛一毛而已。

“我現在就去皇宮,你去我家好好休息。”瑞度法說。

時勻理解的點了點頭。

車隊把時勻送到了瑞度法的府邸,然後又馬不停蹄的去往了皇宮。

時勻目送他們離開後,就在管家的指引下去了客房休息。

原本這是個安全的地方,而時勻也把身上的包袱卸下了,可他沒有獲得一個安寧的睡眠。

不知道因為什麽突然被驚醒,時勻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他有那麽一瞬間以為自己還在神輝王國,直到他踩在地毯上,看到窗外并非是神輝那種金白色調的城市,才松了口氣。

通訊器響了,時勻走過去,把它拿在了手上。

猛然間想到了什麽,他還未平複的心髒又像是被一只手緊緊抓住了。

這是他帶到神輝去的通訊器……誰現在會用這個聯系他?

猶豫了片刻,時勻接通了。

……

那邊沉默的讓人心悸。

“誰?”時勻等不及的問。

“玩的開心嗎?”那邊傳來了一個高高在上的聲音。

“阿拉賈克納……”

不知道為什麽,當聽到這個人的聲音,時勻的心裏反而有種塵埃落定的平靜。

終于可以知道真相了……對方在計劃着什麽?

“我說過你可以喊我拉賈克的。”

教宗先生心情看起來不錯。

“你做了什麽?”時勻問。

“你這話說的可真不客氣,好像之前不禮貌的人是你吧。你偷偷的跑到了我的領土上,偷偷的收集了一些小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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