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你最好細細交代。”雲弈的話暗含威脅,鲛人小心翼翼的擡眼,随即用沙啞的聲音道:“公主預言……這艘船上有……有她未來的夫婿。”

“……”

想過要他們的命,亦或是其他企圖。萬沒有想到會……是如此!?

“你若是說謊,身上的魚鱗我可就一片一片幫你給扒了。”雲弈半蹲下身子,完全不顧身上的濕漉。

鲛人雙手環繞着身子,“是……真的。”

雲弈揪着眉起身去看言姝,對方已經陷入沉思。

“長老?”

言姝回神,“嗯?”

她一副狀态之外的模樣,弄得雲弈不知該笑還是無奈,“他說鲛人族公主預言咱們這艘船上有她的命中注定的夫君。”

言姝颔首,“鲛人族的确有預言未來的能力,就好比我們算知天命。只不過它們預言的能力比之我們要更加準确。”

“長老可是信了?”

言姝低眸瞥了眼正擡首望過來的鲛人,“若他說的是實話,此事應該是準的。”

“可……咱們船上就這麽幾個,除了你我,就剩下靈鳥和其餘的魔卒,長老覺得會是誰那麽倒黴被那公主相中?”雲弈一句話把自己給摘出去。

這話卻是把言姝問住了,她迎着雲弈投過來的目光,順着開口道:“為何不能是你。”

雲弈擡眼一笑,“因為我已經找到喜歡的女子啦,我的命中人只能是她。”他的話讓身邊的幾個魔卒感覺到酥麻上身,若不是因着這情況,早就忍耐不住跑了。

言姝覺得他看過來的眼神,尤其炙熱。連帶着她身上因着海水帶來的寒意都消散得無影無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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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該是她的錯覺。

是錯覺吧。

“你叫什麽名字?”她轉而看向鲛人。

“淵。”

“那公主還曾說過什麽?”

淵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多說。

“我脾性不好。”言姝認認真真的道出這句,雲弈越看越覺得有趣。

“說……說是無論如何都要帶回左肩上有鷹隼圖騰的男子。”他哆哆嗦嗦的說完,雲弈的臉色立馬變黑。

他回首去看船艙,“去把靈鳥帶出來。”

魔卒聽後忙的收起刀刃趕去船艙,然後當他們出來時,臉上一片茫然,“啓禀少主,靈鳥大人不見了。”他們低着頭仿佛做錯事。

雲弈的目光化作針尖直逼淵,令他感覺周遭充滿壓抑,呼吸不得,掙紮不得。

“是靈鳥嗎?”言姝低言道。

雲弈抿緊薄唇緩緩點頭,更讓他生氣的是竟然毫無察覺,他們的注意力全部都在這個淵身上,導致其餘鲛人怎麽潛上來帶走靈鳥的一無所知。

疏忽了。

“如他所言的話,暫時應該不會有危險。”

這個道理雲弈知道,只是……他望着遠邊的天,不知何時風浪靜止,雷電消弭,就連雨都停下了,天快亮了。

“我不能留下他。”雲弈沉沉道,心下已有了決定。

言姝遮眼,她看得出來表面上雲弈對靈鳥一副主人姿态,到底是将其放在心上了的,也絕不會只是個屬下的情誼。

只是……他們去鬼族也耽擱不得。所以說,時間不多。

“帶我們去龍绡宮。”她拿着焚雲笛指着淵,原本縮成一團兒的淵被她的舉動一吓,那根瞧着平平無奇的竹笛有一股力量。

一股……讓他不得不臣服的力量。

吩咐剩餘的魔卒繼續前進,若是他們三日沒有趕上來即可立即回禀魔君,再行後事。

龍绡宮

海底不比岸上,處處透着神秘與潛在的危險,雲弈和言姝緊緊跟在淵的身後,淵在水下可就靈活多了,游在他們前面,心底一直盤算着神秘,眼見着快要到龍绡宮了,眼中的急切越發明顯。

左右都是礁石,淵想到什麽,不禁加快速度。帶着他們竄入一群珊瑚叢。

“不好,他想跑。”雲弈發現他的目的,忙的去追趕上,哪知道這珊瑚叢密集難行,稍不留神就會被牽扯着。

而淵則是無影而去,雲弈施法震開整個珊瑚叢,結果圍在周邊的礁石全部湧上來,好似被人控制一般。

雲弈心下冷哼,甩出折扇,化作劍刃硬生生的将四周的礁石劈碎。随之他用真火燃燒整個珊瑚叢,直到淵吼叫的聲音出現,他用意念控制化作利劍的折扇,一把沖向東南方向。

不一會兒,淵乖乖的出現在他們面前,并且利刃憑空停留在他脖間。

雲弈冷冷一笑,緩緩走近。淵的恐懼幾乎快要溢出來,手指抓着珊瑚,不覺間手指已然上鮮血,加上他原本已經受傷,此時更加虛弱。

“你當真以為我會是好人嗎?”

“啊!”淵的聲音即便是嘶啞了,但魚鱗被生生扯掉的痛感讓他頭皮都在發疼,嘶吼聲震得周邊小魚快速逃開,殷紅被水染開,痛感持續不下。

看着被利劍割掉幾乎一個巴掌大地方的魚鱗,淵睜大雙目,落淚而出,觸及到地時已化作顆顆珍珠。

言姝上前施法抑制住他身上的疼痛,漸漸的,眼淚也止住了。

淵滿滿委屈的看着他們,身體一抽一抽的,仿佛她們是做盡惡事的歹徒。

“龍绡宮。”言姝再次開口,這下淵不敢多想其他,老老實實的帶他們前往龍绡宮。

龍绡宮倒是如同海底下的皇宮,從外望去可真是金碧輝煌,就連那門雲弈都懷疑是不是真金的,比之那萬寶閣還要……奢侈無度。

持着方戟的藍色魚尾的鲛人老遠就看到他們,淵一見到他,立馬蔫兒了吧唧的不敢說話,倒是那藍色魚尾的鲛人帶笑上前說道:“二位,我家公主等候已久,請。”

言姝和雲弈不說廢話,跟着他進了這所謂的龍绡宮,四周不是珊瑚就是碩大的珍珠,還有鑲嵌在匾額之上如同玉盤的夜明珠,四周燃燒不滅的應該就是鲛人一族特有的蠟燭,可千年不滅。

看過來便是守衛重重,他們經過時不少鲛人皆是回首相看。

直到走進一道宮門,兩旁守候的鲛人對着藍色魚尾鲛人行禮,上方是空的,擡首望去會看到許多鲛人游過去,很明顯這底下和那些鲛人們之間隔了一層什麽東西。仿佛他們能看到上方,而上面的鲛人是看不到下面的。

随着走近,有不少穿起來的彩貝鑲嵌在柱子上,懸挂的輕紗随之飄搖。随後越過最後一道幔帳,入目的便是一個年輕女子,半躺在碩大的蚌殼床上,四周候着六位鲛人侍女。

這女子的魚尾透亮,魚鱗耀眼。純黑的發全部披在腦後用一個銀白寶石鑲嵌的發冠束着,雙耳比之它族略微不同,比它族更長更大同魚尾一色。而這女子的眼比淵還要湛藍,仿佛是兩顆無瑕疵的湛藍寶石。

她上半身穿着緋色輕紗,正好遮住曼妙身姿,唯有露出來的兩截雙臂白皙透亮,一張絕美的容顏恰到好處。

見到言姝和雲弈,她絲毫不驚訝。

“二位可先嘗嘗我鲛人一族的美酒。”她伸出手,身邊兩個鲛人侍女上前引着言姝和雲弈往右邊矮幾而去,上面已經備好不少佳肴美酒。

女子瞥見淵的魚身受傷給了藍色魚尾的鲛人一個眼色,說道:“你先帶他下去養傷。”

“靈鳥呢?”雲弈側首直言,他可沒閑工夫浪費在此。

言姝倒是難得有興致的抿了口所謂的美酒,嗯……的确是不錯,酒香撲鼻,餘味在口中久久不去。

“我叫雅,是鲛人一族的公主,也是我派他們去找你們口中的靈鳥,或者說我未來的夫君。”

她的嗓音聽下來溫婉舒耳,如似清風,如似春水,如似最美妙的弦音。

“我記得鲛人一族唯有至高掌權者方可預言,且一身只可預言三次。”言姝說道,雅眉眼帶笑,那雙湛藍的眼像是會發光一樣,清澈惑人。

“沒錯。”

“你父王……”言姝側首道出二字,雅舉起一杯酒似要敬酒,言姝未動,雲弈暗自回想她們之間的話。

雅沒有在乎這份尴尬,她兀自飲下一杯酒,“的确,父王在半年前沉睡過去,現在鲛人一族暫時由我做主。”

“若是命定姻緣,遲早會相遇,公主今此作為就不怕斷了這姻緣。”言姝開口道。

雅抿唇淺笑,随之回道:“我不是二位,我們鲛人一族向來敢作敢為。有些事不是只有‘命定’二字就可解決。況且,除了我鲛人一族,其他族都不可測算自己的命運,否則便要遭受所謂的天譴。”

“你想說什麽。”雲弈低言道,這廢話已經夠多了。他捏着酒杯,臉上已經有些不耐。

雅擡手掩唇低笑,“莫急,我定然不會耽擱二位的要事。”

“公主直言吧。”言姝端坐着,仿佛真是來做客一般。

“靈鳥,我想留下他。二位有什麽條件盡管提。”

“不可能。”雲弈不加猶豫說道。

對于他的反對完全在雅的意料之中,否則也不會追到這裏來。

她忽而轉首滿臉自信的看着雲弈,“你知道他真實的身份嗎?若是你知道恐怕就不會留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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