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然而在他等待鬼族消息的時候,靈鳥傳來另外一則消息讓他暗暗吃驚。
他原本以為刑軻會棄暗投明于靈鳥麾下,沒想到他竟然投奔鬼族,棄父母親于不顧。如此他便不得不多想,那宋瑤突然上位會不會背後有人教唆,而教唆之人就是刑軻?
上次去鬼族,言姝不止一次同他提及過這刑軻和宋瑤走得近,依着刑軻的心計完全可以迷惑宋瑤乖乖為他做事還不自知。
淩波居
淩波居坐落聽雨閣後面,臨近的山崖傳來瀑布淋落之聲,原本幽靜的地方近段時日真真熱鬧至極。
這還得從刑楓住在這裏的第一日說起,原來跟着雲弈回來的淵也一直住在這,平日裏沒事兒釣釣魚,釣完了又給放回去。
這下好了,刑楓來了。見他釣魚厲害,便想着吃點兒烤魚,趁着淵不備,他就從人魚簍裏偷了三條出來烘烤,因着氣味太大引得淵的注意。
等淵去解救的時候,那魚就剩下一堆骨頭了。再看罪魁禍首靠在旁的石頭上斜倚着好不自在。
刑楓也沒想到自己不就吃了幾條魚嘛,面前這小子就委屈巴巴指着他眼淚在眼眶裏打轉。搞得他還以為自己做了什麽傷天害理之事。
淵內心氣惱,原本他和刑楓還好好相處,刑楓平日閑着沒事兒還給他講凡間的事。他都快把他當做好朋友的時候,他竟然吃掉自己親手釣的魚。
“啧啧,哭什麽。要不然我再釣幾條給你?”刑楓瞥了他一眼,一個男子沒事兒哭哭啼啼……嗯,不大好。
“我不要,它們都是我的好朋友,你竟然吃了它們。”淵看着那堆骨頭,一邊神傷一邊捧着土把它們給埋了。
“什麽呀,诶我跟你說這魚啊,滋味鮮美,柔嫩鮮香,一看你就沒吃過。”
淵捂着耳朵憤恨的刺了他一眼,“我不管,你就是個壞人,壞人!”
嘿,這臭小子還給他沒完沒了了。
刑楓倒吸一口氣,想了想這是魔族他得低調點。雖然不知道這小子的來路,看着雲弈那死騙子将其和自己安排在一塊兒,應該也不是普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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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了,除去其他。這小子長得也是俊俏,怎麽看也是捧在手心長大的。
他不耐煩的在懷裏掏了掏,直到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想也沒想的扔給淵。
“啊,這是什麽!?”被砸了個猝不及防,淵捂着腦袋更加委屈。
直到他瞧見腳邊滾落一錠金子,在光下煥發着光芒。
“這是金子,怎麽沒見過?”刑楓雙手枕着腦袋,完全是一副吃飽喝足的模樣。見一錠金子就讓淵止住的方才的情緒,不由得感嘆自己的聰明。
淵的确是頭一次見着這金光閃閃的東西,他放在手中稀罕的打量,“這個……有什麽用嗎?”他抹了一把臉問道。
刑楓差點給他一記白眼,顧忌到是自己不妥在先便及時止住眼神,順着說道:“你是怎麽長大的,連這個都不知道。凡人們就是要靠這東西過活,懂不懂?就是要用這東西去換取他們需要的東西。”
“交易嗎?”
“差不多。”
“但是你給我幹什麽?”淵說着,一邊用袖子小心将金子擦幹淨,看起來十分喜歡。
“就當我買了你那三條魚。”刑楓嘆口氣繼續說道,權當哄小孩兒了。
淵懵懵懂懂的點點頭,倒也不再計較那幾條魚的事兒。畢竟它們已經死了,他雖有心也不能讓它們起死回生。
只能對不住那些小魚兒了。
“那我是不是有了這個,就可以去換取凡間的東西?”
“自然。”
淵眼中冒着光芒,刑楓一看終于想起這孩子的光芒是什麽。嗯……就跟他原來發財時候的表情一樣。
真是看不出來啊,沒想到這小子還跟他是同道中人。
“喜歡金子?”刑楓坐起來緩緩說道。
淵捧着那金光閃閃的金子,徑直點頭,口中沒忘回道:“喜歡。”
刑楓看他這模樣,還真跟從來沒見過一樣,心裏逐漸有了主意。通過這幾日的相處,他發現這小子吃軟不吃硬,平日還算乖巧。
嗯……
等他要說什麽的時候,腳步聲從前方而來吸引住他和淵的注意。
擡眸,刑楓撇撇嘴,“怎麽,少主終于有空閑來探望我啦?”
雲弈當做沒看到他,目光凝住淵,發現他正捧着金子,嘴角擒着掩飾不住的笑意,仿佛得了什麽大寶貝。
“淵,你不是想去捉七彩魚嗎?現在天氣不錯,正是七彩魚出來的時候。”
七彩魚?淵驀地擡起腦袋,這還是他偶然聽到魔卒說的,奈何這段時日魔族不平,他聽從雲弈的吩咐哪裏也不敢去,這會兒得了他的話,裏面勾起笑顏,“那我現在就去。”
“啧啧,什麽事兒少主還要直走那傻孩子。”刑楓看着淵的背影,還真是個孩子。
雲弈收回目光,認真道:“你大哥投奔了鬼族。”
刑楓蹙眉,“鬼族。”
這可真是一個……大驚喜啊。
“他何時同鬼族搭上的。”随後他喃喃自語,覺得奇怪。鬼族十分排外,除非刑軻有什麽特別。
“應該是上次出使鬼族。”
“原來如此,不過你告訴我這些幹嘛。反正我跟他可沒什麽關系了。”刑楓這話說得沒心沒肺,但也是最真實的想法。
原本他們兄弟之間感情并不深厚,更何況二人一直是陌路殊途,不是一條道上的。若是情況反過來,就算是他危在旦夕,他那大哥也不會皺一下眉。
雲弈何嘗不知道他的想法,“我來此并不只是告知你這個。”
“嗯?”
“靈鳥來信還說了在你大哥所居的地方發現了一本秘籍,他這數年以來都在修煉邪術,以此造就不少罪孽。”
刑楓早有所料般笑笑,“唉,他本就心術不正,我能如何。”
“你可知那本秘籍原是被誰所有。”
他既這般問了,自然不同尋常,刑楓擺正姿态,“你說。”
“槐山老怪。”
“師父!”刑楓瞬時站起來,眼眸不可置信。
雲弈颔首,轉過身去眺望遠方,“那封信上還說,你師父當年去世不簡單。”
槐山老怪乃是刑楓和刑軻的師父,說是如同父親都差不多。這也是刑楓最為在乎的,當年師父因着被敵對所殺,他前去報仇結果被刑軻搶先一步,将那仇人碎屍萬段。想他當年還覺得刑軻剩了那麽點良心。
“那邪術秘籍是你師父所有,這麽多年都未曾拿出來。突然到了刑軻手裏的時候,他卻巧合的去世,你不覺得很蹊跷。”
豈止是蹊跷,說出去他自己都不信。
刑楓眯着眼仔細回憶,時間完全能對上。
“難道……真是他殺了師父?”他還是有些難以置信。
雲弈不能說出絕對,“我只是來告訴你其中猜測,至于師父真如這般還得抓住刑軻才能知道。”
“你都說了他此刻身在鬼族,既然鬼族願意接納他,說明是站在他那一邊的,這魔妖二族剛剛停下戰事,正是要養精蓄銳之時,哪裏分得出心思去觸鬼族的黴頭。”
難得能從刑楓口中聽得正經話,雲弈眼裏含着一絲精光看着他。
刑楓覺得自己被盯上了,默默的恨對過去目光,“幹……幹嘛!?”
“能不能接近刑軻就得靠你了。”
“靠我?就算他真是殺死我師父的兇手,你這态度未免比我這做徒兒的還盡心?”刑楓覺得奇怪,不對,死騙子絕對不是這麽仁義之人。
這一點還真被他給猜準了,雲弈說道:“他潛入鬼族,我可不覺得僅僅是為了保命。他的野心你應該比我清楚,這對于魔妖二族不算什麽好事,更何況,現在的鬼王……”他勾起一抹冷笑,嘲笑之意盡顯。
刑楓是不知道宋瑤如何得罪他,不過這新鬼王的名聲,還真是不聽也罷。
“你可以好好考慮,這件事我不會強迫你。”見差不多已經說完,雲弈在留在此也無用,還不如讓刑楓好好想想。
回去的途中,他特意去了趟烏雲谷,空空如也。
不由得拿出那顆琅月石,之間摩挲着琅月石的光滑,“到底……去哪兒了。”他低聲問道。
卻無人回應。
已經過去接近一個多月,依着言姝的脾性當是不會在凡間逗留這麽久。莫不是遇上什麽難事,他心裏有種說不出的煩躁,這是從一月前就有的心緒,一直被他可以掩飾,而今這種感覺愈發的明顯。
……
九曜山
言姝坐在石桌旁一動不動,只看到蘭茵在對面泡茶,殊不知她這茶早已泡了數遍,直到那茶葉失去本身的顏色,可女子依舊孜孜不倦的重複,仿佛在做什麽有趣的事。
這一月以來,她都被困在此處,哪裏都不能去。
當日,她沒想到蘭茵竟然同這暗河融為一體,可以說這暗河既是她,她也是暗河。
當時進洞沾染的水跡都是因為她想要通過暗河闖出去,奈何……兄長的眼睛實在太過堅固,無論蘭茵如何嘗試都不能離開這個山洞,頂多只能到那分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