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線索
可謂是震耳欲聾。
刑軻将他的神情一一看在眼中,他自己依舊不動神色。
沉默良久,他手指撫上刑楓的臉頰,臉上略有動容道:“這次他是客,他既不能光明正大的死在鬼族,也不能讓他活着走出去你知道嗎?”
刑楓眯着眼猶如饑餓的孤狼,他望着刑楓冷冷道:“難不成大哥真把鬼族當自己家了?這般為鬼族打算?”他自然看得出宋瑤就是個草包。
刑楓抿唇,神秘一笑,“自然,不過……我還沒拿到我要的東西,她的命和鬼族暫時還是要保住的。”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想要什麽!”刑楓頗有些無奈,幹脆不去看他。
刑軻難得笑出聲,“哎,有些事你不必知道,到那時候你自然就知曉了。不過接下來這幾日就要委屈你了。”
刑楓不再追問,看着刑軻離去的背影一言不發。整個人完全隐于黑夜之中。
知道對方離開半個時辰,他僵硬的身體才徹底放松,這還沒歇息多久,就聽到洞口有什麽東西進來一樣。他立刻提起警惕,整個身子處于極度緊張的狀态。
這會兒,外面清淺月光照耀進來,一個模糊的影子漸漸清晰,待刑楓看清楚來人,這才将眼中的殺意消弭下去。
“你這時候來幹嘛?”他明顯氣急。
淵貓着身子,手中提着一盒子菜肴默默走過來,将食盒放在刑楓跟前,他幹脆蹲下來将裏面菜肴一一擺出來。
“不是我,是你大哥吩咐我過來的。”淵現在一副鬼族守衛打扮,當初他跟着刑楓進入鬼族境界的,刑楓在明,他在暗,這麽多日他們也算和諧默契。
“這麽巧?”刑楓不大相信,餘光跟着看了看淵的背後,确定沒什麽不對,才收回目光。
淵重重心點頭,“你放心,來之前我都很小心謹慎的。”
刑楓拿起他帶來的菜肴放心的吃飯,“接下來這段時日,你盡管盯着宋瑤,其他的事你不必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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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麽意思?”盡管淵覺得自己腦子不大靈活,但刑楓這話給了他很大的危機感。
刑楓放下筷子拍拍他的肩膀,“不管你聽到什麽消息都不要暴露你的身份,到時候你只需要悄悄離開便是。”
“不行,我怎會是背信棄義之人。”
“沒人說你背信棄義,反正你只管聽我的就是。要是我不在了,我在人間的萬寶閣就是你的了。”刑楓說得那叫一個大仁大義。
淵愁着眉撓了撓腦袋,“萬寶閣是啥?”
“那裏面有很多你喜歡的金子。”
這下淵眼睛開始冒光了,“很多……是多少?”他不确定道。
“大概這個山洞都裝不下的那種。”
淵頓時睜大眼睛,也就是說他會有很多很多很多那種亮晶晶的東西!?
怎麽辦,突然好心動。可一想到刑楓說得萬一,他突然又開心不起來了。雖然他很喜歡金子,但也不想刑楓他們出現什麽意外。
哎……
……
“這就是你給我出的好的錦囊妙計,現在我父王已經徹底昏迷,什麽都問不出來。”宋瑤寫出來的一行字擺在刑軻面前。
此時的她靠坐在大殿之上,刑軻争俯首站在她跟前,摘下面紗,宋瑤面色青白,怎麽看都像是中了毒一樣。
哪裏還有當年嬌縱殿下的模樣。
刑軻無謂一笑,“鬼王何必大怒,如今整個鬼族都是屬于您的。要找個東西還怕找不到嘛?不過是時間長久的問題。”
宋瑤緊抿着唇,随後在紙上寫道:“都已經找了這麽久,整個鬼族都快翻了一遍。什麽都沒有!現在雲弈就在鬼族,我卻要裝作待他以貴客之禮,你到底懂不懂我要跟他之間的仇恨。”她寫着,都快把宣紙給搓破了。
“鬼王莫急,反正他都已經來了。已經是鬼王的囊中之物,到時候鬼王找到噬魂鈴,想怎麽折磨他就怎麽折磨,有了噬魂鈴還怕他魔族?”
宋瑤緊鎖眉頭,他說的話自然在理。雲弈做的那些事,她怎麽可能繞得了他,就算是要他死,她也要他受盡折磨而死。
說到這裏刑軻也是對宋瑤這個蠢貨無語。表面上他還得尊着她哄着她。當初離開時留下的三個錦囊,正是教宋瑤如何名正言順登上鬼族王位的妙計。
結果這個蠢貨在給鬼王下藥的時候,分量過大,導致老鬼王差點去了,就算沒去,也暫時沒有醒過來的跡象。
耗着是不可能的。
唯一的只能盡全力去猜測去找了。
“不如鬼王想想,平日老鬼王會在何處多次逗留,或者加倍森嚴,一些特殊您也不曾踏足過的地方。”
宋瑤閉着眼,這個她每晚都在想。可都想不出個所以然。要怪只能怪她自己,以前光顧着逗弄別人,對于父王那些事都很少留意。
想到這裏,她突然睜開眼,眼中多了絲光。
“鬼王可是想到什麽?”離她最近的刑軻自然注意到她的變化。
莫非這蠢貨真想到了!?
宋瑤立刻在白紙上寫下兩個字。
——祁老
刑軻挑眉看了眼,這個人他知道。便是他上次出使鬼族,接待他的那個老者。
那個時刻跟在老鬼王跟前,并替老鬼王打理一切的人。
“這個人一直跟在父王身邊,他肯定知道一些我不知道的事。”
“敢問鬼王,這個祁老現在何處?!”刑軻心裏有種感覺,這個老者會是突破口。
提起這個宋瑤就來氣,當初她下藥的時候瞧好被祁老裝上,可惜她晚下手一步,讓祁老給跑了。
這麽多日,她一直在吩咐人抓緊去尋,結果一點線索都沒有,就怕那糟老頭兒已經逃出鬼族,到時候可就是大事不妙。
畢竟那老東西在鬼族頗有威望,若他跳出來說她謀害父王,屆時定有不少老臣會站出來質疑,這對她而言是最不妙的。
“罷了,我已經吩咐下去了。只要他還在鬼族,定叫他跑不了,本王要去看望父王了,大巫師告退吧。”
宋瑤寫完如上,便被身邊侯着的侍女攙扶着站起身來,刑軻默默行禮颔首退開一步讓她離開,看着她高傲離去的背影,眼中是掩飾不住的嘲諷,這一場孝順女兒的戲……宋瑤還是做得不錯的。
之後的兩日一切風平浪靜。只是雲弈知道,他這兒可是暗潮洶湧。
明日便是大擺宴席之日,他撚下一支剛剛摘下的花枝,毫不留情的将其碾碎,站在窗邊望着遠邊陰沉的天,多看兩眼弄得心裏頭都跟那天兒差不多,陰沉沉的。
這兩日,每日夜半三更時她都會在窗邊撿到一張紙條,那日初到鬼族時,一進到這裏他就發現了窗邊的紙條,趁着刑軻說話之際,才悄悄将其藏起來。
他猜測過是不是刑軻的在耍什麽把戲,所以對上面所言不予理會。
但是連着兩晚,這個紙條都準時出現在窗邊。這可就令人匪夷所思了。
眼下他手心展開昨夜昨夜收到的紙條,只寫了一個地址和時間。
——魚臨池,子時。
紙條上的內容沒有變過,雲弈看了再看,已經沒有多看的意思,幹脆化作火焰将其燒毀。
他思考過,利用這麽隐秘的方式,要避開的定然是身邊那些個看着的守衛,目的嘛,當然是回避如今的鬼王,或者是所有的鬼族之人。
對方的目的呢?他也考慮過這是不是刑楓或者淵傳過來的。但這兩日他打聽過,刑楓還在受罰,所以不會是他,如果是淵……踏進覺得更不能了,如果他留下的是一顆珍珠他還能相信。
畢竟這紙條上字跡,蒼勁有力,筆鋒銳利,完全多年練字之作,淵根本做不到。
那麽……會是誰呢?
“還在想那個紙條的事?”言姝出現在他身後,這兩日她白日隐于鬼族,自然不會随意溜達,若是被發覺恐就解釋不清。
要現身也會選擇後半夜。
雲弈轉過身來,将漏風的窗扇關嚴實,這才拉過她靠在身邊,“在想要不要冒那個險。”
“我倒是覺得不妨一試,畢竟明日便是宴席,宋瑤不會放過你,也許……這是打破現在的一個契機。”
“但這個契機也有一半的風險。”
“任何事都會有風險,不去試怎知不是後路。你擔心這是刑軻設的局,我倒覺得不是。”言姝環着手仔仔細細的分析。
雲弈看着她的側臉,那些個歲月靜好的時光一一在他眼前浮現,經管這不是個緬懷和憧憬的好時候。
“嗯?”
“你不覺得太婉轉了?現在你已經在鬼族,他們現在沒下手無非對魔族忌憚,我想……他們還沒有找到噬魂鈴的夏洛,眼下估計比要對付你還要着急尋那噬魂鈴。所以……這般委婉,不符合常理。”
言姝說完,便看見雲弈的眼睑微微垂下,沉默着……她也沒出聲。
差不多一盞茶的功夫,雲弈開了口,“那我便去試試吧。”說完,他不禁自嘲,“什麽時候我也如此拖泥帶水了。”
言姝拉過他的手,勾起他的小指同自己的小指糾纏,一邊說道:“不是你拖泥帶水,是你現在有了顧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