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露餡

最後實在沒辦法,去求救于老鬼王。

“鬼王,老臣對您的忠心日月可鑒。”他說着又跪在老鬼王面前。

“你可真是大跌本王眼睛。這番牆頭草的架勢,都快讓本王不認識你這個大祭司了。”老鬼王說得不緩不慢,看不出他到底是生氣還是不生氣。

大祭司跟着小小羞愧了一下,他……他那也是為了保命啊。

“不過也好,幸虧你這性子前後不一,不然,本王直接了結了你。”

這句話讓大祭司跟着身子發顫。這話做不得假,說明老鬼王對他起過殺心。

也是,若不是他大殿之上情緒反常,老鬼王才會覺得奇怪,這才來探究一二。

“不過,鬼王您到底何時清醒的?”他本來就是個老狐貍,對于外界傳他沉穩等等不相符的,都源自于他在外面很少多言,才造就這種錯覺。

老鬼王瞥他一眼,“這件事你不必管。不過……再讓本王知道你有異心,本王就讓你生不如死。”

大祭司感受到深深的威脅,忙的點頭,“是是是。”

言姝收回在大祭司身上的目光。

令她擔憂的還有那個骨妖。不知道現在那個骨妖潛伏哪裏。

這份擔憂一直持續到她回到雲弈的屋子。

那人明顯一直未睡,坐在那裏直到聽到她回來的聲音眼中才有了神色。

“外面多了許多守衛。”言姝直言道。

雲弈遞過去一杯熱茶,“大概是怕我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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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有心思說笑,言姝垂目坐在他身邊,将大祭司的事全部告訴他。雲弈聽後不覺驚訝,“骨妖?”

言姝颔首,雲弈沉默片刻方才說道:“我會留意的。”

如雲弈所料,接下來的幾日,鬼族也不太平。不是這邊莫名其妙的有鬼族失蹤,就是那邊無端起了大火,再則一場大雨雷鳴,讓羅剎林被淹。

于此種種……

而這一日,更大的消息讓鬼族陷入恐慌。不少老臣急忙趕着求見宋瑤。

原因是大祭司突然死了。

屍體浮于湖面之上,死狀凄慘。

“怎麽回事?不是說當日派去的殺大祭司的已經死了嗎?”宋瑤憤怒扔給刑軻,上面墨跡濃重。

刑軻抓着那張紙,上面的話令他眼中陰沉,這事兒還真是蹊跷了。

看守雲弈的守衛來報,這麽多日他都不曾離開過那屋子一步,原本他是打算陷害雲弈的。可惜沒能成功,若是再來,那大祭司恐會狗急跳牆,把所有事吐出來。

所以這幾日他都派守衛軟禁了大祭司,這番動靜落在鬼族那些老臣眼中算是軟禁也算是另一種保護。

而現在他在重重保護之下突然暴斃,這事兒恐是說不清了。

所以不怪宋瑤大怒。

“鬼王放心,這件事我定然會徹查。”他恭敬道。

宋瑤沉默不語,定定的看着窗外的烏雲密布,仿佛下一刻就會天降大雨。

刑軻欲離開時,想到什麽說道:“不知老鬼王現在如何?”

宋瑤擡眼,直勾勾的看着他,随後在紙上寫道:“還是那樣。”

她閉上眼顯然不想談論此事。對于父王這件事,她內心僅存一些柔軟,前段時日刑軻還出主意讓骨妖鑽進父王的皮囊,她反對了。

自從登位儀式之後,她也沒再去看望。現在閑下來,才反應過來許久沒去了。

思及此,她便越過刑軻輾轉往老鬼王的那個屋子而去。

刑軻一直保持謙卑的态度,待到宋瑤離開,方才直起背脊,眼中劃過異樣的情緒。

反正都醒不過來了,何不為我所用?!他唇角勾起一抹似有非無的笑意,暗藏陰狠。

這邊的宋瑤已經走到門前,守衛一見到她立刻讓開。

她進去之後就看到老鬼王依舊躺在那裏只是兩側侯着侍女看起來神情呆滞。

只是在她走近些的時候就發現不對勁兒了。侍女對于她的靠近沒有任何變化。

宋瑤眯起眼,內心竄起一絲異樣。她揚手一揮,兩個侍女頓時跪坐在地上,似恢複神智一般,左右遙看,看到面前女子的時候,小臉兒吓得慘白,忙的互相慘扶着站起來。

“鬼王。”

宋瑤給了她們一記眼神,兩個侍女哆哆嗦嗦的道出來:“我們……我們也不知發生什麽了。”這話說得極其委屈。

宋瑤跨上前幾步,在老鬼王的床榻前駐足,手指輕輕觸碰到老鬼王的衣角時,老鬼王突然睜開眼,宋瑤反應過來要退開時已經來不及,兩個侍女見老鬼王醒來,吓得連忙後退。

老鬼王鉗制住宋瑤的身子,揚手在她脖頸重擊。

侍女大喊之時,老鬼王反應及時讓她倆住嘴。

老鬼王垂目冷眼看着躺在地上的宋瑤,他沒有忘記方才她眼中的不可置信。

于此,老鬼王不由得嘆口氣,當真是他一時疏忽啊。

原本鬼族的謠言已經傳開。沒有人想到一夜之間原本醒不過來的老鬼王竟然出現在衆人跟前,宋瑤被軟禁,刑軻逃離不知所蹤。

一切變換得讓人始料不及。

過去三日,鬼族混亂終于消停。原本已經逝去的大祭司竟然莫名其妙的活了過來,最後将刑軻如何威脅他的事一一吐露。正好解決了雲弈的事。

而對于魔族長老言姝何時出現在鬼族一事,并無多少人追究。

據說刑楓刑軻兩兄弟同時消失,鬼王下令徹查并無絲毫線索。

魚臨池畔,言姝站在邊上迎風而立。

“在擔心骨妖的事?”雲弈走上前來為她披上一件衣衫,言姝拉住衣襟颔首道:“鬼王身上的傷口做不得假,骨妖狡猾,想必還潛伏在鬼族之中。”

“到底是小妖,翻不起風浪的。”

言姝沒再讨論這個話題,“将噬魂鈴還給鬼王你可後悔?”

“後悔?”雲弈笑着搖首,他這幾日雖被禁足,不過老鬼王拿回實權以後倒是給了他很大的自由,“本來也不是我的。要是那東西繼續呆在我手裏,恐會招惹無數禍端。還是它鬼族繼續收着吧。”

雲弈說着,擡首看了看天邊皎月,雙眉不覺一蹙,随之展平,“天寒了,我們還是先回去吧。今日我已經下令明日一早我們便啓程回魔族,它鬼族的事兒自己解決吧。”

言姝聽後覺得有理,奇怪的是明明解決完一樁大事,她心裏沒有絲毫輕松之意,反而越發沉重起來。

其原因她自己也說不清楚。

回去過去,雲弈親自送她回到鬼王另外安排的屋子,随後才自己回去。

剛剛進門,他便支撐不住般跪在地上,手指緊緊抓着地面,摳出幾道血痕。

“你……你你你這是怎麽回事!?”淵原本就等在屋內,不曾想會看到如此模樣。

他急急忙忙的跑過去想要攙扶雲弈,沒想到剛碰到衣角就被雲弈一手揮開,那力道讓淵差點鑲進牆裏。

痛意讓淵抑制不住的掉下淚花,雪白的珍珠就華麗麗的躺在他腳下。

雲弈啞着嗓子緊靠在門背後,“不要過來。”他眼睛泛紅,好似在忍耐什麽。

看出些許端倪,淵自然不敢靠近,“我去告訴長老。”

“不許去。”

“可……可是你……”淵看着雲弈的變化,好可怕啊。

“直接說你的事兒。”雲弈閉着眼,他能感覺到有什麽東西想要控制他的理智,他不敢看手心的封印。

呵,其實不用看也知道,那裏的封印欲破,他只能靠自己将其壓制。

否則……無法想象。

淵站在他不遠處,來來回回的跺腳徘徊。

“我……你……”

“說吧,我沒事。”雲弈使勁兒将語氣緩和。

淵揪着眉,其實他很想說雲弈剛才那一推,差點要了他半條命。可事實上,他瞧着雲弈比他還痛苦,想想也就算了。

“就是……就是刑楓留下話讓我們不必尋他。還有……我發現宋瑤不對勁。”

“怎麽不對勁?”雲弈知道刑楓的選擇,原本他來此目的就是為了幫他師父報仇,其餘的自然也就不在乎了。

淵忙說道:“我說宋瑤看着怎麽和上次見到的不對勁兒。她沒有生氣!”

“嗯?”

“就是我前幾日偶然一次靠近她發現的。她身上沒有我們這般的生氣,就像一個活走屍一樣。”

“說明什麽?”

淵嘆口氣,“就是說有人在慢慢吸食她身上的精氣,讓她漸漸失去魂魄的支撐。”

雲弈差不多已經緩過來,開始放松身子靠在那裏,頗有些無力道:“你的意思是宋瑤現在已經不是宋瑤了?”

“可以說是宋瑤現在跟死人無異。我猜測有人觊觎她的皮囊。”淵說道。

雲弈閉上眼,反複回想自從來到鬼族同宋瑤接觸的不對勁。

骨妖盯上一個人會一直潛伏在其周圍,觀察她的一切,這樣才好模仿她。要躲過鬼族這麽多視線,骨妖肯定不會直接下手,他只會一點一點讓宋瑤變得不像自己,一點一點的去占據她的身體。這樣的方法可以說極其小心謹慎。

若是換了旁人,怕早就換了芯兒。宋瑤能撐到現在完全是因為她的身份。不過現在也跟死人無甚區別了。

惡人有惡報,雲弈當然不會為宋瑤惋惜。

只是這樣來看,骨妖是刑軻的手下,也就是說刑軻早有取代宋瑤的野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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