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
清作低頭望着他,嘴張了張,又慢慢合回去,算了,方才應該是他聽錯了。又或許這是恩人的另一種叫法,只是他沒聽過。
他皺下眉頭,決定還是把那兩個可疑的字忽略掉,跟着花辭往回走。
“雪一不在?我讓他帶你早點睡的。”
花辭晃了晃頭,被雪一系在馬尾上的鈴铛跟着叮當響,“在的在的,可是我想跟你一起睡。”他小心翼翼的瞄了清作,嘿嘿笑道:“而且兩個人一起睡更暖和,冷的話你可以抱着我,我會很乖的。”說完把清作的胳膊摟得更緊了。
清作雖然一直目視前方,可靈識早已探查到身旁的小花妖一直在偷瞄他。他發現花辭總會在他自以為自己不注意時候做些小動作。比如在他轉身時摸一摸頭發,趁他睡覺閉眼時湊到臉旁數一數睫毛,又或者像剛剛這樣無休無止的偷看。
清作卻并不厭惡。但若是換了另一個人來試試,估計早就千回出鞘手起劍落,下次再見此人只能去閻羅殿的六畜道了。
就跟花辭總是當面誇他漂亮一樣,他很單純,可以毫不顧忌的大放溢美之詞,并不覺得這有何不妥,在他心裏,好看的事物都應當去誇贊。也正因清作了解他本性如此,才不會動怒。就跟家裏養的小動物一樣,跟它們生氣根本毫無意義。而且這不也算是一點可愛之處麽。
花辭說完那句夫君後,羞得不敢擡頭,卻見清作并未有何反應,以為他剛才叫的那聲親昵稱呼是被默許了,傻兮兮的咧着嘴,就這麽埋着臉往前走。
他是開心了,可清作被他抱着,行動受限,步子稍微邁得大些就會踩到花辭的腳。他只能謹慎注意着腳下,手裏還拉着一條沾滿血腥的鎖鏈,還好他內力深厚功法紮實,不然腳步早就踉跄不穩。要是非閑在肯定會取笑他,一向灑脫無情的帝君竟然也有受制于人的一天,哦不,是受制于花,還是朵軟綿綿的小嬌花。
要說花辭也真是個遲鈍的,快要走到殿門才發覺身後一直跟着重物在雪地裏拖行的聲音,尤其那刺刺的摩擦聲,在兩人都不說話後顯得尤為明顯。
他松開清作回頭一看,只見星星點點的血跡像游蛇般從遠處蜿蜒至腳下,一道小山大小的黑影正屹立在兩人身後,目測就要超過兩人高。這麽大的怪物一直跟在他們身後,竟然現在才發現。吓得花辭嗚咽一聲,趕忙上前一步擋在了清作身前。
“這,這裏有大妖怪,你快跑!”
他太害怕,喊出的話都是破音的,從喉嚨裏擠出來就被大風刮得支離破碎。看着瑟瑟發抖的背影,清作眼眸閃了閃,明明很怕,為何還要擋在他前面。
他拉了拉手指的鐵鏈,那座龐然大物随着動了動,“不是妖怪,是産羅。”
“産,什麽?”
“産羅。”估計是剛才受的驚吓太重,花辭的聲音還在發顫,清作按了下他的肩膀,聲音緩了很多,像是安慰:“上次你說很好吃的。不用怕,已經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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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已經死了,花辭這才面前定住神兒,死了就不會動了,不會動還有什麽好怕的。
忽然他眼睛猛然瞪大,等等……死了!
他壯着膽子稍微走近點,借着千回劍在夜色中發出的茫茫光亮,打量着眼前毫無聲息的産羅。粗糙的皮質,上面布滿了棱角分明的黑色石塊,真如傳說中那樣有一副堅不可摧的铠甲。頭部有些像犀牛的構造,額心長着尖尖的頂角,淺灰色,底部聲優螺旋暗紋,呈三棱狀。
看着産羅嘴角殘留的殷弘血跡,還有背部三出四肢寬的傷口,花辭看了看沾血的千回劍,又回頭看了眼扯着鐵鏈的清作。語氣惋惜:“幾億年的上古妖獸,怎麽給殺了?”要是活着的話肯定更壯觀吧。
清作被風吹得發絲飛揚,卻絲毫不顯淩亂,随着雪白的衣袍上下起伏,反而成就了一道風景。
他垂眼看着花辭似有不解,“你不是想吃嗎?”見花辭被驚得目瞪口呆也不回答,他若有所思:“想活吃?那我下次再帶一只活的。”
“不不不!”
花辭趕忙擺手,他第一次發現清作的行動力這麽強,昨晚吃火鍋時只是随口提了一句,沒想到對方竟今晚就獵了一只回來。而且這麽大的妖獸是從哪弄回來的?肯定花了很多的力氣吧。
想到清作是因為自己的一句話才去獵的産羅,一種暖烘烘的感覺快要從花辭胸膛擴散出來,他抓着清作微涼的手湊到嘴邊,輕輕的呵出熱氣給他暖手,之後又把清作手心貼在自己頸側。
“我不冷。”指尖剛搭上溫熱的脖頸清作就要把手抽回,花辭嘟着嘴把他按住。
“不要!”他看着清作眼睛紅紅的,竟有些想要哭了,“你好傻。”
他把兩只怎麽暖都熱不起來的手抱進懷裏,緊緊的,好像要把自己的心髒掏出來溫暖對方一樣。伸手扯掉了那根套着産羅的鎖鏈,拉着清作加快了回家的腳步。盯着地面又自言自語似的嘟哝了幾句怎麽如此傻。
要不是花辭剛才這麽對着清作說了一句,清作還以為花辭是在說自己,他被說傻,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次。估計這一幕要是被仙界任何一人瞧見,怕也要被驚得目瞪口呆吧。
何況罵他的還是那個傻兮兮的小花妖,這感覺,有些微妙花辭進了屋趕緊撈起床上的棉被裹在清作身上,生怕他會凍死似的,又把火盆推到了床腳下,最後還去打了一盆熱水給清作泡腳。這麽一番折騰,原本那朵不食煙火的高嶺之花,硬生生被花辭倒弄成一副凍死鬼托生的模樣。
清作皺了下眉,看着花辭圍着他忙忙碌碌的身影,又看了看自己身上厚重的棉被,竟沒有反抗。
漸漸的寝殿裏的溫度漸升,兩人的臉都熱得有些發紅了。花辭還伸手給清作緊了緊肩膀上松掉的被子,殷勤道:“暖些了沒?”
“還好。”或者應該說,很熱。
花辭拿着白布要給清作擦擦腳,清作發現對方的意圖後,動作立刻僵了一下。雖然他的身體可以自淨,且常年吸收日月光華,不食五谷,身上根本不會差生多餘的污穢。可饒是如此,一般人也不會毫不避諱的去碰另一個人腳。
眼見花辭的手就要伸到手盆裏,清作趕緊阻止,“不必了。”他将雙腳從水盆裏伸出來,用內力一下催幹了腳面附着的水珠,自然的搭在床沿下。
花辭看着那雙白晃晃的玉足,在看看自己的這雙小腳丫,明顯一個是美人的腳,一個是小孩子的嘛。他走到床邊滿臉希冀的望着清作指了指他的腳,“我能不能摸一下?”
清作不可置信的看了他一眼,腳有什麽好摸的,若不是花辭說的一臉無辜,清作都要以為他被外界那些變态者荼毒了。
不等他作出反應,花辭已經把手伸過來,真的只是摸一下,或者說用手指點了一下,整個過程都小心翼翼的,像是碰一件易碎的寶物。
“真好看。”花辭又看了看自己的腳,腳趾又細又長,跟煮熟的小雞爪一樣,一點也不漂亮。
他低頭要把水盆端走,脖子裏的鳳印一下從衣服裏滑落出來,被一截花藤吊着,在胸前蕩了蕩,花辭望着不由得心神一動。等他回來,見清作還在床邊等他,抓着鳳印的手緩緩松開,坐在了清作旁邊的榻上。
“我已經知道這是什麽了。”
清作轉頭,見花辭捏着鳳印神色緊張,只是輕描淡寫的嗯了聲,把花辭未說全的話補充完整,“是鳳印,也有儲物的作用,拿着用吧。”
“可這是給你未來夫人的,你如今給了我,若是日後想要回去,我,我……”
花辭猶豫了半天也無法說出‘我就還給你的’話。他不想還,永遠也不想還,無關這個禮物有多貴重,僅僅因為這是清作送他的,還有這鳳印背後所具的意義。換句話說,他不在乎帝君夫人的地位,只在乎能不能留在清作身邊。
可如果清**的人不是他,那他手裏的這枚鳳印就毫無價值。
清作看着花辭的側臉,眨動的睫毛似乎比他還要長。他無論走到哪裏,總是被各種各樣的人誇贊美貌,可在他眼裏,自己只是芸芸衆生中非常普通的一個,硬是要說美的話,他覺得花辭明明更勝一籌。
倘若清作把這番想法說出去,肯定會被非閑嘲諷,這恐怕就是情人眼裏出西施吧。
“不會要的,我說過給你了就永遠是你的。只要你不丢就可以永遠擁有它。”
花辭怔了怔,“那以後的帝君夫人……”
“也不會有帝君夫人,府邸裏除了你不會再住進第二個人。”
話說到這份上,就算在遲鈍的人也該明白了,雖然清作沒有直接點明,可是已經承諾除了花辭自己身邊不會再有任何人。花辭簡直不敢相信,高高在上的恩人竟許給了他這樣一只微不足道的小妖這樣鄭重的承諾。
花辭睜着霧蒙蒙的眼搖頭,“我不會丢的,永遠也不會丢,有人要搶我就把他打死,打不過我就把鳳印吞到肚子裏也不給他。”
清作沒想到他如此看重這鳳印,嘆口氣,“不至于。”
“至于!”花辭伸手摟住了他的脖子,說話帶着泣音,“從明天開始我要好好練功,以後誰跟我搶夫君我就打死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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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在大雪裏坐等了一晚,夜裏花辭就發起熱來,咳得上氣不接下氣,小臉燒得緋紅。偏他從未染過風寒,還不知道自己是生病了,捂着嘴把頭蒙在被子裏咳得小心翼翼,生怕把身旁的清作吵醒。
殊不知清作早在他翻動身體時就睜了眼。他伸手碰了下花辭的額頭,滾燙。
“對不起吵醒你了。”花辭看清作坐起身望着他,還以為是自己咳得聲音太大吵到了對方,趕緊挪到床沿邊要穿鞋下地,“可能的晚飯吃鹹了,喝些水咳一會就好,我去外面。”
清作拉住他,兩指在脈搏處輕按片刻,眉心微蹙了一下,“你染了風寒。”
“風寒是什麽?”
“一種病。”
花辭被吓了一跳,“我患病了?”
妖族的根基雖不如仙族,可到底也是比凡人的**凡胎要好很多,一般抵抗惡劣環境的能力都很強,尤其是他們這些草木妖,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就算地上部分的枝葉都被毀之殆盡,只要地下的根系還在,一樣能遇暖複蘇重新生得枝繁葉茂。
只是有一次,柳樹爺爺的娘子桃樹婆婆春天時沒有像往常那樣長出新芽兒,他們說桃樹婆婆患了病,後來到了盛夏,漫山遍野的桃花都凋零時,柳樹爺爺才告訴花辭,他的娘子去了。
想到這花辭看着自己顏色暗淡的葉片,頓時垮了臉,他要死了,可是他才剛與恩人兩情相悅,他怎麽就要死了呢?
看花辭無措的睜着眼,淚珠沿着眼眶滴溜溜的打轉,清作用內力幫花辭驅散一部**體的熱度,摸了摸額頭,“很難受?”
花辭抱着他哭得話都說不清,“我,我可能要死了……”
“……”清作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種想法,“風寒不是重病,不會死。”
“可是桃樹婆婆患病就死了,我如今患了病,可能也會死。葉子會一片片落光,藤蔓變得枯萎,來年春天也不會再長出新芽兒。可我肚子裏還有小果子,我要在死之前把它們養大,不能連累它們……”
花辭淚眼汪汪的說了一大堆,他每說一個‘死’字清作的眉心就會皺得加深一分,在花辭第三次提到死時,他終于忍不住冷聲打斷對方,“我不會讓你死。”
他把花辭按在床上,蓋好被子,自己下床走出去,不一會進來的卻是雪一,小家夥端着一只白瓷碗小心遞到花辭手裏,趕緊甩了甩胳膊,那十根小指頭全都紅了,看來是被燙得不輕。
見了花辭病恹恹的模樣,又心疼又生氣,“現在夫人厲害了,在我面前乖乖睡下,我這前腳剛走就傻乎乎的跑到大雪地裏坐着。我還好奇今夜怎麽沒纏着我講話本,感情是這麽回事。您就作吧,等把小帝君都作沒您就消停了。”
花辭嘟着嘴,“不是你叫我主動的嘛。”
“我叫您主動去大雪地裏凍着?”雪一唉了好大口氣,擺擺手,“罷了罷了,您還是趕緊把湯喝掉。別以為這事就翻篇了,等夫人病好咱再慢慢算賬。”
“嗚,還要算賬。”花辭撇撇嘴嘟哝了句小氣鬼,估計又要好多天聽不到話本了。
他拿着湯匙在碗裏舀了一勺,奶白色的湯水裏好多豆子大小的肉丁,原來是一碗肉湯。上面還放了幾片綠油油的蘇子葉,被湯水浸得格外清新。
不過患了病不該吃藥麽,怎麽還要喝肉湯?
雖然平日他是比較喜歡食肉的,可如今染了風寒,喉嚨針刺似得痛,舌苔都縮了起來,比起肉食他更想喝杯清淡的涼茶。
看花辭舉着湯匙,遲遲不往嘴裏送,雪一湊到旁邊幫他吹了吹,勸道:“夫人還是趁熱快些喝吧,這是産羅肉烹的湯。帝君親手做的。”
原本還想找個借口推掉這碗肉湯的花辭瞬間瞪圓了眼睛,“恩人做的?”
“不然您以為我做的?産羅您也看見了,皮質堅硬好似鋼筋鐵甲,若不是千回世間很少有能刺穿其皮肉的利器。産羅不但肉質鮮嫩還是驅寒治熱的良藥,帝君他見夫人生病,特意去剝皮削肉連夜烹了這湯。您若是不喝,可過了村沒這店了。”
說着還裝作要把肉湯端走的架勢,花辭趕緊把手裏的瓷碗抱緊了,像是真怕被搶去一般,也不嫌燙,仰起頭咕嚕嚕灌到了碗底,最後還用湯匙把貼在碗壁上的肉渣都刮進了肚子,不知道還以為他要連碗也一并吃掉。
“還有嗎?”他舔舔嘴唇,把空碗遞給過去。
雪一笑着接過,“有也不能一天全喝完啊,剩下的存起來明日再喝,反正凡州脊冰天雪地的又不會壞。”
雪一服侍花辭躺下,幫他擦了擦臉把被子蓋好,在火盆裏填了些木炭,轉身剛要走就被從被窩裏伸出的手拉住。
花辭通紅的小臉貼在枕頭上,小聲問:“恩人他怎麽不來睡覺呀?”
“帝君去更衣了。”
花辭疑惑了,“為何這時更衣?”一般來說不都是早上起床才換衣服麽。
雪一看了眼手裏的空碗,“應該剝産羅皮時濺到了血,夫人身體不适還是先睡吧,帝君很快就來。”
花辭哦一聲,乖乖閉上眼睛,原來是還是因為他。
也許是産羅湯真的起了作用,當晚花辭一次都沒有咳醒,一覺天亮。睜開眼發現身旁的空的,手趕緊伸過去摸了摸,旁邊空出來的床鋪毫無溫度。看來清一夜都沒有回來睡。
想到這花辭有些委屈,不過很快就釋然了,自己現在染了風寒,要是恩人跟你睡離得那麽近,肯定也會被傳染上的。
恩,最近還是不見面了吧。
可沒想到花辭剛做完決定,就看門外進來道人影,第一眼他還以為府邸進了外人,剛要出聲喚雪一,便看清了對面人的臉龐。
花辭上下打量着清作,頓時愕然道:“你,怎麽換了黑衣服?”
從他第一面見清作開始,對方就一直是白衣飄飄一襲黑發,如今突然換了一身全黑的衣裳,像是一朵無暇的雲被染了黑墨,花辭差點就把他錯當成外人。不過想想也是,也沒人是一輩子只穿一種顏色衣服的吧。
清作被他盯得有些茫然,低頭看着自己的衣袍,“很奇怪?”
花辭意識到自己的反應似乎有些過激了,趕忙搖搖頭,“沒有,只是第一次見你穿黑衣服有些驚奇。”他看着清作袖口紅線鏽得一朵妖豔的曼珠沙華,眯了眯眼,“你是不是很少穿黑衣服?”
清作還未開口,雪一端着一碗湯走到床邊,直接回答他。
“夫人可說錯了。帝君只有幾件白衣,其餘的都是黑色。您來府邸之前,帝君穿的可都是黑色衣服。”
“是這樣嗎?”
花辭若有所思看向清作,對方的态度算是默認,花辭頓時驚訝了。那這樣太巧了吧,自己三百年前見到清作那次,還有他來的這段日子都是白衣,他怎麽趕的時間就這麽巧呀。
花辭看着清作的衣服,又看了看自己身上這件雪白的外袍,這是清作送給他的,上面的雲紋好似與這凡州脊的天氣相互呼應,晴天時便是淡淡疏雲,陰天是便是濃雲永晝,有時候還有落下鵝毛大雪,在衣擺下積出厚厚一層。
實在有趣的很。
這麽漂亮的衣服穿在身上,花辭都有種沾到仙氣的感覺,每次照着鏡子都覺得自己貌似比之前美了幾分,或許真是人靠衣裝馬靠鞍吧。
可如今看清作換了一身黑衣,上面綴着血紅妖異的地獄之花,襯得一身冰肌玉骨,一點也沒有遮掩住往日的皎潔的光華,反而更添了一分危險的神秘感,讓人欲罷不能。
花辭搖搖頭,默默否定了之前的想法,不是人要靠衣服裝扮才漂亮,而是美的人穿什麽都璀璨奪目,就像清作這樣的,估計就算披個破麻袋出門也能讓路人看得流口水。
他摸了摸自己袖口的雲紋小聲道:“不然我也穿件黑衣服試試?”
卻被清作否決了。
“白色很适合你。”言外之意,你不需要換其他顏色的衣服。
“真的麽?”花辭抱緊了身上的雲紋袍笑得很好看,只當對方是在誇他,卻沒看出清作眼底越積越深的紅色,從瞳孔像漣漪般一圈圈朝外圍擴散,最終形成蓮花形狀的紋路。
美雖美矣,血紅的蓮花,卻分外詭異。
雪一卻警覺的捕捉到了,趕忙插了一句嘴,“後山天眼泉那邊積雪已經清理的差不多了,不然帶夫人去泡泡吧,發發汗,對治愈風寒有好處。”
花辭卻不太想去,“可望雲川裏的水也很暖和,而且近。”望雲川出門走幾步就能到,非要去後山泡還得在爬到山頂才行,這不是舍近求遠麽。
雪一扯了扯花辭的袖子,湊到耳邊小聲道:“帝君洗澡都在天眼泉,您不想跟帝君一起洗就繼續說!”
“我……”花辭被噎得嘴巴一閉,再擡起頭時盯着清作就像盯着一盤剛出鍋的産羅肉,嘴邊挂着亮晶晶的小涎水珠,咕咚咽了下口水,“我還從未泡過溫泉呢,不然我們就一起吧。”
作者有話要說: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感謝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花朝、若雨似錦 1瓶;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