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把黑鴉獸的血給本宮拿一壇,再拿支筆

負人你的打跑假惺惺了,你說出來我聽聽。”

清作站在身後,看到他的右手已經在微微打顫,想了想,上前一步,用寬大的袖子遮住了他的右側。

周圍的孩子已經有的開始低聲抽泣了,清作摸了摸小年糕的頭發,把她攬在懷裏,轉頭對夜東籬道:“孩子們餓了。

夜東籬有些詫異的看着他,清作卻沒給他反應的時間,直接拉着他往竈房走去。

直到離開了夜無拘的視線,夜東籬才有種如釋重負的感覺,他看着前面修長的背影,晃了晃被拉住的手道:“謝謝,我沒事了。”

前面的人卻沒松開他的手,就這麽牽着他站在了竈房前,突然轉過身。

“為什麽?”

夜東籬一楞,“什麽為什麽?”

“他為何那麽對你?”

夜東籬被清作這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笑了,挑了挑眉:“你這話說的,他為何這麽對我,我怎知道,你該問他去才對。”說完扯開清作的手,“行了,我要趕緊做湯圓了。”

他把在街上買來的豆餡裏摻上些熱水跟糖,剛要揉,兩只白玉似的的手就從對面伸過來,搶在他前面揉起了豆餡。

夜東籬沒想到清作還會下手幫自己,有些詫異道:“你不早就辟谷了麽,還會做湯圓?”

清作實話實話,“其實不是很會,只是小時候看母親做過。”

說到這,他擡頭給了夜東籬一個我只能盡力而為的眼神,意思是,千萬別抱太大希望。

這一下就把夜東籬看得差點捧腹大笑,這前後的反差也太大了。

他沒想到這家夥看着冷冰冰的,一副不近人情的模樣,竟然內在會是這麽乖的人,甚至有些異樣的可愛花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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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東籬也把手伸到盆子裏,跟他一起揉起來,四只手就在狹窄的盆子裏一頓瞎揉。

後來他還手把手教對方怎麽捏餡,滾湯圓,等一大鍋湯圓煮好了之後,孩子們早就趴在桌子上一個個睡得前仰後合了。

只有夜無拘不見了蹤影。

環顧四周,見飯桌上只有他不在,夜東籬松了口氣的同時又有些悵然。

也不知是何時開始他跟夜無拘鬧到了這種地步,雖然這個‘鬧’一直都是夜無拘單方面的,可他也有一部分責任在裏面。若是他能及時解決這個矛盾,他們肯定不會是現在這個樣子。

可關鍵是那矛盾到底出在哪呢?

他倒是有找對方談談心的想法,可每次一靠近,夜無拘就把他當成洪水猛獸一樣避之不及,根本就心有餘而力不足啊。

清作給小年糕喂了幾顆湯圓後,給她擦了擦嘴,一擡頭就看對面的夜東籬正一下下用筷子怼着碗,碗裏圓滾滾的湯圓都被他紮得千瘡百孔,原本白色的湯汁,被露出來的豆餡染得一片黑紫色。

清作從碗裏舀了一顆湯圓遞到夜東籬面前,意思想提醒他,碗裏的湯圓都被他紮爛了,可夜東籬卻看着突然伸過來的勺子一愣,接着意味深長笑起來,張口就把那顆湯圓咬進嘴裏。

“真是的,我又不是沒手。你再這麽賢惠我可真喜歡你了。”

咽下去的時候還抛了個十分欠揍的眉眼。

清作看着被吃空的勺子,默默的收回手繼續喂小年糕,一副不想再跟他說話的摸樣吃完湯圓,小年糕非吵着要跟清作一起睡,任夜東籬怎麽哄都抱着脖子不撒手,清作拖着小年糕淡淡的表示無妨,他睡覺一向很老實。

夜東籬跟夜無拘的卧房在裏面,而孩子們住的卧房在院子外,是非常大的一間,南北牆上各開着一扇十多尺寬的大窗,夜裏打開窗戶穿堂風一吹風涼極了。

清作抱着小年糕躺在一張竹床上,感受着夜風迎面拂過慢慢合上眼,可還沒一會,就聽一陣鬼鬼祟祟的腳步聲從門口傳來,孩子們飯吃的晚,又逛了一條街,早就累得睡熟了,可清作卻是無需休息的。

他聽到了聲音在朝這邊不斷靠近,還是一直合眼假寐,只感覺竹床晃了兩下,一道黑影朝自己緩緩伸了過來。

他拉着對方的手腕反手一扣,就把夜東籬壓在了床上。

“你做什麽。”

夜東籬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快,而且都快午時了,竟然還這麽精神抖擻的。

吃力的扭頭看向對方,“我這不是心裏難受,睡不着,想找你說說話嘛。”

本來剛才還想着要不要把他扔到窗外的清作,聽到夜東籬說心裏難受,立刻聯想到夜無拘的事情,手下不自覺的放輕了力道,讓夜東籬得了空趕緊掙脫開。

夜東籬活動了幾下手腕,輕輕躺在了小年糕的另一側。

“據說仙族來半澤荒法力都會被壓制住,你怎麽還這麽厲害啊。一天好幾次差點被你掰斷胳膊。”

說着夜東籬都有些好奇了,側身拄着頭看向清作:“诶,你是什麽仙啊?怎麽還跑到半澤荒來了?”

清作平躺着看着黑黝黝的棚頂,并不搭理夜東籬的話。

但這怎麽能阻隔得了夜東籬的好奇心呢,清作不搭理自己,他自有辦法逼着他打搭理。

他把腿伸過去踩了踩清作露在外面的腳,果然對方眉頭一皺,立刻朝這邊看過來,夜東籬趕緊露出一個親切友好的笑容。

“你就說說嘛。”

看着躍躍欲試打算爬過來的人影,清作閉上眼,開了口:“寝不語。”

夜東籬深深嘆了口氣。

“這不是還沒睡着麽,你們天界的神仙不會都像你這麽死板無趣吧?”

清作依舊不語。

他嗤了聲,雙手枕在腦後搖了搖翹起的二郎腿,本以為兩人就要這麽隔着小年糕老老實實睡到天亮了,沒想到裝睡還沒到一個時辰,床那邊就晃了一下,夜東籬悄悄睜開一只眼偷看,就見清作坐起來正穿鞋下床。

心裏有些疑惑,這個時間起床也太早了吧,莫不是起夜?不對啊,他都辟谷了,成天不吃不喝的,拿什麽起夜啊,自打把他撿回來就沒見他上過茅廁。

等聽到關門聲,夜東籬趕忙坐起來,就看窗外一道銀色流光閃過,即使隔着紙窗都能感受的到有多絢爛奪目。

夜東籬更加堅定了心中的想法,清作這家夥果然不簡單,估計他來半澤荒也是另有目的。

雖然他個人認為清作這人還不錯,應該不會對魔界造成什麽危害,可他現在好歹也是半澤荒的挂名荒主,得對魔族子民的安全負責啊。

當然,最關鍵的是他好奇清作到底想幹什麽。

夜東籬蹑手蹑腳的下了床,跳出窗,也追着那道銀色的流光飛身而去。

……

無數只銀色的流光蝶在空中鋪成一道絢爛的天路,載着雲霧缭繞的身影急速飛往半澤荒的一角。清作居高臨下,就看一片漆黑的大地上,忽然泛起若隐若現的紅光。

立刻一揮手,将前方的流光蝶調轉了方向,朝那束紅光所在的位置緩緩下落。

待他落到地面,只見視野中央一個突兀的土包,土包周圍泛着一閃一閃的血紅光芒,上面埋着一位長發裸身女子,下身都被埋在了土包之下。一見清作就舉着雙臂求救。

“救我!救救我!”

清作稍微靠近幾步,女子臉上希冀的表情更盛了,求救的聲音也更大了些,沒想到清作走近之後連看都沒看她,只是俯身捏了一小撮土,湊到鼻尖下嗅了嗅,就徑自又要離開了。

女子頓時勃然大怒,從土包上抓了一把扔過去,“你還是不是男人!我這麽一個弱女子被困在這,你見死不救啊!”

清作仿佛聽不見一樣,任女子罵得再大聲也無動于衷。

直到一縷蛛絲噴射出來,纏住了他的腳踝。清作試着動了動,這蛛絲一根根看着細不可見,可真要拉一下就會發現比鋼絲還結實,而且上面淬着腐蝕的毒液,若不是他穿得這身雲紋袍材質特殊,還真不一定能好好站在這了。

身後的女子見他動彈不得的模樣,得意的哈哈大笑,手臂抓着地面,将下身從土包裏拔了出來。

八只粗壯的蜘蛛腿抖了抖上面的土渣,站在地面上,足足幾十餘尺。

她爬過來繞道正面,看到清作容貌的瞬間就楞住了,幾條腿顫了顫差點同時跪在地上。

剛才黑燈瞎火的沒看清,沒想到這男子竟然長得如此驚為天人,半澤荒何時出過這等人物?女子撩起清作的長發,把上身湊得近了些,仔細一聞這人的身上還怪香的。

“還真是不錯,我都有些舍不得吃你了。”

她心裏整盤算着要怎麽處理清作時,一道白亮的劍影橫空落下,一下斬斷了她的兩條腿,這下失去了一邊的支撐,女子觸不及防栽倒在地上,啃了一嘴沼澤裏的泥巴。

清作手持千回,順手斬斷了她纏在自己身上的蛛絲,目光無所畏懼,清冷的像一輪皎月。

女子不由得蠕動着龐大的身體往後退了退,看到他手中的千回目光一顫。再次看向清作的眼神剎時變了。

“玄鐵……你怎麽會有玄鐵?”

忽然她動作一頓,脖子僵硬的擡起了頭,幾乎不可置信道:“你是清作帝君!你,你怎麽會來半澤荒?”

清作揚手将劍刃抵在了她的脖頸上,“若不是你,我确實不用來。”

感受到千回的劍刃在一寸寸沒入脖頸,女子張開口還想再說些什麽,然而下一刻千回陡然加快了速度,手起劍落,割掉了她的頭顱。

迸濺出的血花化作血霧彌散空中,地上的無頭屍身融化從一灘紅色岩漿滲入到沼澤地的深處。

清作拉着頭發提起女子的頭,頃刻間,原本的秀麗的長發化為枯槁,凝脂白玉的皮膚皺縮成了樹皮,挂在上面筋肉一塊塊迅速剝落,眨眼睛就只剩下一個骷髅。

他用千回砍碎了骷髅,一只紅色的小蜘蛛從骨縫裏爬了出來,迅速鑽進土地中不見了蹤影。

清作舉劍朝小蜘蛛鑽進去的地方連紮三劍,直到第四次時,一只鮮血淋漓的手從地下伸出抓住了千回。

仙族一旦進入半澤荒就會淪為與凡人無異,此刻清作有心将千回抽出,卻發現這地下怪物的力量遠遠超出了他的預想。

怎麽辦?

以他為中心,周圍數十裏都從地下滲透出了血紅的光芒,像是火山口中迸發出灼熱滾燙的岩漿,所過之處冒出滾滾黑煙,不斷朝四周延綿,将此處籠罩上偌大的黑霧屏障。

千回在失去主人控制時也只是一把普通的劍,在那只血手的燒灼下,發出嗡嗡蜂鳴,似乎想警示主人盡快離開。

可清作卻毅然決然的站在了原地,與地下的怪物一人拉着千回的一端艱難僵持着。

終于地下的血手扯着千回慢慢從土裏爬了出來,雖是人形,周身卻具是滾燙的岩漿,從頭到腳,不斷融化滴落在地面上,飄散出濃濃的黑霧。

它看着清作,頭的紅色突然加深了些,嘶啞道:“你就不好奇我是誰嗎?”

清作只是目光淡漠的看着它,并不回話。

怪物用那古怪的聲音笑起來,剛要走近清作,就聽黑霧屏障外突然傳來一道凜冽的風聲,将屏障撕開了一道大口,一道黑影竄了進來。

“一個死人而已,就不必自報姓名了,反正也沒人記得住。”說完看向清作,“是吧,清作帝君?”

帝君夫人是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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