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清作轉頭看向夜東籬,剛想開口就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然只被破壞了一角,可這裏的魔氣已經順着地面滲透到了人間,好多地方開始陸續爆發瘋魔病,無藥可醫,而且擴散得相當迅猛,直接驚動了天界。”

夜東籬恍然大悟的哦了聲,“所以你才親自來半澤荒尋找原因啊。”

“正是如此。”

夜東籬敬佩的拍了拍清作的肩膀,如果說之前是頗有好感,現在就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原來那些人界的廟宇都不是白建的,神仙真的會無條件的庇護他們,哪怕是半澤荒這無間地獄也要硬着頭皮闖一闖。

而相比清作的克己奉公,他這個半澤荒荒主簡直就是個可有可無的二混子,連半澤荒已經給人間帶去了那麽災難都毫無察覺。

頓時羞愧難當。

“這是我的失職,結界應該早就被破壞了,我卻一直玩忽職守沒察覺到,要不是你來這,恐怕整個人間都覆滅了,我還跟個傻子一樣坐在家裏望天呢。那現在我們應該先去找鎮珠跟神碑?”

清作看着他,“你知道在哪裏?”

夜東籬苦笑一聲,“被魔尊搶走的,肯定是在魔宮地下。不然等下回家吃個飯咱們就去看看吧。”

随便再試試,他到底能不能把鎮珠從體內逼出來。

從坑道爬出去之後,清作操縱着流光蝶載着兩人回了家,還沒進門就聽到小年糕在邊哭邊喊娘親。

夜東籬笑着搖頭,瞅了清作一眼。

“叫你呢,案板上昨晚沒煮的湯圓,你随便下點給孩子們吃吧,我先回去補個覺,記得別去叫我啊,讓我睡到自然醒。”

夜東籬一回到卧房就趕緊把門從裏面鎖起來,坐在床上開始運功調息,試着逆轉靈息把鎮珠逼出來,可是反複嘗試後,除了經脈紊亂吐了幾大灘血外,毫無用處,那鎮珠簡直比心髒還穩當的長在了他體內。

氣得夜東籬恨不得拿匕首一刀紮下去。

這要怎麽辦?難道真要告訴清作鎮珠就子啊自己體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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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不會誤會自己想要獨占鎮珠才把它吞下去的,再一聯想被破壞結界,覺得也是他幹的?

夜東籬抹了把嘴邊的血,越想腦子越亂,雖然覺得自己有點擔心過頭了,可是有時候就是這樣,就算不是你幹的,可當一切證據都指向你的時候,不是你幹的也是你幹的了。

夜東籬本想休息一會就起來的,結果睜開眼就發現清作正一臉可怕的表情坐在自己面前,把他吓得一愣,還以為他發現了鎮珠的時候,趕忙撐着身體爬起來。

“你什麽時候來的?”

清作面色發冷的拿着地上染血的破布,夜東籬這次想起自己剛才吐完血後忘記收拾了。

這下要怎麽解釋?

靈機一動,趕忙裝作難受的模樣捂着嘴咳了幾下。

“我也沒想到那兩個宵小竟然那麽難對付,當時還沒什麽感覺,可躺下之後就感覺胸口有些疼,運功調息才發覺靜脈有淤血,不過現在已經吐出來問題不大了。”

說着抓着清作的胳膊要靠在他的肩膀上,卻被反手扣住手腕,壓在床沿上。把夜東籬吓了一跳,這人難不成還會醫術?

結果清作在他脈搏上扣了半天,才緩緩松手道:“确實沒有淤血了,那你好好休息。我去煮藥。”

說完起身就離開了卧房,聽到關門聲,夜東籬趕緊把那幾塊破布扔進床下的火盆裏,這可千萬別被無拘回來看見,到時候解釋起來就更加麻煩了。那小混蛋可不像清作這麽好糊弄。

等清作端來藥後,他靠在床頭正裝模做樣的哼唧着。

“我胳膊擡不起來,你喂我。啊~”清作看他一眼,臉上并無異樣,可端着藥碗的書卻是一顫。

沉寂片刻,還是拿起勺子喂了他。

夜東籬咬住勺子,任對方僵持了半天也不撒口。清作也不敢對受傷的夜東籬下重手,只能冷着聲音提醒:“松開。”

夜東籬逞似的松開嘴,有些無奈的把苦森森的藥水咽下。

“聲音這麽好聽,為何不多說些話呢?你這人什麽都好,就是太死板了,姑娘不喜撩,酒也不喜歡喝,甚至連話都不屑說幾句,年輕人愛幹的你都不愛幹。在天界這麽無欲無求的活了幾萬年,你就不覺得人生了無生趣麽?”

“還好。”

清作舀了一勺湯藥再次遞過去,夜東籬趕緊躲開了,從他手裏搶過碗一飲而盡,雖然逗清作還是挺好玩的,但一口一口喝這苦藥湯還是饒了他吧,他從腰間摸了摸,趕緊在荷包裏找了一顆糖塞進嘴裏。

“你要嗎?”

見他半天不回應,夜東籬理所當然把荷包收了回去,卻不想對方卻不緊不慢的伸出手,“給我一顆。”

夜東籬在裏面找了一顆還算大的糖,越過手,直接塞進他嘴裏。

“怎麽樣?”

清作品着嘴裏的糖,眉頭蹙了蹙,似乎有些不适應嘴裏的味道。

“甜的。”

夜東籬嘆了口氣,“廢話,糖不甜還叫什麽糖。”

說完他才想起來清作已經辟谷多年了,飯都不吃,哪還會吃什麽糖啊。

好奇的問:“你不會從來沒吃過糖吧?”

清作果然搖了頭。夜東籬被他逗得哈哈笑,這天界的帝君竟然還是個小可憐,幾萬歲了竟然連糖都沒吃過。

這日子過的還不如他呢。

趕忙把荷包解下,将裏面的糖一并送給他,“開心的時候吃一顆會更開心,傷心的時候吃一顆就會不想哭了。這些都給你,帶回去慢慢吃。”

清作拿着被夜東籬強塞到手裏的荷包,嫩綠色的緞面,上面繡着一朵白色的小花。針法粗糙,一看就是初學者用來練手的。

旁邊還繡着兩個小字:籬籬。

“籬籬?”

夜東籬被叫的一愣,茫然的看向清作,不可置信道:“你叫我什麽?”

清作直接拿起荷包給他看,夜東籬哦的一聲。

“這是我娘繡的說要送給我,她平時就喜歡叫我籬籬,後來她走了,也就沒人這麽叫過我了,剛才你突然說這兩個字,把我吓了一跳。”

看着夜東籬的笑臉,清作不止為何突然又叫了他一聲,夜東籬轉頭拍了拍他肩膀。

“我的天,你可別這麽叫我,一會雞皮疙瘩都出來了。”

夜東籬穿鞋下了床,伸個懶腰感覺那碗苦藥湯還真有點效果,剛才吐了那麽多血,身體卻感受不到一點異樣。

他把有些散亂的頭發重新捆紮了一下,轉頭對清作道:“現在就出發吧,去魔宮地下看看。”

離開卧房,夜東籬本想着跟老大交代一下,把弟弟妹妹看好,推開門就看飯桌上坐着一道熟悉的身影,正給孩子門講着故事。聽到開門聲回頭一看,正對上夜東籬的目光。

“東籬哥哥。”

夜無拘笑得燦爛。

夜東籬走過去搭上他的肩膀,“回來怎麽不跟我說一聲。吃飯了沒?”

“吃過了。在沼澤地裏烤的巨骨鳥,哥哥你知道嗎?我現在砸得很準了,幾乎能一擊就中。”

看着夜無拘的笑容,夜東籬只覺得有種深深的無力感。

“家裏有飯,你想吃什麽我給你做,用不着冒險去獵巨骨鳥。”

“可只有那樣我才能練出這麽準的箭法。哥哥不是說置死地而後生嗎?”

“……你非要這樣?”

眼看着氣氛又要陷入僵局,夜無拘拉着夜東籬的手把話題扯開。

“上次是我情緒過激,對不起了哥哥,我為昨晚的事向你道歉。”

然後看向一旁的清。

“也向這位朋友道歉。就算哥哥再不濟也不會喜歡男人,是我唐突了,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第59章 旁邊的小年糕擡眼瞅了瞅面無表情的清作,悄悄拉了下夜東籬,“爹爹,小叔叔為什麽那麽說啊,什麽是喜歡男人?”

夜東籬臉色不虞,但在夜無拘面前也不好發作,畢竟這小混蛋能主動回來認錯已經燒高香了,要是再把他罵一頓,估計明年都不一定能看見他。

深吸一口氣,“行了,都說是跟孩子們說笑的,就別再提了。”

他把小年糕抱起來交給老大,讓他帶着孩子們先出去。順便交代夜無拘:“等會你在家看一下孩子,我們要去魔宮一趟,找些東西。”

夜無拘一楞,随即從凳子上站起身道:“我也一起吧,魔宮我比你熟悉得多,一起去肯定能找的快些。”

夜東籬沒想到他竟然會這麽主動,稍作遲疑後轉頭看向清作,卻見對方連眼睛都沒往這邊掃,神色淡淡,一副事不關己的樣子。

不用說,肯定是生氣了。

雖然看上去跟平時的差別不大。

夜東籬暗自搖頭,對夜無拘道:“那行,就一起去吧。”

……

閑置的魔宮被夜東籬打開了所有的大門,變成了一塊免費供魔族子民參觀的旅游景點,以前神秘的魔宮,如今就像個街邊的茶鋪一樣四敞大開,他們走進去的時候還看到不少人在随意的進進出出。

看着在牆根下圍坐着下棋的老者,還有在露臺上跳舞的魔族少女,清作有些不可置信。

雖然夜東籬行事确實有些放蕩不羁,可他卻沒想過,他會将魔宮讓給所有魔族子民共享。

是否該說一句荒唐?

清作只覺得他跟自己之前以為的魔族人不大一樣。

夜無拘走在最後,看着昔日自己長大的地方,眼中的神色卻是異常冰冷,像是埋在雪地裏的琉璃珠,結了厚厚一層白霜。

他盯着夜東籬的背影,嘴邊扯出一絲詭谲的笑。許久才慢慢收斂,恢複常态,走到夜東籬跟清作面前。

“魔宮地下有十二條暗道,其中四條是的獨立,其他暗道之間彼此互通。你們要找的東西,有可能是在那獨立的四條暗道裏。”

夜東籬以前住在魔宮時,除了上課基本是大門不出二門不邁,除了華沙夫人的府邸,其他地方他都是進得去出不來,妥妥的路癡一個。

不像夜無拘從小就在魔宮長大,基本哪裏的路線都記得滾瓜爛熟。

三個人剛要行動,剛才一直默不作聲的清作突然開了口:“既然有四條暗道,那我們就分開找,這樣能快些。”

夜東籬覺得有道理,從腰間拿出兩枚哨子,分給清作跟夜無拘。

“誰先找到就吹哨子,地下幽靜,稍有聲響就聽的很清楚。誰先找到就吹哨,到時候我們再彙合。”

夜東籬選了華沙夫人府邸中書房裏的暗道,他在這宅子裏住了幾年,這書房的地上、書架上、案上,基本都踩滿了他的腳印,他卻從未發現這書房後面還有條暗道。

撸起袖子把礙事的書架移開,還沒啓動牆上的記關,就見一道人形黑影正立在自己身後,吓得他心頭一緊,不動神色的抓起身上的短刀就往後砍去,卻對方被一把扼住了手腕。

“是我。”

短刀當啷一聲掉在地上。

“我的天,你能不能別吓我。”

夜東籬皺着眉撫了撫胸口,蹲下撿起地上的短刀塞回刀鞘中。

看清作站在那一動不動,不由得心下疑惑。

“你剛才不說分頭行動嗎,怎麽自己不去找,還跑我這來了?”

清作看着他,“你不覺得他很奇怪?”

這個他毫無疑問指的就是夜無拘。

夜東籬嘆口氣,這才明白他剛才為何提議要分頭行動,原來是想把夜無拘只開,好找機會單獨跟他說這件事。

“鬧脾氣而已,哪裏奇怪。”

他轉身繼續搬動書架,似乎不想在繼續這個話題,可清作卻不依不饒。

“就算是兄弟,你也不必如此遷就。”

“遷就?”

夜東籬笑了,停下手中的動作轉頭看向清作。他本以為這個人除了天下蒼生,其他的什麽也不關心呢,原來還會關心他的事。

“我欠了他三條命,別說遷就,就是要我死我也得立刻把腦袋砍下來跪着給他。”

聽着夜東籬像是在開玩笑的話,清作不由得皺緊眉頭。

看着夜東籬的嘻笑的臉,心中莫名閃過一絲悸動。

這個人總是喜歡用一本正經的語氣開玩笑,用開玩笑的語氣說真心話。

“可你只有一條命。”

夜東籬好笑的看他一眼,“對啊,我欠了三條命,可我這爛命卻只有一條,掰碎了都不夠還的。所以只要我還一口氣在,我就永遠得還債,至死方修。行了不說這個了,還是先找到神碑要緊。”

說話的功夫,書架終于被他完全搬開,拍了拍牆壁上積滿的灰塵,夜東籬往後退了幾步。

轉頭卻見清作正看着他,眼中像是浸着一層朦胧的水霧。

他心中一緊。不是吧,這人怎麽像哭了?

他好奇的走近,并沒看到對方有哭的跡象,只是那眼神比之前要柔和了許多,宛如初春後的冰雪消融,泛着盈盈水意。跟含情脈脈就差那麽一點意思了。

把他看得都有些心馳搖蕩,趕緊幹咳兩聲轉移一下注意力。

“傻站着幹嘛,你不去別的暗道了?”

清作看着他,“跟你一起。”

夜東籬差點懷疑自己的耳朵聽錯了,忍不住哈哈笑起來,“不對勁啊,你什麽時候變得跟小年糕一樣粘人了,啊?大年糕。”

清作被撞了一下肩膀,身體卻紋絲沒動,像是一棵挺立在風雪中的勁松。

夜東籬只覺得這木頭鬧脾氣的樣子還挺可愛的。

他跟着夜東籬跳進書架後的暗道,這個暗道做的不算狹窄,可坑道卻是直上直下的,若不是事先做好準備,估計腿得摔斷。

流光蝶載着兩人徐徐降落,眼看着還有幾尺遠就觸及到地面,夜東籬突然使壞從後面推了清作一把,不料對方非但沒慌,還在快掉下去的時候抓住了他的腳踝,這下兩人一起從光幕上跌了下去,在地面上滾了好遠。

滾的時候夜東籬忽然發覺,歷史總算驚人的相似,好像昨晚他才剛跟清作滾過一次,怎麽現在又滾上了?

不過上次他在下面,這次他也得壓對方一次,把面子找回來。

于是他一下拉住了清作後腰,趁其不備,一個翻身把他壓在了身下。笑着單手撐着地面,做出居高臨下的姿态。

“怎麽樣啊帝君?”

清作早就習慣了他的無聊,一個眼神都不屑給,動了動膝蓋,“下去。”

夜東籬卻蹬鼻子上臉,“你求我我就下。”

這也不能怪夜東籬生性頑劣,主要是他兒時除了小餘基本就沒孩子會跟他一起玩,這就導致他非常缺愛。後來被夜無拘撿回家,兩人還胡天胡地的玩鬧了幾年,可自從魔宮覆滅,夜無拘就變得自閉起來,跟他說話也陰陽怪氣的,更別提一起玩鬧了。

如今正好被他逮住個仙氣飄飄的大美人,不逗幾下怎麽對得起老天給他安排的機會。

清作不開口,夜東籬就壓在他身上不起來。

兩人就這麽在黑暗的坑道裏四目相對着,忽然夜東籬的脖子被往下按去,壓在了清作的胸口上。

嗅到鼻息間飄來的幽香,夜東籬感覺心跳陡然加快,臉抑制不住的發起燙來。

“你做什麽?”

怎麽一言不合就抱他啊?

正心猿意馬時,就聽幾聲淩厲的舞劍聲在頭頂響起,他感覺有什麽掉下來砸在了後背上。

好奇側頭朝身後看去,只見鋪天蓋地密密麻麻的毒蟲正盤旋在上空,青黑色的翅膀,比一般的蝙蝠還大,頭頂的毒針跟麥芒一樣粗,發出毛骨悚然的嗡嗡聲,幾乎把他們倆都包圍了。

他真是佩服清作,看見了這麽多毒蟲,怎麽還能保持的那麽神情自若。

他踉踉跄跄的想從清作身上爬起來,卻又被對方一把按下。

“別動。”

清作一手抱着他,一手舉起千回對着毒蟲橫掃過去,劍氣劈空而下,在蟲群中殺出一條血路。

他們一路逃竄,躲在坑道的一角,發現這些毒蟲還在源源不斷的增多,每次他們砍死一只,就會有數十只小的毒蟲從死蟲的屍體中爬出來,照這麽下去,馬上他們連能下腳的地兒都沒有了。

夜東籬被清作夾在手臂下到處亂竄,出乎意料,他竟還覺得這樣挺好玩的。

當然,如果追着他們的不是毒蟲是蝴蝶就更好了。

他看那坑道的頂部挂着一盞長明燈,形狀比較奇特,下面盛油的的燈托有些像盛菜的盤子,圓而大。

想到這他突然靈機一動,從地上摸了塊石頭。

“清作你退後!”

他擲出石頭砸翻了頭頂的燈托,裏面的油瞬間被燈芯的火焰燃燒起來,在空中燒出一道絢爛的火幕。把盤旋在周圍的毒蟲都燒得灰飛煙滅,沒被燒死的也都被黑煙嗆得扇動翅膀迅速逃開了。

夜東籬捂着鼻子,擡頭見清作就那麽在有毒的黑煙裏傻站着,趕緊騰出一只手也幫他捂上。

做了一個快蹲下的手勢,可對方看他一眼,卻突然撲通一聲倒在地上。

“喂喂!”

清作躺在地上,那雙潋滟的眼也緊緊合了起來,夜東籬只感覺魂都要吓飛了。鼻子也不捂了,趕緊去檢查清作身上。

只見他拿着千回的手背有一個圓形的血點,上面浸出的血跡已經變成了暗黑色,明顯是被毒蟲蜇了。

夜東籬拿着他的手,又看了看清作,只見對方稍微睜開了些眼,目光還迷離着,問他:“怎麽了?”

夜東籬指了指他的右手,“你被毒蟲蟄了。不過問題不大,這毒蟲毒不死人,就是……”

說到這,他有些尴尬的咳了兩下,清作頓時感覺大為不妙。

“說。”

“就是待會你可能會覺得身體有些熱,有些想脫衣服,有些想……那個。”

清作眉心一蹙,“哪個?”

“想找個人生孩子。”

“……”

看着清作艱難的撐起身體就要站起來,夜東籬趕緊拉了他一把,“你別亂動啊,一活動毒素擴散得更快,這毒蟲就是靠給人注射引動**的毒素,促使人交合元氣外洩,好在一旁汲取精氣的。”

可是他這阻止的已經有些晚了,坐起來的清作只感覺渾身發燙,有種放在沸水中蒸煮的滋味。

他想将毒素逼出,一運氣才發覺自己的法力被壓制住,根本無法運功。

只能求助的看向夜東籬,“幫我。”

夜東籬頓時駭然的睜大了眼睛,指着自己鼻子,反問:“你叫我幫你?”

看着他一臉不敢相信的表情,清作強壓住瘋狂上竄的心火,“這裏除了你沒有別人。”

“那也不能我來,我一個男人這麽幫你啊!”

說完抱住自己肩膀,一副誓死不從的良家婦女狀。

兩人隔着幾尺遠的距離相互看着彼此,清作執起千回劍一把插在地上。

“我讓你運功幫我的毒素逼出來!”

他說話聲音一直都低沉淡漠,像是一陣撩人的風,剛拂到耳畔便悄聲匿跡。而現在這樣近乎咆哮的喊出來,回音在坑道撞得四處疊蕩,還真是開天辟地頭一次。

一時間把夜東籬喊得腦子發懵。

這還是那個戳一戳動一下的木頭帝君麽?

“啊,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夜東籬緩緩放下抱住肩膀的手,有些尴尬的笑笑。走到千回劍旁邊蹲下。

“這毒素入血即融,已經融到你渾身的經脈裏了,單用內功逼不出來的,除非你找個人雙修,讓毒素随着靈息一起在兩人之間回轉,十二個小周天之後即可解毒。”

清作睜着血紅的雙眼看向他,把夜東籬看得心髒亂顫。弱弱道:“別看我,我是男的,跟你雙修不了。”

只見清作拔出了地上的千回劍抵在自己的手腕上,劃出了一道缺口,鮮紅的血液瞬間從傷口流淌出來,落在地上像宣紙上點染出的紅蓮花。

夜東籬趕忙搶走千回,把傷口按住。

“你想幹什麽!”

“你不說毒素溶在血裏,那把血放出來,毒素也就放出來了。”

夜東籬從袖子上扯下幾圈布,勒緊手腕上的傷口,給他一圈圈纏住。

看着碎布下浸出的血跡,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你也就是命好會投胎,生成了帝君,你要是跟我一樣從出生就是個要飯的,直接餓死你信不信啊?我說毒素溶進血裏你放血,我說毒素攻心你還把心挖出來不成?真沒見過你這麽傻的。”

把手上的傷口弄好後,夜東籬抹了把頭上吓出的冷汗,真是沒被毒蟲吓死,倒是要被這個大傻子吓暈過去了。

他看清作被毒素激化,原本類雪似冰的額頭上全是縱橫交錯的青筋。心疼道:“看你這麽傻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的幫幫你吧。”

說完伸過手就把清作的腰帶解開,拉着衣襟就把一邊的肩膀袒露出來,一股熱氣飄散而出,周身的灼熱感頓時緩解了許多。

清作理智尚存的抓住了夜東籬繼續扒自己衣服的手,渾身都在打顫。

“走開。”這一句是他用最後的意志力說出的話。

夜東籬一根根掰開他的手指,看對方艱難隐忍的樣子不由得幸災樂禍的笑了。

“剛才還上趕着求我幫你,現在又趕我走,你這人怎麽反複無常的。行了,你就乖乖聽話,馬上就沒事了。不過等會你可能要經歷一段既痛苦又歡愉的時間,希望帝君你可千萬堅強些,要咬牙挺住啊。”

看着夜東籬勾起的嘴角,清作有種不好的預感,下一刻就感覺眼前一陣天旋地轉,夜東籬把他抱起來朝坑道的更深處走去。

“你幹什麽……”

“這裏有燈照着,咱們得去個黑點的地方,太亮了怕你害羞嘛。”

清作掙紮起來,“放開我!”

“乖,別動。”

……

直到清作被撲通一聲扔進水池裏,他才明白夜東籬口中‘既痛苦又歡愉的時間’是什麽意思。

這潭水冰冷徹骨,被毒素激化得灼熱不堪的皮膚一接觸到水面,頓時冒出一股裹挾着幽香的白煙,夜東籬看着一下子變成落湯雞的清作坐在岸邊捧腹大笑。

“怎麽樣,是不是涼快多了?”

其實一開始他就知道毒蟲的毒素只要用冷水激一下即可化解,故意扯雙修之類的鬼話就是想逗他玩玩兒,可沒想到這玩笑開得有點大,清作居然會割腕放血來解毒。

人界那些百姓若是知道他們普度衆生的帝君竟然是這麽一個不折不扣的大傻瓜,不知會作何感想。

“反正這裏沒燈,你可以把衣服脫了洗洗,越冷毒素化解的越快。”

說完夜東籬就背過身去,一副非禮勿視的架勢,卻沒想到就在他轉身的功夫,水面下突然伸出一雙手拉了他一把,撲通一聲,變成了一個落湯雞一只落水狗,兩人摸着臉上的水面面相觑,一個比一個狼狽。

“好啊你,真長本事了,還知道還手了。”

夜東籬捏了捏清作已經恢複血色的臉頰。

“這樣多好,開心了要笑,難過了要哭,生氣了就要還手。你就是被帝君的身份禁锢着活得太拘束了,像我一樣,自由自在的多好。”

清作看着夜東籬肆意的笑臉,目光一處觸既落。

看他又默不作聲了,夜東籬緩緩松了手,捋了捋頭發上的水珠。

“毒解了就快上去吧,這魔宮地下陰寒,我身上有火折子,咱們先把衣服烤幹。”

說完轉身就要上岸,清作卻一把拉住了他,對着他身後就是一掌。

聽到身後一聲慘叫,有什麽東西掉入水中的聲音,夜東籬身體一僵,趕忙回頭去看,就見夜無拘不知何時飄在了水面上,顯然已經被清作那一掌打昏過去了。趕忙拖着夜無拘的肩膀把人拉上岸。

夜無拘躺在地上,被按着胸口往外吐了幾口水,意識才稍微清醒些。

看着清作滿眼怒火:“你有病啊,打我幹什麽!”

清作并不理會。

夜東籬趕緊在中間當和事老,“行了行了,這坑道黑燈瞎火的也看不清,你突然站到我後面,誰看見了都會吓一跳。”随即岔開話題問夜無拘,“你怎麽從水裏出來的?”

夜無拘說他那條密道裏也有這麽一處水潭,他看這水底有什麽東西好像在閃閃發光,就跳下去想一探究竟,結果追着那道光游啊游啊,竟然就跑到這了。

夜東籬看着自己腳下,發現這潭底竟然還有一個三尺左右的漩渦,不斷有水湧出,再順着下面的河道流淌到外界。

夜東籬轉頭問夜無拘:“你說這裏有閃閃發亮的東西?”

“對啊。”

夜東籬跟清作對視一眼,“去看看?”

“嗯。”

夜東籬屏住呼吸先一步潛入水底,清作緊随其後。兩人潛入漩渦中才發現這水底的最深處竟然有一塊閃閃發光的石頭,只是這石頭除了巨大無比,外形上就跟山上那些石頭毫無差異,根本看不出哪裏跟神碑沾半點邊。

夜東籬鼓着腮幫指了指那塊石頭,意思是,讓清作看看到底是不是神碑,沒想到對方曲解了他的意思,直接走過去,一把将石頭從下面托了起來。

看着舉着巨石朝岸邊游去的清作,夜東籬驚愕的一張嘴差點嗆了一口大水。

這家夥的力氣竟然這麽大!

之前他把清作惹急了,免不了被捶打幾下,撩起衣服一看皮上就一片青紫,他還覺得對方是下了狠手,現在一對比才發覺,那絕對是手下留情了啊。

看清作将石頭放在了岸上,動作輕巧,面色如常,一點也看不出喘粗氣的跡象。

夜東籬也好奇的雙手按在石頭上往前推了推,使出吃奶勁也紋絲未動。

拍了拍手上的灰土,看着清作露出敬佩的目光:“可以啊你,不用法力都這麽大勁兒。你這細皮嫩肉的可太會騙人了。”

清作盯着石頭并不看他,“是你太弱。”

“……”

他們蹲在巨石前,對着烏突突的大石頭看了半天,好像從剛才在水下發過一次光後,就再也沒了反應。

夜東籬看着上面被水流沖擊的溝壑縱橫,不禁有些擔心:“這神碑上的碑文不會是被水都沖刷掉了吧?你看這上面全是坑坑窪窪的。”

他伸手摸着一個深陷的凹洞,瞬間一束光就從他指尖下朝四周蔓延開來,随着咔噠咔噠的炸裂聲,整塊石頭上的泥土開始簌簌剝落,顯露出藏在石心中的石碑。

第60章 夜東籬吓得往後退了一步,對上清作跟夜無拘緊盯着自己的視線,無辜的攤開雙手。

“我可什麽都沒幹,它自己裂開的。”

誰能想到神碑竟然被藏在一塊大石頭裏。

包裹在外面的泥土盡數剝落,露出一塊閃閃發光的石碑。碑面上像是懸着一把無形的刻刀,在上面刻出一道道發光的印跡,寥寥幾筆,就勾勒出一副形象的圖畫躍然碑面。

三個人守在的石碑前,目光都緊緊跟随着光束的走向,不敢耽擱一刻。

只見那碑面上慢慢浮現出一個圓形的大球,一道銀光乍現,漸漸從中間開裂,變成了上下兩半。忽然一個人從縫隙中探出頭來,雙手托天,腳下踩地,将兩半圓球間的縫隙越分越大。

縫隙間漸漸生出了好多飛鳥走獸,山河大川,最後一個人身蛇尾的女人坐在河邊,開始就着河水捏起了泥巴。

“這是盤古神開天辟地和女娲造人時的景象。”

夜東籬眯着眼看着上面流動的圖畫,越發疑惑。

“這不是神界的歷史麽,跟鎮珠有什麽關系?”

旁邊的夜無拘突然噓了一聲,“你看。”

夜東籬繼續緊盯石碑,就見上面的畫面一閃而逝,開始出現了十三個小孩圍在神主周圍,所有孩子都在正襟危坐,認真聆聽神主的教誨,只有右下角最小的那個孩子在偷偷的玩手裏的蟲子。

神主訓斥了他,其他孩子紛紛投來鄙夷的目光,可那孩子不以為然,繼續我行我素。

他找來一口鍋在裏面放入毒蟲和死人骸骨造出了一個殘暴無比的怪物,神主知道後非常氣憤,将他趕出了天界,他就帶着自己造出的怪物到了下界,開始用巫術造出各種各樣殘暴的物種,并自封魔神,統領下界群怪與天界抗衡。

後來下界生靈慘遭塗炭,神主帶着自己的十二位弟子,将他跟那些怪物封印在了地下,并挖出他的心髒放在結界的中央。

看着神碑上那顆閃爍着血紅光芒的心髒,夜東籬的瞳孔驟然緊縮,原來鎮珠就是那個魔神的心髒。

神碑上畫面完整後只停留了一瞬,繼而迅速消散,又開始勾勒下一幅圖畫。

可是被鎮壓在結界中的魔神并沒死,他被困在結界中陷入了長眠,而後一個傾盆大雨夜,一位柔弱的少女闖入封印魔獸的洞中,喚醒了沉睡的魔神,畫面上的白色的光漸漸被染成了血紅色,蘇醒的魔神雙臂緊擁着奄奄一息的少女,長發垂下,擋住了他的雙眼。

最後少女在他懷中漸漸沒了聲息,畫面上的紅光一點點消散。

看着已經變成一塊普通石頭的神碑,三個人腦子裏都還停留在畫面的最後一幕。殘暴的魔神緊擁着渾身是血的少女,被陰暗遮擋住的臉頰蒼白冰冷,帶着說不出的落寞。

那個少女是誰,之後又發什麽了什麽,魔神如今還尚在人世?若果真如此,為何已經蘇醒的他不去奪回自己的心髒?

一連串的問題把他們弄得有些措手不及,夜東籬正想着再去神碑上找找還有沒有其他線索,

帝君夫人是朵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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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章 清作轉頭看向夜東籬,剛想開口就被對方按住了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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