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誰還沒有小脾氣
——我為什麽一定要理你？
霁藍有了小脾氣，連招呼也不打，行李也不要了，灰溜溜地回到了C市。工作人員告訴她，機器過兩天就運過去。
這幾天，陳硯再也沒有找過她，電話沒有，短信沒有，什麽都沒有。
真的是，她是死是活都不管了，霁藍想起來就覺得很委屈。
“破罐子破摔吧，你不來找我，我也不找你！”霁藍悶悶地想。
人們一旦想要換個心情，就會寄托在其他的事情上。霁藍開始研究新游戲要怎麽使用了，機器還沒有運到家，但是有關游戲的使用說明拿了回來。很多事情都是在機器上選擇的，這些都沒有問題。主要是如何能在游戲裏安全的醒過來。
霁藍非常認真的研究了一下。但是有的地方還是不懂。
她想到了那天在現場會遇見的男生。那天加了電話後，兩個人又加了微信的。
“摩西摩西。”霁藍打個招呼。
很快就得到了回複。
“嗨，愛哭鬼。”
愛哭鬼？？？霁藍臉上笑嘻嘻心裏MMP。
“嗨，小白牙。”
“小白牙什麽鬼。怎麽是不是有不懂的地方了？”
“沒什麽，就是在游戲裏怎麽醒過來啊？”
“你的游戲設備到了嗎？”
“還沒有。”
“等游戲設備到了我再告訴你，這個需要設置。”
“哦哦哦，好的，謝謝你啊。”禮貌性的表達一下感謝。
“不客氣。”
霁藍以為聊天結束了，就去看劇了。過了一會兒再翻看微信，發現有了新消息。
是小白牙。
“那天看你神情恍惚，估計是真的害怕了吧。別擔心，這款游戲已經過了五測的，沒有發現什麽問題。安心。”
沒想到這個人內心這麽柔軟，霁藍對他的好感度噌噌上漲，在心裏把他歸納為沒事可以聊聊天的好朋友了。
她回複：“就你話多，你才神情恍惚！”
他的話似乎有神奇的力量，這款游戲的安全性在他的保證下變得格外可靠。心裏的那點擔心也煙消雲散了。
這下她可以更加放心的去玩了。
霁藍的職業是體驗師，去體驗最新的事物最新的産品。她所在的公司是國內數一數二的測評公司。許多客戶對他們的測評評價深信不疑。
但是陳硯對她的職業不是十分看好，想讓她從事一份文職工作。霁藍堅持一定要做這個，她喜歡。拗不過她的倔強，陳硯也不再說什麽了。
上班的時候，萍姐突然給她使眼色。
霁藍這個人沒有眼力見的時候真的是傻了吧唧，但偶爾有眼力見好使的時候。
比如現在。
“萍姐我請假這兩天出什麽事了嗎？”拽着萍姐動作飛快的來到茶水間。
萍姐這個人，為人爽快，做事風風火火的，組內八卦大姐大，消息接收飛快，而且十有八九消息是對的。
“你這兩天去哪裏了？”
“我去A市了，有點事情。”霁藍腦後一涼：“不會是和我有關吧？”
“老大在找你，讓你到公司了趕緊找他去。”萍姐上下打量了她兩眼：“會不會是讓你去測評組啊？”
“啊？”
“我長話短說，最近有個大型游戲發布，那邊的老總和這邊的老總進行了接洽。所以急需一批人去對方公司進行測評。對方似乎挺需要咱們的數據的。”
“那……為什麽找我？”霁藍滿臉問號。
“你在咱們公司玩游戲入魔可是出了名的，你不知道？”
“哦買噶！”
霁藍不敢再耽誤時間，趕緊去找boss。
敲門三下，在門口整理了一下衣裙。
“進來吧。”是老大的聲音。
老大，江湖人稱鐵黑臉，面無表情是常态，黑臉是進化态，如果黑臉看你，只能自求多福了。
哦，是面無表情。還好還好。
“你去A市分部一年，職位不變，獎金翻倍，有沒有意見？”
獎金翻倍？？！
“Yes，sir！”霁藍做敬禮狀。
“收拾一下東西，下周就去報道吧。”老大一揮手，表示自己又要忙了。
剛出老大辦公室門口，萍姐就問她：“怎麽樣怎麽樣，挨罵了？”
“萍姐！我要去A市了！”
“去多久啊？”
“一年！”
“果然是讓你去測評游戲吧？”萍姐問。
這個老大好像沒有說啊，只是讓她去A市分部，沒說別的啊，難道老大有說嗎……霁藍眼神開始渙散。
“喂喂喂，你醒醒。老大不會什麽都沒說吧？”
“額……老大說去A市分部，職位不變。”
“沒了？”
“額……獎金翻倍！”
“獎金翻倍？”萍姐聲音突然拔高，霁藍趕緊捂住她的嘴。
“萍姐你來A市我帶你吃肉！”
“估計是把你調過去之後聽對方安排吧。妹子你好好表現啊！姐惦記A市的火鍋可是很久了，就等你年終獎金了啊。”
“好好好，火鍋燒烤來一套！”
突然要回到A市了，霁藍心下有點茫然。
要不要告訴陳硯？
想到陳硯，霁藍眼神一暗。這幾天，陳硯就如同消失了一樣，不聯系她，不管她。
算了，去小姨家暫住幾天再找房子吧。
她馬上給小姨打了電話。
“喂？霁藍啊。”
“小姨是我。”
“你說你多久不給我打電話啦？你媽前幾天還跟我抱怨說你好久都不回家，你說說你工作就那麽忙嗎？連家都不回了？”
霁藍的媽媽在國外定居，想回去也點有時間啊，她支支吾吾的不敢接話。
“你什麽時候過來啊？你姨夫還惦記你，給你準備了你愛豆的門票，好像是下個月的演唱會。”
“小姨我明天就過去！在家等我！”
“為你愛豆不妨走一回？”
“怎麽會嘛，我這不是想小姨和姨夫了嘛，嘿嘿嘿。”霁藍內心歡呼。
“呵呵，你以為我會信？”
“我明天真的過去啦，小姨我要在A市呆一年左右呢，明天到了詳細再跟你說啊。”
“行，用不用讓你姨夫去接你？東西很多吧？”
“不用麻煩姨夫，我一個人能搞定的。”
“明天幾點到？”
“上午十點。”
“好的。”
挂斷電話，收拾行李的時候感覺像是搬家了，好多東西都需要搬走。索性……就都不搬了。看着窗臺上養的很認真的盆栽，想了想放在行李袋裏。
收拾來收拾去，只有一個行李箱，裏面是一周內換洗的衣服。還有一個紙袋，裏面放着小巧的盆栽。
A市對于霁藍來說并不陌生，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啊。
剛出出站口，霁藍擦擦眼睛，再擦擦眼睛。看見了不可能出現在這裏的人——陳硯。
他怎麽在這裏？來接她的嗎？還是在等別人？
霁藍左顧右盼，似乎沒有人走向他，但是打量他的有不少！
要不要打招呼？
霁藍心裏一頓糾結。
“過來，上車。”陳硯發話了。
“哦。”
估計是小姨告訴陳硯來接她的，兩人一路無話。霁藍偷偷觀察陳硯，他好像頭發剪短了。陳硯的發質一直都很好，她都忍不住羨慕。
陳硯從小到大好像都是幹淨利落的短發，有時候頭發會稍稍過眉毛，又被他剪短。一直沒怎麽變過。
總是這麽坐着不說話也不行啊，陳硯都來接她了，做人需要一點自覺！主動打破沉默吧。
“陳硯，我上次碰到了一個玩家，他說我要玩的這款游戲已經過了五測了，沒有危險的，你別擔心啊。”
“嗯。”
“過兩天游戲機就能運過來了，啊對了忘記告訴他們我換了地址。”
于是霁藍又給游戲公司打了電話告訴他們新的地址。
接下來都是霁藍說一句，陳硯簡單的回複一下。總有種別扭的感覺，好像是在敷衍她，把她送到地方，就可以不管她了，這樣的感覺。不知道陳硯還在憋什麽氣，跟他說兩句話，他只會嗯，哦的應付。
雖然說以前也經常這樣，但是霁藍感覺到這不是平時的陳硯。
他肯定還在生氣。
小姨家已經到了，霁藍坐在車裏沒有動。
“不想下車？”陳硯微微挑眉。
“陳硯，你是不是還在和我生氣。”
“沒有。”
“你明明就還在生氣，我跟你說話你只是嗯啊的回答。”
“沒有。”
“你一路上都沒理我，還說沒有！”
“我為什麽一定要理你？”
陳硯的這句話擊中了霁藍。
是的，為什麽你霁藍說話陳硯就會答複你呢？你是誰？你有什麽資格？憑着從小到大相識多年的友誼就可以對陳硯肆無忌憚的聊天嗎？憑着兩家人的親戚都認識就可以要求他做這個做那個嗎？憑着他對你還算不錯就可以對他無理取鬧嗎？
霁藍你似乎過線了。
那條名字叫“好朋友”的線，你應該恪盡職守。
霁藍攥緊手心：“對不起啊陳硯，那天我說話太過分了，我知道你是關心我，我沒想對你發脾氣，讓你傷心，對不起。”
“沒事。”
“謝謝你送我過來。”
霁藍下車，拿過行李，看着他的車子消失在視野裏。
總有種連好朋友都做不成的感覺。
可能陳硯開始讨厭她了吧，胡攪蠻纏，無法無天，任性妄為……如果有這樣的朋友确實挺煩人的。
霁藍自暴自棄，被陳硯讨厭大概是她最不想看見的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