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她被陷害

“奴才遵旨。”太監總管福公公應下,轉身遣人去将那名女子帶進內殿。

內殿一片寂靜,衆人紛紛沉默,等待那名女子的到來。

不多時,有四人入了內殿。

一個是剛剛遣派出去的小太監,兩個是架着擔子的衙役,還有一個……

衆人的目光齊齊落在那一個人的身上,只見那人正爬出擔架,動作緩慢而艱辛。

她的臉色極為蒼白,柳眉因為疼痛而深深的皺着,卻不難看出她長的眉清目秀,清麗可人。

女子艱難的想要跪下,受傷處隐隐又滲出紅絲,直看的衆人臉上露出不忍之色。

老皇帝揚手,“不必跪着了,直接回話便是。”

“是。”女子動了動口,“民婦華初歲,叩見聖上,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詢”

華初歲……

蘇槿若眼眸一深,卻沒有什麽動作。

老皇帝沉聲道:“不必多禮,朕問你話,你可要如實回答,要是有所欺瞞,或者是滿口胡言,朕朕定斬不饒!”

華初歲的身子顫了顫,眼中深深的壓抑着什麽,她低着頭,回道:“民婦定當如實禀報。”

“你與蘇愛卿……蘇槿若在何時認識,又是何時分離?”

華初歲閉了閉眼睛,痛苦道:“民婦于一年前的花燈節前幾日與那負心漢相遇,當日他遭匪徒砍傷,時民婦将他救起,細心照顧,可他……與他相守一月零八天,他告知民婦他的身份,揚言要娶民婦為妻,随後就讓民婦拿了幾兩碎銀,回了京都。”

“之後呢……”

“之後,他便渺無音訊,民婦癡心等待,生下一女後,便寫了封信給他,他很快就回了一封信,說不日便來接民婦過門,民婦滿心歡喜,誰料到……”

華初歲擡起眼睛,瞪向蘇槿若,眼裏滿滿的都是恨意。

“誰料到,他竟這般喪心病狂,竟然想殺人滅口,毀屍滅跡!”

坐在椅子上熹微公主的聽此,忽然猛拍桌子,起身怒道:“真是猖狂放肆,那負心漢居然敢藐視王法,若是讓本公主逮着他,非扒了他的皮不可!”

“是啊,那負心漢怎可這般猖獗,其手法,與那匪徒有何區別,甚至是,更加的殘忍!”

将軍一派中的一名官員盯着蘇槿若道。

“是啊是啊,那負心漢……”

附和之聲漸起,句句直指那個負心漢。

大理寺卿将證物傳上,放到了老皇帝的眼前,老皇帝拿起一塊玉佩,看向蘇槿若,問道:“蘇愛卿,這可是你的東西?”

蘇槿若擡眸,望向老皇帝手中的玉佩,玉佩晶瑩剔透,成色斐然,的确是塊好玉。

不僅是塊好玉,它還是原蘇槿若的東西,而且,也只能是蘇槿若的東西。

只因――

“蘇城主,那不是象征着你嫡子身份的玉佩嘛,怎麽會出現在他人的手裏?!”

蘇池盯着那塊玉佩,瞧着蘇槿若,詫異的問道。

蘇槿若瞥了一眼蘇池,心中冷笑,那自然是你幹的好事!

這玉佩,是當初她穿越過來之日,那幫黑衣人從原蘇槿若那裏搶去的,原蘇槿若還因此喪命,而自己那時被親姐重傷,根本就無力替她搶回。

以至于,有了今日這一幕。

蘇槿若低頭回道:“回皇上,此玉佩是微臣從小帶在身邊的物品,那玉佩的一面還刻着微臣的名字,微臣從來對它珍視至極,可它卻在一年前遭那群匪徒觊觎,被他們奪了去,如今卻在這裏出現,微臣也百思不得其解。”

“負心漢,你休要胡言,這……”華初歲有些激動,面色更白了些,“這明明就是你當日贈與我的定情信物!”

蘇池搖了搖頭,似是對蘇槿若失望透頂,“蘇城主,你醉酒輕薄了林姑娘也就罷了,你還惹下這等風流債……唉,家門不幸啊家門不幸。”

蘇池一言,說的倒是時候,說出了比較令人信服的口頭之實。

蘇槿若,他有前科,衆人望向那擔架上的姑娘,

姑娘長的也的确是清秀靓麗,蘇槿若會色心大起也不是什麽不可能的事情。

十二皇子坐在座椅上,酒過三巡,已然醉的不輕,他指着蘇槿若道:“看他這幅模樣,本皇子就知道他不是一個好人,那姑娘也算有點姿色,他會獸‐性大發,也定然是正常的……嗝……正常的……”

十二皇子滿意的打了個嗝,然後緩緩的趴在桌子上,繼續喝酒。

林藍沁恨恨的瞪了爛醉如泥的十二皇子一眼,這該死的草包,不會喝酒就別喝,

喝的醉生夢死也便罷了,明明自己才是大色狼,憑什麽侮辱她的蘇大人?!

沈寒城手上把玩着琉璃酒杯,悠閑的在一旁看戲。

到現在為止,目前的種種都是對蘇槿若不利的證據,

他倒是要看看,蘇槿若怎麽扭轉乾坤,反客為主……

老皇帝的臉上微微有了怒意,他拿起另一樣東西,是一封信件。

“這,是不是蘇愛卿的字跡?”

福公公雙手接過信件,遞給蘇槿若。

蘇槿若看了看信上的字,差點沒笑出聲來。

自穿越至今,她只學了‘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這九個字,再也沒學過其他。

可這信上的字跡,橫豎,撇拉,卻完完全全和她一樣。

蘇槿若微微搖頭,只憑那九個字,模仿着寫出這麽一封長長的殺人請帖,也真是為難他們了。

大理寺卿道:“聖上,這字跡,微臣已找人對比過,最少有九分相似。”

蘇槿若也道:“這信上的字跡,确實有微臣的九分像。”

“砰!!”老皇帝猛然拍了一下香案,倪着蘇槿若,勃然大怒,“如今證據确鑿,蘇愛卿還有何話說?!”

蘇池低垂着頭,緩緩勾起嘴角,綻開一抹笑容。

蘇槿若,這回,我倒要看看你,怎麽才能活下去……

玉佩,是他的。

字跡,是他的。

一年前的流放,也是因為他非禮了太尉府的庶女,

如今又是一場輕‐薄之罪,甚至加上了殺人罪,蘇槿若,即便主人要本妃幫襯你,本妃也無能為力了。

香貴妃的唇角泛起一絲笑意,冷冷的看着蘇槿若,沒有說過一句話。

蘇丞相安穩的坐在自己的位子上,眼眸一直注視着衆人的表情,

不知是太過篤定蘇槿若不會有事,還是別的,自始至終,沒為蘇槿若說上一個求情的字眼。

華初歲見此,臉上露出一抹歡喜的笑容,總算可以功成身退,如此,他們會放了夫君和孩兒了吧……

衆人的目光落在蘇槿若的身上,神色各異。

太子沈原微微搖了搖頭,堂堂相府嫡子,如今又是備受矚目的朝廷官員,居然做出這種事情,簡直可笑又可悲!

沈風之盯着蘇槿若垂着的手看,摸了摸精致的下巴,“難道,本世子還真看走眼了不成……”

可,那麽細皮嫩肉又嬌小的手,說不是女人的手,似乎有點說不過去。

但眼下蘇槿若連孩子都有了,說她是個女的……

好像更說不過去?

蘇池淡淡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事已至此,蘇城主不如伏法認罪,說不定聖上會看在你剿匪有功的份上,從輕發落,你還是不要多做狡辯了。”

真好聽的勸告。

這麽迫不及待的勸她去死,蘇池你也真不愧是好大哥。

蘇槿若心頭冷笑不已,她望向老皇帝,一雙眼睛深幽如井,無波無瀾。

她的笑容冷靜而鎮定,道:“皇上,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有心陷害何患無物,先不論聖上手中的證物如何,若聖上允許微臣問華初歲姑娘兩個問題,那事情便皆可水落石出,真相大白。”

林堂宇冷笑,道:“都這般時候了,蘇城主竟還執迷不悟!”

熹微公主笑道:“看蘇城主如今這般模樣,已經不止是一個執迷不悟的傻小子了,還是一個自負自大的臭小子,竟想憑着兩個問題就替自己洗脫罪名,那不是很可笑?”

太子接口道:“蘇城主,只憑兩個問題,你确定能為自己洗脫罪名?不如多加幾個問題罷,父皇又不會認為你是故作狡辯,怕什麽?”

香貴妃柔聲笑道:“皇上,既然蘇城主有辦法還原真相,那何不試試看呢,若蘇城主還原的真相前後不搭邊,您再做處罰也不遲不是?”

蘇槿若轉眸看向香貴妃,眸色閃爍。

不管今日的香貴妃是吃錯了什麽藥,與蘇池到底是不是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

只要能幫她争取老皇帝的同意,她都求之不得。

老皇帝深深的看了一眼香貴妃,随後道:“那就依愛妃所言,蘇愛卿,你可以問了。”

老皇帝此言一出,蘇池皺起了眉頭,他望向華初歲,見她除了面色有些蒼白以外,并沒有什麽不妥。

他心下疑惑,按時間來算,那藥效也應該開始起作用了,可為何,華初歲還是精神奕奕……?

轉眼望向蘇槿若,見她如今還依舊那般鎮定自若,一絲慌張也不曾有過,他便有些不安,說不準,蘇槿若真的可以用兩個問題,來替自己洗脫罪名,還自己清白……

“謝皇上恩典。”蘇槿若叩首後,轉身,面對着華初歲。

當兩人視線交接時,華初歲的眼裏不自覺多了一抹隐忍着的愧疚,卻依舊憤恨的開口道:“你想問什麽,我答便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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